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泞皱了皱眉:“但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那就慢慢想,你的时间还有很多,想不出来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带着你。”
他把单泞绑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未来与向往,他当然很希望单泞的未来有自己,但不能只有自己。
他想要多几个,能够绑住单泞不离开这个世界的绳索。
就算他卑鄙无耻又自私吧,他不想单泞离开。
单泞对这些事情还是很懵懂,也很迷茫,就像是他只要吃吃喝喝睡睡的世界里突然多了另外的难题。
不过没关系,司寒会给他思考的时间。
……
云水镇里有这样一条小巷,清静幽深,鲜少有人过来。
如果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平时爱走街串巷到处跑,大概不会知道,这巷子深处还住着一位曾经的手艺人。
巷弄深处的宁阿叔曾经是一位做银首饰的工匠。
他还是陈小瑜的小学同学,隔壁班的,陈小瑜并不认识他。
司寒遇见他的时候15岁,那时候宁阿叔刚因为手受伤,离开了原本的工作岗位,生活不便,司寒帮助过他几次。
再加上有陈小瑜的滤镜,两个人就熟络了起来。
天刚一擦黑,司寒就出现在了宁阿叔家的小院外。
“宁阿叔,我来了。”
“门没锁,自己进来。”
木门吱呀打开,院子里坐着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中年人皮肤黝黑,头发杂乱,只有眼睛是清明晶亮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司寒。
少年身姿挺拔,丰神俊朗。
“工具都给你备好了,方法前几天都告诉你了,你自己试试吧。”
“好,谢谢宁阿叔了。”
工具就是制作首饰要用到的工具,宁阿叔虽然已经不做银饰很久,但机器全都保存很好。
司寒这段时间晚归,都是因为来了这里。
他想为单泞亲手做一枚戒指。
前几天的理论教程他已然牢记于心,接下来,他只要在宁阿叔的帮助下亲自动手就好。
掏出从店里买的银块,首先开始第一步加热溶解。
三伏天干这个着实是恼人,司寒热得满头大汗。
宁阿叔在一旁盯着,见司寒满头的汗水,忍不住笑了声:“你倒是深情,和你那个爹一点都不一样。”
听到别人提起他爸,司寒有片刻沉默。
“你爹那种混蛋,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儿子……”
宁阿叔:“戒指都送了,以后就对人家好点,少沾黄赌毒,好好过日子……不对,你还要上大学呢,和你说这事有点早……”
司寒却是笑了笑:“我会的,宁阿叔。”
宁阿叔愣了愣,嘟囔道:“来真的啊?刚成年就定下,这也太早了,那姑娘得长的多好看?”
司寒笑道:“嗯,特别好看。”
不过不是姑娘。
过了好一会儿,宁阿叔开口问道:“你爹已经有半年没回来了吧?有没有想过去打听一下他的消息。”
一提起父亲,司寒就满脸的冷漠。
他面无表情的将融化的银水倒进模具里,声音毫无波澜地说道:“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回来肯定也是要钱。”
“也是,好不容易熬到上大学……你出去以后也准备一边读书一边打工?”
“嗯,大学不用每天上课,时间比较自由,可以多赚点。”
“好啊,这样也不错……”
司寒默默做着手上的活,心思百转千回。
这样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变数。
他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在他离开家去学校之前,司刚豪都不要回来。
他对他的父亲没有半点念想。
一个失败的男人,不出现在他面前最好。
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第22章 吃醋是什么?
今天司寒回家的时间比平常晚了很多,到家的时候陈小瑜都睡了,屋子里昏黑一片。
只有他的房间门虚掩着,一线灯光从缝隙中透露出来。
“泞泞?”
司寒压低声音叫了声,发现房间里灯开着,单泞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抱着他的枕头蒙在脸上,用于遮挡灯光。
司寒放轻了步伐,点开桌上的台灯,紧接着把刺眼的大灯给关上。
拉开单泞蒙脸的枕头,司寒静静看着单泞的睡颜,突然扯开一个无声的笑容。
手指摩挲着少年红润丰盈的嘴唇,司寒宠溺道:“小傻子,都学会给我留灯了?”
