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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羊……
第177章 149
【大哥】
因为轻微记忆清洗并不能抹除记忆，亲身经历被alpha严重折磨的阴影烙在记忆深处，陈杨首先有了恐惧反应。
这会是事实吗？
蒋珂检测过，说陈杨的瘢痕为十六岁前受伤留下。陈杨那时父母过世，孑然一身，再遭遇不堪的事，余迟情绪紊乱，再次期望推测有误，事情没所想的糟。
蒋珂喊道:“余迟，试验数据传真发来了。”
余迟敛回思绪，走过去取，回座位整理。
蒋珂又递一份:“林景平的，各方面稳定。”
三月上旬，余迟跟蒋珂团队研讨过林景平的治疗方案后，减轻剂量，对林景平进行Paiter临床三期试验。
剂量小，起效慢，林景平试验数据跟其他病患不同，余迟每周三到医院都会重点核查。
余迟在电脑前统计数据，耳边不时传来陈杨跟关景晨聊天声响，偶尔夹杂笑声，余迟没烦，只有种从沉闷情绪中剥离出来的安心感。
关景晨说:“陈杨，你过年寄给我们的手工麻花好吃，哪买的？”
“永安镇。”
“啊，差点忘记你们过年去旅行，好玩吗？”
“好玩，”陈杨说，“那里海产丰富，有很大龙虾，我还捡了贝壳。”
不仅捡贝壳，还钓鱼，余迟想起在永安镇他俩每天都出去玩，回程前陈杨给朋友寄土特产，蒋珂，许志伦，陆匀都有，给叔叔也寄了。
余迟以为陈杨跟叔叔关系一般，但逢年过节他们互相问候，后面在车上提起这事，陈杨说:“我叔每年过年都寄东西给我，他是长辈，我不能装作无动于衷。”
搁以前，余迟并未在意，甚至都没探询。
现知道陈杨瘢痕跟恐惧反应的联系，余迟拧着眉继续问:“你在他家那段时期顺利吗？”
陈杨愣一下，意外余迟会问这事，但他并未反感，还认真回答。
“可以。”
与陈杨认识这么久，余迟明白这代表没那么开心，不到糟透。
手机响起，陈杨看到来电，跟余迟说:“我叔打来。”
他按下通话键:“我这几天都在，不出差……他工作忙，不用送来，寄给我就行。”
结束通话，陈杨表情不太对劲，余迟看眼陈杨，问道:“怎么了？”
陈杨闷闷道:“我叔澳洲回来给我带了东西，让蔺延送来给我。”
余迟微微一怔，警惕眯眼:“蔺延？”
“我叔儿子。”陈杨看快到家，收拾东西。
“关系如何？”
“平时不联系。”
这次是蔺延到B市办事，被叔叔要求带东西给陈杨，陈杨知道蔺延烦他，属于不得已而为之，让叔叔寄给他。
叔叔说:“蔺延开车过去方便，别见外。”
叔叔很客气，蔺延跟他不一样，陈杨在叔叔家那段日子，蔺延几乎把陈杨当做另一个物种，一个阶级下层，都不配承载他情绪输出。
他们之间联系，都是叔叔强迫蔺延完成。
知道这层关系，陈杨就不太愿意跟蔺延接触，甚至期望蔺延安排司机送来给他，陈杨这个想法显然容易实现。
周末陈杨拎着甜品，跟余迟超市回来。
陈杨脚步一顿，见楼下停着黑色豪车，司机看到他，车上下来。
陈杨认出司机是常年跟随蔺延的人，他跟余迟说:“蔺延的司机。”
余迟抬眸望去，见是个体面中年人，他陪陈杨过去，司机对陈杨说:“好久不见，先生。”边将礼盒给陈杨，“这是你叔托带的新年礼物。”
“多谢。”陈杨接过，后座车窗玻璃忽地滑下，陈杨不自觉瞥一眼，见蔺延坐在车里。
陈杨面色微僵，像见到敌视自己的人，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喊。
“大……大哥。”
作者有话说：
冷酷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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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149
【大哥 中】
蔺延视若无睹，英挺外表下，内里谁都瞧不起，陈杨习惯这幅态度，准备打招呼走人。
