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泽摇头,“不用。”
“那,那我中午学这个博主的,晚上学之前那个博主的,行吗?”
陈景泽对吃的要求不大,“随便你。”
颜顾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早已雀跃欢呼。
他做到了,把谎言编的天衣无缝。
*
楼下,张小田在工位上发呆,实在想不通,便来到梁辉的工位上,小声问:“你知道新来的颜顾和总裁有什么关系吗?”
“张姐你不知道吗?”梁辉说:“八卦群里早就流传着颜顾的传说。”
“什么八卦群?”张小田翻了一下手机,没看到什么所谓的八卦群,便叫梁辉拉她进去。
“颜顾啊,经常来公司给总裁送中午饭,”梁辉若有所思,悄咪咪道:“就是不知道他们仅仅是送饭的关系,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聊会天的功夫,颜顾从上面下来了,张小田把颜顾拉近一个没人的会议室。
“颜颜,”张小田亲昵的抱着颜顾的手臂,瞪大渴望知识的眼睛。
颜顾不明所以:“怎,怎么啦?”
“不解释解释吗?”张小田说:“你和总裁的关系。”
“我就是个送饭的,没有什么关系。”
颜顾装糊涂,张小田也不勉强,“那等以后可以说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告诉姐噢。”
“我,我真的只是个送饭。”
说会悄悄话的时间一晃而过,其他员工陆陆续续从员工休息室出来,颜顾也回到工位上,他把保温饭盒放在柜子最下层的大抽屉里,然后开始下午的工作。
下班时间到,颜顾立马冲出去,骑着共享单车去超市买菜,匆匆赶回家的时候,陈景泽正悠闲的坐在客厅上喝茶、看平板,看到颜顾回来,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头继续看平板。
颜顾松了一口气,心情愉悦,走进厨房的脚步都变得轻盈。
就这样,颜顾在陈景泽的眼皮底下工作了将近一个月。
*
这天下午,颜顾如往常一样整理公司员工档案,但是他感觉今天很多员工特别忙,走来走去,有的穿起了正装,打扮的很正式。他们说话的声音没停过,太杂且小声,颜顾也不在意听,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又过了一会,梁辉前辈过来叫他去楼上会议室准备茶水小吃和纸笔。
看起来很急的样子,颜顾加快速度跟着他到达会议室。
两人分工合作,梁辉在每一个座位上放上纸和笔,颜顾就煮开水倒茶,在每个座位上放上茶杯,并且专注地摆好茶杯手柄的方向,以至于陈景泽进来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而梁辉早就看到了,正要叫一声总裁,总裁却盯着颜顾,问:“你怎么在这里端茶递水?”
陈景泽话一出,颜顾惊恐的抬起头,面露难色,勉强笑道:“我,我就是闲着没事做来这里帮帮忙。”
茶盘里的茶杯刚好放完了,颜顾拿着它走出去,边走边说,“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经过陈景泽的时候特意加快了脚步,不料被陈景泽像揪小猫一样提着衣领拉了回来。
陈景泽把他拎到总裁办公室,“我现在没时间质问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开完会。”
开完会已经差不多下班了,陈景泽就想带着处于恐惧状态下的颜顾回家,颜顾支支吾吾:“我先上个厕所,”
颜顾抬脚往外走,又被陈景泽粗暴地拉回来:“这里就有厕所,在这里上。”
在陈景泽的注视下,颜顾慢腾腾挪去了厕所,过了一会出来,又说:“我有东西落在外面了,我去拿一下,”
脾气本来就不好,陈景泽此刻耐心耗尽,但还是想知道颜顾到底想做什么,他吸口气努力压下心中渐渐升起的火苗,恶狠狠道:“我陪你去。”
“啊,我记错了,没有东西落在外面,”颜顾心脏砰砰猛跳直冲耳膜,硬着头皮说:“我们回去吧。”
“到底想干什么?”陈景泽凶神恶煞,语气不善,“说!不说就让你去大街上睡几天。”
颜顾垂下眼帘,如果他有动物耳朵,一定是耷拉下来紧贴着脑袋,“我,我就是想打个卡……”
听完,陈景泽沉默了几秒,随后大步走出去,回头发现颜顾还呆在原地,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反讽道:“愣着干什么?你要留下来加班吗?”
