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恶狠狠道:“再骂一句就把你吊起来打。”
大胡子眉间染上怒色,不敢再说话,咬牙切齿狠狠瞪着他,在心里问候了梁昭的族谱。
第十二章
林中传来鸟声轻鸣的声音,一阵风吹过,带来草木和野花的味道,偏僻的山道上,一头老黑牛拉着一辆板车缓缓走着。
在那板车上面躺着个人,他嘴里衔着个不知从那处田间扯来的嫩绿的稻穗。他枕着双臂左腿搭在支起的右腿上,眯着眼睛正晒着太阳,悠闲自得,十分惬意。
板车慢慢悠悠的在山道上晃着,路上不算太颠簸,偶有几处低洼。前方传来嘈杂的人声,哭闹混着叫骂,各种奶奶娘的脏话层出不穷。
那赶车的老伯眯着昏花的老眼看了看,立马扔下鞭子撒腿跑了,连车都不要了,生怕跑慢了。
没了赶车的人,老黑牛也不动了,就站在原地,嘴往路边的野花野草上面凑。
梁昭不明所以的朝前方看去,只见山路上站满了五大三粗的汉子,个个一脸横肉,光着半个膀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十几人将那路中央的马车团团围住。
一个长着大胡子,头发将脸都盖住大半的男人,将手里的大砍刀往地上的泥土里一插,脱口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老套的开场词从前方传来,梁昭心想,好家伙,这是遇到土匪打劫了。
如今这世道,“小人高堂坐,忠良背污名”像这种的土匪,多的两只手数都数不过来。
前方的马车队伍显然很有钱,马车雕花挂坠的,那飘飖的车帘都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
一群山匪老远的就盯着这辆马车了,个个两眼放光,等它一走近,立马从山上窜了出来。
那马车队不打算惹麻烦,掏出了了一袋银钱往大胡子身上一扔,下巴一扬:“拿了钱就快滚。”
架子端得十足。
大胡子斜着眼看着他,用手掂量了一下,打开钱袋看了一眼,嘴巴微微张大,露出惊喜的表情,但下一刻就收了起来,一脸嫌弃道:“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兄弟们给我抢!”说着便给一旁的人挥了个手。
梁昭嗤笑,刷流氓呢这不是。
刚刚他明明看到那钱袋里面装的分明的金子,大胡子肯定是贪得无厌所以就趁机打劫。
山贼人多势众,马车队伍最多不过十几人,一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眼看着山贼占了上风,那些人一溜烟的全跑光了,留下几个被打得爬不起来的人和那辆马车。
一干瘦的男人上去一脚将车夫踹了下来,又踢开车门,将轿中的人扯出来,跟拎小鸡似的拎起来。
“大哥,是两个女人!”男人兴奋道。
梁昭对英雄救美不感兴趣,也不想多管闲事。
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在他这就是“大难当头,马上开溜。”
可还是好奇透过人缝瞥了一眼那女人。
女人身着淡紫色华服,环佩叮当一看便是富贵逼人,眉眼艳极,长着和那狗皇帝相似的脸,和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抱在一起。
梁昭快速在脑海中搜寻这个人物,原书里只用寥寥数句提到过。
就在此时,系统的声音在大脑中响起。
“关键人物已出现,新剧情即将解锁,宿主请前往。”
那美人虽然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看着大胡子冷声道:“你等可知我是谁?!”
“管你是谁!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大胡子狂笑着搓了搓手一把扛起美人。
将猥琐演绎得淋漓尽致。
真是绝了。
小丫鬟跪倒在地上,死死的抱住大胡子的腿,哭哭啼啼道:“放开我们娘娘!”
大胡子甩开那丫鬟,“起开!起开!还娘娘呢!老子还是皇帝呢。”接着朝一旁干瘦的男人喊道:“老二!这个给你了。”
干瘦男人乐呵呵的道了声谢,将那小丫鬟也扯了起来。
美人也急了起来,手脚并用的砸在大胡子身上。
一行人拖着抢来的财宝和主仆二人往山上走去。
“放开她们。”
林子里传来一个男声,他们四处张望着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在这,你往哪看呢?”梁昭随意从树上掰了截树枝扔下去。
大胡子的头被砸到,抬头朝着那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粗布麻衣的男子,正蹲在一枝粗壮的树干上,拖着腮笑的狡黠。
大胡子当即脸一沉:“小子!你想当出头鸟是吧?”随即挥起刀刃往树上一指,又道:“爷爷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你,哪来的滚哪去!”
