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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记吃不记打，卫隽麓绝对是个中好手，江楠扫他一眼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当即眉毛微挑：“你确定？”
卫隽麓猛然点点头，不算江楠回去这几天，他们都即将两个月没有同床共枕了，虽然当时他的心态是不想要和江楠一块儿，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都是误会也说开了，也到了该向江楠讨要答案的时候，到时候他就手脚并用，不相信江楠还能找什么借口把喜欢他这么重要的事情给糊弄过去。
江楠没再做拒绝的姿态，卫隽麓便尾随江楠一路，进了江楠给自己留的那间明显小了不止一点的客卧。这间卧室没有明亮的大窗户，也没有飘台，容下一张一米五的床和小衣柜，除此之外只有一个简易的床头柜，上面只放了一个空调遥控器，而那张床上因为江楠把被子抱在手里，就只有一个枕头和一张白色的床单。
“要睡就先上去。”江楠停在床前，回头对跟屁虫卫隽麓淡淡说道，卫隽麓得到指令正要一跃而起，却被江楠喝住，“等下！脏袜子脱了。”
卫隽麓配合的把袜子一脱，丢在床脚，一个弹起，落到床里，床都被他震得弹了好几下，差点移了位。
“......”江楠无语拧眉，沉着脸把被子丢到卫隽麓身上，然后捡起卫隽麓脱下的袜子，出去了片刻才湿着手回来。
卫隽麓撑着下巴，侧卧在床头，笑着问：“江楠，你是不是有洁癖啊？”
江楠很不高兴的：“我要是有洁癖，你早就被我丢出去了。”
“哦哦，”卫隽麓点了下头，在床上打了个滚，一下子滚到床沿，抱住江楠的一条大腿，软着嗓音：“快上来啊。”
“......”
“快点呀，daring？”卫隽麓眼睛眨啊眨，看起来无辜又纯情，江楠免疫了他这套，忍了忍，没忍住骂了句：“卫隽麓，你再搞这些？”
“你来惩罚我，喏。”说着又把嘴唇送上前，江楠嘴角抽了抽，把抱住自己大腿的手拉开，没满足卫隽麓的恶趣味，不过是躺上去与对方并排了。
“江楠，你什么时候和我说喜欢？”
终于恢复了点寻常的模样，卫隽麓一边把枕头空出一半给江楠，一边在咫尺之间轻声询问。他关注着江楠的一举一动，心底悄然打起鼓来，他做之前那些只是想要缓和一下气氛，虽然他比以前更笃定江楠对他应该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可是他也不确定到了这个程度，江楠是否还会回到原地，仿佛一只小心翼翼探索外界而伸出触角的蜗牛，接收到刺激就会缩回壳里。
江楠侧过脸，与卫隽麓四目相对：“我不确定。”
“那，”卫隽麓明显因为这个回答失落了好些，可他马上挂着笑脸，元气满满的样子，“没关系，我等你啊，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江楠不惊讶，反问道：“如果让你一辈子都没等到呢？”
“那不就更好了，你也不会喜欢别人，而我们反正什么都做过了，你也不排斥和我做，我也不亏。”
这脑回路，江楠都被逗笑，卫隽麓看到江楠真心诚意的笑，突然说：“江楠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相当帅的！”
江楠：“在你心里，我不笑也是相当帅的。”
没想到江楠还能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卫隽麓顿时笑得更开了，成功把江楠看来温情的一幕破坏殆尽。
之后两个人就是这般安静躺着，过一会儿突然从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江楠躺着有了睡意让卫隽麓去开门，卫隽麓想着可能是江楠叫的外卖还是什么的，就给江楠盖好被子，光着脚丫出去了。走到沙发边，他穿上鞋子，嘴里喊道等一下，急匆匆跑过去，门打开，外面两张熟悉的脸，尤其近处的那一张。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来人依旧是夸张撞色系，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轻薄一点的春装。
卫隽麓把门打开，来人就鱼一样溜了进去，嘴里喊着江楠江楠，卫隽麓面露薄怒，可没发出来，只是告诉他江楠睡了让他小声一点，那人却更起劲地打开房间门去呼喊，“......”
