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就是跳楼者高清无.码的正面照,评论里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这么好看个姑娘,怎么就不知道自爱呢?”
“这种虚荣的女人死了活该,肯定买化妆品奢侈品了吧,也不知道看看自己什么家庭,还贷款。”
“女人就不该化妆,全都假脸,呵。”
……
说的难听的比比皆是,分明这和他们毫无关系,但是隔着网络,他们拿着键盘,一个个自恃正义使者。
陈师关掉新闻,就看见另外一条推送:贷款女家中清贫,母亲身患重病,贷款原来是为了救命!
还是刚才的照片,文章内容条理分明,有凭有据,还有女子的出租屋的照片,虽然小,但却十分整洁,没有任何奢侈品的痕迹。
而紧接着就是一张瘦的脱了相的老人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文章的作者写道:“没忍心将女儿去世的消息告诉这位老人,医院也打码了,请大家不要去打扰。”
画面中的老人牙齿参差不齐,满脸都是皱纹,费劲的在吃一瓣橘子,面对记者的镜头,老人十分高兴的说,“俺家娃给俺买的水果,俺家娃可孝顺了。”
陈师没忍住眼睛一酸,想起自家的老头来,也不知道老头在山上过的怎么样,等十一放假了要不和李骋言一起回去看看。
这条的评论看着有些让人难过了,有人说都是被逼无奈,自己愿意给老人家捐点钱,求联系方式。
也有人说同情跳楼的姑娘,多好的一个人,可惜就被高利贷逼死了。
陈师将评论向下拉,就看到一条:微微一硬,以示尊重。
评论下面虽然已经有好多人辱骂,但仍有不少的人选择了点赞。
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认为在网络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反正没有人能惩罚他们,言论自由嘛。
陈师没忍住低声说了一句“傻逼”,等回到家,他拿出一罐橡皮泥。
侯懋懋不解,“嫂子,你要玩泥巴?”
陈师不答,“来,我们一起捏几个小人。”
两个人坐在一起,飞快捏了几个小人,陈师用牙签在上面刻了刚才那些说“微微一硬”人的网名,然后飞快念诵了几句,卜算出这些人的八字,这样卜算十分费劲,饶是陈师也不免有些脱力,他将八字也刻在泥人上,用牙签在泥人的肚皮上扎了几下,这动作做起来简单,实则十分消耗精力,等到把他们一一对应,陈师已经累的直不起腰。
侯懋懋扶着陈师回沙发,就见自家大哥的视频电话响起来了。
他下意识点了接听,就见屏幕上李骋言一脸温柔,等看清对面是侯懋懋后秒变脸,“把手机给你嫂子!”
侯懋懋:“……”
单身兔没人权的吗?
虽然这样说,还是默默反转镜头对准陈师。
陈师作势抬起头,脸色苍白,强装镇定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猰貐找到了吗?”
李骋言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让他蒙混过关,脸当即就拉下来了,“你是不是用咒术了?”
陈师向李骋言学过几个咒术,当初答应的好好的,绝对不用,但是这世上恶心的人太多,陈师没忍住用过几次,每次用完之后都很虚弱,李骋言后悔的不行,每次看到都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咒术交给他。
陈师知道他这样是真的气着了,得顺毛哄,连忙道:“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知道错了但是不改是吧,”李骋言恨恨道,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今天被气着了,才有点过火,肯定没下次了,我保证,”陈师眨眨眼睛,把身后的抱枕捞到怀里,“今年十一跟我回山上看看老头吧。”
李骋言:“你别卖萌,老子生气。”
“啊?”陈师懵懵的,脑子还没转过来。
李骋言脑阔疼:“算了,把惹你生气的人生辰八字发给我,我跟貔貅打个招呼。”
“这样会不会有点狠?”陈师犹豫道。
他刚才的咒术不过也就是让那些人肚子疼一疼,并不会造成什么实际影响,可要是貔貅动手就不止痛一痛那么容易了。
估计得倒霉好几年。
李骋言叉腰,十分理直气壮,“气着我媳妇让他们倒霉几年都算便宜的了,要不是我现在不吃人了,一口就是一打好吗。”
护媳妇的李骋言可以说是超凶了。
陈师笑了一下,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两个人说着说着陈师就睡过去了,李骋言看着沙发上的陈师,想回家了。
他向来是说干就干,当即买了机票。
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上回貔貅没注意,被高科技拍到了,引得那些科学家振奋不已,弄的小妖怪们人人自危,从那之后几个大妖怪就一起规定不能随便乱飞,就算要飞也得挑着时候来。
李骋言抬头就能看见太阳,这天气显然不在能飞的时候里。
坐飞机是慢了点,还是在陈师醒来前赶到了。
陈师看着挺健康,但是先天气血不足,一生起病来往往是要反复的,低烧都能折腾掉他小半条命,记得有一回,两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陈师放长假一个人在寝室宿舍里待着,高烧烧到三十九度,要不是李骋言恰好给他打了电话,估计是死在寝室里都没人知道。
李骋言到现在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恨不得把这小东西叫醒了好好教训一顿,可是又舍不得,只能自己受着。
陈师煞白的脸色看的李骋言心一抽一抽的,动手炖了排骨汤,然后就守在陈师身边等着他醒来。
陈师挺秀的鼻子动了动,喃喃道:“懋懋,什么东西,好香。”
然后才睁开眼,对上对面李骋言英俊的面庞。
“你怎么回来了?”陈师揉揉眼睛。
李骋言生气,伸手捏了捏陈师白白嫩嫩的耳垂,“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陈师狡辩,“我怎么不让人省心了,我又乖又听话。”
李骋言气极反笑,“听话?那我是不是该好好夸夸你?”
