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几个?”
“一个。”
西稹从商贩车取下一盏花灯,递给江枍榆,“几文钱一个?”
商贩热情,坦诚道,“小少爷,不是我高价卖你,是我这儿做工精致,每一盏都精心制作,要五文钱一盏。”
通过做工,当然能判断,西稹自然一笑,开口道,“我就冲着做工来的,要一盏。”
“好勒、”
江枍榆突然开口,“西稹,我还要一个。”
西稹一口应下,“随便拿,一车都能拿走。”
小贩也是实在人,顿时喜上眉梢,“小少爷若是全要,我把车也送你们。”
江枍榆婉拒,指着最顶上金闪的花灯,有些调侃之意,“西稹,我要这个。”
“……”西稹被迫仰头,花灯在江枍榆头顶,但凡江枍榆稍稍抬手,就能触碰。
完全是调侃他身高,西稹一时哑然,脸上挂着笑,却是缓解尴尬的笑,有些闷心,“可以。”
身为小贩,是个眼力见的人,赶忙垫脚去取,笑得和善,“小少爷,你买我花灯,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我来,这是我荣幸。”
小贩的自降屈身,让西稹失笑,不禁高看小贩一眼,但他哪能忍,微微轻踏地面,腾起,白扇挑动花灯。
在花灯掉落时,撑开白扇,稳稳接住,西稹缓缓露出笑容,眼神微微有些自傲,“拿好了。”
江枍榆眼眸含笑,笑得欢乐,“你拿着,我要一盏够了。”
小贩对于西稹的表演,异常捧场,欢呼道,“小少爷,你让我大开眼界,真不愧是小少爷。”
面对小贩的吹嘘,明知有些夸张,但西稹依旧很喜欢,悦耳重听。
悠闲漫步游灯会,眼前是游行的行人,耳畔是欢乐的喧闹,脚边是西亭湖。
花灯放入湖中,顺着湖水划动,渐渐飘远。
西稹指着不远处船家,轻声问道,“江枍榆,坐船吗?”
一艘小船,船头挂着花灯,老家悠闲自若,半躺船上欣赏月色。
江枍榆涌出想法,笑得不怀好意,“西稹,我想船头挂我们的花灯。”
“可以。”
他们的花灯随泼逐流,飘入西亭湖中央,若隐若现与其他花灯聚齐,很难分辨。
江枍榆指着湖中央,“西稹,那边金闪的花灯,是你的,旁边那个是我的。”
西稹松开他手,自信一笑,“我知道。”
踏入湖面,溅起阵阵水纹,时而有水浪,几颗浪花,却未沾湿衣摆,弯腰提上花灯,在水面飘走,落入地面。
“好——”
“小少爷,好轻功!”
西稹冲他们一笑,微微颔首,“过奖了。”
递给老家银子,挂上花灯,撑着船桨划入湖面,荡开阵阵波纹。
江枍榆享受月光,抚摸寒风,并不觉得寒冷,反而很温暖。
突然,岸边传来动静,原来是壮年仿西稹,轻功入水面,踏入湖中央,弯腰拾起花灯。
江枍榆还在欣赏,西稹默默松开船桨,解开外袍,踏上船头,借力一跃,踏入湖面,一路漂走。
同船人突然不见,江枍榆错愕,恍惚不解。
突然,湖面传来扑腾声,之前的壮年入水,在水中扑腾挣扎。
裸露在水外的手,被西稹拉起,奋力往空中一甩,西稹瞟一眼壮年,踏上湖面花灯,借力一转,调转方向,顺势接住壮年,飞回岸边。
壮年有些木讷,还未从惊吓缓神,反而是旁边的爱人,一个劲道谢,“多谢小少爷,多谢小少爷。”
西稹淡淡一笑,无事道,“不必客气,我先告辞了。”
稍稍走远,耳后便传来感叹,“不愧是小少爷,没有内力,轻功也是一绝。”
“对啊,你别在狂妄了,落水了吧。”
“他能不沾水把我救起,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小少爷好厉害。”
江枍榆划着船桨,小船走上岸边,递给西稹外衣,“你衣服打湿了,快穿上,我们回去吧。”
西稹随意披上,取下船头的花灯,“把花灯放了,我们就回去吧。”
山林有不少西盟山庄弟子巡逻,监视山林花灯,以防走水。
西稹见四时,多嘴一问,“花灯多久收?”
四时脱口而出,“丑时左右。”
西稹扫过林间花灯,西盟弟子正点燃灭掉花灯,换上新蜡烛,唯独花筒中的烛光,还剩一大半。
突然想起什么,西稹微微转身,喊道,“四时,这两天屯点东西,我们过两天去北殿。”
“属下明天就去办。”
江枍榆惊愕,“北殿?”