梁昭轻盈跃到树下,“乖孙,我的心情可不好。”
“你找打!”大胡子一声吆喝,放下肩上的女人,扬着刀扑了上去,还没近身就被梁昭一个扫堂腿给踢了出去,身体重重的撞在一旁的树干上,惊起了几只栖息在上面的飞禽。
树身晃了晃,几片叶子从半空缓缓落下。
梁昭走过去,用脚踩上他的脸,恶狠狠道:“放不放人。”
众人愣了半天,干瘦男人第一个回过神来,急忙喊了句,“大哥!”随即朝梁昭道:“你快放开我大哥!”
梁昭扭头眯眼看着他,“还要我重复一遍吗?把她俩放了。。”
瘦子一听,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犹豫的看向大胡子,“大哥。”
大胡子瞪了一眼他,随即恶声道:“老子这辈子得来的东西,就没有再还回去的!”
“视命如粪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梁昭说着手上便加重了力道,大胡子顿时脸色涨红,额上青筋暴起。
瘦高个急了,连忙放下扯着的小丫鬟,“好汉手下留情啊……”
那丫鬟得了自由,马上朝这边跑来,扶着那姑娘站稳后,朝梁昭施了个礼,感激涕零道:“多谢公子……”
“去车上等我。”梁昭说。
那姑娘点了点头,带着丫鬟上了马车,水葱似的手指掀开车窗的帘子,担忧的往这边看来。
瘦高个见她上了车,又看了看自家大哥,一副要哭的样子,“好汉!你现在可以放开我大哥了吧?”
梁昭这才看了眼大胡子,立马松了手,大胡子呼吸到了空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咳了半天,渐渐恢复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他奶奶的……臭小子……”
梁昭嘿嘿一笑,道:“再骂一句就把你吊起来打。”
大胡子眉间染上怒色,但不敢再说话,咬牙切齿狠狠瞪着他,在心里问候了梁昭的祖宗十八代。
萧凝请求梁昭护送她回东尧,待她平安到了之后会派人将他送往想去的地方。
俗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梁昭欣然同意了。
绝对不是因为系统又威胁他。
马车停在一大片玄色建筑前,这便是东尧皇宫的大门,梁昭跃下拉开车门,丫鬟扶着萧凝自马车上下来。
萧凝取下腰间的金色令牌,丫鬟双手接过后,往门口守卫那走去,守卫接过令牌一看,神色突然变的有些复杂,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踌躇半天最后让人进去禀告。
梁昭感觉有些不对,在路途中的时候,他已经得知萧凝的身份,是东尧皇帝的宠妃,夏国来的和亲公主。
可眼下这些守卫的反应如此奇怪,娘娘回宫不但不迎,还要人在外面等着进去回禀,回禀谁?
据他所知,东尧皇帝并不在宫中,后宫中也并无太后和皇后。
不多时从宫门内传出铁甲碰撞和许多脚步声,出来一支禁卫军队,统领领是个年轻的男人,而在他之前还跟着一个宦官。
“陛下有旨,废萧妃入鸠鹊宫,速速拿下!”那公公扯着尖细的嗓子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吃惊不已。
萧凝秀眉轻拧怒道:“放肆!君上无缘无故为何要废本宫?”
那公公道:“娘娘恕罪,这是君上的旨意,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委屈娘娘去鹊鸠宫呆几日,等陛下回来说不定就接您回凤朝宫了。”
话虽说的客气,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恭敬之意。
“请娘娘移步了。”他一挥手,侍卫便推搡着将三人送到鹊鸠宫的大门前。
不知道从哪长出来的紫藤缠绕在墙头,紫色的花开的正盛,直接蔓延到朱红的宫门之上,层层叠叠的屋檐下方挂着一只铜铃,随着清风的拂弄伶仃作响。这里坐落的位置很好。
萧凝立在门前,她将目光投向那宦官的脸上:“这里平时从不许别人靠近,里面究竟是什么?”
“娘娘马上就清楚了。”
门被打开,萧凝迈步而入,梁昭跟在后面,身后的大门“哐当”一声又重新关上,随后便落了锁。
院中挖了个人工湖,开了满湖的莲花,一叶扁舟徜徉其中,那湖上面横着木桥,通往湖中心的八角亭。
这里是有人居住着的,还不仅仅是一个人。
在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宫里面的人纷纷看过来,将打量了一番之后便各自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么大的宫院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梁昭心想,他们都是活人吧?