陈师看的心虚,缩了缩脖子,“不,不用。”
李骋言低下头,咬住对面那双狡猾的唇,含含糊糊道:“这回不能骗人了吧。”
陈师:“唔唔唔唔!!!”
兔子还在呢!!!
侯懋懋伸出灰爪爪捂住眼睛,“本兔什么都看不到,你们随意,随意。”
第17章 贷(3)
给没良心的媳妇渡了气,李骋言扶他靠在沙发上,排骨炖的又香又软,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把肉扯下来,陈师吃的美滋滋,觉得有个对象果然不一样。
听说别人家的老婆都不会做饭,可李骋言会啊,技术还很不错。
喝完汤,李骋言抱着陈师上楼,把人埋进被窝里哄睡着了才下来。
侯懋懋已经维持着捂眼睛的动作睡着了,被李骋言推了一把才醒,下意识道:“区别对待啊。”
李骋言:“那是我媳妇了,能一样吗?”
俨然一条双标狗。
侯懋懋委屈,想他和李骋言也是上古就结为兄弟的妖兽了,现在这待遇差距怎么这么大。
李骋言揪着兔耳朵把侯懋懋提上餐桌,问:“我让你看的事怎么样了?”
侯懋懋兔眼睛湿漉漉的,仿佛哭过:“感觉不出其他东西,不过这临泽市里确实有猰貐的气息,但是很散乱……就像四溢的魂魄尘埃。”
可是只有妖兽妖兽遭受重击死亡,魂魄和□□一起破碎,才有可能形成魂魄尘埃。
魂魄尘埃很美,也最残忍。
李骋言摸着有点沮丧的兔头,“就你这个兔脑子能知道什么,其他的你就别管了,我自己看吧。”
侯懋懋撇撇兔嘴,“猰貐应该不会出事吧,他那么厉害,连那时的天神都拿他没有办法。”
李骋言冷冷道:“他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你确实厉害,认错了大哥不说,跟着猰貐住了一个月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回错家了。”
侯懋懋兔脸都要涨红了,“骂人不揭短!我就普通的脸盲而已。”
“我的兽形比猰貐大多少?瞎子也能摸出来吧。”李骋言补刀。
侯懋懋像泄了气的兔子气球,呲溜一下倒在餐桌上挥爪子。
李骋言把今天的陈师使用咒术的来龙去脉问清楚,侯懋懋垂着耳朵,生怕自己被牵连,好半晌才敢抬头看李骋言,“他也是气不过,这些人说话确实难听,简直禽兽不如。”
“我去知会貔貅一声,这些玩意就该倒霉一辈子。”李骋言给貔貅发消息。
貔貅管财运,让这些嘴脏的一辈子都贫困潦倒,也算是惩罚了。
那头的貔貅很快就回复了,发了一个:给大佬请安的表情包,表示这件事妥妥的交给自己了。
李骋言没回,那头也不惊讶,显然是习惯了这位大爷的做派。
他站起身,侯懋懋连忙问,“你干嘛去?”
李骋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当然是和你嫂子睡觉去啊。”
侯懋懋:“…………”
简直辣耳朵,还能不能关爱单身兔了?
