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哪里了?”
单泞疑惑地左右张望,没有见到何子期刘晓萌,也没有见到林康汇和他妹妹。
“让我看看。”
司寒掏出手机,这才看到不久前何子期给他发的消息。
【何子期】:我们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后边跟了个微笑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司寒从这个表情上看出了点浓浓的,想要找茬的味道。
司寒一愣,紧接着满脸无奈。
大概是他今天表现的实在是太过明显,何子期他们已经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何子期这个表情,大概是在骂他见色忘友,明明是一群人出来却有人在撒狗粮,还有对于自己突变的性向的不理解。
算了,还是不解释了。
该懂的时候还是会懂的。
回过头见单泞还在四处看找人,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不用找了,他们已经先走了,我们自己去玩吧。”
“啊?好哦!”
至少他们可以更自在的享受一下在一起以后的二人世界了。
关系上的转变还是给了两人不一样的体验。
隐秘的牵手带来的颤栗的电流,双目对视之间的温情脉脉,都在告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升级成了真正的恋人。
已经是和从前不一样的关系了。
“可惜,今天出来晚了,再玩下去就得十一点半才能到家了。”
小公园门口,司寒一手抱着玩飞镖时给单泞赢来的泰迪熊,另一只手手背和单泞紧紧贴着。
单泞就站在他的身边,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
“没关系,我们可以下次再来。”
“七夕节在下个月,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从网咖辞职了,到时候我们可以花一整天的时间出来玩。”
“嗯,好。”
按照往常回家的时候,陈小瑜已经入睡,没想到今天到家,客厅里竟然还亮着淡淡的灯光。
司寒有些疑惑,今天他妈竟然这么晚都没睡?
“妈,我回来了。”
没有人应声。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
“哎哟……哎哟……”
司寒一脚踏进客厅,见到眼前的场景,心跳骤快,眼眶猛的睁大。
往常温馨整洁的客厅此刻凌乱不堪,沙发抱枕里的棉花散落一地,一片狼藉,而靠近厨房的门边上,陈小瑜躺在那儿,眉头紧皱,扶着自己的腰一边倒吸凉气,一边“哎哟哎哟”呻吟着。
“妈?!”
司寒目眦欲裂,手忙脚乱地扑上去,却因为不知道母亲伤到了哪里而手足无措。
“妈你这是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小、小寒……”
陈小瑜泪眼朦胧,看着司寒的眼神愧疚又难过。
司寒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明白真相的那一刻,一股熊熊怒火便充满了他的胸口。
“是不是司刚豪回来了!他打你了!?”
第25章 他回来了
司刚豪,一个酗酒好赌的烂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是他司寒的亲生父亲。
在司寒很小的时候,他也是对这个父亲有过些许憧憬的,但随着年龄渐长,司刚豪也渐渐显露出了他性格中恶劣的一面。
花心、易怒、贪小便宜、抠门……
更别说后来还染上了赌瘾。
他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司寒会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全是拜他所赐。
司刚豪上一次出现抢走家里所有的钱,还是在今年过年之前。听说他去了隔壁城市一个姘头那里,传言不断,司寒全都当做听不到,期盼这位残渣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前不久宁阿叔还和他提起,没想到,这人就是经不起念叨。
司寒跪在受伤的母亲跟前,死死咬着牙,愤怒直冲头顶。
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喜悦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而陈小瑜耷拉着眉眼,嘤嘤地哭:“小寒……小寒呜呜呜……妈妈没用,妈没把钱守住,呜呜呜……”
司寒赶紧安慰她:“妈你先别急,被抢了多少?”
“五千!他抢了整整五千啊!!那可都是你的学费啊!”
说起这个陈小瑜的哭声就更大了,从嘤嘤的哭声转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声直接引来了住在隔壁的邻居。
“哎哟,这是怎么了?!”
住在隔壁的大爷大妈连忙跑过来探头张望,一见屋子里的场景都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帮着司寒把陈小瑜给扶了起来。
“小瑜啊,你这是怎么了?家里怎么弄成这样?”
