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段朝的手摸着腹部的大小,“你也不想想,我才到这儿住了多久,能有这么大的肚子吗?”
段朝也是一下子气昏了头,被他提醒了才回过神,一脸惊喜。
“是我的吗?”
他立刻单膝跪在地上,小心地去听陶迁肚子里的动静,眉开眼笑地柔声道:“迁迁,是我的孩子对不对?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陶迁的视线犹疑,不太自然地含糊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也有可能是……是梁之戎的。”
他依然在隐藏着闫兆青的存在。
段朝听了也不气馁,“那就是说有一半的可能是我的嘛!”
他连忙放下花,殷勤扶着陶迁坐进了温暖的车后座,关上门,封闭的空间安静而私密。
段朝忍了一路没告诉他,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现在又得知孩子的存在,只恨不得立刻将他带回家见父母。
“迁迁,为什么不告诉我怀孕的事?早知道我就不会让你离开的,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带你去见我爸妈,我们结婚。”
他怕压到陶迁的腹部,没敢用太大力道,只深情款款地双手捧着陶迁的面颊,眼中真意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这和陶迁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段朝不会来的,更没想到偏偏在他和梁屹关系如此尴尬的时候来。
他心中愁闷,也没什么好脸色。
“都一个多月了,你怎么来了?”
段朝却以为他在怪自己来得晚。
“对不起,我想把那边的事都忙完,腾出时间就过来找你,没想到忙了这么久。还有梁之戎,他找你找得太疯,我怕被他发现你的踪迹,又待了好久才出来的。”
陶迁没有表现出一点开心,反而郁郁寡欢地低着头。
他的声音低了一些,“你可以不来的,我也没打算告诉你怀孕的事,因为我想自己养。”
段朝愣住。
他意识到了陶迁的意思,满腔喜悦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
陶迁偏过头,没看他,知道自己的话对千里迢迢赶来的段朝多无情,但他还是说出了口。
“我以为在服务区那次你理解了我的意思,那就当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现在我想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你走吧。”
说完他就想开门下车,手刚碰到车门,就被段朝覆住。
他牢牢抓着陶迁的指节,似乎已经很习惯接受陶迁突然的冷漠,适应得很快,语气仍温温柔柔的。
“迁迁,你想重新开始,我也想重新开始,为什么不能在你的新生活里给我留一个位置呢?我是孩子的爸爸,我想照顾你们。”
不等陶迁开口,他继续说。
“我知道,孩子有可能不是我的,但不管是谁的,我都会一视同仁当作自己的孩子,包括诚诚也是,我保证会毫无私心地爱你们。”
“迁迁,我爱你。”
段朝又在用他那一套在陶迁面前十分熟练的手段了,放下身段卑微恳求,再配以十足十的诚意。
便是假的都能够打动人心,更何况他的爱是真的。
赤诚的火热的,不求回报的。
“你不想谈感情也没关系,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好。迁迁,别赶我走,好不好?”
濡湿嘴唇含舔着陶迁的耳垂,热气托着一汪真意送到身体里。
陶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在他经历过的感情中,和陈堂的初恋纯情而青涩,单是接个吻就能害羞半天,之后的梁之戎又太过酷烈,折磨得陶迁怕得不行。
于是中途渐渐醒悟感情的段朝,用温柔一招给了他一点寄居处,好似疗愈的温柔美人乡。
缱绻柔情的床上功夫和情意绵绵的言语都在慰藉着陶迁受惊的心,使得他有过短暂的沉迷,也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以至于即便现在想和段朝断干净,也依旧会在他的恳求前一次次心软。
陶迁垂着眼,“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了呢?”
身后人的所有动作都停住了。
陶迁转头直视着他,重复了一遍,“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了,如果我要和别人在一起呢?”
段朝空白的表情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方向,他一直都自信满满地以为自己攻势强劲,陶迁总有一天会答应。
可他没想过,陶迁也会喜欢上别人。
说的不谈感情,其实拒绝的只是他而已。
段朝脸上的笑意再难维持,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屈辱了,如果陶迁和别人情投意合了,他真的还要这样自取其辱吗?
