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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极了，怕被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退学，怕让外公对她失望，……怕默默暗恋的男孩对她最后的印象尽毁。
就这样，一个满怀希望的花季少女沦为了他人随意践踏的玩物。
命运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而几个星期前，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她不敢去正规医院，从一个黑诊所弄来了打·胎药，在狭窄的出租房里偷偷吃下。结果，大出血，新年的前几天，她孤零零地死在了冰冷的出租房内。
……
“所以，这就是学委想让我们看到的吗？”南岭早已双眼通红，目光呆滞地问着北冥。
“不用太过在意，比她死得惨，怨气冲天的怨灵多了去了，你就当作看了一场无聊的电影，忘了吧。”
“你说什么？不用在意？难道亲眼看完一个小姑娘残酷的一生和如此悲惨的结局，你一点都不难过吗？你还是不是个人啊？”南岭不可置信地怒问。
“她惨死，怪她命苦。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难过？就算我产生了一丝丝的所谓同情，又有什么用？”
北冥靠近南岭，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世界本就是如此，个人都有各自的苦。人类都喜欢伪善，她活着的时候，没得到过一丁点的善待；死了，却好像全世界都开始爱她了。”
与南岭的同情和悲伤相比，北冥显得格外冷漠甚至可以说是无情，他继续说道：“南岭，收起你的悲悯之心吧。就算是神明，也无法拯救所有人。”
他说完，没有再看南岭的表情，自顾自地走上前去。随着他的步伐，周围狭窄的出租屋景象，像玻璃被打碎一样支离破碎。然后四周的景象就呈现出了原本的卫生间的模样。
“我们这是……回来了？”说着，南岭看向卫生间的镜子，又惊呼出声：“不对！……我们还在诡域里。”
因为他看见，卫生间的镜子根本没有反射出他们的影像！
“嗯，我们只是从学委的第二层诡域里出来了。这面镜子现在就是一块阴阳镜。”北冥伸手触碰那面镜子，手却无任何阻碍地透过了镜面。
南岭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逃出这个诡域，然后报警，把学委尸体收敛。这也许是他能为学委做的唯一一件事了，也许这样她的灵魂也能得到安息。
这时，卫生间和走廊的灯又开始闪烁，伴随着一些诡异的声音，预示着还会有更多的魇诡出没。
南岭担心地问道：“那些东西又要来了，我们怎么办？”
“你先出去，只要离开诡域就不会有危险了。”北冥说道。
“那你呢？”南岭着急地问道。南岭见识了十秒速杀的威力，所以不是很关心他的安慰，而是害怕自己一个人走。
“我吗，当然是去找学委的魂魄。她都这么跟你纠缠不休，我跟你做了交易，必然是要保证售后服务到位的。”
北冥没有清楚地解释真正的目的，即使学委惨死，也不可能在两天内就汇聚制造双层诡域的能源。把诡域悄无声息地开在科大的人，在他们眼皮底下设套，背景肯定不简单。
而且，学委手机上的施害人头像，黑色倒三角图纹都在说明这件事是“复神会”的手笔，还故意留下蛛丝马迹，就是表明了要挑衅。
这时，南岭有些担忧地说道：“学委她……好像很怕你。”
虽然他还不知道北冥究竟是什么人，但就是觉得北冥对付这些情况游刃有余。他只是担心，这无情的家伙会像处理那些魇诡一样处理掉学委的魂魄。
北冥似乎读懂了他心里的想法，说道：“放心吧，我只是把她的魂魄带出诡域，如果继续让她在诡域游荡下去，她会成为恶灵，祸害他人。”
“好。”南岭半信半疑，但还是独自一个人爬上了洗手台，看着眼前的镜子，穿过去了。
南岭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复古的诡异宫殿。
宫殿的装饰很奇怪，房顶很高却不知道用了什么照明的材料，一闪一闪地，似乎把浩瀚的星空都装进宫内。硕大的玉柱上雕刻着神秘辉煌的神兽图案。中央是方形的莲花池，池中盛开着粉嫩的莲花，香气四溢，但池中的水却结冰了。脚下的地板也有感应，随着人的行动发出幽幽的蓝光。
虽然此情此景看起来如此绚丽震撼，但南岭难免感到恐慌。这场景绝对不是阳间的东西，难道自己穿过镜子的姿势不对，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吗？？
四下寂静，南岭鼓起勇气走了一段路，终于见到了更为震撼的一幕。
三千多级台阶，上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水晶王座。王座后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隐约能看见有个庞然大物攀附在王座后面，仔细看才发现竟然是一条沉睡的巨龙。
