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坐在床,靠在床架上,偏头看向西稹,贴近床边缘,江枍榆能闻到血腥味,铁锈的味道,让人不禁皱眉。
但让人意外的是,西稹的血味,锈味极少,更多的是香味,他身上独有的香味,包括血味,都存有香浓味。
似乎,西稹前几次受伤,都有这样味道,但是不浓,包括他出汗,也会有。
泡澡最为浓烈,一桶清水沾染香味,从而香味浓烈。
意识又飘远,他与西稹初夜,他失控主要原因是药物,其中也参杂血味的香浓,导致意识混沌中,爱上了这种味道,咬了西稹很多口,都是渗入皮肤,流出滚烫鲜血。
那晚,他潜意识想尝西稹的血,喝了一口,又甜又香,却有刺激性,隐隐察觉喉管刺痛,痛觉不明显,但真实存在,胃也不舒服。
猜测、可能是他血有毒,幸好很轻微,否则若是千鸟罗花,他恐怕没西稹的毅力顽强存活下去。
又冷又热,让西稹冷汗不止,运气的手颤巍,呼吸促乱。
空中香浓的味道,蔓延清晨,充满整个房间,都未散去。
被人放躺在床上,江枍榆意识模糊,眼皮沉重,睁眼却提不起力,身体燥热。
西稹探过他额头,正在发热,微微有些自责,安抚道,“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抓药。”
近些天降温,寒月正冬,怕冷的小孩姑娘,都裹上厚棉衣,他们穿着稍显单薄。
昨日他趴在床边,赤裸身体,都没察觉冷,之后又靠在床沿上,穿着更加单薄,棉被也没盖,此时,正在发热。
西稹气血还未恢复,脸色淡白,但他已无大碍,扯下床帘,遮挡刺亮光亮。
推开窗户,消散房内残留香味,换一些新鲜空气,西稹单手倚在窗边,眼神平淡,望着街道来往人群。
拖着沉重的拉车,年迈的老人寸步难行,不顾身体透支,也要拉车,一车干草,干草上躺着年幼孩童。
孩童应该还在梦周公,穿上厚衣,小脸被凉风吹红。
西稹打量老人,老实朴素,也许能找他询问箫剑派,应该是不错的突破口。
随意披上外衣,拿起桌上软剑,突然一顿,西稹目光停留在床边,沉思片刻,他得先去抓药,之后在询问,也不在乎这几天。
出门与四时迎面相撞,他们正好回来。
宋疏雨一脸疲惫,招呼都没打,走入房间。
四时关心道,“小少爷,你要出去?”
西稹点头,淡淡应声,“嗯。”
一步未走,四时喊住他,“小少爷,我帮你梳洗吧。”
西稹顺顺散落长发,在长些,都能赶上脚踝位置了,“算了,你替我走一趟药材铺。”
吩咐四时后,西稹走下楼,吩咐老板烧水,送些早点。
清晨用水客官众多,都备有不少,早点也是现成的,效率很快,便端上楼。
西稹从床边起身,倒一杯热水,一口饮入,又倒一杯,靠近床边。
单手抓起江枍榆,让他靠在自身胸前,后脑靠着肩膀。
西稹轻捏他下颚,让他微微张口,喂了一碗水。
西稹简单吃了早点,开始走神,凝视手心,千鸟罗花各怀剧毒,相融之后,似乎发生变异,千鸟的毒让他全身结冰。
甚至冻住血液、脉搏,情况严重的话,会至死。
百药子给他喂了不少毒,其中有一昧,能让他全身火烧,抵抗千鸟寒毒,最终导致他一冷一热,生死边缘徘徊,次次都存活下来。
近些年犯病极少,也没往常苦不堪言,百药子还在配药,今年飘雪时,最后一味药也成功了,之后,到底有没有用,还没定数。
百药子配的药,失败极少,但、总不能期望太高。
这病极有可能陪伴他一生,脑中浮现江枍榆的话——
一定要查、
当然要查,即使百药子的药成功了,十几年的痛楚,必须偿还。
寒月与榴月,他必犯病,其他月份都随缘。
敲门声打断思路,西稹微微抬眸,“进来。”
良药苦口,空气中隐约泛着苦味,西稹示意四时放在桌上,小声叮嘱一句,“四时,过两天我有事吩咐你,现在你先休息。”
四时退出去,房内又陷入安静。
稍微存放一会儿,滚烫的汤药,也变得温热了。
西稹扶起江枍榆,让他仰头,灌入一碗汤药,抚掉他嘴角残留的汤药,俯身亲吻,探入舌尖,扫过残留苦药。
很苦,但也还好,西稹抚平江枍榆眉头,无奈叹口气。
瞟一眼桌边,手心聚力,托起药碗,微微甩手,药碗稳落桌面,扯过床帘,西稹也闭眼躺下。
一夜未眠,此时正好无事做,休息总是好的。
昨夜泡澡时,觉得有些舒服,便闭目养神,正好江枍榆也喜欢他的味道,他便选择多泡会儿。
没曾想寒毒发作,他都没察觉,直接昏了过去。
也不知江枍榆察觉,有没有吓着,应该被吓着了,昨晚都在担心他。
西稹很快睡过去,察觉身旁有动静时,缓缓睁眼。
江枍榆不发热了,头也清醒了,睁眼后,抚上西稹额头。
扰醒了西稹,江枍榆没察觉,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小声道,“好像、没事了。”
顺势搭在江枍榆手上,西稹弯了杏仁眼,笑道,“我本来就没事。”
闻声,江枍榆微顿,坐起身来,低头望去,西稹一脸开心,跟无事人一样,他也松口气,“真没事了?”
