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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遗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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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磕了药是吧今天，”斌哥靠在旁边的储物柜上看着坐在长椅上抽烟的陆遗，“要不我上来拉着，比他妈都要连裁判一块儿打了。”
陆遗啧了一声：“烦。”
“你烦啥，跟哥说说，哥开导开导你。”斌哥朝他抬抬下巴。
陆遗吐着烟没说话。
斌哥也料到他不会说，转移话题道：“衣服脱了。”
陆遗把烟头扔到地上踩扁，抬手把卫衣脱了。
“你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跟他妈世界地图似的，”斌哥都不忍直视，“要不哥给你放一个月假，你养好伤再来。”
“没事。”陆遗说。
今天拎着医药箱来的是个女人，穿着性感，在陆遗旁边蹲下的时候春光乍泄。
陆遗不自觉地别开目光，说：“给我打一针止痛的。”
“你他妈的还知道痛啊？”斌哥在旁边骂，“不该打止痛的，应该给你打一针镇定剂。”
陆遗看了他一眼，问道：“之前那个男生呢？”
“玩腻了就换了个呗，”斌哥说，“干啥？走了就惦记上了？”
“我就问问，别瞎几把乱说，”陆遗说，“你男女通吃啊？”
“性别别卡那么死，”斌哥笑笑，“我喜欢长得漂亮的。”
陆遗没说话，拿手机用屏幕照了照脸，指着眼角的青问旁边的女人：“这个有没有什么快速消下去的办法？”
女人看了一眼说：“没，只能等他过两天自己好。”
陆遗有点烦躁地啧了一声，扯了扯刘海试图遮住那块青。
斌哥在旁边看着，问：“你那小男朋友，不知道你在这儿打拳？”
“不知道，”陆遗说，“别在他面前乱说话，不然把你拎到擂台上去揍。”
即使周慕说了有什么事要跟他说，陆遗也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周慕应该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这些肮脏的，带着血迹和灰尘的东西他必须藏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他也希望两个人的关系可以是毫无隐瞒的，不用顾虑太多的，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矛盾。
因为太在乎，所以不得不顾虑。
陆遗伸手摸烟。
斌哥啧了一声：“有你这么跟金主说话的吗？”
“谁是谁金主？”陆遗叼着烟抬眼看他，“要不是我你能赚这么多钱？还他妈要去打劫高中生呢。”
“行，我他妈服了你了，说不过你。”斌哥笑了起来，丢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拿好了，金主爸爸。”
陆遗抬手接住，穿上衣服拎上外套说：“走了。”
这时斌哥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斌哥看了一眼接起：“喂？”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斌哥皱起眉，抬手示意陆遗等一下。
陆遗站着不动，看着他。
“我知道了。”斌哥说着挂了电话，问陆遗，“你爸是不是叫陆远？”
陆遗愣了愣：“是。”
“他是不是借了高利贷？”斌哥问。
陆遗皱起眉：“他怎么了？”
“他向不得了的人借了高利贷，”斌哥说，“这么跟你解释吧，其他的那些小高利贷顶多是揍你一顿催你还钱，那些人不一样，剁人手指头都不眨眼的。”
陆遗拿着外套的手紧了紧：“我知道了。”
“最近小心点，钱让你爸赶紧还上，”斌哥拍了拍他的肩，“去吧，哥只能说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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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说到这儿了 猜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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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45章
一周一次的工作休息日，下了晚自习之后陆遗没直接回家，去了周慕家一起写作业。
周日晚上是每周的还债时间，周慕在想这周还欠了什么债，问：“你滕王阁序背完没？”
“背完了，”陆遗说，“你每天晚上在那儿拖地你就在我耳边背，念经似的，听着听着就背出来了。”
“说什么呢，什么念经，”周慕拍了他一下，“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如听仙乐耳暂明。”陆遗改口道。
周慕笑了好一会儿才说：“上次你抄我的那张数学作业呢？自己写了没？”
“刚晚自习的时候写了一下，有一题不会的。”陆遗一边翻着书找那张作业纸一边说。
“我看看。”
“这题。”陆遗指了指说。
周慕看着看着题目，忽然凑过去闻了闻陆遗身上。
“怎么了？”陆遗也跟着闻了闻自己身上。
“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抽烟了？”周慕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偶尔。”陆遗心虚道。
“还偶尔呢，”周慕拍了一下桌子，“不是叫你别抽了吗？”
“有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忍不住。”
“你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也可以找别的方式发泄，”周慕皱着眉说，“非抽烟不可吗？”
“我知道了，你别生气。”陆遗拉着他的手捏了捏，哄道，“我听你的，我不抽了。”
“没收。”周慕朝他伸出手。
陆遗从包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放到他手上。
周慕哼了一声，扔进了抽屉，拍了拍作业说：“看题。”
“看看看。”陆遗连忙应道。
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陆遗收拾好东西打算回家睡觉。
“不准抽烟啊。”周慕提醒道，“我告诉你我鼻子可灵了，你一抽我就能闻出来。”
“知道了。”陆遗哭笑不得道。周慕忍不住抬手锤了他两拳。
陆遗抓住他的手，把人搂进怀里。
“你敢抽我揍你。”周慕的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说。
陆遗轻笑道：“嗯，我不还手。”
“快回去吧，”周慕松开手，“早点睡，晚安。”
陆遗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晚安。”
周慕把他送到家门口，陆遗一边掏钥匙一边转头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周慕轻轻关上了门。
陆遗打开家门，踏进去的时候脚步一顿，眼皮跳了一下，抬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客厅里，两个壮硕的男人正分别押着他爸妈，一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小遗……”母亲见他回来，哭着叫道。
陆遗关上门，缓缓走进去。