人类对体积庞大的东西都会感到恐惧，这是刻在DNA里的感觉，南岭也不例外。那条龙大到鼻孔都能塞下一辆汽车，一个人对它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南岭不像变成它的晚餐，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巨龙突然睁开眼睛，深渊般的一双大眼睛正盯着看他。
南岭拔腿就跑，奈何这宫殿大得没边，也没有躲藏的地方。他的逃跑都成了无用的挣扎。
巨龙的身体开始扭动，像刚睡醒伸懒腰的孩子。它伸着脖子向天长啸，“——嗷！”的一声从王座后面窜出。在星云里遨游一般，漂浮在南岭的头顶。
南岭心里充满了绝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北冥的样子。
这次，北冥应该救不了我了吧。
随着巨龙的咆哮几道闪电劈下，南岭的前方瞬间烧起了熊熊烈火。南岭停下来，仰头望着上空的巨龙。
巨龙双眼通红，眼球里似乎翻涌着火焰熔浆。巨龙打开血盆大口，朝南岭俯冲下去。
南岭瞬间被吓到，眼皮一翻，终于晕了过去。
可是就在下一秒，他又猛地睁开双眼！
一双紫罗兰色的深邃眼眸，璀璨夺目，似乎藏着漫天星星的秘密。
南岭的第二人格，上古神王短暂觉醒了。
祂右手一挥，瞬间召唤出一柄长剑。目光坚定，正面迎战。长剑从巨龙的下颌刺入，直接刺破了巨龙的眉心！
但巨龙并没有死，被疼痛刺激得越发狂躁，巨大的尾巴向南岭横扫而来。南岭用剑横在面前，挡下了巨龙的这一击，脚底却掀起地板滑行了几百米。
第006章 .祂说要灭神。
祂抓准时机，跳到巨龙的背上，趁着巨龙视野的盲区，一跃跳到龙头。然后把身体的所有力量汇聚到指尖，轻轻触碰了巨龙的眉心。
巨龙瞬间痛苦万分，不断撞击石柱，就像孙悟空被紧箍咒折磨一般，痛不欲生。最终重重地坠落在地上，晕厥过去。
南岭轻轻落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巨龙，却大声说道：“将军为了叫醒朕，真是大费周章啊。怎么，你安排的戏都演完了，还不现身吗？”
不仅是祂眼眸的颜色，声音也有所变了。不再是轻柔的少年音，而是语速不快不慢，语气优雅却带着些许的压迫感。声音空灵悠远，宛如天籁之音，带着王者的霸气。
宫殿内莲花池里结冰的水开始流动，分出了一道门。北冥从里面走了出来。
“陛下还是如当年一样威武敏锐。”北冥走到南岭面前，单膝跪下。
突然，南岭的长剑轻轻挑起了他的下颌，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说，为何扰朕安眠？给你十秒，说服朕……不杀你。”
“我想你……”北冥脱口而说。
南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动作，没有惊讶。
“再给你一次机会，认真点。”
“无人村出事了，魔域的封印也快坚持不住了。你当初舍命保住的人间很快就会面临一场大灾难，生灵涂炭。你自己说，你要不要出来管一管？”
虽然说了正事，但北冥眼里满是桀骜不羁，还没有说第一句话时的一半认真。
南岭的表情微微动容，收起抵在北冥喉咙处的剑，说道：“无人村是凡人进不去，里面的秘密不可能泄露。”
北冥站起来，说道：“凡人当然进不去，但还有当年幸存下来的各族后代。虽然他们的力量不如以前，血统也不纯，但他们的能力依然保留部分。现在就有他们中的一群疯子试图造神呢。”
南岭目光寒冷，眉头微蹙，“区区蝼蚁，竟然还妄图造神？哼，那就便朕，再次灭神！”
北冥把右手放在心口处，微微低头表示对神王的忠诚，说道：“末将愿意誓死追随陛下。”
他低着头，满足的眼神藏在睫毛的阴影之下。
南岭望着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自己最信任的挚友，万年后的今天安然无恙，性格也几乎未变，就觉得安心。
“朕沉睡多年，神源已耗尽。如今也只是短暂醒来，拿回神之本源之前，非危急时刻朕都不会出手。还望将军继续保护朕的肉身。”
“那是自然，陛下放心。”北冥忍不住嘴角微扬笑了起来。
南岭轻哼一声，继续说道：“我说的保护，可不包括趁机对我的肉身动手动脚哦。”
北冥一惊！
虽然在这之前南岭的第二人格从没出现过，但祂依然记得发生过的事。刚才没把他一剑劈死，已经算是非常包容了。换做以前的诸神时代，谁敢亵渎神王，那下场定是无法想象的惨烈。
南岭说完后，双眼闭上，直接晕了过去。
北冥眼疾手快，健步一跃稳稳抓住他倾倒的身体，“这次可不是我故意抱你的啊，是你自己晕倒了。”
他抱起南岭，看了一眼被南岭打趴的巨龙。双眸中红光一闪，巨龙瞬间化作灰烬，只剩森森白骨。
他宠溺地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年，轻声说道：“即便是在我的诡域，你依然主宰一切，一如既往。”
说完，他每走一步，四周的环境随之破碎，他们回到了教学楼的走廊，一切恢复平常。
