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蛤蜊,陈小瑜把蛤蜊倒进盆里,司寒顺势挤上去帮忙。
司寒:“他为什么被关?被怀疑是凶手吗?”
“那哪是,那老板今天还和我吐苦水呢,说是根本就没找到什么尸体,怀疑他报假警,散播谣言,鼓动民众的恐慌情绪,拘留教育了。”
司寒疑惑:“那尸体的事情就是假的喽。”
“谁知道,反正他信誓旦旦说自己绝对看到了,被关了也不消停。”陈小瑜甩甩手上的水,把司寒从厨房里推了出去。“走走走,这么大个站在这,碍事。”
司寒被陈小瑜赶出厨房,迎面就撞上了站在门口的单泞。
他伸手将人往怀里抱了抱做缓冲,疑惑问:“你站在这干什么?”
“你和阿姨刚刚在聊什么?”
“都听到了?”司寒揽着单泞的肩膀到客厅里坐下。
单泞有些好奇地询问:“你和阿姨刚刚说的事情是真的吗?那个老板真的看到尸体了?”
想到单泞对某件事莫名的执着,司寒捏捏他的脸:“那个水产老板都六十多岁了,老花眼严重得很,肯定是看错了,警察不是也什么都没找到嘛?”
“万一是真的呢?”
“就算是真的也肯定是被人藏起来了,不会变成僵尸也不会变成鬼来找你的,放心。”
捏了捏单泞挺翘的小鼻子,找了个话题转移了单泞对这件事的关注。
“你前段时间不是想学一些高中知识,我来给你讲吧。”
这个下午司寒给单泞讲了不少高中学过的知识,单泞听得很认真,像是要把这些知识全都记在脑子里。
司寒觉得这样很好,说不定未来单泞真的可以通过自考获得学历。
差不多下午五点,司寒出门给单泞取蛋糕。
这事司寒没给单泞和陈小瑜说过,两个人听了都有些惊奇。
“生日蛋糕多贵啊,哪犯得着费这个钱。”
陈小瑜皱着眉有点不满意。
“妈,好歹今天泞泞成年,我们一家吃点奢侈的也没事。”
你自己成年的时候都没吃过蛋糕呢,陈小瑜在心里嘟囔几句,有些无奈地回屋里去了。
单泞不知道现在一个蛋糕的价格,只是扯着司寒的衣摆说:“我也想去。”
“看到就没有期待感了,乖乖在家等着。”
司寒把单泞摁在家里,自己找隔壁邻居借了他家装了竹筐的自行车就走了。
蛋糕是昨天下班时过来订的,特意瞒着单泞,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交出昨天留下的票据,看着那个精致的蛋糕,脑海中浮现出单泞的脸,同时还想起了出门时他妈有些不悦的表情。
行吧,未来小男友的惊喜要给,老母亲也要好好安抚。
未来大概有的是“婆媳关系”要他解决了。
不知道他妈知道他喜欢上一个男人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离开蛋糕店把包装精致的蛋糕放进竹筐里之后,司寒原本想着就这么回家,但在骑着自行车行在村镇的小道上的时候,眼神余光兀得扫到了街边小贩上的一抹红色。
“吱——”
司寒停下车,猛的就不动了。
第20章 生日快乐,泞泞
“阿婆,您这东西怎么卖?”
司寒推着车在小摊贩身边停下,坐在摊位后边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婆婆,脸上布满了老年斑。
老婆婆摊上的商品挺杂乱,但大多都是自己手工编织的手链脚链等等,做工精巧的绳结中间点缀着莲花、香囊、福袋形状的装饰。
听到司寒的声音,老婆婆停下手中编织的动作,有些慢吞吞地摘下眼镜看了司寒一眼。
“普通的五块,带装饰的十五到三十,要哪种?”
司寒本就是为路上的惊鸿一瞥来的,直接指向了挂在摊位中心横杠上的红绳。
“这个,买一条。”
“小伙子,建议你买两条。”
“嗯?什么说法?”