大致扫了几眼,发现里面住的全都是男人,个个容颜秀美,着素色衣衫,梁昭总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熟。
“连累恩公了,我也没想到是这样。”萧凝扯出一抹笑,面上带着愧疚之色。
梁昭摇头语气轻松,“无事,进屋子里吧,站在这感觉被当猴看了。”
第十三章
三人在竹林深处最后的一间屋子住下,虽久未住人,但屋内摆设齐全,因为素日里无人打扫,桌案上都落了层厚厚的灰尘。
丫鬟去打了水将桌椅擦洗了之后又去打扫别的地方。
萧凝问:“不知恩公准备去往何处?”
梁昭摇头:“我要去寻人,只是不知道他往哪去了。”
男女有别,且这里又处处透露着古怪,便将主仆二人留在屋中,自己搬着被子睡到了门外的廊前,打算守在外面。
入了夜,宫院中更静了,梁昭看着墙角的竹林发呆,无意中先是撇见一点暖光,随后又瞧见石子小道上一抹身影提着灯笼翩然而至。
那人也察觉到了他探究的目光,停下脚步,立在他数步之外,微微一笑。
那人目光看向他的脸笑道:“在下等候多时了。”
梁昭不解问道:“等谁?”
屋内传来了动静,想必已经被萧凝听见了二人的对话。
门被打开,萧凝身披长衫,长发垂在身后未戴珠钗,脸上未施粉黛,带着浓浓的倦色,她看着那男子。
男子弯腰行了个礼,“柳隋见过萧妃娘娘。”
“柳隋?柳丞相家的小儿子?”
“正是在下。”
萧凝有些意外,问道:“柳家小公子不是早就病死了吗?你为何在这鹊鸠宫中?”
“我当然没有死,那不过是掩人耳目,死的那个只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两人听的一头雾水。
柳隋上前几步坐到廊前的木椅上,“当初没死,如今也快死了。”他顿了片刻接着道:“娘娘没发现吗?这沁微院中的人都有着相似之处,眼睛,鼻子,身型。甚至,是一颗痣。”
经他这么一说,梁昭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得很熟悉。
“这些拼凑在一起,很像娘娘不是吗?”柳隋接着道:“不过,找这么多相似娘娘的人做什么?毕竟娘娘已经在他身边了。”
萧凝的脸变得苍白起来,手指攥紧了身侧的衣袍。
“除非,娘娘您也是那个,相似之人中的一个。”柳隋问她:“我听闻娘娘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
此话一出,梁昭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当即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你们皇上喜欢男的?对方还是自己的小舅子?”
柳隋扯了一下嘴角,“君上已经下了旨,要将这鹊鸠宫中所有的人都处死,在正主到来之前,他要将一切赝品都处理干净。”
这东尧国君不仅是个给,还玩替身梗,得不到人家就娶人家姐姐,还搞了一屋子周边。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震惊梁昭一百年。
萧凝面无表情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觉得我会在意他南宫厌的心在什么人的身上吗?”
“一个被欲望支配的昏君,没人会在意他的心在何人身上,我只不过是在意自己的生死,到这宫院中已是一件荒唐的事了,若再为此而丧命,这着实也太冤枉了些。”
“哈哈哈!”萧凝大笑起来。
原来这就是鹊鸠宫的秘密,怪不得从来不让人靠近半分,他南宫厌也怕被人诟病?
胃里突然一阵绞痛,她弯下腰呕吐起来,发丝垂在脸侧,遮住了神情,她的肩胛在轻轻发颤。
“恶心!”
她面目狰狞起来,被宫院中其他人听见了,几盏明灯亮了起来,更甚者推开窗户往这看过来。
萧凝的心里是痛极的,这么多年以来南宫厌时常折磨于她。
说他讨厌她的声音,讨厌她穿白衣,讨厌她的低眉顺目。
怪不得……怪不得……
因为这样就不像那个人了。
在追逐权利和爱的游戏中,她当了枚最多余的棋子,该恨吗?恨谁?可不该恨吗……
可她又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柳隋扫了眼看热闹的其余人,许是他有着某种权势,那些人的窗户立马关上,吹熄了烛火,院中再次陷入黑暗。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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