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诗意嘴上没话了,心里头的小心思确实不少。
她禁不住又想起了算命先生说的话。算命的说易羡舟桃花旺。随后她还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叫做张玥的齐刘海黑长直。
当初张玥一脸娇羞地问了易羡舟微信,也不知道她们加上后有没有聊。有聊的话,又都聊了些什么。
可是呢,自己只是在和易羡舟搭伙过日子而已,就算什么都做了也只是过日子而已,没资格管东管西。她就也没有资格问。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姜诗意最后看了眼那个所谓的秘书,就退出相册,打开了一个视频软件。
在余下的半个小时里头,易羡舟认真地看着书,姜诗意认真地看综艺,两个人各做各的,都没有吭声,气氛上十分安静。
直到十点半,易羡舟看了眼时间,这才将书合上,转头望向姜诗意:“你还要继续看综艺吗?”
姜诗意拉下两个耳机瞧着她:“你不看书了吗?”
易羡舟把书合上后,放到了一边,说:“差不多是时候睡了。”
她通常情况下,都是在晚上十点半或者十一点睡觉的。今天差不多也到点儿了。
“好哦,那我也不看了。”姜诗意毫不留恋地关掉视频退回主页,把平板给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反正她来这儿也不是为了看综艺的。她就是想和易羡舟待一块儿而已。
“那我现在关灯了?”易羡舟征询着她的意见。
姜诗意缓缓躺下去。将被子拉到下巴底下,冲着她浅浅点头道:“嗯,好啊。”
于是易羡舟将开关一摁,随着啪嗒一声响,房间一整个儿没入了黑暗,只剩下床头一盏橙黄色的小夜灯还亮着。
深夜时分,外头万籁俱寂,衬得房间里头也格外安静,只剩有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里头回荡。
易羡舟躺下后,闭上眼睛,拿手松了下眉心。
她自觉地离姜诗意躺得有点儿远,彼此起码间隔了半米。
按理说,这样子没有任何毛病。
可姜诗意却始终不由自主地觉得有点儿难受。尽管她们之间的距离就只有这么点儿,但这对她来说,却是跟隔了条长江黄河似的。
抿紧唇,姜诗意望向了易羡舟:“易羡舟。”
“嗯?”易羡舟转过了头。
姜诗意侧着身子枕着手,对她说:“我们睡得太远了,这样感觉好陌生啊,我不喜欢这样。”
易羡舟愣了下:“所以?”
姜诗意浅笑:“我想靠你近点儿。”
易羡舟万万没想到,姜诗意竟然如此直截了当。
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易羡舟平日里明明不管对谁,都是该强硬就强硬,该拒绝就拒绝。
在大多数时候,只要她觉察到了有谁在突破自己的边界,就会立马警惕起来的。
偏偏唯独在面对姜诗意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像是有什么业力牵引着似的,她整个人的行为都被改变了。
最后,易羡舟叹了口气,点头:“行。”
姜诗意瞬间开心了起来。将盖在身上的被子轻轻地往上抬高一些后,她便朝着易羡舟那边挪了挪身子。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后,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明显了起来。
这时,姜诗意放在床头柜上的平板忽然亮了起来,应该是接到了什么信息通知,就被唤醒了。
易羡舟瞧见,问姜诗意:“平板的套子是不是没合好?”
姜诗意迟疑了下:“应该是?”
“我看看。”易羡舟没有麻烦人的习惯,就没让姜诗意拿,而是撑起身,从姜诗意这边倾身到了那边,准备将平板的套子给关上。
在这过程中,易羡舟的发丝好巧不巧地落了一些姜诗意的胸前和脖颈处,搁那儿窸窸窣窣地挠着,惹得姜诗意的思维莫名变得活络了起来。
她的发丝,很香。
“易羡舟。”姜诗意不自觉地唤了她一声。
“嗯?”易羡舟将平板合上,侧过了头。
姜诗意却没有说话。
易羡舟继续撑着身子维持着原本的那姿势,问:“怎么了?”
