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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男人冷笑一声，把嘴边叼着的牙签吐到地上，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说，“给老子舔干净。”
“你再说一遍？”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陆遗就一个箭步上去揪住那人的衣领。
“你他妈干什么？想打架啊？”男人也提高了声音喊道。
陆遗挑了挑眉，声音带着戾气：“试试？”
“陆遗！”周慕拉着陆遗，急急地说，“别打架！求你了！”
“陆遗！放手！”梁欣忙上来和周慕一起把两人分开。
“你是管事的是吧？”男人指着陆遗朝梁欣说，“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两人开了，老子现在就叫人来把你店砸了！”
“砸什么啊？”旁边忽然走来一个人。
“陈斌？”男人看了一眼来人，愣了一下，“你看看你这的人……”
“哎哎哎，知道了知道了，”斌哥揽着他的肩截住他的话头，“不是我说你，年纪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老子的衣服……”
“不就是件衣服吗？多大的事儿呢，”斌哥揽着他就走，“走走走，我请你去楼上酒吧再喝一轮，我请客。”
斌哥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陆遗。
陆遗和他对视了一秒，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了好了，打扫完早点回去吧，”梁欣反应过来，拍了拍周慕的肩，“下次小心点，这儿的人就是这样，不要放在心上。”
周慕抿了抿唇：“对不起。”
“没事儿，”梁欣又转头朝陆遗说，“还有你，下次别那么冲动了，打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陆遗嗤了一声，有点不服气地点了点头。
“去吧。”梁欣朝两人招招手。
两人进了包厢开始打扫。
陆遗看周慕一直没说话，问道：“被吓到了？”
周慕小声说：“有点。”
“没事儿，我在呢。”陆遗本来想抬手摸摸他的头，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戴了手套，便用胳膊蹭了蹭他的脸。
周慕啧了一声，偏了偏头躲开他的手：“脏。”
“干净的。”陆遗笑了起来。
“哎，你觉不觉得那个后面来的男的很眼熟啊？”周慕歪着头想了想，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之前我被欺负了，你在巷子里打的那些人，就是那个头头。”
陆遗歪着头想了想：“忘了。”
“这你怎么忘了呢，”周慕啧了一声，“就是我们还没在一起之前……”
“这件事我记得，那个人我忘了。”
“你揍过的人你怎么忘了？”周慕还在锲而不舍地帮他想起来。
“我揍过的人多了呢，”陆遗挑挑眉，“巷子里也黑，没太看注意他的脸。”
“真嚣张啊，”周慕觉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我都想揍你了。”
“你揍嘛，”陆遗朝他张开双臂，“我绝对不还手。”
“拖你的地。”周慕笑了起来，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陆遗转身拖地，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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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43章
“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吧。”下课铃响，数学老师一边拿起水杯喝水一边说。
连上两节数学连堂，一下课全班就倒了一大半，比上课时还安静。
数学老师胳肢窝夹着书走到班门口，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哦，对了，昨天的数学作业课代表收一下，上课前交到我办公室来。”
此话一出，基本上全班都惊醒了。
“快快快，给我抄抄，江湖救急！”
“什么？！昨天数学作业是什么？！”
“作业纸？什么时候发的作业纸？我怎么不记得了？”
后面的陆遗戳戳周慕，周慕转头，就看到他桌子上那一张比他脸还白的数学作业纸。
陆遗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一副都怪这作业怎么这么不懂事不自己写完还要他亲自来动笔的表情。
周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作业纸丢给他。
周慕看旁边的夏子衿还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好像对外界的腥风血雨还一概不知，便戳了戳他的胳膊。
“嗯？”夏子衿侧头，还不太清醒。
“老师说要收数学作业。”周慕说。
夏子衿噔地从桌子上弹起来。
“完蛋了。”夏子衿哐当哐当翻着抽屉，从某一本数学资料里翻出那一张崭新的作业纸，楚楚可怜地看着周慕，“小慕……”
周慕无可奈何，拍了拍作业：“我报你写。”
夏子衿连忙拿好笔。
还好作业纸上都是选择题和填空题，补起来倒是好补。
这场兵荒马乱的补作业一直持续到下节课的上课铃响，数学课代表才顺利地收好作业交去办公室。
“上课了你们还在干什么？课前读呢？你们滕王阁序都背完了是吧？”语文老师走进来把书放在讲台上，见教室里一片闹哄哄便道，“那行啊，五分钟之后，抽学号开火车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面顿时一片哀嚎。
语文老师一副我就陪你们玩玩的表情：“没背出来的，回去把滕王阁序全篇抄五遍啊。”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夏子衿一脸生无可恋，麻木地翻开语文书，“我读都读不通顺，还背呢。”
周慕转头问陆遗：“你背了没？”
陆遗语焉不详：“背了点。”
“行了，开始吧。”语文老师拍拍手，“一号，来给大家起个头，第一段。”
周慕合上书站起身：“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嗯，很好，请坐。”语文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八号，第二段。”
“小慕，你都背出来了吗？”夏子衿简直都要星星眼了，“一点都没卡壳诶。”
周慕朝他狡黠地挤挤眼睛：“其实我只背了第一段。”
“因为老师就算抽到你你也是第一个背的？”夏子衿恍然大悟，“哇，周小慕你什么时候变心机了，不是原来那个单纯善良的周小慕了。”
