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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对方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只不过比起他的预期更早一些。
“回到正题，关于你所说的科波菲尔家族和戴维斯的血液样本我确实已经拿到了报告。”亚当斯说着将手边的两张对照单呈现在屏幕上。
基因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三点七。
“那位异族首领和科波菲尔家族确实有关系，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嫡直系。”
这样说来萨斯的离去，也许早有预兆。
记得在前不久纳撒内尔还同康斯坦特提起过科波菲尔家族家族的风流史，结果没想到竟然会与异族首领有关。
“小纳，对于这件事情，我劝你不要细查，这对你没有好处。”
亚当斯看着屏幕中纳撒内尔的眼睛，少有的严肃道。
“这不是一件你有能力插手的事情。”
对于这位昔日好友的提醒，纳撒内尔只是在片刻的沉默后选择了默默挂断通讯。
可是那位异族与艾克莱克斯家族有关，和他的艾尔有关，自己又怎么能做到袖手旁观。
更何况那位异族首领显然对康斯坦特兴趣浓郁，在之前不久还一度邀请对方加入异族。
他不会让对方出现任何的闪失，至少在自己的面前，绝对不行！
戴维斯被异族带走的消息于短时间内便被各级将领下散给了位于边境驻守的士兵。
三天后的某个中午，康斯坦特再次来到了贝尔所在的审讯室，可这一次，那个成人的躯壳中已然缺少了些许属于贝尔这个孩童的倒影。
经过司令部的统一协商，对于贝尔的拘禁将由军舰岛转移至帝国监狱进行观察。
“你来了……”
贝尔看着坐到自己面前的康斯坦特，眼中的神采比起最初来到这里时已经暗淡了不少。
这次对方这次给他带来的是一小包奶桂花糕，虽然形状并不好看，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明天有人会带你离开这里。”
看着贝尔小心翼翼的将桂花糕放进嘴里后露出的惊讶表情，康斯坦特的语气也有所柔和。
他依旧是个孩子……
康斯坦特想着，看着贝尔微微歪了歪头：“你不害怕么？”
对于康斯坦特的疑问，贝尔先是一愣，而后摇了摇头：“只要别再让我回到那个地方就好。”
不用自己寻找食物，不用在遭受他人的唾骂和殴打，不用时刻担心着自己挺不过每一个冬季……
“这样很好。”贝尔看着康斯坦特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带有着独属于孩子版的纯真。
“虽然有所遗憾，但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好。”
这是他仅存的愿望。
桂花糕很快便被贝尔吃完，然后对方将用来垫底的纸巾对折推到了康斯坦特的面前：“很感谢您的桂花糕，艾尔·莱克斯先生。”
看着贝尔带着笑意的面庞，康斯坦特将对方递回的纸巾收起塞到了衣兜中。
在拉开门时，康斯坦特再次停住了步子，转头看向贝尔。
“康斯坦特·艾尔莱克斯，这才是我的名字。”
最终，他将自己真实的名字告诉了这个曾经因为一小块粮食就满眼都是他的孩子。
他看着贝尔于片刻的愣神后，渐渐眼眶发红，而后面带笑意的对着他说道。
“祝您好运，康斯坦特先生。”
原来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回到临时居所后，康斯坦特将从对方那里收回的纸巾展开，印在上面的图案让他想起了自己曾在父尊实验室中看到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枚镶嵌着一枚蓝色矿石的赤红色雪花样晶体，记得当时第一眼看到时他原本准备伸手去触摸，却被忽然出现的父君阻止了。
而其中镶嵌的蓝色矿石与他当初准备赠予纳尔的伴生矿石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他才会对纸巾上的这个图案印象如此深刻。
同时包括在纸巾中的，还有一枚叶子纽扣，于扣子的背面刻着一个名字——萨斯。
这是对方向他留下的信息，但因为眼前的局势康斯坦特并不能确认对方这般举动是否出于善意。
就在他准备带着这些信息寻找纳撒内尔的时候，却在抬手准备敲门时听到了里面的响动。
“对于这件事他有权利知道。”这个声音让康斯坦特恍惚间回到了帝国疗养院。
亚当斯。
“等到时机成熟，他会明白的。”纳撒内尔的声音这一刻响了起来，那般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让康斯坦特意识到了他们的话题似乎与自己有关。
