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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虽是大势所趋，但也并非易事。
——这一路打上去，陆云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苦，又费了多少心力。
而这一路走下来，他的身边始终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身影。
——那就是小蛇妖。
其实陆云原本是想将小蛇妖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待得天下大定，他再去接他——这样就能保得他的阿菁幸福无忧，不用跟着他担惊受怕，受尽磋磨。
——而且……便是他输在了这场讨伐之中，他的阿菁也可以全身而退，不受他的牵连。
可少年拒绝了。
——连饥荒都没能将他们二人分开，他又怎么可能在此时与陆云分离？
只是，自从割肉之后，许是因为他本就根基极浅，又从未修炼过，身上只有一点浅薄到近乎为零的修为，因此修复起这伤势也极为缓慢，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总是昏昏沉沉的，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小蛇妖不想与陆云分开，但也不想拖陆云的后腿，于是便想了个两全的法子，主动化为原型，平日里就窝在青年的胸口处睡觉，只偶尔才会变回人型。
就这样，阿菁便以这种特殊的方式陪在了陆云身边，时时刻刻，从不分离。
这场仗，足足打了三年。
而小蛇妖的伤也大概养了三年。
在陆云取得最终的胜利，在众人面前黄袍加身之时，他其实并不知道。
——因为那时的他正在陆云的心口处，睡得昏沉。
直到四下无人之时，他才被陆云小心翼翼地从衣服中取出来，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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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小蛇妖都一直那个时候，记得自己睁开眼，看到陆云眼神晶亮，对自己笑的样子。
在战场上长久厮杀，早已被血气浸透的冷肃青年，在这一刻突然就像回到了两人初识不久后的那段日子。
——他笑的温柔，是终于达成所愿的轻松与满足。
“阿菁，我做到了。”
“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一双柔软的唇轻轻触了触刚睡醒，还有些懵懵的小青蛇的吻上。
“我会让你拥有最好的一切。”
“那么，首先……”
青年说着，又一次笑了。
——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温柔，可能都全都给了手里的小蛇妖了。
“首先，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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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连载的还有《恶毒炮灰向导只想退婚》
第73章 世界二88
88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
据史书记载，高祖力排众议，迎娶男后，且之后未曾纳入后妃。
二人成婚数十载，无所出。高祖遂于异姓王中挑选储君。
帝后感情甚笃，未尝争吵。及至高祖寿终，后大恸，亲于嘉阳殿为高祖守灵。
然，是夜，殿中走水。宫人救火未及，次日入殿寻人，唯见灰烬，不见帝后遗骸。
……
阿菁与陆云在一起的后半生，无疑是幸福的。
陆云真的像他誓言里所说的那样，将阿菁放在手心里疼宠。
什么宫廷争斗，阴谋诡计——他从未让小蛇妖沾染过，忧心过。
他只希望小蛇妖能一直保持他们初见的模样——简简单单，快快乐乐，这样就好。
——陆云想，他的阿菁本就不是凡尘中人，自然不应该被这红尘污浊污了眼。
——他可以为他挡下一切。
陆云的努力没有白费。
阿菁确实被他保护得很好。
他一直天真如稚子，眼睛里全是不谙世事的澄澈与纯净。
——一如二人初见之时的模样。
……………………
虽然侍人如云，小蛇妖依旧喜欢亲自动手，打理陆云的起居。
——你可以说他是一只没什么抱负的妖，每日竟只喜欢做这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杂事。
——可他就是喜欢这样。
——或者说，他就是喜欢这样与陆云在一起生活的时光。
唯一让他感到烦恼的就是，陆云似乎被他当年割完肉直花了三年才完全恢复过来这事耿耿于怀，觉得这是因为他修为不够的原因，因而总是派人去求仙问道，想要找一些能帮助他修炼的仙师。
阿菁不喜欢这样。
——这总让他想起陆云在那年濒死之时对他说的话。
——那个时候青年执着地想让小蛇妖摆脱自己这个累赘，从此以后就能海阔天空，修炼成仙。
这让小蛇妖很不安。
他不喜欢分别。
——他是要与陆云一辈子在一起的，不是吗？
直到再一次送走一个假冒仙师的骗子后，小蛇妖终于忍不住跟陆云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一点也不想修仙什么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并不是我的追求。”他恹恹地靠在陆云怀里，突然就有些委屈：“如果要修炼，我势必会离开你。可我不想这样，阿云，你知道的。”
陆云看着怀中委屈兮兮的少年，突然就叹了口气：“阿菁啊……”
——时光飞逝，他已然不再年轻，而他的阿菁却依旧是那稚嫩的少年模样。
他一直有意忽视这个事实，可今晨起来束发，鬓边突生的白丝让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开始老了。
这让他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来——
待他百年后，小蛇妖又该怎么办呢？
陆云从不后悔自己将阿菁养得如此天真纯粹。但他也不得不为爱人考虑下一步的打算。
——以阿菁这样的性子，若不为他找一个精神寄托的话，待得自己撒手人寰，他得有……多伤心啊。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小蛇妖哭到肝肠寸断的样子了。
陆云不想这样，更不想待他死后独留小蛇妖一人在这世上形单影只，茕茕独行。
——死去的人是死去了，可痛苦却留给了活着的人。
他不想这样自私，所以他打算慢慢放手。
他想，原先在民间听过的那样多的志怪杂谈，不都讲的是神仙须得断绝七情六欲吗？想来修仙也是一样的，须得慢慢摒弃尘缘，削弱情丝。
若是这样，想必阿菁在自己离世后，也不会过于痛苦了罢……