陈小瑜哽咽着:“刚豪。刚豪回来了……”
只这一句,他们就猜到了这间屋子里不久前发生了些什么。
他们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好不容易安宁了一阵子的女人。
司寒心底如乱麻,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乱,他要撑起来。
“妈,你都摔成这样了,先和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好不好?”
陈小瑜摇摇头:“不行,不去医院,医院太贵了。”
“妈,钱没了可以再挣,现在离开学还有两个月呢,绝对来得及,你的身体可不能拖。”
不管司寒怎么劝,陈小瑜都不愿意去医院,司寒只好将恳求地目光投向好心的邻居们。
老头子老太太也劝道:“是啊,小寒说的对,身体的事可不能开玩笑,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小寒才能安心打工不是?”
陈小瑜捂着脸:“不去医院,要去……去诊所。”
这种时候,不管是医院还是诊所,总归是愿意去了。
司寒脸上露出点笑容,在邻居的帮扶下搀着陈小瑜走出房门,这才注意到了已经在边上站了很长时间的单泞。
单泞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攥着,眉眼里说不出的担心和忧愁。
司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头,歉意道:“对不起,刚刚太着急了没顾得上你,怎么样?害怕吗?”
单泞摇摇头,只是有些茫然:“阿姨怎么了?”
“摔倒了,受了点伤,我陪妈去诊所看看,你在家乖乖待着,早点睡知道吗?”
说完手指在单泞的唇上点了点,代表这是一个晚安吻,催促单泞赶紧去洗漱睡觉。
事情一交代完,就赶紧出了门。
邻居老爷爷有一辆三轮车,好心借了出来,司寒便蹬着三轮,后边载着陈小瑜往外走。
按理说这个点,所有的诊所都结束了营业时间,司寒正巧赶上了医生正在拉卷帘门。
司寒连忙喊:“医生!等等!看个急诊!”
幸好医生人好,最后还是让他们进门。
陈小瑜没什么大的外伤,就是腰给扭了,这才直不起身来,开了点跌打损伤的药油,叮嘱着注意动作幅度,多按摩按摩,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陈小瑜还是满面悲伤,天塌下来似的。
司寒安慰她:“妈,没事,五千而已,我再干俩月就又赚回来了。”
陈小瑜气恼道:“什么叫五千而已?!你赚几个钱不容易吗?!”
骂完又嗷嗷哭了两声,“我儿怎么就这么倒霉,那个混账,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时候回,肯定是知道你得了助学金的事。”
“混账!畜牲玩意儿!他怎么就不和外面的女人一起消失!回来就是打砸抢!强盗!”
司寒听着后头母亲的叫骂声,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眉眼兀地凌厉了起来。
既然出去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你要是不回来,该多好啊。
回家以后司寒搀扶着陈小瑜进屋,看到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这都是单泞在他们出门之后收拾的。
散落一地的抱枕放回沙发上,棉花清扫干净,摔碎的碗碟扔进垃圾桶,甚至还拖了一遍地。
“咿呀?这卫生咋都收拾完了?”