手背传入温热掌力,江枍榆错愕不解,“你干嘛?”
西稹眼眸温和,轻声道,“看你脸色不好,有没有好点?”
温热的掌力,在手背散开,温温热热,很舒服,很舒心。
江枍榆有些木,点头,“好多了。”
享受一阵,江枍榆抽离手掌,语气有些担心,“你昨晚消耗不少内力,好好休息,别再浪费内力了。”
西稹微微失笑,掀开被褥,跨坐江枍榆腿上,坏笑道,“江枍榆,你小看我,这点程度,你就怀疑我不行?”
江枍榆单手撑着身子,望着身上的西稹,空闲的手,揽过他后腰,额头轻贴。
温热的呼吸交缠一块,西稹舌尖舔过唇瓣,语气享受,又有些克制,“江枍榆,我忍不住的。”
江枍榆忍着羞涩,小声道,“没人让你忍。”
话音未落,西稹偏头,迎上温热嘴唇,指尖在他后颈滑走。
怕痒的江枍榆,身子微躲,他能察觉西稹更用力了,后颈的手捏上耳肉,指尖顺着耳廓滑走。
从未觉得自身敏感,甚至也从不知,他居然如此怕痒,西稹不过吻上喉结,他身心一阵酥痒,从尾椎窜上头顶。
身心都酥酥麻麻的。
包括脚踝,被西稹轻咬,他半撑的身子一颤,险些脱力。
温热的舌尖,轻舔一咬,江枍榆身体更颤了,西稹满意舔舔嘴角,甚是满意。
捏住江枍榆脚踝,缓缓移动,卷起里裤,在膝盖处轻吻,下颚顺便抵住膝盖,西稹眼眸温热,低哑道,“江枍榆、你是不是喜欢我?”
江枍榆一楞,有些木讷,“什、么?”
西稹没想等他回答,偏头在他大腿一咬。
江枍榆脱力倒下,手臂遮挡眼睛,耳边嗡嗡作响,脑子开始混沌。
身体浴火焚烧,江枍榆耳尖通红。
西稹在他大腿稍用力一咬,惹得江枍榆呻吟一声。
“别、别咬。”
带些恳求的声音,入了西稹耳朵,西稹松口,不舍离开他大腿。
江枍榆恳求他,他当真不在为难江枍榆,西稹平静坐起身,旁边挪一步,趴在床上,试图用时间,来抚平躁动的心。
江枍榆害羞遮挡双眼,呼吸急促,扯过被褥盖在身上,不敢在多想,安静等身下平静。
被整个蒙住的西稹,微微掀开一些,爬出被褥,探出脑袋,呼吸稍稍平缓,“江枍榆,你饿吗?”
算下来,一整日没进食,江枍榆身体高大,肯定饿了。
江枍榆微微点头,有些喘道,“嗯,你不饿吗?”