“什么时候时机才会成熟，纳撒内尔少将，你还以为他是从前那个愿意一直被你护在身后的小孩子吗？”亚当斯的情绪显然也不太稳定，所以在回答对方的时候声音提高了些许。
“艾尔莱克斯家主及其伴侣的死亡并不是一个意外，那都是戴维斯……”
“够了，亚当斯，我相信你过来并不是单单要与我说这些的。”
……
对于后面的内容康斯坦特已经没有心情去听了，戴维斯和自己父尊父君的死有关，仅仅是这样的一件事就能够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
纳撒内尔依旧对他有所保留，且眼前看来并不愿主动将这些事告诉他。
被攥在手中的纸巾已然被汗水打湿，被包裹在其中的纽扣硌的康斯坦特的手掌感受到些许的痛意。
或许，自己确实应该独自去找寻真相所在……
直到夜幕降临，康斯坦特才终于等到了批改完文件回来的纳撒内尔。
在对方将他的眼镜摘下时，康斯坦特抬头吻了吻对方的眉心。
陷下去的床铺让康斯坦特看着趴在他怀中的纳撒内尔发出一声轻笑，但随后他又叹息了一声。
“司令部那边的派遣令下来了，我需要归队待命。”
康斯坦特将自己的食指自纳撒内尔的眼角一路滑过，落至对方的双唇上轻轻摩挲着。
“什么时候？”对于这个消息，显然纳撒内尔并不高兴，可他也明白派遣令的强制性。
“明天。”
康斯坦特此话一出，纳撒内尔的呼吸便停顿了一瞬。
可还没等纳撒内尔皱眉，康斯坦特便将手按在了纳撒内尔的眉心：“不要总皱眉头。”
“艾尔·莱克斯少尉，你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僭越了。”
“那纳撒内尔少将觉得，什么样的举动才合适呢？毕竟……您还趴在属下的身上。”
虽然是纳撒内尔自己先提起这个称呼，可在康斯坦特的话后，耳尖微红的也是纳撒内尔。
“或许你应该用更有诚意的方式让我看到你的忠心。”
纳撒内尔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微微扬起了自己的头。
看着纳撒内尔的面庞，康斯坦特张开双臂将他往自己的怀中更揽紧了一些。
“纳撒内尔少将，康斯坦特·艾尔莱克斯在此刻宣誓，时刻为您献上自己的忠诚。”
躺在康斯坦特胸膛上的纳撒内尔感受着对方在说出这句话时胸腔中的震动，嘴角不由的微微勾起。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忠心，予以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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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合作愉快
当纳撒内尔第二天自床上醒来时康斯坦特便已经没有了踪迹, 只留下旁边带着凉意的枕头依稀飘散着些许的无花果气息。
因为昨夜的疯狂，使得纳撒内尔对于外界的感知似乎退化了许多。
也因此，他甚至连康斯坦特是何时离开的都没有丝毫察觉。
得益于康斯坦特日益见长的体力, 纳撒内尔如今根本没有一次能在最后保持清醒过。
手掌顺着枕头下的缝隙埋入, 而后将其拉过盖在自己的面庞上：或许这一次, 要许久都见不到了吧……
另一边，当康斯坦特提着自己的伪装箱子迈入比尔亚巫城地下的一处阴暗酒场后, 门口的守卫似是不经意的打量了他一眼，却并未阻拦。
对于从帝国元帅那里得到的消息, 他一向觉得相对可信度会提升许多。
不过是诱饵罢了……
来到吧台打了一个响指后, 康斯坦特将自己的箱子放在了吧台下的暗角。
“先生您好, 第一次来么？”带着面具的调酒师微笑着来到康斯坦特的面前向他微微躬身。
在比尔亚巫城还能够如此了解何为礼仪，这对于这座从开始就陷在泥潭之中的城市来说本就不和谐。
看着先一步向他递来的餐巾纸，康斯坦特将其展开抖了抖, 而后又压回桌上向对方推了过去：“空杯柠檬。”
“……好的。”调酒师将自己面前的餐巾纸攥入手中, 而后转身离开。
不消片刻, 另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便迎了上来：“先生, 您要的空杯柠檬。”
“谢谢。”康斯坦特用一只手将头撑住，扭头盯着那个人的面具：“有没有人说过你们的面具很像蝴蝶？”
闻言, 那名男子面上却并未有任何的反应, 而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轮廓：“我们的面具十分多样，只不过需要根据客人的喜好来佩戴罢了。”
客人的喜好……
听着这个描述, 康斯坦特微微的挑起一边的眉毛：“听起来你知道我是谁。”
“先生, 您说笑了……”
蝴蝶面具的侍者伸手示意康斯坦特现在可以饮用杯中的酒水, 可显然对方并没有顺着他的意愿行动的意思。