“麓哥。”门外还站着一位，卫隽麓被他唤回，微微仰头看向青年，才一个多月没见，林攀似乎是长高了，眼底有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精神不是特别好，卫隽麓不去揣测，拍拍男孩的肩膀说，“先进来吧，外面冷。”
一边是卫隽麓带着林攀走到客厅，另一边，那个在卫隽麓这里被打上过情敌标签的Leo却亲昵拉着江楠的手，把人硬是拖了出来，嘴里振振有词：“你们俩分房睡啊，那我今晚和你睡，让弟弟与麓哥一起。”
Leo还是没忘记麓哥这个称呼，也依然记不清卫隽麓的名字，卫隽麓听着他的话，把名称的气忍了，可他这话这姿态怎么这么让他火大，想都没想，卫隽麓大步走过去，把两人的手从中间分开。
Leo：“你干什么？”
卫隽麓憋着一肚子气：“你才要干什么，撬墙角？”
Leo疑惑地问江楠什么是撬墙角，江楠让他自己猜，Leo又问林攀，卫隽麓顺势呛了他几句，两个人小学鸡一样吵了几句，林攀站在几米远，看着他敬仰的麓哥如今如此幼稚的模样，瞪大了双眼，又去看自己哥哥的表情，却见自己哥哥也笑得一脸宠溺。
......难道自家大哥真的和卫隽麓在十年前就有他不知道的牵绊在了吗，为什么明明之前哥哥还那样对待麓哥，现在却变化得这么快？林攀不甚了解，他打心底有些难过，曾经他认为自己因哥哥与卫隽麓关系不好对自己有利开心而感到自我厌弃过，可随着年岁的增长，到了这份感情愈发清晰深刻的时候，他又能说服自己这是人之常情。
如果他能坦率支持麓哥走向哥哥，那么他这份喜欢还算得上是真的喜欢吗？
林攀又想起卫隽麓这一往无前的十年，与自己不清楚何时变质的感情一对比，他有些痛苦地垂下眼睛，肩上却被轻拍了一下，抬眼，自己哥哥对着他说：“换个地方，单独谈谈？”
林攀点头，两兄弟走到安静的餐厅，狭长的餐桌，两人面对面坐着。
江楠说：“林攀，你确定自己的感情就是你想的那种感情吗？”
猝不及防被江楠说中，林攀的双手在桌底下紧张的捏紧：“哥，你指的是什么？”
江楠平静说：“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以前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对你是有些严格，我说对你好，你也许会觉得我是蛮横不讲理，”林攀启唇想要辩解，江楠继续说，“可能是我真的做错了，办法也用的不对，如果我以前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对你道歉。”
林攀：“哥，你怎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让你再好好想一想，有些东西可能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就像我以前对你说的做的那些我以为对你好的一样，”江楠话锋一转，“就算你确认了肯定的结果，也不代表我会让你继续下去，关于卫隽麓，”江楠直视着自己的弟弟，卸下了他长辈的架子，却端起了对敌人的武器，“就算你是我弟弟，你来撬墙角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晚餐是本土菜，叫的外卖，四人在餐桌上享用过后，卫隽麓做主分配房间，他硬把江楠和自己捆在一起，Leo和他杠上了，也不知道这次怎么的也不害怕卫隽麓的淫威，与他唱着反调，格外来劲，卫隽麓仗着江楠对他的分配不拒绝也不应和，幼稚兮兮表现了一番两人的亲密，把Leo惊得后退三尺，连声道闪瞎狗眼，终于是败下阵来。卫隽麓玩嗨了，以人数优势要了主卧，Leo又津津有味说那他住江楠住过的地方也不错，卫隽麓忍不了一点，带着江楠蜗居小客卧。
林攀则是一晚上都不怎么精神，不参与，最后说自己睡沙发就好，卫隽麓听着有些不忍心，又要起身与Leo争夺，被江楠拦了下来，警告：“你再闹，一个人睡。”
卫隽麓对江楠站Leo一侧颇有微词，嘀咕着：“那我陪小攀攀一起睡。”
江楠：“不行！”
卫隽麓：“大年三十那天我们就一起睡的。”
江楠拧眉：“再说一遍？”
卫隽麓做了几个口型，没把话说出来，他就知道江楠对付他就那么一个招嘛，不过现在林攀在场，卫隽麓后知后觉自己这样对小孩儿的心灵是有些过分的损害，马上就服了软，说好了好了，不闹了。
抚顺了江楠的毛，卫隽麓目送Leo进了主卧，他对林攀招招手说：“过来吧，坐这里聊聊。”
林攀看一眼江楠，卫隽麓把这一幕瞧在眼里，说：“没事，你哥不吃人。”
林攀表情松动了些，附和：“我知道我哥不吃人。”但是我哥会杀人，林攀心里哭唧唧，十足委屈。
卫隽麓说的大意与江楠的大差不离，他们都看出来自己的心思，林攀明白，是自己除夕夜不顾一切的离家出走暴露出来的，他也明白，不管是自己哥哥，还是卫隽麓，对他这番熨帖的劝慰都在为终止他的感情而做努力。
他面对着卫隽麓熟悉的脸庞，这张脸因为过去一个月哥哥的信息亦或者后来的病情而变得愈发消瘦，可脸上的幸福是那么耀眼，远远比他过去十年见到的都要多，都要真挚。
如果他真的喜欢卫隽麓，他真的能够给予出自内心的祝福吗？
林攀突然不知道答案了，只是看着与他最亲密的两人坐在他的面前，看待他的目光中，只蕴含对弟弟的关切。
他感到委屈，感到压抑，这两个人无论是谁，他都没办法，林攀感觉自己是个缺失了零件的机器人，笨笨的，说不出合适的回答。
卫隽麓话说着说着也有些不忍，他也年轻过，如果当年谁对他说让他放弃江楠的话，他绝对做不到林攀这般容忍，他求助地望向江楠，江楠第一次主动地握住他的手安抚地轻拍，沉稳得如同他才是三人中最年长的：“没关系，慢慢来。”
洗漱完躺回床上，卫隽麓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整个人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书却是对着墙在发呆，江楠走进来都没让他回神，干脆把他手里的书抽走了，说：“别瞎想，睡吧。”
卫隽麓顺势躺到被窝里面，望着江楠拿起遥控板把温度调上去两度，才担忧道：“我觉得我刚刚说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江楠居高临下颇为威严地：“你的意思是你要和他在一起？”
“怎么可能，我一直把他当弟弟，”卫隽麓连忙解释，随后叹了一口气，“啊，我好烦啊。”
“你是挺烦的。”江楠唇角一勾，掀开被子躺进来，卫隽麓不满地滚过来一把抱住他，埋怨，“你对我要求也太高了吧。”
江楠：“爱之深，责之切。”
“哦，哥哥，”蔫蔫对付一下，片刻意识到什么的卫隽麓忽然脑袋拱着江楠的肩膀，连声追问：“什么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
“........”
