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桉的手腕终于能挣出来,“周与别,你先自己坐好,我拿衣服。”
“好。”周与别嗓音哑的几乎要听不到。
苏桉叹气,快速找他的衣服,经过几分钟的折腾,终于给周与别穿戴好,苏桉已经热出一身的汗。
“完了,车在外面。”苏桉一拍脑门,没办法直接下到车库。
吴姨也跟着着急,“可不是,这要是到小区门口,光小周一个咱俩都扶不动。”
“我看看业主群里有没有通知。”苏桉还没加入小区群,只能翻周与别的。
拿到周与别手机,苏桉拉着他手指解锁,但不知是角度不对还是什么原因,解了三次也没解开。
“周与别,手机密码是什么?告诉我。”苏桉半蹲在周与别跟前,“能想起来吗?”
周与别一头栽倒在苏桉肩头,因为难受他一直喘着粗气,滚烫的呼吸打在苏桉颈侧皮肤上,热度让人心惊。
“周与别,你的手机密码!”苏桉掐着他的手,“告诉我。”
“苏...苏桉生日...”
苏桉怔愣,低头输入1210,不对。
苏桉想了想,重新输入1103,解锁成功。
苏桉暂时没有空去想周与别什么时候设置的,他点进微信,找到业主群,往上翻了一段,发现两个小时前有卷帘门已经修好的通知。
苏桉松口气,把周与别先扶着躺下,他拿了他的车钥匙,“吴姨,我去开车,一会儿上来接你,辛苦你先给两个人喂点水吧。”
“好好好,小苏啊,别急别急,注意安全。”吴姨跟着送到门口。
苏桉说好。
从出了电梯开始,苏桉便加快脚步,等走到外面时飞快跑了起来。
苏桉没戴帽子和口罩,奔跑时冷风刮在脸上带来一阵刺痛,可苏桉却不觉得难受,他在为家人奔跑。
苏桉气喘吁吁跑到车旁,来不及换口气就直接启车朝地下车库的方向驶去。
他很庆幸周与别逼着他开车,否则的话今晚这个状况,他真的是要两手抓瞎。
不多时,苏桉将车停入位置,又火速赶上楼。
电梯门打开,苏桉一眼看到倚着门框坐在门口的周与别和抱着宁宁背好包的吴姨。
瞬间,苏桉鼻子就酸了,“吴姨,咱们走吧。”
“哎,好。”吴姨抱着宁宁出来,苏桉去扶周与别。
周与别清醒了一点点,见苏桉扶他费力,也能自己踩着虚浮的脚步走,虽然慢,但总比苏桉想办法背他、扛他要好上许多。
各种折腾过后,总算是能顺利出发,驾驶位的苏桉已经热到淌汗。
吴姨让他擦擦,可千万不能再病一个了。
苏桉随意抹了一把脸,启车就走。
庆幸的是,医院就在小区旁边,走过街天桥直线距离其实更近,但苏桉开车就要到往前一段到红绿灯路口调头回来。
现在时间刚过四点,马路上车少人也少,急诊的红色LED灯很显眼,苏桉顺利找到车位停进去。
苏桉和吴姨、宁宁一起下车先进去,等给宁宁和周与别都挂了号,苏桉送吴姨带宁宁先看医生,再去护士站借了轮椅去接周与别。
此时副驾驶的周与别,感觉头痛到要爆炸,也沉的厉害,苏桉打开车门时,他弓着身体,额头抵在副驾台上。
“周与别,到医院了,我扶你下来。”苏桉伸出手。
周与别侧目,皱着眉打量着苏桉,过了两三秒,他才认出对方把手递过去,生病后浑身乏力的周与别真重,苏桉有些吃力。
不过即便都烧到要糊涂了,周与别在看到轮椅时还是发做出了明显的抗拒动作。
苏桉好笑,硬按着人坐上去,“你不坐,我就要累死了。”
这句话周与别听进去了,小苏老师要累死?这可不行,还是他丢脸吧。
苏桉见状,仗着自己在周与别身后他看不见他的表情,无声笑的张扬。
急诊室。
宁宁已经烧到了39.5,医生开了血常规检查,要等结果出来再给开药。
“一楼走到头就是血液科,窗口没人就按铃。”医生嘱咐了几句,让家属赶紧带着去。
“麻烦您再看看这位。”苏桉把周与别推到医生面前,有点无奈,“也是发烧,跟小朋友一样的情况。”
医生都愣了,刚才看诊的时候还在想,这孩子家长不留下陪同跑了做什么,感情还有一个?