陆云慢慢将自己的顾虑将给小蛇妖听：“阿菁，人妖殊途……”
“……人的寿命不比妖。”
“我……终究不能伴你到最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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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世界二89
89
阿菁哭了。
陆云说的都对，他也懂得这个道理。
人妖殊途，人妖殊途，殊途的正是两人之间这难以跨越的岁月鸿沟。
“我明白。”他想极力忍住眼泪，可还是失败了：“……可就算如此，我也不想放手。”
“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你又何苦早早就将我向外推呢？”
“——不如就让我安安稳稳地，陪你到最后吧。”
…………………………
小蛇妖果真安安稳稳，陪着陆云到了最后。
彼时的陆云已然垂垂老矣，而小蛇妖却青春依旧。
为了不被宫人发现自己样貌上的异常，小蛇妖很早就不再让下人服侍自己了。便是有不得不需要露面的时候，他也要戴上面巾，严严实实地遮住自己的脸。
陆云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离开的。
那一天，阳光正好，三月桃花枝头俏。
小蛇妖陪着白发苍苍的陆云坐在屋檐下，欣赏着院中那几株开的正好的桃树。
一阵风吹过，深红浅粉，落英缤纷。
许是有了什么感应一般，近日里来总是昏昏欲睡的陆云，此时此刻却异常的清明。
“真美啊。”
“只是春光不常在。”
一片花瓣缓缓落到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小蛇妖看着他已然耄耋的爱人，声音轻轻：“……如果这花儿能够常开不败该有多好。”
苍老的手回握住那光滑白皙的手。
——这么多年过去了，少年的容颜却未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一如两人初见的模样。
“……我又何尝不希望呢。”
陆云艰难出声。
漫天花雨下，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一头青丝的少年，一滴浑浊的眼泪自眼角缓缓流下。
“……我后悔了，阿菁。”
“……我是那样自私……”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我只想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永远不分离啊。”
…………………………
桃花树下，这名成璧王朝的开国帝王，就这样在自己的爱人怀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90
…………………………
顾泉以小蛇妖的视角，继续度过了陆云逝去后的日子。
——在爱人临终之时，他在对方手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这并非是普通的印记，而是一个能够用来感应灵魂转世的纽带。
只是这个纽带实在太过微弱，微弱到几乎断掉。
——可就是这么个微弱的印记，却几乎花掉了小蛇妖的半条命。
这是因为他的修为实在太微薄了，微薄到不过是施加这么一个简单的术法就耗尽了他的全力。
他不得不躲了起来，暂时入眠，修养一二。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修养了多久——他只知道，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陆云。
——因为自己的爱人说了，想要生生世世与自己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小蛇妖是个很傻的妖——他的心中从没有半分他念，只想实现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于是他去了地府。
——他想通过自己留下的印记，在地府的名册中找一找，看能不能追踪到路云的转世。
只是他一没法力，二没渠道，根本没有找人的门路。
顾泉简直都不忍心看小蛇妖在地府中究竟遭受了多少为难与侮辱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终还是追寻到了陆云的转世。
——也就是与陆云容貌相同，性格也相似的楚家公子，楚成风。
……………………
“滴——滴——滴——”
就在这时，一阵机械计时音传来。
系统提示道：“宿主，回忆结束了，我们也该离开这个模式，回到小世界中了。
“主角攻他……还在等待你的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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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世界二90-91
90
…………………………
顾泉以小蛇妖的视角，继续度过了陆云逝去后的日子。
——在爱人临终之时，他在对方手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这并非是普通的印记，而是一个能够用来感应灵魂转世的纽带。
只是这个纽带实在太过微弱，微弱到几乎断掉。
——可就是这么个微弱的印记，却几乎花掉了小蛇妖的半条命。
这是因为他的修为实在太微薄了，微薄到不过是施加这么一个简单的术法就耗尽了他的全力。
他不得不躲了起来，暂时入眠，修养一二。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修养了多久——他只知道，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陆云。
——因为自己的爱人说了，想要生生世世与自己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小蛇妖是个很傻的妖——他的心中从没有半分他念，只想实现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于是他去了地府。
——他想通过自己留下的印记，在地府的名册中找一找，看能不能追踪到路云的转世。
只是他一没法力，二没渠道，根本没有找人的门路。
顾泉简直都不忍心看小蛇妖在地府中究竟遭受了多少为难与侮辱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终还是追寻到了陆云的转世。
——也就是与陆云容貌相同，性格也相似的楚家公子，楚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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