蔺延侧过头，目光落在余迟身上，瞥见余迟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表，才正眼打量他。
余迟属于遇强则强，察觉蔺延释放信息素，他也无形中压制。
室外分散气息，信息素到一定浓度beta能闻到，陈杨目前闻不到，只觉气氛凝滞，余迟身上有股强悍气息。
陈杨莫名心动，抬手碰余迟，忽然听到蔺延说:“你们什么关系？”
陈杨动作一顿，这句话本质是问有没有那种关系，而不是好奇朋友，同事之类的关系。
因为蔺延明面上是陈杨大哥，陈杨并不想余迟在这事上被动，他转头迎上蔺延视线，坦然说:“我男友，余迟。”
“男友？”蔺延面不改色，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戏谑，“跟alpha？
蔺延说:“陈杨，你已经不再做噩梦吗？”
陈杨一怔，不明白蔺延的意思，心情却瞬间沉重，像走在楼梯上，猛然踩空，不知跌哪。
到家陈杨都被这股情绪侵占，余迟倒水给他，看他心神恍惚，坐下说:“还好吗？”
“嗯，”陈杨摸向余迟手臂，“蔺延突然那么说，让我反应不过来。”
余迟理解，甚至有一丝不安，说:“蔺延知道你做噩梦的事吗？”
窗外天色阴沉，没太阳，只有一片冷漠灰，陈杨看着那团灰，良久说道:“应该知道。”
余迟心中一沉。
“我早期，做过一些噩梦，”陈杨转过脸，或许被蔺延话激到，陈杨想起过往一些事，“我在学校吧，当时初三，我们班alpha多，只有三个beta，老师点我答题，我答不出，那些alpha盯着我，冷冰冰，像我是个废物，愚昧无能。”
陈杨说:“我每次想起都怕，晚上做噩梦。”
如果不知陈杨噩梦来历，余迟几乎相信陈杨为此有恐惧反应，但那应该更早，陈杨上国际学校，小学开始就跟很多alpha一个班级。
余迟:“在此之前有这种情况吗？”
陈杨摇头：“似乎没有。”
“有发生其他事？”
“我住院了。”
“哪不舒服？”
“我磕到头，”陈杨想了会，神色古怪，须臾说道，“很奇怪，我想不起受伤原因，但我那时十五岁，记忆最强时期，却对这事很模糊。”
是记忆清洗起效。
一股寒意窜进余迟心尖，他最不愿应验的猜测成真。
同时明白蔺延得知陈杨跟alpha交往流露出的匪夷所思。
陈杨曾被alpha伤得可怜，可能为此做过轻微记忆清洗。陈杨自身不清楚恐惧来源，条件反射保护机制更甚之前。为此，陈杨答题被alpha围观都感到窒息，害怕，逃避。
对alpha有这种畏惧，陈杨要求伴侣是beta，不考虑alpha，哪怕陈杨不知真实原因，潜意识已做决定，眼见陈杨因深思过往揉着太阳穴，估计又再头疼。
余迟胳膊一伸，将陈杨捞过来紧抱怀里:“模糊，就别再想。”
陈杨靠他胸口，闻到余迟身上淡淡酒香，纷乱情绪平静不少，抬眸，对上余迟视线，他双眸不复沉静，藏着道不尽思绪，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沉默下来。
陈杨心里发慌，以为他过早出现的恐惧反应让余迟忧虑，陈杨找补道:“我念完初三，叔叔将我转到国外念高中，我没再常做噩梦。”
“寄宿学校吗？”
“嗯，学校很好，我跟beta一个班级。”
余迟摸摸他头发。
内地beta平权运动闹得凶，到陈杨这一代，beta小学能跟alpha，omega同班。但国外严格区分，alpha一个班，beta一个班，泾渭分明，等级森严。
陈杨讨厌alpha，到国外跟同性别学生念高中，高中男孩成熟不少，不再认为欺辱弱者有趣，氛围比初中好，陈杨会感到轻松安全从而噩梦骤减都正常。
陈杨说:“在国内上学烦闷，我甚至有恐惧反应，还被别人嘲笑。”
作者有话说：
余迟：继续愁……
第179章 149
【大哥 下】
余迟神色一顿，陈杨以为恐惧反应在校产生，对真正缘由模糊，这是轻微记忆清洗造成。教授说，以瘢痕深度，至少明年做清洗。
所以，余迟猜到真正原因都无法敞开问陈杨，问也白问，说了又刺激陈杨，不如缄默。
但无法放下，余迟想到陈杨恐惧反应就对造成这后果的alpha切齿痛恨，他首先问起蔺延，毕竟他是alpha。
陈杨拆开礼盒说:“蔺延很冷酷，我在叔叔家期间他没跟我说过长句，他对金毛都比对我温和，好笑吧？”