颜顾小跑过去跟上陈景泽,但没敢和陈景泽肩并肩,快步跟在陈景泽屁股后面,不想靠陈景泽太近,所以坐车的时候选择了后座,屁股刚碰上座椅,就听到“砰”的一声,颜顾立马弹了起来。
是陈景泽关上了车门,他嗓门贼大,“我不是你司机。”
像是迟了就会被箭射中一般,颜顾当即闪到前面,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把车开出公司后,陈景泽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说:“你有十多分钟解释。”
颜顾两只手紧扣着安全带,把上班的事告诉陈景泽。
陈景泽得出一个结论:“所以,我的午餐是在公司食堂打包的?”
颜顾缩着脖子“嗯”了一小声。
之后陈景泽就不说话了,车内安静得可怕,颜顾更加惶恐不安,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猛,渐渐地,他全身发红,然后发热,像是达到了某个指标,颜顾的信息素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往外溢出来,霎时间,窄小密闭的空间被浓厚的奶油味充斥着。
太突然了,陈景泽防不胜防,他立即捂着鼻子打开车窗。
信息素源源不断溢出来,味道实在太重了,捂着鼻子根本无济于事,陈景泽不可避免的把许多他生平最厌恶的奶油味信息素吸进肺里,他恶心到干呕,到了能停车的地方,他猛地刹车,正想下去透透气,却发现周围也停了一些车,目测都是alpha,频频往他车里看。
这时他听到颜顾克制且难受的哀求声:“……我,我要,抑制剂……”
陈景泽低声咒骂,踩下油门开车回家。他依然干呕,过了一会后似乎好多了,但像喝了酒有些醉了,脸烧得通红,脑袋也有点晕晕的。
到了停车场,他把神志不清的颜顾抱下车,边走边释放出他的信息素,参杂在颜顾发热期释放的信息素里,防止别的alpha找上门来。
陈景泽看着怀里的颜顾,全身通红,攒眉蹙额,闭着眼咬着手指,眼角噙着点点泪水,蜷缩着身子,安静的窝在他怀里。
陈景泽觉得很新奇。
虽然陈景泽没有过omega,还是一张白纸,但他不是没见过omega发热,有数不清的omega利用药物刺激促使发热期来临,想通过信息素吸引他,还扭动着身体哼哼唧唧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颜顾是他头一回见过在发热期还这么安静不乱动的omega。
上一秒这样想着,下一秒就见颜顾伸出手臂抱紧他的脖子,颜顾带着哭腔,“你别释放信息素……我难受……”
陈景泽破天荒的安慰道:“就到了。”
进到家之后,陈景泽发现自己居然不想把软热的颜顾放下来,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他不恶心奶油味了。
大概实在难以忍受发热的狂潮,又加上陈景泽信息素的吸引,简直就是抓心挠肝,颜顾不管三七二十一蒙头咬上陈景泽的脖颈,像被咬的是他一样,委屈道:“抑制剂……抑制剂……”
下车抱着颜顾的时候陈景泽就动了心思,他难以置信,他可从未在任何发热的omega面前栽过跟头,所以他选择忽视,但他忽视不了下面某个东西的反应和弄哭颜顾的强烈欲望,他哑声道:“我帮你。”
不知道颜顾听懂了没有,呜呜呜的想说些什么,微微张开嘴,陈景泽就趁机吻了上去……
第6章 接近
没有寒冷刺骨的噩梦,颜顾只觉得热,非常热,似有人在钻木取火一般在他内里穿插个不停。余火留在体内灼烧久久不能消散。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藏青色床单,颜顾疲惫的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苦咖啡和奶油的味道,动了一下脚趾,竟火辣辣的疼,像被咬过一样疼的范围是一个椭圆。他再次掀起眼帘,想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困倦却占了上风,眼皮渐渐合上,昏睡过去。
“他醒了吗?”
“还没,睡了一天了都。”
……
耳边传来对话声,颜顾被惊醒,猛地坐起来,动作幅度过大刺激到了蛰伏在身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缓过去后正要伸出一只脚下床,下一秒房间门被打开,陈景泽与他大眼瞪小眼。
陈景泽率先把视线从颜顾红斑遍布的上半身移开,“收拾一下,出来吃饭。”
收拾完后,像犯了错的孩子,颜顾垂着头畏畏缩缩来到吃饭的地方,像第一天来这里一样拘谨的在陈景泽对面坐下。
陈景泽发号施令:“吃饭。”
晚饭的过程中没人说话,异常安静,碗筷碰撞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楚。
在陈景泽放下筷子的瞬间,颜顾终是忍不住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我还能去上班吗?”
“随便你。”
颜顾嗅到了希望,“我还要做饭吗?”