可是,要他放弃陶迁,他做不到。
“哈……”
他苦涩一笑,自言自语般,“这就是我以前的荒唐为之付出的代价吗。”
滥情多情,肆意玩弄别人的感情,那时他轻狂地以为永远都不会出现让自己为之沦陷的存在。
结果现在,满身高傲都成了吞噬自己的苦果,披着一身温良皮,只为留在心上人身侧。
他呼吸放缓,稀释着胸口发堵的痛楚,貌似宽容,实则难掩酸涩地表示。
“迁迁,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无论什么身份都……都没关系。”
陶迁期盼着他知难而退弃暗投明,谁料alpha都这么执迷不悟。
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长长叹了口气。
“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第48章
被陶迁带回家后,段朝又恢复了自信盎然的模样。
他没想过陶迁问的那句话是真的,他只以为陶迁是在试探,在为以后喜欢别人了做铺垫。
毕竟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陶迁刚从梁之戎的魔掌中逃出来,转眼就会对长相一样的梁之戎动心。
梁屹对于他的出现没感到什么意外,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
他照顾诚诚完成了洗漱睡觉,就回屋关紧了门,段朝倒很满意他的识趣,揽着陶迁坐在沙发上温存。
“迁迁,我住下来照顾你吧,让梁屹搬走,你天天看着他那张脸就没有什么阴影吗?”
陶迁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不太开心。
“他和梁之戎不一样。”
这话让段朝很敏感,“哪里不一样了?”
陶迁张了张嘴,觉得和他解释不清梁屹的不同,又不想让他觉得他们已经很亲近了。
“没什么,我累了,去睡觉了。”
闻言,段朝立马弯身找他的拖鞋,陶迁摸索着伸脚穿进去,在他的搀扶下回了卧室。
段朝依然在设想着自己成为爸爸的日子,态度十分积极。
“迁迁,我会好好学习怎么当一个好爸爸的,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就骂我。”
陶迁的脾气被惯得也不像之前那么软了,“我才懒得骂你,做得不好你就滚。”
段朝笑嘻嘻的,“那我可要好好做,讨好宝贝才行。”
他殷勤地伺候陶迁洗漱收拾,躺到床上,又临时抱佛脚搜了些照顾beta孕妇的资料,生涩地帮陶迁按摩着双腿。
陶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务,在他唠叨个不停的声音中有些困了。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在敲门,段朝起身去开门,门外压低的冷淡声音让陶迁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他晚上容易饿,厨房里剩下的晚饭冻在冰箱了,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会腰酸背痛,小腿容易抽筋,多按摩或者用热毛巾湿敷……”
细致的叮嘱毫不隐瞒地分享给了段朝,陶迁背对着门口,听得胸口热热涨涨的。
梁屹都在生气了,却还是毫无保留地告诉段朝所有的注意事项。
如果当初遇到的不是梁之戎,而是梁屹就好了。
可如果遇到的是梁屹,他根本就不会拆散陶迁和陈堂。
陈堂……
陶迁忽然发觉,自从搬到这里,他已经很少想起陈堂了。
记忆里那个春心萌动的,将初恋情怀献出去的青年和他从大学走到工作,他们的相爱太自然太顺利,而之后梁之戎又太黑暗。
在婚后,陶迁只能借着初恋吊着自己,在对梁之戎的憎恨中一遍遍强调对初恋的爱。
现在看来,其实他和陈堂的感情也许没有那么深。
卧室门关住,段朝若有所思地走回来。
“他的确和梁之戎不太一样,人还不错。”
见陶迁没吭声,他轻声问:“迁迁睡了?”
正要蹑手蹑脚偷个吻,陶迁推了推他,以为他要亲近,“怀孕了,不方便做。”
“我知道,我怎么舍得欺负怀孕的迁迁,不过让我亲亲摸摸总可以嘛。”
段朝嘴上讨着香吻,手沿着他的长袍摸进去,隔着内裤摩挲着穴口,暧昧地低语。
“听说孕夫的性欲会变强,迁迁也是吗?”