司寒还以为老婆婆要说什么两条优惠价,没想到老婆婆却是笑了笑,和他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这红绳有说法的,红绳就是月老的红线,是命定恋人之间的定情信物呀,意思就是永远在一起啦,现在小年轻都喜欢这些,买两根回去和你对象一起戴,寓意好啊。”
司寒觉得有点意思,倒霉反驳什么,只是蹲下拨了下那一圈红线,边说道:“阿婆你就这么确定我有对象啊?”
老婆婆笑瞪了一眼:“你这么俊的娃怎么可能还没有对象?”
“那老婆婆还真猜错了,对象没有,喜欢的人倒是有一个。”
不过司寒还是从横杠上挑出了两条系着平安扣的红绳。
“这个两条四十。”
付完钱后司寒将两条红绳小心包进纸袋里,准备和送单泞的礼物放在一起送出去。
……
单泞是小跑着去迎接司寒的。
司寒一进门,他就一个劲地往他的身后瞧,看得司寒觉得十分好笑。
“别着急,等一等,天黑了就可以吃了。”
除了蛋糕,司寒还亲自为单泞下厨煮了长寿面,本来想张罗的丰盛些,但想到他妈可能会有点意见,决定另外的就不搬上餐桌了。
偷偷的给泞泞一点投喂还是可以的。
“泞泞,生日快乐,恭喜你成年。”
等待到天色渐晚,乳燕归巢的时候,收拾干净的司家餐桌上灯光一暗,司寒托举着点亮蜡烛的生日蛋糕在黑暗中出现。
火光映照之下,司寒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单泞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司寒捧在手心里的那个精美的蛋糕。
在他至今的人生里,还从未拥有过如此甜美的他人馈赠。
“寒哥,这上面是的是牛吗?用什么做的?”
“奶油,是你的属相,喜欢吗?”
司寒原本只买了个普通的水果蛋糕,但为了一点点惊喜,还是加价让师傅在上面加了只小牛。
也算是庆祝单泞的成年。
“喜欢!”单泞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只要是司寒送的东西,他都喜欢。
尽管他的属相并不是小牛。
“许个愿望,然后吹蜡烛吧。”
司寒很在意理想与仪式感,就算吃生日蛋糕的只有他们两个,也会正正经经走整个流程。
单泞闭上眼睛,有模有样的学着印象中祈祷的样子。
他很擅长许愿,就算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
“我许好了。”
“那吹灭蜡烛,我就开灯了。”
蜡烛吹灭,餐厅的灯重新开启。
灯光骤亮,司寒看清了单泞脸上的平静,还有他眼睛里的自己。
“看我做什么?看看蛋糕,可以吃了,来,寿星切第一刀。”
陈小瑜不吃这些甜食,吃完饭就出去散步了,把空间留给了司寒和单泞这两个好朋友,所以只有司寒陪单泞分享蛋糕。
幸好买的也不大。
奶油蛋糕的味道是甜甜的,单泞吃得满眼晶亮,纯白色的奶油都沾到了脸颊上。
“慢点吃,我又不会和你抢,吃得到处都是。”
司寒就像看小孩似的,无奈地擦干净了单泞的脸。
司寒向来节俭,自己生日从来都不买蛋糕,为了单泞买这一次,也算沾了光,尝到了生日蛋糕的味道。
“好吃的,寒哥,很喜欢。”
单泞满嘴夸赞。
“别急着夸,礼物还没收呢。”
他早就将礼盒放在了房间书桌的柜子里,收拾完桌子就牵着单泞的手回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了早就买好的生日礼物。
盒子经过特意的包装,从外表上来看,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单泞满脸好奇。
司寒将盒子往前推:“打开看看。”
礼盒的丝带被拉扯开,单泞终于看见了隐藏在包装下的庐山真面。
那是一台全新的,甚至还未拆封的手机。
单泞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看手机,又看着司寒。
随后有些慌张道:“这个,太贵了……”
寒哥还要攒学费,怎么可以给自己买这么贵的东西?