“唔……寒哥……”
“乖,接着睡,哥洗完澡就来。”
“……”
简简单单一哄,床上那人又沉沉睡去。
司寒赶紧进浴室冲个澡,洗去身上的黏腻与汗臭味以后,爬上床将单泞抱进怀里。
单泞的背贴着他的胸膛,格外亲密。
细嗅着怀里人发间的香味,司寒神思不属。
快了,马上就好了。
落下轻轻一吻之后,抱着怀中的少年沉沉睡去。
……
“司寒,单泞,这周末一起去河边放灯,去不去?”
何子期趴在网咖的前台桌上,看着坐在后头的司寒和单泞。
司寒疑惑:“又没过节,放什么灯?”
“哦,这不是林康汇她妹妹过生日了嘛,林康汇想着庆祝庆祝,一起去吃个饭放个灯什么的,他妹今年落水,祈个福。”何子期解释了一下:“正好单泞上次救了她的命,就托我问问。”
“他怎么不自己来问?”
何子期摆摆手:“林康汇那臭脾气你还不知道?傲娇着呢。”
司寒打开手机日历看了眼,这个周末……
戒指差不多也是那时候完工。
说不定还能趁着那个氛围,直接和单泞告白。
就是……人有点多。
“去哪里放灯?”
“哎呀,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公园边上那一条啦。”
那边啊,司寒心里有了数。
“我没意见,你问泞泞想不想去吧。”
何子期便转头看向单泞:“哎,寒哥没意见,你怎么看?”
单泞“啊”了一声:“寒哥去我就去。”
“行,我懂了,那就默认你们去了,我和林康汇那家伙说一声。”
下一秒何子期就一溜烟跑了。
晚上司寒有事,让单泞自己一个人回家。
单泞懵懂地看着他,问道:“今天也不回家吃饭吗?”
“嗯,两头跑有点麻烦,我今天一定早回家。”他的手蹭过单泞的头:“如果晚了不用等我,自己先睡,可以像先前那样,留盏灯给我。”
“嗯,那好吧。”
单泞乖巧地点点头,踢踢踏踏着脚步回家了。
司寒就这么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笑了笑,转头往宁阿叔的家走去。
宁阿叔雷打不动的坐在院子里,看到司寒进来招呼了一声:“过来了?”
“嗯,我买了些水钻,今天贴上去。”
“嚯,你下血本了啊。”
“水钻又不贵。”
“你有几个钱就不贵?”
宁阿叔有些生气,觉得司寒在乱花钱,但对此司寒就是笑笑,手脚笨拙地将水钻一颗一颗贴在他先前预留好的凹槽上。
其实也不是想做多么华丽的款式,他就是……想给单泞最好的。
戒指马上就要完工了。
他真的迫不及待,下一秒就想见到单泞收到戒指的反应,是平静?是笑还是哭?是接受还是拒绝?
他那天会对自己做什么?
拥抱还是亲吻?
单泞的每一个反应他都想知道。
月上天正中。
司寒回家晚了,他想着分开前还保证自己一定会早回家,不知道单泞会不会生气。
门缝里泛着灯光。
司寒偷偷摸摸推开房门,本以为会像前几天一样见到一个熟睡的单泞,但令他意外的是,今天的单泞并没有睡着。
看到沉默地坐在床沿边上的单泞,司寒愣了愣,疑惑询问:“怎么这么晚都没睡?”
平时这个时间,单泞早就睡着了。
很快司寒发现单泞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小脸紧绷着,嘴角下撇,虽然没说话,但看着他的眼神就是在说你惹到我了。
稀奇了,单泞还有生气的一天。
“寒哥,你每天晚上去哪,我可以一起去吗?”
