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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不是世外高人(GL百合)——Peking

时间:2024-04-26 19:51:16  作者:Peking
  可这无法再以暴力做成。
  人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潜在暴力群体, 自古以来成事者莫不是得了民心。
  那便只能以利诱之。
  在这个文盲率百分之九十九的时代,讲一些号召志向根本无用,不是人人都是丛绻, 天生觉得这世道不对劲, 唯有用最简单明了的利益,才能让他们改变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惯性。
  为何杀女婴者众?
  一开始可能是因为男性能做更多的活,能与许多女性留下后代的同时不被生育拖累,那么当粮食不够时,自然优先选择看起来能带来更多好处的男性。
  然而年复一年, 男性这个群体在侵占女性权力的过程中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好处, 他们发现只需要建造起一些“制度”, 约定好一些“规矩”, 就能堂而皇之继续享受这些占来的好处,甚至不承担原本被优先选择时“优势”所意味的责任。
  制度是皇权父权, 规矩是夫权子权。
  “在家从父”。所以你读不读书、习不习字、可否出门、与何人婚配应取决于你父亲的想法;
  “出嫁从夫”。所以你需要融入一个陌生的家庭,替丈夫孝顺服侍公婆、照管孩子、操持家中一切;
  “夫死从子”。所以你需得有一个儿子,为他筹谋,为他考量,为他鞠躬尽瘁。
  “儿子可以传宗接代。”
  “儿子可以光宗耀祖。”
  “家中总该有个男人,不然夜里都睡不安稳。”
  是男人说男人可以传宗接代。
  是男人说男人可以光宗耀祖。
  是男人让夜间变得没那么安稳。
  男人们享受着剥夺来的利益,用一条条“礼法”告诉女人们“男人的重要性”,所以丈夫混蛋不要紧,儿子不成器不要紧,你家中需得有个男人啊,即使他一无是处只会拖累你。
  男人这么重要,所以得多,有限的资源供养不了无限的人,故而杀女婴。
  那此刻到乡间高呼莫杀女婴呢?无人理睬,还会成为十里八乡的笑料。
  官府强制不许杀呢?活在泥地里看似愚钝的农人们有着属于自己的精明办法,皇权不下乡,根本左右不了此类恶行。
  没有足够与之相抗的暴力,你只能提高社会生活水平,把给女婴吃的那碗饭在喂饱男人后匀出来。并且,让他们看到养女可得利。
  纵观前世穿越基建称霸流,凡有一定可行性、更切合实际的女性登基、提高女性地位的网文,作者都必定会给女主安排什么金手指去提高穿越世界的生产力,女主亦会创造一些独属于女性的岗位。
  首先,生产力的提高让百姓们吃得饱饭,于是多养一个两个女婴不再是“天大的负累”。
  其次,独属于女性的岗位被创造,可以为家中带去不菲的收入,那么女性也就有了“赔钱货”以外的价值。
  先活下来,先变得有一点价值,先学会一点可以让自己安身立命的东西,被压迫千年的奴隶,还会甘愿做奴隶么?
  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盏灯明。
  所以,沈缜从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扶持一个女帝,却又不止于扶持一个女帝。
  可她不是基建争霸文女主,所谓的“金手指”系统也没有杂交水稻这般的商品。她只是一个“世外高人”,意欲出手搅乱这天下格局,却在下新的一步棋时难免犹豫。
  黑白棋子对弈,心亦在博弈,有声音无数次问她——
  真的选定宋昭华了?选定她,你要引她走向何路?
  杯中的茶凉尽也未入口,沈缜敛眸,收起轮椅拿出拐杖,走到门口,抬头望天。
  一个时辰前的弦月已然消失,按照自然天象来说极不合理的乌云沉沉压空,让夜色变得更浓。
  衮州连月的旱情似乎将在今夜...迎来生机了。
  似为印证她所想,一滴雨落,随即万声叠起,顷刻暴雨瓢泼。
  沈缜立在门前檐下,静静观雨。
  许久,浓墨雨幕中忽闯入了一点亮光。
  有人撑伞提灯而来。
  于风雨中飘摇的长裙勾勒出女子单薄的身躯,对上沈缜目光的一刹,她眉眼弯弯,执灯的素手轻抬——
  漫天大雨,作冰花落地。
  一颗在沈缜眼前坠下、距她不过咫尺之遥的水滴,一瞬冻作小冰粒后又炸开为片片霜花,星星点点,坠落下去。
  沈缜睫毛微颤,扬手摊开掌心接住了一片寒凉。不过须臾,寒凉重新化为湿润,她抬眸,望进身前女人漂亮的眼睛。
  “绻绻。”
  难掩惊叹。
  丛绻的天资当真是此世绝无仅有。踏入仙途不过一月有余,竟就可以造出这般景象。虽几瞬而已,但也超出了太多人。
  沈缜走至伞下,接过青竹伞柄,不吝夸赞,“很厉害。”
  绯红缀满丛绻脸颊,欢喜几乎从她的眉梢眼角满溢出来。
  女人空出来的手挽上身边人的手肘,深沉墨色和着滂沱大雨里,一双人步伐相同,衣裙撞上又分离。
  呼啸的风声中,丛绻偏头,眸光落在沈缜身上,潋滟带情。替她理了理被刮到额前的发丝,女人在雨声中温软开口,“妾想起了被阿缜救下的那夜,也是如此大的雨。”
  和如此看不见尽头的黑暗。
  那时唯一愿望不过是摆脱身后虎狼般护院的少女,不到一年,行过许多山水,学了仙法道术。
  恍若隔世。
  沈缜不知她所想,只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救了绻绻,是你自己救了你。”
  示意她避开地上的一处水洼,沈缜再问:“绻绻还记得当时看见我想了些什么吗?”