蛋糕很贵,手机也很贵。
“不贵,我已经赚很多了,这个送给你,以后你就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我……”
单泞想说什么,但他说不出来。
他只好将手机抱进怀里,想着自己可以为司寒做些什么。
不知道,他脱离这个世界太久了。
司寒不知道单泞在犹豫什么,他只看到单泞收下了自己送给他的礼物,赶紧示意他再看看盒子里的东西。
“还有呢,快看看。”
里边还有一根不久前才被他放进去的红绳。
看到那根红绳的时候,单泞的眼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波动。
“这是……”
“这个是我刚刚出门看到的,一看到这红绳,我就想起了你。”司寒从盒子里拿出红绳,另一边捧起了单泞的手。
“你的皮肤很白,戴红绳一定很好看。”嘴上说着,司寒一边把红绳系在了单泞纤细白皙的手腕上。
白莹莹的皮肤上突兀地多出了一抹鲜艳的色彩。
司寒定定地看着单泞手腕间的这抹红色,突然痴痴地笑起来。
“生日快乐,泞泞。”
执起那截手腕,他俯身在红绳平安扣下方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吻。
他没有告诉单泞卖红绳的老奶奶告诉他的那个故事,但在他的心底,这已然是他与单泞之间的第一个定情礼物。
永远在一起,多美好的愿望啊。
“生日快乐,泞泞。”
抬起头时,司寒对单泞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自从今天在路边,埋葬那只小猫看到单泞的表情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
为什么单泞想死,他为什么渴望死?
他只知道单泞在这个世界孤身无一物,除了他自己,单泞什么都没有。
没有父母,没有好友,没有归处,他就像断线的风筝、无根的浮萍。
他浑浑噩噩,没有理想也没有未来。
这个世界没有牵引他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让他来做单泞的牵引线吧。
愿月老的红线能将他与泞泞永远绑在一块,他愿意做泞泞的那根风筝线。
“生日快乐,泞泞。”
生日快乐,从今天开始,愿你新生。
第21章 手工戒指
过完单泞的生日之后,司寒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是司寒的第一志愿,在距离家乡一千多公里以外的省会上的一所学校,离家近,九月底开学,而且学费也能接受。
学费早就凑齐了,甚至还多出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司寒算计了一下,打算这个月干完就和老板说辞职。
在此之前,司寒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要和单泞告白。
或许他对单泞的感情真的比想象中的还要深重,从第一眼一见钟情到现在,司寒已经决定了和他的以后。
虽然他的心思单泞全明白,但司寒认为他们需要一个开始。
就用告白来做契机。
……
司寒最近回家的时间很晚,陈小瑜都有了意见。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晚上都要上班。”
司家的餐桌上,陈小瑜对儿子最近每天晚上十一点才回家这件事发表了困扰和担忧。
“这几天有点事要忙,很快就结束,不会每天都晚归的。”
陈小瑜不解但理解:“这样?那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年纪轻轻时间那么多,用不着那么拼命。”
“知道,我当然有分寸。”
“你的分寸我可一点不放心。”
餐桌上其乐融融。
突然陈小瑜开口问道:“泞泞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还在饭碗里一粒一粒捡饭粒吃的单泞咬着筷子愣住了,脸上出现了一些茫然的空白。
很显然单泞并没想好自己以后怎么办。
司寒在他碗里放了块五花肉,回头替他解围:“妈,你就别为难泞泞了,他想东西慢,给他点时间……”
“打工吧?”
少年突如其来的结论打断了司寒的话,他有些愣愣地看着单泞。
“你说什么?”
单泞扒几下碗里的饭,有些局促地说道:“我想打工,赚钱,给寒哥上学用。”
这下不单是司寒愣住了,陈小瑜也愣了。
陈小瑜不可置信道:“给小寒?那你自己呢?”
单泞挠挠头:“我?我不用钱。”
“这……”
司寒按住还要说什么的他妈,摆摆手:“我来和他说,先吃饭。”
饭吃得很快,一下桌司寒就拉着单泞在院子里那棵树下坐下。
他牵着单泞的手,认真问:“泞泞,你吃饭时说的那话,你真的这么想吗?”
单泞点点头。
“寒哥对我很好,我想,做点什么,回报。”
“哪里需要你回报。”司寒刮了下单泞的鼻子:“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听好了泞泞,你的未来得是为你自己想的,不能为了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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