“随便你。”
得到陈景泽的许可,颜顾非常开心,睡觉之前小声的哼了一段小曲,不过晚上又做噩梦了,大汗淋漓的,等疯狂跳动的心脏平定之后,再次入睡。
早上,陈景泽站在玄关那里,从柜子里挑出一条领带,对颜顾说:“过来,帮我打领带。”
颜顾正吃着三明治,听到这句话后,把剩下的三明治全往嘴里塞,用纸巾擦了擦手,屁颠地来到陈景泽那里给他打领带,还不忘咀嚼鼓在两个腮帮子里的三明治。
领带打好了,但陈景泽还没走,颜顾又不敢问,连看一下陈景泽眼睛的勇气都没有,不过陈景泽倒是说话了,“快点吃,一起去上班。”
坐上副驾驶时,颜顾仍然觉得自己一定还没有睡醒,他不可置信,整个人飘飘然的,可这个场景又会让他想起发热期的那一天。
自己居然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导致发热期提前了,说出去真是丢了omega的脸。
和陈景泽那荒唐的一晚,虽然是第一次,但颜顾心里其实没什么感觉,没有受辱的悲痛,没有失身的伤心,没有懊恼,平静的心态,那晚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只是吃个饭那样的简单平常,是不值得放在心上纠结的。不过他有严重的肉体洁癖和精神洁癖,他不确定陈景泽是不是第一次,但他是绝对不可能去问陈景泽是不是第一次的,只能祈祷陈景泽身上没带病。
颜顾总不想和陈景泽靠太进,能避则避,在陈景泽摁下总裁专用电梯后,颜顾转身走了。
“去哪?”
“我去那边坐普通电梯。”
陈景泽压下浓眉,“和我一起。”
“不方便,我们楼层不一样。”
陈景泽眉毛压得更低,颜顾知道他要生气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
同事打完水回来碰到颜顾从电梯里出来,大着嗓门喊道:“颜顾!你来了,昨天怎么……”
走进了才发现电梯里面还有一个人,微张着嘴巴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准备叫一声总裁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天哪!颜顾,总裁竟然在里面。”
有八卦群的助力,这下公司所有人都知道颜顾和他们总裁一起上班,同乘一坐电梯,关系匪浅。
颜顾在工位上忐忑了许久,因为怕有前辈同事问他和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他编不出来,太复杂了。幸好一个上午过去,都没人来问他。
“叮咚”一声,手机震动。
是陈景泽发来微信:等下上来吃饭
颜顾受宠若惊。
陈景泽今天是怎么了。什么都要和我一起。
难道是觉得睡了我,他心里过意不去?
那他大可不必这样。
午餐是助理在外面买回来的,颜顾一边吃一边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他原本想把那晚的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放在台面上说,但是陈景泽既然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就不得不当面说清楚了,“陈,陈总。”
第一次听颜顾喊“陈总”,陈景泽感到怪怪的,但绝不是因为不喜欢,“说。”
“那、那天就当作没发生,你也不用愧疚,我,我不是很在意。”
陈景泽抓住了关键词,“不是很在意?”
陈景泽放下筷子,似挖苦,又像是陈述事实的语气,“我很意外,是我小瞧了你,究竟和多少个男人睡过,才能说出不是很在意这种话。”
颜顾脸色刷一下就白了,“我没有,我没有和男人睡过,你不要乱说……”
陈景泽审视的眼睛透着轻蔑,很显然,他是不信的,“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在婚约期间,不准和别人有染,明白吗?”
不像以前一样,在他问出明白吗,颜顾都会马上回答明白,现在的颜顾盯着陈景泽,握紧拳头,紧闭着嘴巴,进行无声地控诉。
陈景泽却不以为然。
他并不是自大到盲目判断,毕竟他永远记得那天抱着骨灰盒,蹲在树下无聊拔草的少年,靠近腺体的地方有一圈深深的咬痕,脖子后面有吻痕,颜顾站起来的时候,他甚至闻到了alpha信息素,很淡很淡,而且不止一种。
*
颜顾因为陈景泽信口胡诌诋毁自己的清白,心里很不舒服,晚上陈景泽叫他放水洗澡,他打算装作听不见,但想想还是算了,胳膊肘拧不过大腿,乖乖去浴室给陈景泽放热水。
这时陈景泽突然走进来,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冷不丁问:“你屁股还痛吗?”
颜顾一脸茫然,中午还诋毁自己的人,现在竟然关心自己屁股痛不痛?“不痛。”
陈景泽第一次蛮狠不知轻重,把人弄流血了,自己那东西沾着血迹拔出来的画面、颜顾哭着喊着“痛痛痛……”的声音如此清晰,仿佛是刚刚才发生的事,“真的?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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