“你们——是一家人啊?”
医生这问题把苏桉都问不会了,他想都没想,下意识回问对方:“不是一家人不能带来看病吗?”
“能能能。”医生也是很不好意思,“也是发烧?”
“对。”苏桉说了一遍情况。
试过体温以后,苏桉直呼一句好家伙,周与别烧到40度,全家看着最结实最不会生病的人,病的最厉害。
“大人也先去验血。”医生边开单子边道,“一会儿你拿着报告回来找我,小朋友建议是吃药和物理降温,大人打针能来的快一些。”
苏桉点头,“好,我们这就去。”
“过敏史有吗?”医生问。
苏桉摇头:“小朋友没有,大人不知道,我得问他家里人。”
“行,正好等结果的时候你问问。”
“好的。”
从急诊室离开,苏桉和吴姨带着两个病号马不停蹄交费,去血液科。
抽完血,宁宁哭的很凶,本就嘶哑的嗓子哭到几近失声,吴姨去取退热贴了,苏桉就抱着宁宁在大厅来来回回的走,耐心哄着。
“小苏老师。”周与别低低的唤他。
苏桉抽空看他,“怎么了?”
周与别自己用棉签压在手臂的针眼上,望着苏桉有点委屈道:“疼。”
苏桉知道生病的人都脆弱,但周与别这个头跟他来这一出,苏桉很不厚道的有点想笑。
可怎么办呢?总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吧?
苏桉走到周与别身旁,空出一只手来摸摸周与别的头,温声道:“一会儿降温就好了,再忍一忍。”
“恩...”周与别点头。
苏桉一把托在他下巴上,“别点了,省的头晕。”
此时,去取退热贴的吴姨回来了,俩人坐在椅子上,给这一大一小先安排上。
苏桉有了喘/息的空间,坐下拿出周与别的手机,没过多犹豫就解锁给周妈妈打去电话。
周妈妈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周与别?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
苏桉轻声说:“抱歉阿姨,打扰您了,我是苏桉。”
“小苏?”周妈妈惊讶,“你怎么用他的电话打?”
“我手机快没电了,阿姨,我长话短说,我们在医院,周与别现在发烧需要挂水,他有过敏史吗?”
周妈妈惊讶于一年365天壮的跟头牛一样的儿子竟然也会发烧,“没有,他没有过敏的药物。”
“好,我知道了,抱歉阿姨,打扰你了。”苏桉过意不去。
周妈妈连忙道:“说什么呢,我该谢谢你才是,你们在荣誉华府对面那间医院?你自己陪他去的吗?”
“没有,吴姨我们都在。”
“宁宁也跟着去了?”周妈妈心疼,“这大晚上的,医院里病菌也多,周与别可真不争气,这要是宁宁也——呸呸呸,不会不会。”
苏桉赶紧解释,“跟他没关系,宁宁也发烧了。”
“宁宁发烧了???”周妈妈这回反应比刚才听见儿子发烧可大多了,“小苏啊,你先辛苦一下,阿姨跟你叔叔这就过去。”
苏桉一听这还了得,“不用不用阿姨,挂完水我们就回去,您别折腾了,天还没亮呢。”
周妈妈哪里还能睡着,告诉苏桉她马上起来出发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桉:...啊...这.....