  “想...”丛绻顺着她的问题细细回忆,片刻莞尔,“想,妾是否濒死,不然怎至得见天人。”
  她的语气有故作轻松的笑意,但沈缜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那时的少女,是不是陷在绝望的泥潭里,看不见一点光?
  刚好到达安寝所在。
  沈缜停身收伞,在进门前看向身边的女人。
  她放温和了声音:“绻绻想知道,我见你的第一眼,在想什么吗?”
  丛绻怔。
  看见她的第一眼......自知并不会留下太好的印象,但心底的那点好奇还是因这话越演越浓。
  悄无声息地捏紧了灯杆,丛绻轻应,“阿缜想了什么?”
  提在手中的灯不够明亮,看不清身前人眼里的情状。
  她只听她道:“我想,我或许能抓住一丝命运的契机。”
  ......
  和宋昭华交谈过后的第三天,沈缜令贺九阳将她送到寻她的人手中。
  鸦雀等人现驻扎在衮州涿郡,当初自开平而来走了半个月不过是为了迷惑人,正儿八经其实不到七天便可抵达。
  站在村口,目送着马车远去,沈缜收回视线看身边的丛绻,难得生出了轻微的犹豫,“绻绻,此举可对?”
  丛绻握住她的手,眼眸清亮,“阿缜心下已有了答案,不是吗?”
  沈缜默然。
  据北一等人传来的消息,哥舒翰已集结大军开拔往与东海国的边境而来,不出十日,大军便会侵入东海。
  然而在这等危急关头,东海朝廷不思备战,却仍想着找回“无忧公主”,期望着以此躲过这场灾难。
  去还是不去?
  沈缜将选择权交予了宋昭华。
  去,后面的走向将与简写中大差不离,北国的铁骑不会因女人停下,开平城门大开之时,和亲的公主无忧会在城头被羞辱,然后与三千宫嫔命妇一起被带去北国。
  不去,“男女主”波澜壮阔的感情戏中挺大的一个波浪被和谐,沈缜自会安排后面的事情,例如杀掉幸存的皇子,让宋昭华成为皇室留存的唯一血脉。
  前者,那些被带去北国的女性将会承受不可想象的折磨,但亦不可否认,若宋昭华当真可塑,这将是她绝无仅有的锻炼机会,也将是女性崛起、撕破规矩的一个不错契机。
  而后者,可以验证沈缜的一个猜想。
  系统说,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么,真实的世界里,“男女主”还会不论怎样都将遇见,彼此息息相关么?
  上一个任务完成的很快,带走丛绻不过两个月一切便都结束,这个猜想来不及验证。而这个任务,做下扶持女帝的决定时沈缜就知道不会再轻易结束,所以一开始将宋昭华掳来也隐隐抱了验证此猜想的心思...不过现在这个机会,也终究逝去了。
  沈缜交出决定权,而宋昭华决定回去。
  即使沈缜坦言告诉她回去将会面临的一切可能。
  那么......
  指尖摩挲着杖端,沈缜淡淡开口:“山姜,准备,明日前往开平。”
  “是。”候在一旁的面具女人恭敬俯身。
 
 
第39章 大不相同
  晚来的秋风吹进了宫门。
  一驾马车急急行过, 数十披甲精锐护在两旁,向着简英殿极快奔去。
  车帘被风卷起,宋昭华隐隐看见了熟悉的宫墙宫殿, 意识即将到地方,她目光掠过坐在两侧的侍女,认真道:“孰可说,孰不可说,尔等当知。”
  顾颂与夏商飞快碰了一下眼神,肃声应下。
  后者有意缓和气氛, 答应后便放轻快语气打趣道:“现下回了宫,公主总算能好好歇歇了。懿娘娘瞧见您,指不定怎么心疼呢。还有那王公子......”