*****
陈师是被王忠贤的连环夺命扣叫醒的,据说昨晚那女鬼又来了,虽然有陈师的符箓在,女鬼进不了门,但她就在门外待了一整晚,直到天蒙蒙亮才离开。
王忠贤在电话那头苦哈哈道:“真不是我矫情,可是她这么天天闹谁受得了,大师你就帮我把她解决了吧,多少钱都行呐。”
陈师对昨晚的事情尚有疑虑,而且如果按照新闻所说女鬼是为了救母亲才借下的高利贷,想来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怎么可能为了王忠贤没有借钱给她就要杀人泄愤。
王忠贤必定对自己有所隐瞒,陈师想。干脆就去那女孩的家里看看有没有线索。
陈师准备动身,李骋言十分自觉的跟上来,“我陪你去。”
两人就一起出门,这个女孩家当然不是指老家,而是说现在女孩的出租屋。
陈师问房东要了女孩房间的钥匙,说自己是女孩的朋友,来帮她收拾一下东西转交给她的家里人,房东见这个年轻人长的清秀,不像是会干坏事的人,收了点钱也就同意了。
出租屋里十分整洁,女孩的衣服没有几件,大都洗的泛白或者起球,就这么一个姑娘,实在不是会报复王忠贤的模样。
抽屉里还有一些文件,其中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便签纸,上面写:九月十日。重复的九月十日,黑笔字迹潦草,但是反复提及,陈师猜想这应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才让这个女孩反复提及。
垃圾桶里只有避孕药的空盒和几张废纸,一样都是写了九月十日这个日期,其中一张上还写了一个钱字,用笔单独圈出来,显得格外明显。
难道是高利贷还款日期?
李骋言虚指了一下纸上某处,“这里是不是写了一个x?”
陈师朝他所说的地方看去,确实有一个类似于x的痕迹,不过也不排除是女孩烦躁之余的乱涂乱画。
陈师向房东归还了钥匙,“我们没找到她让我收拾的东西,所以想问问您,她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房东犹豫道:“也就九月一二号吧,那时候她一个姑娘家出来租房子,我还再三和她确认过。你说的那个东西说不定还在她寝室里,前几天姑娘还和我说,她东西还没搬完,只是一直都没空去拿,她好像说自己住在什么一栋五楼之类的。”
“谢谢,”陈师道谢后拉着李骋言回到车上,“我们去h大。”
李骋言:“她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了。”
陈师郑重点头,“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在我们身上了。”
因为要进女寝,两个人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和宿管大妈周旋结束,陈师敲了敲房门,“有人吗?”
里头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谁在外面?”
“定期维修的。”
女生半信半疑给陈师开了门,看到两个人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不简单,哪有维修工会长成这样子的,她作势就要关门,却被李骋言轻松抵住了,男人深邃的眼眸看向她,“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问问你毛丽丽的事情。”
李骋言开门见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毛丽丽既然知道留下线索,那就没理由在寝室这里断掉。
女孩犹豫片刻,还是说:“她确实拜托我一些事,还生怕我不帮忙,给了我一笔钱。”
“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没有人会和那种乡巴佬好的,她连洗面奶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一年到头就一双破鞋子,穿的都快脱胶了,”女生背过身去,手仿佛在脸上擦拭什么,“毛丽丽很蠢,她知道我们没有什么交情好谈,在九月四号回来拿东西的时候求我帮了一个忙,还给了我五千块现金,我当时懵了,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不敢收,她却坚持要我收下,然后交代给我一句话:x知道我知道了。毛丽丽就是这么说的。”
陈师和李骋言对视一眼,不用言语就能交换彼此的想法。
“从那之后就没有联系过了吗?”
“没有,我们关系不好,”女生发出了重重的吸鼻涕的声音,“如果我早点发现她是不是就不会……其实我不讨厌她,只是其他人都说她土,如果和她混在一起会显得我不合群。”
陈师沉默片刻道:“你阻止不了的。”
女孩把卡交给陈师,“这是她给我的钱,我没有动,她妈妈应该更需要。”
陈师接过来,“我会转交的,你也不要想太多。”
越查下去,越觉得可怕。又同情起毛丽丽,一个姑娘,也不知道在有多害怕,但是一边害怕,又一边将线索留在不显眼的地方。
陈师问:“你觉得这个x有没有可能是王忠贤。”
李骋言:“王忠贤那个人我还算了解,虽然做事荒唐了点,应该是不敢做出放高利贷这种事的。”
11/49 首页 上一页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