姜诗意依旧没有说话。
但就在易羡舟准备再问时,姜诗意忽然坐了起来。
易羡舟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条细细的手臂已经柔若无骨般地缠上了她的脖颈。
随着一阵清冽的冷香弥漫过来,一个湿润又柔软的吻已经落到了她的唇上,惹得她瞳孔一缩。
随着呼吸节拍逐渐紊乱,易羡舟体内沉寂的火种被一点点地唤醒了过来。然而,就在她刚被点燃之际,姜诗意离开了她的唇,只是勾着她的脖颈笑:“这是晚安吻。”
她就是突然,突然一下子,真的很想亲易羡舟。
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来的冲动,反正就是想亲。要是不马上亲一下的话,会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易羡舟与她鼻尖相触,若有似无的鼻息交织间,她胸膛起伏着,眉梢微翘着: “晚安,吻?”
“对呀……”姜诗意压抑着有些沉重的呼吸绵软地点点头,随后准备松开手臂:“晚安。”
像一只调皮的小猫,突然跳起来挠一下人,又很快地跑开,全然不顾他人死活,只在那儿摇着尾巴,满目狡黠地看着你,实在是要人命了。
易羡舟紧抿双唇,没有回她话。
“你,”姜诗意咬着下唇,“不跟我说晚安吗?”
易羡舟还是没应,却突然一下便环住了她的腰肢,将她一下子揽过来。两个人这么倏地一贴近,呼吸都在忽然的摇晃之中彻彻底底地乱了节奏。
托住姜诗意的后脑,易羡舟朝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呼吸纠缠唇齿厮磨间,姜诗意的脑子被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牢牢占据,头皮都要酥掉了。
毫无疑问,易羡舟的举动是非常温柔的。但在那温热的表象之下,却又携带着一丝浓烈至极的占有欲。
浓郁的夜色中,温度极速地攀升着,暧昧的气息铺陈一室,两个人的神智都开始变得不太清晰。
好一阵过去,两个人才分开。
易羡舟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用力平稳着呼吸。
姜诗意舔了下唇,气息也是很不稳:“易羡舟。”
“嗯?”
姜诗意伸出细细的食指,按压在她的下唇中央:“是不是很喜欢和我接吻?”
易羡舟偏了下头:“我说过,我不是圣人。”
姜诗意挑眉:“你这是在怪我引诱你咯?”
易羡舟垂下眼睫:“我可没说。”
“哈,”姜诗意食指继续描摹着她的唇,“你怪我也没用。都是你自己纵容的,你明明可以推测出我上了这张床后,可能会发生什么的,却还是让我上了。你的心思……”
姜诗意抬起了她的下巴:“说实话,也没单纯到哪儿去。”
易羡舟长睫低垂,喉头滑动,没有否认:“那大家算是扯平?”
姜诗意继续笑着,没就着这个说什么。随后,她又唇齿微张,问:“不然,你为什么要把我搂这么紧?”
易羡舟喉间咽了咽,没有说话,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下,搂到指骨泛白,仿佛要将对方与自己完完全全糅合到一起。
姜诗意身上好像携带着一股十分迷人的香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没有办法挣脱。
她那沉睡的贪念,总能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挑起,此后便再也降不下去。
姜诗意感觉到她收紧力度后,咽了下唾沫,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又开了口:“易羡舟。”
“什么?”易羡舟问。
姜诗意抿着唇,任半数的发丝散落胸前,如同小狐狸般歪着头半晌问她:“你要不要和我近距离接触一下?”
易羡舟睁开眼:“嗯?”
“我是说,”姜诗意牢牢抓着她背脊上的衣料,张口,“负距离。”
易羡舟大脑轰地一下化作空白。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难以自持。
就在这时,姜诗意肩头耸动,挺直腰身朝着她贴近,凑近她耳畔呵气,低声道:“试试看?”
姜诗意的邀请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面对着一树熟透了的,并且散发着甜美香气的果子。那种香气太醉人,能够轻而易举地麻痹人。在紊乱的心跳夹击下,易羡舟神使鬼差地将手朝着底下伸了去。
在指腹被一种奇妙的触感吞没的瞬间,易羡舟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管不住内心那头难以驯化的野兽。与此同时,姜诗意肩头又轻轻地往上耸了一下。
姜诗意这样的反应,更是加剧了易羡舟内心最深的渴望。让她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先前做的那个梦。
随后,姜诗意靠在了易羡舟身上,在她耳边颤声道:“要不要进来玩?嗯?”