周慕吐了吐舌头。
“二十五号，第三段。”
“完蛋了。”夏子衿龇着的大牙说收就收，哗地一声翻到了第三页想做最后一点垂死挣扎。
周慕捂着嘴笑得不行。
“二十五号呢？”语文老师见迟迟没人站起来，问道。
夏子衿这才一边低头看着书一边缓慢地站了起来。
“书合上，”语文老师伸长脖子看了看他桌上，“快点开始。”
夏子衿这才不情不愿地合上书开始背：“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闾阎……”
周慕在旁边捂住嘴小时提醒他：“闾阎扑地！”
“那个……闾阎扑地，钟……钟……”
周慕往他那边靠了靠，手握成拳抵在嘴上：“钟鸣鼎食之家。”
“钟鸣鼎食……钟鸣鼎食之家……”
语文老师轻咳一声：“旁边的同学不要提醒。”
周慕也咳了一声，不敢说话了，与夏子衿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还说了三四自然段是要重点背的，考试一定会来考，”语文老师说，“你坐下，明天把五遍给我，三十二号第三段。”
夏子衿垂头丧气地坐下，从抽屉里翻出草稿纸：“现在开始抄。”
周慕翻了翻书，翻出两张抄了滕王阁序的草稿纸给他：“背的时候抄了两遍，拿去。”
“周慕，没你不行，没你我真的会死。”夏子衿朝他抱抱拳，“晚上请你喝奶茶。”
“咱们班最后一个学号是谁？来最后一段。”
后面的陆遗站起来开始背：“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
周慕偷偷把书立起来给后面的人偷看。
提醒完好姐妹提醒男朋友，忙得很。
这个家没他得散。
“周慕，你挺忙啊？”语文老师忍无可忍道，“光自己背出来不行，要大家共同富裕是吧？”
周慕只好把书放下。
“……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好，请坐吧，没背出来的明天上课之前把五遍交给我，”语文老师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开始上课了。”
周慕还挺意外陆遗背出来了，毕竟这么长一篇文言文，自己都只偷懒背了第一段，转头小声问他：“你背完了？”
“我只背了最后一段。”陆遗说。
周慕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也只背了第一段，会不会太有默契了。”
陆遗笑了笑：“我还以为你都背完了。”
“有时候还是要适度偷懒。”周慕晃晃脑袋，洋洋得意道。
“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夏子衿在旁边幽幽道，手中的笔没停。
周慕用书挡着嘴笑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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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44章
终于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周慕宣布这是他这个月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终于要发工资了，”周慕划拉着手机屏幕查余额，“你收到没？”
“嗯，早收到了。”陆遗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答道。
“我来看看……诶？发了这么多？是这么多吗？当时说的没这么多吧？”周慕皱起眉再三确认，有些疑惑地看向陆遗，“你也是这么多吗？发错了吧？”
“嗯，我问过了，我们那个时间段是更多，有个什么补贴，少的是我们前面的那个时间段，”陆遗早就想好了措辞，轻描淡写道，“你还怕人给你多发钱不成？”
“那我巴不得他给我多发点。”周慕想想觉得有理，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也还是把手机放回口袋没有再追究了。
“牵会儿手，男朋友。”陆遗说。
“直接牵不行么？干嘛还要说一声。”周慕拉住他的手。
陆遗的指尖挤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这个姿势一直持续到进了单元门，楼梯不能容纳两人并排行走，两人才送开手，一前一后上了楼。
昏暗的声控灯亮起，走在前面的陆遗脚步微顿，周慕也跟着他顿了一下，看见陆遗家门口或蹲或站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不太好惹的混混，还有两个人手里拿着钢管。
“这是……干什么？”周慕退后一步，拉着陆遗的衣角在想要不然还是跑比较好。
“两个星期到了吧？”男人朝陆遗抬抬下巴，“钱呢？”
周慕的大脑有点死机，懵懵地看着他们，又看了看陆遗：“什么钱？”
“没事，”陆遗拉着他的手走上楼，“你先回家去。”
周慕不放手：“你……”
“听话，没事的，”陆遗轻声道，“待会儿给你解释，你先进去，乖。”
周慕抿了抿唇，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边走进家门一边转头看了一眼陆遗。
陆遗抬手替他关上了门。
周慕背靠在门上，拿着钥匙的手还有些微微发抖。
钱？什么钱？
要报警吗？
他们会打起来吗？
周慕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大动静。
虽然周慕感觉陆遗应该能打过那几个人，但他也不希望陆遗去打架。
过了一会儿传来很轻的敲门声，周慕打开门，看见陆遗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松了口气。
“那些人是来要债的，”陆遗说，“我爸的债。”
“你的工资……都给他们还债了吗？”周慕问。
陆遗点点头。
“够吗？着急的话我可以给你，”周慕担心道说，“你别和那些人打架。”
“不会的。”陆遗摸了摸他的头。
周慕抬手抱住他：“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好吗？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嗯。”陆遗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就像我麻烦你那样，你也可以麻烦我。”
“你麻烦我什么了？”陆遗轻笑道。
“太多了，根本说不过来，”周慕闷闷地说，“有的时候我也希望可以帮到你。”
“你在我身边就够了。”陆遗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好了，快去睡吧。”
周慕放开他：“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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