没等苏桉再打过去,宁宁和周与别的血液报告出来了。
许是因为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又许是因为看苏桉托大带小的凌晨来看病不容易,医生特意出来给他送到手里,纸张还带着温度。
苏桉道谢。
几人折返回急诊,医生给宁宁开了药,给周与别开了点滴。
输液室里有两个正在坐着挂水的,苏桉找了挨着的两张床,先把宁宁放上去,再扶周与别躺另一张。
很快,护士带着药物过来,核对完信息以后,给周与别扎上针。
“多喝水,用温毛巾给病人擦擦身体也行。”护士轻声交代。
苏桉应好。
苏桉跟吴姨先喂宁宁吃药,吃完抱在怀里,她哼唧一会儿就睡着了,苏桉放下她,吴姨把病床上的围帘拉上,“小苏,我去打水。”
苏桉点头。
“苏桉。”周与别哑声唤他。
苏桉转头去看他,周与别眼睛都红了。
“怎么了?手不舒服?”苏桉说着便要去找护士。
周与别拦下,“没不舒服。”
“喝水吗?”苏桉问。
周与别点点头。
苏桉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用一次性杯子接温水,回来扶起周与别让他靠着自己,将纸杯送到他嘴边。
周与别嘴唇干的不行,喝水润润以后,连带冒烟的嗓子都舒服许多。
“对不起苏桉,给你添麻烦了。”周与别懊恼,追求还未开始,已经开始减分了。
苏桉失笑,“没事。”
“小苏,现在水温正好。”吴姨端着盆回来,里面泡了两条毛巾。
苏桉撸起袖子,“好。”
吴姨把水盆放在两张床之间的床头柜上,一偏头对上周与别泛红的眼,“小周醒了?醒了就好,你是不知道啊,小苏看见你也发烧了的时候,急的呀。”
周与别恩了声,“让您担心了,抱歉。”
“早点退烧好起来就好。”吴姨把两条毛巾拧出来,递给苏桉一条后,掀开围帘进去,给宁宁进行物理降温。
苏桉也把周与别这张病床的围帘挡上。
周与别一愣,“怎么?”
苏桉把毛巾抖落开铺在掌心,然后朝周与别抬抬下巴,很自然道:“来,脱吧。”
第30章
“脱?”周与别只听见了这一个字,并且脑子里不合时宜的蹦出了画面。
若是往常,其实苏桉拿毛巾的动作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要做什么,但架不住他现在发烧,脑子短路。
“小苏老师......”周与别目光有些迷离,“不太好吧...?”
苏桉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周与别,眼见他本就因发烧而泛起潮红的脸,越发颜色深了起来。
苏桉瞬间接上了他的脑回路,“噗嗤”一声笑出来,“周总,想什么呢?给你擦擦身体降温。”
周与别:“啊?哦...好...”
周与别这么应着,却还是没松开那只攥住衣服的手。
苏桉:?
“你是保守还是不放心我?”苏桉打趣对方,“要不我扶你坐起来,拎着衣服你自己擦?”
“不、不用。”周与别松开手,那只扎着针的动不了,另一只放在身侧,不自然地蜷缩着。
苏桉要给周与别解扣子。
周与别不敢看苏桉,赶忙偏过头闭上眼睛,因为紧张他眼睛闭的很紧,睫毛一直在颤。
苏桉搭上周与别扣子的手指突然顿住,为什么此时的画面有一种娇/软小媳妇无法抵抗蛮/横丈夫、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的怜弱感?
夭寿啦!
苏桉摇摇头,快速解开外套扣子扒开,可下一件就让他犯了难,是套头毛衣。
苏桉想了想,轻声跟周与别道:“毛衣脱不下来,我直接用毛巾伸进去了?”
“恩。”周与别唇缝里挤出来一个字,然后又瓮声瓮气说,“你想怎么做都行。”
苏桉:Σ(⊙▽⊙"a
救命!!!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他真的会忍不住想歪喂——
苏桉深呼吸,明明是很正常且正经的一件事,怎么就歪!成!了!这!样!
苏桉欲哭无泪,一只手掀起周与别毛衣下摆,另一只拿着毛巾的右手探进去。
周与别发热出了汗,皮肤上有些黏腻,苏桉从上往下擦,免不得就要弓腰压低身体,贴近周与别。
周与别只稍一低头,下巴就轻轻贴上了苏桉的头发,神奇的是,他明明鼻子不通气,却能闻到苏桉头发上的同款洗发水味道。
好香,好喜——嘶——
“弄疼你了?”苏桉连忙抬头,他看不见里面,完全是凭感觉来动作,刚才毛巾不小心脱手,指甲不小心在胸肌上划了一下,可能划到那里了。
咳,苏桉有点耳热,“抱歉。”
周与别呼吸沉了两分,“没事,不疼。”
就是——有点窜火罢了。
苏桉草草擦过腰腹后,把毛衣拽下来遮住腰腹,“我去洗一下毛巾。”
“恩。”
苏桉撩起围帘走出去,不自觉轻吐口气,下意识看了眼四周,两个坐在不远处挂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苏桉稍稍放心,后知后觉刚才那话实在是能解读出太多不同的含义了。
等等——
苏桉愣住,在医院输液室里能有什么不正经的事?他为什么脑子里全是不正经的想法?
“小苏,宁宁体温好像降了。”吴姨从围帘里走出来,“睡的也没那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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