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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不在也要好好听课哦。”周慕的语气跟哄小朋友似的，“挂了，你快去上课吧。”
陆遗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语气对于他来说格外受用，应道：“嗯，拜拜。”
陆遗根本没心情好好听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笔记倒是抄得挺全，营造出一种自己很认真的感觉。
陆遗撑着下巴，看着前面空荡荡的位置发呆。
小男朋友不在的第二天，想他。
两人一般早上和晚上会打视频，其他时间就是发消息了。
所以晚上去上班的时候陆遗都会特意走慢一点，这样两人打电话的时间就会多一点。
“有件事情我不知当不当讲。”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周慕忽然说。
“嗯？”陆遗挑挑眉。
“你现在在上班路上对吧？”
“怎么了？”
“可是现在你已经迟到一分钟了，”周慕说，“迟到超过五分钟是要扣钱的。”
陆遗都没在意时间，被他说得一愣。
“你能不能快点跑两步跑去！”周慕喊，“别聊了！”
男朋友发话了陆遗不得不听，但还是有点不情不愿道：“那我挂了……”
话音未落周慕那边就啪地挂了电话。
好好好，被嫌弃了。
陆遗看着自己和周慕的对话框，轻笑了一声，一边推门进了娱乐城一边又拨了一个电话。
“哎，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斌哥一接起电话来就说，“你在娱乐城不？”
陆遗嗯了一声。
“行，我待会儿会过去，有什么事当面说吧。”斌哥说完挂了电话。
陆遗刚推着车出去斌哥就来了，旁边的梁欣见斌哥，立刻叫道：“斌哥。”
“哎，”斌哥指指陆遗，“我找他聊聊。”
梁欣看了看陆遗，又看了看斌哥，估计没想到他们俩能有什么交集，迟疑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来来来，我们旁边说。”斌哥揽着陆遗的肩走到一边。
“今晚去么？”陆遗问。
“你小子不要命了？昨天打成那样了还想去？”斌哥递给他根烟，“有活哥当然不会亏待你，那你是能随便出场的人吗？那种小场子用不着我们王牌出山。”
陆遗皱了皱眉，把口罩拉到下巴上，接过他递过来的烟和打火机。
“这个你拿着，跌打损伤的喷雾和止痛贴，”斌哥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这几天好好养养，年轻人别气血这么旺盛，整天打打杀杀的。”
“知道了。”陆遗叼着烟含糊不清地答，接过袋子。
“去吧。”斌哥拍拍他的肩。
陆遗用力吸了口烟，听到斌哥朝梁欣说：“自家兄弟，照顾着点。”
“知道了斌哥。”
陆遗掐了烟，把口罩拉回去，转身问：“欣姐，哪个包厢？”
“啊，二号，”梁欣如梦初醒似的，“那个……你今天只有一个人，要不我叫个人来跟你一起吧。”
“没事。”陆遗朝她点点头，推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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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41章
春天就要来了，太阳每天都很好，晒得人晕乎乎的。
陆遗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一直麻雀在窗台停留片刻又飞走了。
春天啊，多思的季节。
陆遗看了一眼黑板，又莫名其妙多出了一黑板新写的笔记，长出了口气，认命地拿起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陆遗一只手抄着，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周慕给他发的一条消息。
——我要下火车啦。
陆遗立刻笔一扔，在桌子底下回消息：“我来接你吧？”
——你果然没有好好听课！
陆遗一哽，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小男朋友什么时候变心机了，还以这种方式刺探他有没有好好听课。
——不用了，坐公交车很快就到了。
——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出站了，你给我好好上课！
陆遗把手机收回口袋，拿起笔继续抄笔记。
“这节课就先上到这里，笔记有点多，大家回去整理一下，值日生慢点擦黑板，没抄完的同学抓紧抄。”
老师拿着书走出教室，陆遗伸着脖子笔哗哗地抄着，也不知道抄了些什么，划完最后两个字笔一扔，起身从后门出了教室。
陆遗走到大操场边，这里的栏杆是学校里最矮的。陆遗看了看四周有没有老师，二话不说就翻了过去，往家的方向跑去。
他必须要现在就见到周慕，晚一秒都会死的那种迫切。
陆遗喘着气敲开了周慕家的门。
周慕打开门，看到是他吓了一跳：“你不上课跑回来干嘛？”
陆遗探进头往里面看了看：“外婆呢？”
“外婆说她有点累了，先去睡一下。”周慕说，“所以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遗堵住了唇。
吻太急切，弄得周慕还没反应过来。
陆遗用力扣着他的后脑勺，没有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唔……”周慕抵着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才推开他，眼尾一直红到了耳朵尖儿，“我喘不上气了。”
陆遗捧着他的脸，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好了么？”
“……关门。”
陆遗抬手拉上门，把他抵在门上重新吻了上去。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其实两人都过得很不好，身心俱疲。
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们就是彼此的光。
周慕攀上他的肩膀，眼睫轻颤。
不知过了多久才分开，陆遗垂眸看着他，大拇指蹭过他的下唇：“肿了。”
“你属狗的？”周慕微微喘着气。
陆遗笑了起来：“那你咬回我。”
“不要。”周慕皱皱鼻子。
“宝宝，”陆遗摩挲着他的脸，“我好想你。”
周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想哭，抬手搂住他的腰，头抵在他肩膀上，说：“我也是。”
两人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好像把这几天的疲惫都倾诉出去了。
“你也累了吧？”陆遗问，“你要不也去睡一下？”