西稹也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江枍榆一头雾水,错愕道,“我去哪知道?”
这话让西稹无言以对,闰年年春都会去北殿,江枍榆不知?
回到房间,江枍榆还有些懵,疑惑道,“你们去北殿干嘛?”
西稹蹙眉,撑着下颚,颇为意外,语气有些不敢信,“你知你为何会嫁过来吗?”
谈及至此,江枍榆有些恼,“莫名其妙,突然派人来通知,让江莺准备出嫁。”
西稹好奇问道,“她不想嫁人,你就替嫁?”
江枍榆叹气,他们和穆青合伙将人送走时,里应外合,都没曾想过,他留下会被如何。
当他被迫穿上嫁衣,强行送上花桥,他才反应过来,他替嫁了。
也幸好当时,没人在意他,父汗和所谓的亲哥,都没送行,甚至是一眼都没瞧,得以让他成功替嫁。
本想半路逃跑的,谁曾想看守他的勇士还不少,一路上都没机会。
江枍榆语气落魄,无奈哀叹道,“当时没想那么多。”
西稹有些心疼,他被那兄妹当踏脚石子,江枍榆还心念他们,为了他们委曲求全,心中甚是气愤,“你没想过,你嫁过来,身份被识破的下场吗?”
江枍榆重重点头,语气让人心疼,“但我跑不掉了。”
话音一落,西稹眼露心疼,安抚道,“没事,你遇到的是我,”
江枍榆欣喜一笑,心情舒畅,“还好是遇见的你。”
西稹微微一笑,内心颇为感慨,“幸好百药子重活一世,否则我们都难活。”
“?”江枍榆呆愣,怀疑自身双耳失聪听岔了,不可置信道,“你刚说什么?”
西稹忍笑,缓缓道,“听着很荒谬,但百药子确实重活一世。”
江枍榆惊愕,内心极为震撼,呼吸都忘了,追问道,“那他岂不是知晓未来?”
西稹肯定点头,理所应当道,“他当然知道。”
江枍榆凝想许久,颇为好奇问道,“那百药子有跟你说,你会遇见我?或者是,百药子让你来找我的?”
西稹摇头,语重心长道,“他不知道,上一世没出过谷,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
有些木讷点头,江枍榆忍不住又问道,“那上一世与这一世,准吗?”
西稹沉思片刻,缓缓道,“准,也不准。”
“?”江枍榆。
西稹浅笑,缓缓道,“上一世,我死了,百药子的师父,庄晚明谷主去世后,我也没活下来,之后百药子一人生活在谷内。”
闻言,江枍榆微微有些感同身受,“一直活在谷内,那岂不是很闷,很无聊。”
西稹点头,赞同道,“所以,这一世,我让他出谷,见识山川河流。”
江枍榆若有所思,问道,“意味着,之后的事,都属于未知,百药子也没经历过。”
“对,从庄晚明谷主去世延后,我存活下来,之后的事,都没有定数。”西稹。
江枍榆有些错愕点头,问出心中疑惑,“百药子为何会重来一次?”
西稹缓缓摇头,他也并不知,猜测道,“也许是可怜他,或许是让他认祖,知晓庄晚明不止是他师父,更是他亲娘。”
闻言,江枍榆认为不无道理,也没其他理由解释。
感慨震惊许久,江枍榆也消化不少,平静下来,“多得百药子重生,否则我们都难活。”
“对,他不重活,医术哪能救治我,我又怎会遇上你,你又怎会躲过一劫。”西稹平缓道。
江枍榆小声应声,“嗯。”
滚烫的洗澡水,西稹泡在其中,盛情邀请道,“娘子,一起吗?”