第31章
“不会玩怎么办?”易羡舟微微偏头, 对她尝试着说了一句:“要不,你,教教我?”
她的声音变得越发的低沉不能自已, 她表面穿戴了数年的盔甲也开始发生破裂, 长出了许多纹路, 细密地顺着四面八方遍布开来。
在这样的氛围中,姜诗意忍不住地颤了一下, 努力调适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好一会儿过去, 她在易羡舟的耳边轻声笑着:“这么单纯的么?平时什么都没看过?”
易羡舟没有立马回答姜诗意的话。她平时,对这些确实也不是特别感兴趣。所以在遇到姜诗意后, 她才被自己的这陌生的一面给吓了一跳。
但为什么会这样呢,真的是因为单纯么?她知道,不是。她和单纯这两个字, 根本就挂不上勾。
可能是被社会大环境下制定的种种文化给潜移默化地影响到的吧。
人们可以在公开的环境下大大方方谈论杀人放火, 对一切展开各种探讨,唯独对于性却是绝口不提。即使提到爱,也是着重强调精神的契合。
一个对人出言不逊恶言相向的人,是可以被原谅。但一个和对象公然在大街上接吻的人,却是不可饶恕的。
反叛的。不正当的。有违神旨的。见不得光的。绝对不可以出现的。只要出现了,就应该钉死在各大宗教耻辱柱上的。
所有人都在遵循着这一切,严厉地打压着这一切。
即便不想承认,她也还是总会下意识觉得性是不好的,可耻的。于是拼命压制,忽视。
尤其是她。在某些方面上来说,她这个人其实还挺保守的, 属于那种已经被驯化了的,会不由自主地将规则视为绝对权威化的。
这样的她, 在多数不是特别了解的人心中,总是显得格外优秀。她大概就是是多数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吧,也是多数别人家的孩子羡慕的对象。
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完美。一丝不苟,永不出错。就像一台程序被设置得精妙绝伦的仪器,时时刻刻按部就班地运行着。
大部分时候,她都没有自己的感情,没有自己的需求。只是无条件执行一切外界施加在她身上的指令。
殊不知,这在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种违背人性的枷锁。时间久了,就导致她的拉扯感也变得格外的严重了。
她好像总是疯狂地被姜诗意吸引着,但又因为这种本能实在是过于陌生,和她日常所接收到的指令彻底相悖。
于是在接连不断闪现出的“程序出错,请回正轨”这八个大字提醒下,她又会不停克制不住地想要避免发生“错误的关系”,好以此“及时止损”。
可她终归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而已,越是这么做,就越是拼了命地想要和姜诗意做一些对她而言比较离经叛道的事情。
她对姜诗意的肖想,好像已经完完全全地占据了她的心,不分白天黑夜。她渴望姜诗意的发丝能够绕满自己的手指,她想要触碰姜诗意的皮肤,以及她的唇瓣,被姜诗意的世界完完全全地包裹,和她建立一个链接,与她交换彼此的信息。
她想,自己这会儿是真的太渴了。已经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感觉就算是喝再多的水,也还是没有办法将缭绕在内心表面的那份浮躁给驱逐出境。
她也才知道,原来很多东西压得越深,真的就会反弹得越厉害,自己也越容易为之反噬,坠入更深的深渊。
可,任她千言万语积压在心里,也终究无法言说,到最后只能浅浅地说一句:“我没什么时间去看。”
无边无际的黑夜里,姜诗意继续咯咯地笑着。柔软又恣意,比午后的风铃声还要动听。
“那。”姜诗意凑近她的耳朵,带着一丝狡黠对她说:“我教你。”
易羡舟不由得抿紧了唇。
她好像打开了一个魔盒,里头的一切都很陌生,是她这辈子迄今为止没有见过的,却她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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