“我还好，刚刚在火车上睡了一觉，”周慕说，“我刚想出门买点菜做饭来着。”
“那我们一起去吧。”
周慕点点头：“行。”
这个点菜市场几乎没什么人，菜也都快卖完了，周慕想来都来了就干脆把明天的菜一起买了，陆遗就跟在后面负责拎东西当苦力。
“这像不像我们的同居生活？”陆遗忽然说，“老夫老夫的日常。”
周慕想象了一下，笑了起来：“以后就一三五我做饭，二四六七你做饭，你做饭比较好吃，多做一天，能者多劳嘛。”
陆遗轻笑一声：“我每天做都行。”
“好好好，就该把你那句录下来，”周慕笑道，“看你到时候做饭做烦了反不反悔。”
“不用录，不会反悔。”陆遗说，“给你做就不会烦。”
周慕别过脸去笑。
买完菜后回家两人一起做饭，真的就像一对同居许久并且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的普通恋人。
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亲情。
想到这里周慕忽然又有些惆怅，以后会怎么样呢，谁也说不准。
“想什么呢？”陆遗看他盯着窗外出神，问道。
“啊，”周慕回过神来，说，“在想要不以后还是我们一起做饭吧，你炒菜，我给你打下手。”
“还想这个呢？”陆遗失笑，“都行，你说怎样就怎样。”
两个人做饭的效率大大提升，很快就做好了四菜一汤。
周慕去房间里叫外婆吃饭，外婆看到陆遗也在，笑道：“小陆来了啊。”
“外婆，”陆遗叫，“吃饭了。”
“哎，好，”外婆应道，“这都是小陆做的？”
“嗯，我给他打的下手，”周慕帮外婆装好饭，说，“您上次不是说他做的饭好吃吗？您多吃点。”
“辛苦小陆了。”外婆笑道。
“没事。”陆遗朝外婆笑了笑。
吃完饭就得回学校上晚自习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抽屉里的一沓空白试卷，周慕那被恋爱冲昏的头脑才冷静下来，打算跟陆遗算算账了。
“陆遗同学，”周慕转身敲了敲后面人的桌子，“笔记，检查。”
“我抄得很全的，”陆遗信誓旦旦地拿出书，“给你抄我的。”
周慕拿着书看了看，把书拍到桌子上，指着说：“这一段，麻烦你给我念一遍。”
“氧化还原反应中，氧化剂有氧化性，反应中得到电子，发生还原反应，被还原，化合价……”陆遗越念越慢，“化合价……”
“你自己都看不明白你抄的啥，”周慕缓缓地说，“还叫我抄你的？”
“哦哦，化合价降低！降低！”陆遗凑近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抄得比较赶就打了一个向下的箭头。”
周慕又好气又好笑：“你赶着去哪？”
“去见你啊。”陆遗小声说。
“你……”看他那委屈兮兮的样子周慕一时说不出话来，“叫你认真上课，就当耳旁风。”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陆遗立刻说，“以后男朋友的命令我绝对服从。”
“那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写作业。”
陆遗二话不说拿出练习册开始写。
虽然他笔记鬼画符，周慕还是把他书拿走了，转过身去差点没压住最近的笑意。
陆遗抬头看了他一眼，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内侧，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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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42章
“好久没上班了，”周慕脚步欢快地走在路上，一点都不像是要去打工的，“你别说，还真有点想念呢。”
陆遗笑了笑：“待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其实他在北京的时候比这里轻松多了，不用两点才回家六点半就起床，但流水的账单，外婆化疗后的副作用，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陌生的冰冷的大城市，每一样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因为那里没有旁边的人。
“主要是想念跟你在一起，”周慕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
陆遗顺着他的话说：“我也想念。”
“你想念个屁啊。”周慕笑骂道。
“下次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北京吗？”陆遗小声问道。
“什么？”周慕没听清。
“没什么。”陆遗说，快走了两步走到前面推开娱乐城的大门。
“来啦？”梁欣看到两人来，笑了笑，“你外婆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嗯。”周慕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陆遗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说是下次化疗完再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周慕想了想说，“其他倒是没有说什么了。”
陆遗点点头：“会好起来的。”
“嗯。”周慕笑了笑，戴好帽子，“走吧。”
忙一点还是好的，周慕想，至少今天晚上他就没有时间像在北京那么多愁善感了。
“最后一个包厢！”周慕推着清洁车穿过走廊，“冲呀！”
“你慢点儿，别撞到了人。”陆遗快步跟在他后面。
周慕停下来等他，转头说：“你快点。”
旁边包厢的门打开，几个喝得醉醺醺的人跌跌撞撞地相互搀扶着走出来。
“小心。”陆遗连忙拉了他一把，走在前面的人还是撞上了停在门口的清洁车。
“哎！”周慕吓了一跳，连忙扶住车。
“我操！”那男人酒醒了一半，大骂道，“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周慕心想没长眼睛的是你吧，却还是朝他鞠了一躬：“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男人嫌恶地拍了怕外套，浅色外套沾上了一片污渍，骂道：“老子衣服都脏了！”
“怎么了？”梁欣闻声过来问道。
“我……”周慕刚想说话，那男人就骂骂咧咧道：“你们这里的清洁员推着这个车撞我到我了！你看老子的衣服！”
“实在不好意思，我赔给您吧。”周慕连连道歉。
“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梁欣也在旁边点头哈腰道，“您这件衣服多少钱，我们原价赔给您，再给您这件衣服送去干洗，您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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