  眼见着自家公主仍旧紧蹙的眉头, 小侍女说着说着便消了声。
  顾颂瞥了眼对面人, 微微摇了摇头。
  夏商不安的抓紧了袖子。
  她总觉得,似乎这次被掳,有什么东西已然发生了变化。
  到底是什么?
  想不出答案的侍女曾寄希望于年长她两岁又聪慧的顾颂姐姐回答这个问题, 可她没能得到问题的答案, 只记得顾颂姐姐神色间的茫然。
  顾颂问:“阿商,你说国朝和亲为何全是公主,未有王爷呢?”
  夏商震惊于自幼万事谨慎的姐姐怎会有如此离奇的想法,然顾颂说,这是公主问她的。
  那日的交谈历历在目, 顾颂用难辨情绪的口吻复述公主的话, “诚然, 也有贵人娶蛮夷公主为妃, 但那多是对方战败后送上来的‘赔礼’,是对方行和亲之举, 如割地献宝一般。所以,不能掌握、继承家中财产的人,就会变为家中的财产。”
  她们都是财产。
  夏商自知她与顾颂都属于主子,属于懿娘娘,可当有朝一日发觉这些贵人们也是一份可以量价的财产时,其中的震撼、惶恐,难以言喻。
  “那这天下有不是财产的人么?”她记得她颤抖着嘴唇这么问。
  顾颂在沉默几瞬后给出了答案,“我不知。但或许,女人们都是。”
  直觉告诉夏商,再思索下去她可能会走入一个极其可怖的境地,故而那时过后,她逼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努力忘掉顾颂说的内容。但不知为何,现下踏进这座宫城,这些话便无端浮现于脑中。
  不会的。
  王家是大族,陛下与太上皇皆宠爱公主,和亲一事定是掳走她们的歹人编造的狂言。
  夏商没有发觉自己攥着袖口的手渗出了密密的汗,她只在心中默念,似乎这样事情就会如她预想般的那样发展。
  马车停了下来。
  禁军统领袁时的声音响起:“无忧殿下,吾等到了。”
  早有一面色白净、身材高瘦的内侍侍立于马车旁,宋昭华掀开帘子,便扶着他的手下车立定,理了理裙摆。
  一边的袁时垂首道:“陛下与太上皇皆在简英殿等着殿下。”
  宋昭华颔首,在内侍的陪同下行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拾阶而上。
  用不着她进殿,殿门此时大开着,东海国如今的君主宋钦和太上皇宋徽正等在殿门外,见着宋昭华的身影,两人神色大喜,宋钦更是含泪哽咽,连声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宋昭华走上最后一阶,见着的便是父兄因喜悦而泛红的脸色。
  她心下一暖,不由也落下泪来。
  三人携手进殿。
  宋昭华将当日在护国寺是如何被迷晕、又如何被带到了一处村庄、那伙人面貌为何、最后又如何送她去奉命寻她的骁勇营处一一道来。
  宋钦一阵后怕,向来温和的面上也露出两分沉郁,“贼子猖狂!”
  宋昭华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些什么。
  方才听着一直未出声、慢慢啜了杯茶的宋徽有些疑惑,“既掳走,这些贼人为何又会送小十回来?”
  心弦刹那绷紧,然而不等宋昭华说出准备好的措辞,她便听旁边的大兄不以为意道:“一小贼耳,岂能不慑于天威?此次算他们乖觉。阿父,十妹既归,该知会懿妃娘娘一声。”
  “是。”宋徽沉吟片刻,对坐在下首的女儿慈爱道,“小十,你舟车劳顿,快去你娘那里歇着吧。这些日子她日也担忧夜也担忧,人消瘦了许多。你今归来,便该尽人子本分,教她放心才是。”
  “......”
  沉默须臾,宋昭华应声,“诺。”
  罢了。
  此时提起战事也不妥,还是待见了阿娘再做打算。
  如此想着,宋昭华带着心底那点隐隐的不知名难受乘轿前往棠梨宫。
  ......
  棠梨宫中,懿妃冯莲正翘首以盼。
  在见到宋昭华的一瞬间,这位保养得当,但因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故而憔悴不堪的女人顷刻便泪如雨下。
  “阿娘!”
  宋昭华亦是红了眼眶。
  若说她方才在二帝面前的悲伤是七分,那此刻在冯莲面前就是十足十。母女俩紧紧相拥,宋昭华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母亲瘦弱的身躯,她心头疼痛,原本对被掳走并无太大怨意的人,现下也难免对沈映光生了两分责难。
  一宫侍女皆垂泪良久,最后还是跟在冯莲身边二十余年的嬷嬷上前,好声劝慰道:“娘娘,公主既回,不若先去梳洗一番,吃食尽已备上,只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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