“你说你爱我很深，我听到了！”
江楠：“语文及格了吗？”
卫隽麓抱着人不管不顾晃啊晃：“不管不管，你爱我嘿嘿~”
江楠暗笑：“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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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这么甜可以完结撒花了~
第24章 还是真腹黑？
复查是在第二天，定在下午一点之后，几人一起收拾好准备出门，江楠的电话响了起来。卫隽麓仍在和Leo吵吵闹闹，江楠看了一眼嘈杂的两人，以及站在最后面沉默不语的弟弟，走到一边先接起了电话。
“你真的很幼稚！”Leo用他西化的夸张肢体动作，表达对卫隽麓与他吵吵的不满，卫隽麓听力还凑合，当即就反应过来这厮一定不是说的什么好话，简单一翻译理解，就用中文与他吵起来，“你才幼稚，你全家都幼稚！”
“......”林攀很想逃离现场。
两人又叽里咕噜一顿，中间夹杂着中文与英文，卫隽麓为了不落下风，古文都飚起来，就想欺负一下Leo这个中文半吊子，结果自然是谁也没赢过谁，毕竟牛头不对马嘴的事。
江楠接完电话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卫隽麓同Leo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的模样。他的脚步声惊动了两人，Leo先招呼他说：“楠，他欺负我中文不好！”
卫隽麓气得咬牙，恶狠狠道：“你要不要问问林攀，是你先用英文骂人的。”
林攀赶紧摆摆手，说：“我不参与。”
卫隽麓立即朝林攀丢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怎么不帮助自己，林攀有苦难言，当着他哥的面，他怎么敢.....
“好了。”江楠叹了一口气，颇头疼地走过去把两个人分开，随后说，“公司有事情要临时过去一趟，Leo，和我一起去。”
卫隽麓喊起来：“为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复查了？”
“可以约下一次。”复查的时间在之后每一周的周三午后一点，同一个地点，那个专家说过，卫隽麓上次去面诊虽然眼睛状态不好，但是这些都听清楚的，而且午后也不怕赶不上。
江楠却不认同，蹙起眉头看了一眼卫隽麓，依然拒绝了这个提议，说着拿起外套就和Leo一起出了门，卫隽麓眼巴巴望着，心里堆积起委屈来。
“麓哥，我陪你去。”林攀小声说。
卫隽麓嗯了一声，拍拍林攀的手臂。
四人兵分两路，等卫隽麓和林攀下楼的时候，刚好看见载着江楠与Leo的车从面前经过，Leo看见了他，还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卫隽麓撇过头不想理他。医院离住的地方近，他们两人就走路过去，一路上，林攀都走在外沿，时不时还担心地看卫隽麓一眼，卫隽麓察觉到他的目光，无奈道：“我现在没事了，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林攀收回目光，小声应了，卫隽麓以为小孩儿又不开心了，要开口说点什么，林攀就开口了：“麓哥，你和我哥是在一起了吗？”
卫隽麓站在路口，红灯前，望着绿化带里已经冒芽的小树，一边感叹自己视力果然恢复到了十成，一边漫不经心道：“这真是个好问题。”
林攀又朝卫隽麓看过去，卫隽麓却像没注意到似的一直朝着前方看，他抑制不住地想要从卫隽麓的言行里面解读出一点对这份感情的怀疑与失落，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觉察到一丝一毫。他握紧自己的手掌，好半晌才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麓哥。你和我哥十年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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