西稹撑起身子,望一眼平躺江枍榆,眼眸被遮住,也挡不住泛红的脸,微微张合的唇瓣。
欣赏片刻,西稹果断俯身,在他唇瓣印吻,安抚的一个吻,“我去让老板送点吃的。”
极为清淡的饭菜,江枍榆微微有些嫌弃,不乐道,“好淡,我不想吃。”
西稹盛一碗鸡汤,端给他,有些强硬道,“喝了,你还在生病。”
江枍榆不满抿嘴,“我好了。”
伸手贴上江枍榆额头,没有烧的痕迹,西稹微微点头,语气不变,“喝了,只是不烧了而已。”
鸡汤很浓很香,老板厨艺很好,味道熬得很好,一碗鸡汤,很快见底,江枍榆又盛一碗,“味道很好,你也喝一碗。”
西稹喝一碗汤,江枍榆已经吃了一碗米饭,吃得津津有味,嘴上却还在抱怨,“一点辣椒都没有,都不下饭。”
“……”西稹瞟一眼桌上饭菜,都被动过,根本不像不合胃口。
反观西稹,半碗米饭之后,咀嚼饭菜的速度缓慢,几乎不动,一口饭吞咽时长,都抵得上江枍榆吃半碗米饭了。
江枍榆很是无奈,开口道,“你这吃饭速度,在我们北殿,根本抢不到吃的。”
此言不无道理,北殿惯以豪放著称,牛羊都是整只,吃饭更是豪爽,筷子都用得极少,都是不拘小节,直接动手。
上次,百药子烤兔子,江枍榆吃得豪放,非包满一大口,才肯罢休,看他吃饭很有食物。
奈何西稹向来如此,时而盯着他吃饭入神,却未掀起心中食物欲望,极为平淡的注视江枍榆吃饭。
他单纯觉得江枍榆好看,吃饭时,也别有一番风味。
西稹浅笑,淡淡道,“抢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吃。”
江枍榆蹙眉,上下审视西稹,脸小还没肉,身上更别提了,若不是肌肉线条撑着,就是光骨头,一点也不好看,哪有现在美观,性感。
西稹握紧揪他脸的手,有些意外,“江枍榆,你干嘛呢?”
江枍榆颇为嫌弃,“没肉,一点都不软。”
西稹被逗笑了,笑道,“就算有肉,也不软。”
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江枍榆脸上写着,他不信。
西稹失笑,语气温和,“我又不是小孩,怎么会软。”
江枍榆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你怎么不是小孩?”
西稹冷漠,平静盯着他。
江枍榆不以为然,理直气壮道,“我们那小孩,就跟你一样高,女娃都比你高。”
“……”西稹漠然,语气有些冷,“我不是小孩。”
江枍榆假若没闻见,再次强调,“我没骗你,我们那小孩真比你高,你比我还大,说出去谁信呢?”
西稹情绪冷下来,语气冷漠,具有压迫感,“江枍榆,我生气了,最后在提醒一次,我不是小孩。”
明显的情绪,不似玩笑,江枍榆呆愣许久,有些不悦,玩笑都开不起,很是郁闷道,“知道了。”
碗中剩余半碗饭,西稹早没胃口了,眼下筷子都不想拿,指尖松力,竹筷从指尖滑入,摔入桌上,发出声响。
江枍榆吃饭的手一顿,抬眸注视西稹,他一脸冷漠,仿佛谁欠了他银子,不,是谁打了他一顿。
游神的西稹,眼眸忽然闯入一双筷子,夹着一片嫩肉,以及江枍榆无奈的语气,“不吃吗?”
西稹讷讷抬眸,顺着筷子盯上江枍榆,他脸上写着无可奈何,有些怔楞,“你、喂我?”
江枍榆默然点头,直言,“你筷子不是掉了,我喂你。”
西稹闻言,错愕许久。
江枍榆见人没动静,眼神闪过疑惑,开口询问,“你、介意?需要我喊小二,重拿一双吗?”
西稹回神,内心浮现温暖,嘴角笑意压抑不住,愉悦道,“不用。”
喂人吃饭,江枍榆也是头一次,他都不知,他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
待他反应过来,西稹推开他手,心满意足道,“我吃饱了。”
江枍榆有些愣神,堪堪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噢。”
西稹碗中的米饭,还剩着,他根本没吃多,即使享受江枍榆亲自喂饭,他也强迫不了自身,勉强多吃两口,就觉得饱腹感十足。
肚子有些撑,西稹打算出门消食,果断拒绝江枍榆出门,让他在房间休息。
江枍榆不悦,反驳道,“我都好了,为何不能出去?”
西稹不听解释,强硬道,“不许,外面风大,而且很冷。”
江枍榆不服,“我不怕冷,而且我也吃了很多,我肚子很撑,我要出去消食。”
西稹眼眸一沉,不容抗拒道,“江枍榆,给你两个选择,主动待着和被动待着,你选吧。”
“……”江枍榆无语一阵,不理会他的选择,扬言,“我就要出去。”
西稹不急不躁上前,抬眸与江枍榆对视,淡淡道,“你选后者。”
江枍榆不以为然,直言,“谁选后、者……了。”
“……”江枍榆极为郁闷,眼神不善,瞄两眼西稹,咬牙道,“这就是后者?”
所谓主动和被动,差别不大,都是待在房间,主动的好处,是他还能自由活动,被动是被点穴,被迫待着房间,动弹不得。
西稹踮脚,在他嘴唇亲吻,安抚道,“我很快回来,我喊四时在门后候着,你有吩咐就喊他。”
江枍榆一言不吭,明显在与西稹赌气,眼神都给他一个。
西稹不恼,拾起桌上白扇,悠闲惬意出去,敲响对门房间,叮嘱道,“四时,在门后候着江枍榆,注意他安全。”
“小少爷,务必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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