“先生, 您这样的行为可能在这里会导致不必要的后果。”
虽然对方在说出这句话时依旧带着微笑, 但那双眼中的瞳孔却已经渐渐缩成了一条细线。
“如果我喝下去了呢？”康斯坦特见状将食指从杯沿上一圈圈划过, 微微眯起双眼：“看来我的买主不是很喜欢那个筹码。”
所以对方才会选择让自己的侍者接替他来到这里，并且通过这样的手段想要强制将他带走。
“那我相信，他会对这个更感兴趣。”
当蓝色的矿石碎片被康斯坦特放到桌面时，不仅仅是那位侍者愣了一下。
忽然凝固的氛围让康斯坦特将手中的杯子晃了晃，上面清晰的花纹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红色，仿佛刚刚碾碎的玫瑰般坠在一旁。
也就是这样的光亮，让原本已经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缓缓散去，也使得自己面前那位已经将尾刺灌满了毒液的侍者收起了自己的姿势。
［叮——］
清脆的玻璃响动声自楼上的一角传来，没入了嘈杂的人群之中。
侍者闻声俯了俯自己的身子，向着康斯坦特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我的主人希望您可以与他同席。”
对于这里的规则其实康斯坦特并不明白，如果不是自己上一世总喜欢混迹在酒场之中肯定不会觉察到这杯酒有什么不对。
更确切地说，是酒杯。
他喝过很多酒，自然也摔过许多的酒杯。
在纳撒内尔面前，他可以放肆的将面前的酒泼到自己的身上，然后混着一身酒气跌入对方的怀中。
他喜欢看纳撒内尔因着对酒气的厌恶皱起眉头却依旧不忍心推开他的模样。
仗着自己未婚夫的身份，他将多少个酒杯摔在纳撒内尔的脚边，尽管对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所以在今天攥住手中这只酒杯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不仅仅是酒杯上雕刻的花纹，还有在灯光映射下酒液的颜色，都让他感觉到了浓郁的不安。
酒场中的灯光依旧于光暗间交错着，康斯坦特跟随着侍者上楼的时候依旧能够感觉到不少的视线。
垂于两侧的红色帷幔中包裹着声声笑意，其中传出的几声低笑让康斯坦特将藏于袖中的钢化匕首微微攥紧了些许。
随着侍者将帷幔抬起，对方那双赤色双眸便与他撞在了一起。
“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我的国度。”当看到康斯坦特的时候，那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微微勾起自己的嘴角。
可就是这样的瞳色，让康斯坦特感到了一丝熟悉。
那人抬手拍了拍怀中那名雌奴的肩膀，直到那几名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亚雌都离开后他才将目光重新落回康斯坦特的身上。
“对于我的筹码你似乎并不满意。”康斯坦特看着那枚象征着萨斯身份的纽扣被对方扔进了酒杯中，身体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一个纽扣罢了，能证明什么呢？”那人显然并不在乎康斯坦特如此放肆的动作，只勾了勾自己的手指让侍者端过来一盘水果。
“还是你以为用这玩意儿就可以得到有关于萨斯·科波菲尔的信息？”
男子说完后甚至嗤笑了一声：“别天真了这位……该怎么称呼你呢？纳撒内尔的……附庸者？”
自己的身份被对方说出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因为在刚才，他似乎已经能够辨别出面前的人究竟是谁了。
虽然光线昏暗，可他依旧能够看清对方佩戴在耳朵上的那枚银矿石。
“随便用什么方法。”但是在此刻，康斯坦特并不想对对方的身份加以揭穿。
毕竟有种情况，叫做虫急跳墙……
“你能给我什么？”对方用手背托住自己的下巴倾身向康斯坦特看来：“一只手，一条胳膊？还是你的命呢？”
“这些东西听起来对你用处不大。”康斯坦特说着也向前倾身，距离接近间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鼻尖。
“还是说，这只是想要公报私仇呢？”
闻言，赤色双瞳的男子勾起了自己的嘴角，注视之间两人眼中的冷意让位于一旁的侍者重新陷入了戒备状态。
片刻后，赤瞳男子先一步向后靠在了沙发上，随后将面前的柠檬推到了康斯坦特的面前：“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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