“欢迎回来。”男人带着笑打量了他一下，说，“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允。”
陆遗冷声道：“放了他们。”
乔允不紧不慢地吐了口烟：“这是就你求我的态度？”
陆遗上前一步就想动手，忽然被一个什么冰凉的，金属质地的东西抵住了太阳穴。
“别动。”旁边的男生看起来年龄不大，眼里却有与那张稚气脸蛋不符的杀气。
陆遗不动了，冷冷地盯着他。
“杀人了，杀人了……”陆远吓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这是犯法，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犯法？”乔允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你来问我借高利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犯没犯法？”
“要还多少？”陆遗问。
“五万。”旁边的男生答道。
“我去拿钱，”陆遗说，“可以拿开了吗？”
男生这才把抵在他太阳穴的枪拿开。
陆遗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出来递给男生一个信封：“这里有两万，另外三万下次还。”
男生接过信封，转头看向乔允。
“行啊，但是要代价的，我的规矩呢，一根手指头抵一个月，”乔允身子微微前倾，看着他，“是用你爸的，你妈的，还是你的呢？”
陆遗不说话，握紧了拳头。
“要砍就砍我的！”母亲在旁边哭着喊道，“别动我儿子！求你们了，别动我儿子……”
“但是还有一个选择，”乔允含着笑，语气不急不缓，好像在说一些稀松平常的事，“你是那个在西街拳场很出名的陆遗是吧？”
陆遗没说话，旁边的男生又把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小瑾，别这样，枪放下，我们好好说。”乔允朝男生摆了摆手。
男生冷哼一声，放下了枪。
“是。”陆遗说。
“你来帮我做事吧，”乔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手下的人嘛，我自然能宽限几个月，也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不用你还了。”
“做什么？”陆遗动了动喉咙，问道。
“放心，都是些简单的活。”乔允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拍了拍陆遗的肩膀，“那就这样吧，等我联系你。”
陆遗站着没动，直到那些人走了，才几步跨过去揪住陆远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说，还借了多少高利贷。”
“没……没了！”陆远拼命想拉开他的手，骂道，“你以为我想借啊？！要不是没钱我他妈会去借什么高利贷啊？！”
“行，你还有理了是吧？”陆遗怒极反笑道，“没钱？你不想想为什么没钱，他妈的没钱怪谁？！你去借高利贷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陆遗握紧了拳头，抬手就要朝陆远的门面打去。
“小遗！小遗！”母亲在旁边拉着他，哭喊道，“别这样！”
陆遗的拳头堪堪在他鼻梁前停住，浑身像是脱力了一般松开了他的衣领，转身说：“这次你们不用管了，我来解决，再有下次，你就算是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陆遗说完进了房间。
陆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
拳头是不能解决所有事情的。
陆遗长出了口气，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捻了捻，想抽烟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陆遗起身开门，母亲站在门外，眼眶红红的，递给他一沓钱：“小遗，这些是妈所有的钱，你拿着，等到时候还人家。”
陆遗结果看了看，抽出一些还给她：“留着用。”
“小遗，”母亲犹豫了一下才问，“刚刚那个人说的……西街拳场是什么啊？你……”
“妈，这些你都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陆遗打断她。
“小遗，是妈对不起你……”母亲叹了口气，低头抹了抹眼泪。
“你没对不起我什么，”陆遗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母亲点点头，转身走了。
陆遗躺回床上，按亮了手机屏幕，看着屏保。
屏保还是上次他和周慕在天安门的合照，一直都没有换。
屏幕上周慕龇着个大牙，笑得又傻又可爱，自己在旁边笑得不甚明显。
陆遗看着轻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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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允别把我鼻血帅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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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46章
陆遗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旁边的男生。
男生蹲在花坛边上，捣鼓着吸管吸杯子底下剩的几颗珍珠。
直到吸完最后一颗，男生把空杯子递给陆遗，毫不客气道：“帮我丢一下。”
陆遗接过，转身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男生拍拍手，从花坛边边上跳下来，对陆遗说：“我叫乔瑾，他们一般叫我二少爷，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在你把钱还上之前，你就跟着我了。”
陆遗没说话，打量了他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张脸蛋生得稚嫩的原因，他看起来也才十八九岁的样子。
而且从言行举止穿着打扮上来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少爷。
怎么会来干这一行？
“你这人好无趣哦，”乔瑾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含在嘴里，“你是怎么找到男朋友的？”
陆遗终于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
“只要我想，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知道。”乔瑾朝他狡黠地笑笑。
陆遗的手紧紧握了握拳又送开，说：“你别去找他。”
“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找他的，”乔瑾拿着棒棒糖晃了晃，“男朋友嘛，你很喜欢他吧？我懂的。”
陆遗长出了口气，心中的火气压了又压，问道：“现在去哪？”
“等一下嘛，急什么，”乔瑾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你吃棒棒糖吗？”
陆遗没动，也没说话。
这他妈怎么跟带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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