单泞嘟嘟囔囔说着,有点犹豫,又有点难过。
若是平时,司寒肯定答应他,但现在手上的是留给单泞的惊喜,自然就不能答应了。
司寒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泞泞,我不能带你一起去。”
谁知道他这句话就和导火索似的,单泞小嘴一撇,弯得和小桥似的。
“寒哥是不是在外边和女孩子约会,不方便带我一起。”
“什么?”司寒愣住。
单泞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吗?
不行,这关键时期,临门一脚,他们俩之间可不能产生什么误会。
他拉着单泞的手坐在床边,郑重道:“泞泞,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怎么会这么想?”
单泞翻出手机,证据确凿道:“何子期告诉我的。”
司寒一细看,手机屏幕上是聊天软件的界面。
单泞生日的时候,司寒给他买了手机,自然也就给他注册了社交账号,单泞会打字,他们没待在一起,又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的时候,都会在软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现在屏幕上的,是单泞和何子期的聊天内容。
【单泞】:寒哥今晚又不回家了。
【何子期】:啊?成年人晚上有点夜生活应该很正常吧?寒哥说不定交女朋友了。
【单泞】:寒哥交女朋友了吗?我看不出来。
【何子期】:寒哥不是天天走哪都带着你?那你问寒哥能不能带你一起去不就行了,如果是和女朋友约会肯定就不会带你这个电灯泡一起走了。
【单泞】:那我试一下。
“何子期你这个乱造谣的……”
司寒看完消息记录差点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
单泞虽然像个小傻子似的,但并不代表他不会误会不会生气。
何子期这个天杀的狗玩意儿。
“泞泞,你听我说,没有什么女朋友,我也不是出去约会,就是一些私事,你不要多想好吗?”
“那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呢?”
司寒拉着单泞的手,单泞也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那是给你的惊喜,你当然不能去。
司寒心里这么想着,却不能把话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惊喜就不是惊喜了。
他思前想后,想着怎么想个理由把这件事忽悠过去。
最后他露出一个蔫坏蔫坏的笑容,揽着单泞的腰将人按进怀里,扯着嘴角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这件事?是不是吃醋了?”
单泞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吃醋是什么?”
“吃醋就是你怀疑我偷偷出去和女孩子约会,会觉得生气难过,觉得我是个大骗子大渣男……”
单泞赶紧插嘴:“我没有觉得寒哥是大骗子大渣男……”
司寒忍不住笑了起来。
“泞泞你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
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就笑出眼泪来。
抬手抹了把脸,把人抱得紧了些。
“那就算你心里没想我坏话,那肯定是不高兴了吧?”
“那算是不高兴吗?”单泞皱皱眉。
“那就当你不高兴。”
“当我不高兴?”
司寒摸摸单泞的头,“太晚了,我去洗个澡,我们赶紧睡觉。”
见单泞果然沉浸进自己到底高不高兴的问题中之后,司寒撵着脚步心虚地走了。
他保证就逗他这一次,以后都和单泞说实话。
不过这样的泞泞也可爱的紧就是了。
第23章 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大暑,新月悬空。
晚上七点半的公园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帮子人,何子期几人也都在其中。
今天来的人里有何子期、林康汇、林媛媛、刘晓萌几个。
刘晓萌站得脚酸,找了个石墩子坐下,边等边问:“司寒和单泞怎么还没到啊?”
何子期看了眼表,“寒哥他住在芦苇荡那头呢,比较远,再等等。”
刘晓萌叹口气::“唉,住那么远还要每天跑到镇上打工,真累啊……”她抬头看向何子期,“唉,司寒干嘛要住芦苇荡那头啊,搬近一点不行吗?”
“听说那房子是寒哥外公外婆留下的,寒哥家啥情况你也知道,怎么可能多花钱在镇上租房子。”
“啊?也就是说房子是他妈的?他爸入赘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他爸那边没人了,亲戚也不爱和他爸来往,有房子就一起住呗,哪还分是谁的。”
刘晓萌捧着脸满脸不解:“真不知道阿姨看上叔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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