南岭醒来时，已经在家里了。他仰望着熟悉的卧室天花板，松了一口气。
“好真实的噩梦……”
“醒了，你还真能睡。”北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以为学霸都是不需要休息的机器呢。”
南岭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问道：“你怎么在我家？”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把你安全带出诡域。现在还没收你一分钱呢。看你昏迷不醒，我只能待在你家照顾你了。”说着，北冥贴心地给他倒了杯水。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的吗？”北冥故意问，想知道他的主人格有没有觉醒时的记忆。
南岭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场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得自己穿过卫生间的镜子后就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看到了宏伟的宫殿，高处的王座，还有一条巨龙！它差点把我吃了……我是怎么安全回来的？你救了我吗？”
北冥眉毛一挑，嘴角似有笑意。
确认好了，眼前的小可爱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第二人格，神王。
北冥说道：“你可能是晕倒后做梦了吧，龙都是上古时期的神兽，早就灭绝了，不可能出现的。我找到你时，你已经回到了现实，只是靠着卫生间的墙坐着昏迷不醒。”
“上古时期？……是梦？”南岭有些不信，但当时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许是真的被当时的恐怖氛围刺激到了，精神错乱了吧。
“好吧，反正活着回来已经很好了。是你把我送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你妹妹看你还没回家，就给你打电话了。不然我是想过直接带你去酒店呢。”
南岭：“……”
“我家人……”
南岭还没问出家人知不知道他晕倒的原因，北冥就回答道：“放心，你姨妈不在家，我已经告诉你妹妹你只是因为过度疲劳引起的短暂昏迷，好好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学校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南岭这才放心下来拿过水杯，握在手里，没有急着喝。
学校里的诡异经历依然历历在目，但对于他这样的崇尚科学的无神论者来说，是一时无法接受的现实。
“嗯，现在已经是12月31日了。”
“已经过去两天了。那，学委呢？”南岭关切地问道。
“回来后我联系了警方，警察去了学委租的房子，结果什么都没发现。不仅仅是她的尸体，连她的个人物品都没有。房东都不知道，说他没有把房子租给过一个小姑娘。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人间蒸发？”
南岭想起自己的母亲失踪的时候，也是这般突然从人间蒸发，已经十年了，至今都毫无音讯。他不愿把死亡这种可怕的猜测用在母亲的失踪上。
北冥站起来，边穿外套边说道：“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大碍，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啊？是你的……守护天使！”
“不便说的话，我就不问了。小说和动漫里都是这样，遇到这种事最好别问，掺和进去了肯定没好事。”
“你这学习狂也会看小说追动漫啊？但你已经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掩耳盗铃，我说对吧？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南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
“其余的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是全新的一年。”
“你……新年快乐！”
南岭本是想着天都快黑了，外面也那么冷，让北冥留下来一起吃个年夜饭。但是，他也有家人等着回家一起吃年夜饭吧。所以，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新年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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