不等陶迁回答,他已经得到了答案,伸回湿漉漉的指腹,啧了一声。
“湿得好快,看来是真的了。”
“我给迁迁爽爽。”
陶迁咬着嘴唇忍着声音,很怕同一个房子里的梁屹会听到,有种背叛似的愧疚感。
但梁屹听到了又会怎么样呢,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陶迁在欲望和理智的天平间摇摆不定,他带着一身桃花债和两个孩子,实在不想再拖干干净净的梁屹下水了。
退而求其次,段朝也挺好的,起码能确认是真的喜欢自己。
微微抗拒的力道逐渐放松,不愿被听到的羞赧也在段朝灵活的舌尖倾袭下软化,陶迁呼吸急促,低低呻吟起来。
段朝专心致志地给他舔着穴,单用一根舌头就伺候得他双腿痉挛,爽得喷了他一脸。
连日来未曾满足过的性欲终于完全释放出来,陶迁面容潮红,忍不住夹紧双腿。
段朝头发撩拨着腿侧嫩肉,更让他意乱情迷,下身酸软难耐。
“唔,再吸吸那里,啊!轻点,轻一点……”
卧室外,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诚诚迷茫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妈妈?”
他明明听到了妈妈说话的声音。
他踢着小拖鞋,打着哈欠去找陶迁的卧室,另一个方向,梁屹从书房里走出来,抱住他。
“诚诚,怎么了?”
诚诚委屈地撅着嘴,“想要妈妈讲故事。”
他搂着梁屹的脖子,闻到了浓烈的烟草味道,皱着小脸,“臭臭!”
梁屹抱着他回房间,用遮味剂盖住了烟草味,“妈妈已经休息了,我给诚诚讲故事好不好?”
诚诚有点不开心,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哄诚诚又睡着后,梁屹没再回烟雾缭绕的书房,而是去了客厅的阳台,咔哒点燃了又一只烟。
很久没有一下子抽这么多根了,总是平静的心海也仿佛压抑着深处的晦暗。
他垂着眼,冷峻面容被窗外的月色覆上了一层阴影。
alpha的听觉太好,完全听得到身后卧室里愉快战栗的哭腔,接吻时的黏腻水声,以及炙热的爱语。
之前那个羞涩主动的吻,已经成为了被标记错误的珍藏品。
可他也是人,怎么能说忘就忘,说不在意,就能真的不在意呢。
梁屹很轻地笑了一下,似是自嘲。
星点烟灰落进了窗外的月影中。
第49章
段朝在这里待了半个月后就走了,他颇为恋恋不舍地保证很快就会回来。
他在的这段时间,梁屹一直识趣地尽量留给他们独处空间,除了做饭和接送诚诚上下学,其余时间都在自己的书房和卧室,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段朝走后,他也似乎在有意减少和陶迁的独处,只不过依然担负着照顾他的责任。
一天,他突然跟陶迁说:“我明天出去一趟,下周回来。”
这是他第一次不在家留宿,陶迁不应该过问的,但据他所知梁屹没有朋友,生活寡淡,工作在书房,为什么要突然出去那么久?
他隐隐有一个猜测,又不敢相信,还是忍不住问:“你要去哪儿?”
“酒店。”
梁屹顿了一下,“我的发情期要到了。”
不是陶迁以为的堕落结果,这让他窃喜地松了一口气,“你的发情期……”
他定了定心神,认真回答:“不用出去住酒店,你待在家里吧,这几天让诚诚先住在幼儿园,老师会照看好他的。”
独自在外熬过发情期,听起来太辛苦。
他自告奋勇道:“我是beta,不会被影响的。你照顾了我这么久,现在也该轮到我照顾你了。”
发情期的梁之戎很可怕,会疯狂地想要一直性交侵犯,但梁屹性格沉静,陶迁想,他的发情期应该也是隐忍而克制的,平静度过的。
毕竟梁屹这么多年都没有对象,发情期也没有找过人,他应该很习惯独自度过发情期了。
梁屹不想在家,他知道beta受影响很小,但是,他怕的是陶迁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不过,他已经平心静气了这么多年,相当明白自制的底线,不可能会失控地对怀孕的beta做出什么。
陶迁想照顾他,就照顾吧。
陶迁被他精心关怀了这么久,终于能真正履行承诺照顾梁屹一回。
他提前将诚诚送到了幼儿园寄宿,备好了alpha需要的抑制剂、压缩营养剂和水,还存好了医院的电话以备不时之需。
晚饭时梁屹已经有了发热的征兆,黑茶味有些止不住地弥漫,白玉似的面容也泛起了薄红。
陶迁立刻从卧室取出准备好的一堆东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这是抑制剂、压缩营养剂和水,你还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或者写在纸上扔出来,等你关上门了我再拿。”
梁屹除了脚步微微急促,沉默的模样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陶迁感受不到梁之戎那样的威慑力,又实在担心他,不自觉离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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