陈小瑜还有些惊疑不定。
司寒朝她解释:“应该是泞泞做的,妈我先送你回屋,再去看看他。”
陈小瑜叹了口气:“都忘了有个他了……我自己回屋,你自己看看跟人怎么说吧,早点睡……”
说完她就甩开司寒的手,步履蹒跚地回屋。
司寒看着母亲的背影,只不过隔了几个小时,他妈就好像老了十几岁。
他抿着唇,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又涌了上来。
司刚豪,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勉强自己收拾好心情之后司寒回了房,单泞已经听他的话,乖乖巧巧地躺在床上,已经睡下了。
少年的身上带着干净的水汽,看来洗完澡也没多长时间。
“泞泞……”司寒俯下身,在单泞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他很愤怒,并且急需要安慰,但他不能将已经睡着的单泞给叫起来。
分明他今天才刚刚告白,这个日子理应是个未来回想起来都是甜味的美好的日子,却因为亲生父亲突然出现,抢走家里的钱而留下了一段晦暗的阴影。
真是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
“唔……寒哥……”
单泞并没有睡很熟,在司寒亲吻他额头的时候,他便有所感应。
他伸着手,揽住司寒的脖子蹭了蹭。
“睡觉了,寒哥。”
司寒难得笑了出来:“好,这就睡。”
清理好自己之后司寒爬上床,将他的小男朋友抱进怀里,在嗡嗡响个不停的风扇声中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许久,黑幕中的单泞睁开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司寒沉默的睡颜。
“寒哥,别难过……”
他抬头在司寒的唇瓣上轻轻贴了一下,紧接着埋头躲进司寒的怀抱里,伸手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布料。
“晚安。”
真正地睡着了。
但不管他衣服攥地再紧,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还是没有了司寒的影子。
他早早就出门了。
司寒请了一天的假,气势汹汹站在城镇深处一家不注意就不会发现的棋牌楼跟前。
手中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了他与另一个人的聊天记录。
【刘哥】:帮你打听了,你爸和外镇的女人掰了,前段时间就回了云水镇,在一家名叫老千棋牌的棋牌楼附近租了间房,每天都去那打牌赌博,身上的钱都输光了,这才想起你来。
【司寒】:知道了,谢谢刘哥。
【刘哥】小寒,那棋牌楼的老板有背景,手底下的打手很凶,要不然你缺多少我给你,你就别去了。
【司寒】:放心,把司刚豪揪出来我就走,不惹别的事。
司寒打完字摁灭手机屏,抬脚走进了棋牌楼的大门。
第26章 抓人
棋牌楼这种地方向来鱼龙混杂,一旦涉及了赌博,就从娱乐场所变成了赌场。
司寒走进去的那一刻就被里边吆五喝六的吵闹声淹没,鼻尖嗅到浓浓的烟味,令他不适地皱眉。
“客人,玩什么?”
“不玩,找人。”
司寒冷冰冰地赶走上来搭话的工作人员,目光在杂乱的大厅里逡巡着。
这地方还挺大,目前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没见到司刚豪的人影。
不在这?那还能在哪里?
司寒往里走了些。
他个子生得高大,脸上稚气未脱,年纪看上去就轻,长得还好看,总让人忍不住多回头看他几眼,总给人一种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感觉。
就连一开始招呼过他的工作人员也多注意了他几次。
司寒在大厅里转了一圈,都没见到司刚豪的人影。
难道自己来晚了?司刚豪已经把钱挥霍一空离开了?
还是说自己来得早,司刚豪还没来得及过来?
他昨晚拜托刘哥托人打听司刚豪的事,刘哥的兄弟前前后后跑了一晚上,这才在五点左右给了他消息。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就跑出来了,一直晃荡到天光大亮,都没能逮到人。
要不要直接问司刚豪现在的房子在哪?
司寒掏出手机,看到时间轻啧一声,又将东西放回了口袋里。
这个点,刘哥肯定已经下晚班回家补觉了,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泞泞应该也醒了,不知道早上睁眼看不到他会不会不高兴……
要早点回去……
司寒有些烦躁,余光突然瞟见大厅边角有个通往楼上的通道,有一个略显眼熟的身影一晃而过。
……
司刚豪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最盘靓条顺的俊俏小伙,追他的姑娘从村头排到村尾,结婚时选择了家里有房的陈小瑜。
岳父岳母在世时他是上门女婿,住在岳丈的房子里,日日抬不起头,洗衣拖地包揽家务,别说多憋屈。
待到岳父岳母去世,他这才暴露本性,抽烟酗酒打老婆打孩子,全给他干了一遍,爱上赌博后更是一塌糊涂,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只是觉得自己缺少一个机遇——一个暴富的机遇。
靠运气暴富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就不能多他一个?
至于输进去的那么多钱?
那都是因为他的运气还没到罢了!
多年过去,今年四十多岁的司刚豪中年发福,满脸都写着油腻和沧桑,因为常年抽烟酗酒,得了一口黄牙,发型都是中年人传统地中海样式。
没有半点年轻时风流倜傥的样子。
这半年他在另一个女人那边花光了钱,终于想起自己在云水镇还有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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