江枍榆偷窥一眼,果断拒绝了,“不要。”
西稹没在问,没逼迫他,潜入水底,让发丝都打湿,方便清洗。
栖梧居居所,自从西稹回来,香味就没消散过,稀薄残留一丝,但总归是有的。
夜晚沐浴时,总是特别香,让一旁游神的江枍榆,渐渐染红耳尖,脑中也渐渐浮现西稹身影,映入记忆深处。
最近的日子,他总能因西稹的味道,而躁动不堪,内心痒痒,简单来说,西稹的味道,对于他来说,就是春药,能让他为之动情。
第四十章
西稹甩甩湿发,见江枍榆还在游神,便主动弯腰,偏头,迎上他的吻,红润温热的唇,撞上江枍榆微凉的唇,即刻擦出火花。
江枍榆抚上西稹,才发觉西稹不着片缕,虽然此时身如火,但寒冬的季节,容易生病,轻轻推开他。
西稹一把扣住,顺势跨做江枍榆腿上,仰头与江枍榆深吻。
热情似火,灼烧全身。
当江枍榆呼吸不畅,西稹才松开他,埋在他颈边,在侧颈稍重咬一口,留下痕迹。
西稹眼眸情迷,吻痕映入眼眸,内心的欲火乱窜,吻上江枍榆喉结,哑声道,“娘子,你帮我。”
江枍榆仰头享受,揽上西稹腰,滚烫的肌肤,有些喘道,“去床上。”
西稹正打算起身,就被江枍榆托起,大步走向床边,贴心将人放躺在床,伸手挡住西稹双眼,缓缓俯身。
一回生二回熟,他对西稹也会升起欲望,唯一不足,便是他脸皮薄,蒙住西稹双眼,减少心中羞耻。
西稹舒服后,江枍榆收回手,瞧见西稹情易乱迷的眼,勾人摄魂,江枍榆不禁吞咽一口唾沫。
“!!”江枍榆被呛毫无防备,忘了西稹的东西,他没吐出来。
西稹起身,抚掉他嘴角流出的痕迹,示意让他躺下,却被江枍榆拒绝,“我去洗澡,你睡吧。”
望着江枍榆慌忙又羞涩背影,西稹笑得甜蜜。
沐浴洗漱,江枍榆灭掉油灯,单手掀开床帘,一手顺顺散乱长发,半坐上床,微掀被褥,平躺。
被褥突然被掀开,江枍榆微阖的眼,又睁开。
西稹跨做他身上,不着片缕,江枍榆抬手,抚上他腰肢,闭眼享受西稹的亲吻。
温热的舌尖,互相挑逗。
沾染少许水泽的里衣,被西稹指尖挑开,顺着下颚一路吻下,在胸口处停留许久。
江枍榆忍着娇喘,指尖被牙齿轻咬,断断续续的呻吟,徘徊在耳边。
耳肉被含住,江枍榆嗯哼出声,重捏西稹腰肢,情不自禁挺腰。
西稹挑逗他耳肉,滋滋水声萦绕耳畔,呼吸愈发粗重,腰上的手不安分来回游走。
先前还羞涩,拒绝西稹求爱,此时主动褪下里裤,要求西稹帮他。
西稹舔舔嘴角,握上小枍榆,小枍榆滚烫,在手心跳动,另一只从胸膛轻挑滑下,抚上江枍榆大腿。
抬起江枍榆腿,俯身在大腿处啃咬一口,手中的小枍榆又是一阵跳动,西稹满意眯眼。
“嗯、啊、”
随着江枍榆低吟声,西稹吞掉精液,舔舔嘴角溢出白液,“娘子,快睡吧。”
“嗯。”江枍榆意识迷乱,无意识应声。
前去北殿的马车,一路颠簸,车马劳顿,车内的三人,百无聊赖,闭目养神。
西稹挑开车帘,望一眼荒废的山川,枯燥道,“要多久?”
西阮同样无聊,乏味道,“一个月。”
闻言,西稹有些烦,没好气道,“我们才走半个月。”
江枍榆安静望着车外,一言不发,心神不宁。
西稹趴在江枍榆肩膀,小声道,“江莺走前说了什么?”
沉默片刻,江枍榆缓缓道,“她也想来,想去神狼战士墓前,看一看他。”
西稹觉得无聊,语气不善,“她想你替她去?”
江枍榆默默点头,西稹有些恼,“不许去,她爱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你不许去。”
江枍榆不悦,反驳道,“她有身孕,不能去,恳求我去,把他有后一事告知而已。”
西稹也不退步,直言,“他现是北殿反民,违抗王令者,你去祭奠他,不等于找死!”
江枍榆也是担心的,但还是打算一试,“不试怎知不可。”
西稹扣住他手腕,态度强硬,“江枍榆,你能有点主见吗?你又不蠢,为何总任他们左右?”
江枍榆也恼了,甩开西稹手,傲气道,“她是我姐,带我长大的人,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不是亲姐弟,胜过亲姐弟,跟你一个人长大的不一样。”
话音落地许久,西稹与西阮都未回话,这是西阮心中永远的痛,他红了眼,握紧了拳头,那是他弟喜欢的人,他强忍心中怒气,自行吞下怒气。
西稹移动几步,靠着马车,神色冷漠,甚至是寒冷,凝视屈膝的脚踝,陷入死寂。
意识戳中西稹痛楚,江枍榆懊恼,小心翼翼偷窥西稹神色,咬牙却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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