……余迟笑不出。
“我讨厌芹菜，萝卜，黄鳝，有段时间桌上都是这几种菜，每次我都拿甜点回房。后面才晓得蔺延不想吃饭见到我才让用人做这些。”
余迟闻言，眉头猝然紧拧:“你在他家……”
“说实话压抑，我始终是外人，”这都是一些不好的事，陈杨反而有较深记忆，提起就想到更多。大概去叔叔家的日子，他太难受了，经常为想父母默默落泪。
在此之前，陈杨在家里受尽宠爱，那真是一点挫折委屈都没有。但父母走后，亲戚都挑剔他，是个beta，不够聪明，遗产没多丰厚，于是不再争相收养他。
“渐渐地，我觉得自己笨拙，无论学习还是性格都不好才被挑剔。”这个观念逐渐在陈杨心底生根发芽，所以他会在意别人对他跟余迟交往的看法，深受影响。
余迟起先没说话，过会在地毯上坐下，看着他说:“陈杨，你很迷人，在我心里独一无二，漠视你的别在意。”
陈杨眼一亮，瞬间忘却不开心，转身去抱余迟:“我很特别吗？”
余迟“嗯”一声，反手扣陈杨脑后，轻吻他嘴唇，他心里还有些堵，可看陈杨高兴模样，余迟也被感染了。
晚饭吃烤肉披萨，意大利面，披萨在超市买的，余迟只做了面，他叫陈杨吃饭。陈杨刚把跑车模型组装一半。
叔叔送陈杨的礼物是改装车模型，并不是贵重物品，但知道陈杨喜欢才送应该了解他。
余迟:“你叔不错。”
“嗯，”陈杨吃着披萨，跟余迟说，“阿姨跟大哥不喜欢我，在家很少跟我说话。叔叔不想让我身份尴尬，对我跟大哥都一视同仁，有时还悄悄给我零花钱，但我那时最不缺钱……”
“不缺钱？”余迟挑眉，他记得陈杨以前说过，父母过世，他家房子拍卖用于未来成长开销，乃至出国费用。这笔钱监护人保管，陈杨无法自由支配，还要伸手跟人要，怎么都缺。
陈杨看着披萨，乌黑睫毛颤啊颤，他反应过来前后矛盾，他没跟余迟提过信托基金。余迟误以为他寄人篱下的日子钱都被保管，他自己身无分文。当然，要没信托的钱，他的确缺钱，因为有这笔钱，陈杨不用每月跟阿姨要。
但陈杨不能告诉余迟信托的事，他跟父亲约定，不告诉任何人。陈杨为此纠结，过了一会，他低头扒着意面，说:“我那时花钱少。”
“你花钱少？”余迟被他逗得直乐，陈杨现在经常月月光，超支时工资都不够开销，“最近还玩游戏吗？”刚交往时陈杨游戏瘾忒大，装备齐全，恋爱后没空搞，陈杨就养代练替他玩。
这种消费观念，不是短时间形成，而是自小物质满足没有金钱压力，花钱更随意一些。
陈杨有些脸热，说:“我许久没玩游戏，也不买不需要的东西。”
在平古镇，陈杨初次感受到贫苦环境下连生存都成问题，余迟那份工作也辛苦，回来之后不说大的转变，但不该花的，陈杨都不花。
接下来几天，日子平顺，陈杨不怎么做噩梦，是余迟给他一瓶保健品，说对睡眠好，陈杨略显不安，问余迟:“我噩梦不太对劲？”
余迟说:“不会。”
他神情平静，似乎压根没事，情绪都没有波澜。为此，陈杨也不想表现得那么在意，只希望自己少做些噩梦。
作者有话说：
会花钱的羊= =
第180章 150
【揣测】
时间一晃，三月过去，天气越来越暖和。
陈杨不再穿外套，换上长袖，清明节后第二周，陈杨接到郑绒电话，让其陪他找房子。
陈杨:……
郑绒三月来B大报到，陈杨跑上跑下给他办手续，想着人在学校平定，哪知郑绒住校一个月，提出校外租房。
陈杨怎么劝都不听，后面余迟打电话给郑永昌，老先生也是疼孙子，不知郑绒跟他说了什么，竟同意租房。
陈杨只能联系房产中介物色房源，主要在学校周边，公寓，商圈中心，安保措施极好。
郑绒都没看上。
陈杨耐心讲:“你一个人住，公寓方便。”
“我不喜欢。”
后面他自己挑，看中三室两厅户型，陈杨以为郑绒要跟人合租。
郑绒说:“我独自住，我在家住这么大。”
所以就是嫌宿舍小，才非要搬出来住。
果然很omega。
郑绒还说陈杨:“你大学没有租房吗？”
“没，我住校。”
郑绒惊讶好一会，他看陈杨更娇气，下车见太阳烈都戴帽子，他一个omega都能顶着晒呢，质疑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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