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不羡一把薅住,锲而不舍的磨叽。
“你看看我这弱鸡似的身板子,别说要躲仇人追杀,恐怕说不定一会儿我……”
“左脚拌右脚能给自己摔死。”
“撒泡尿能栽进去淹死。”
“吃口饭咳一声呛死。”
“心里一激动,梗死。”
江一使劲儿扽才扽回了自己的胳膊,看确实是江不羡身子骨太差,还挺听话的点点头。
“少爷,我找找。”
还没等他夸小孩儿两句,外头就爆发出了一阵极其慌乱的动静。
江一瞪着大眼就听见窗户外头嚷嚷的撕心裂肺。
“快禀报大柱国!公子疯了!”
“屋里没别人儿啊!公子在那儿自言自语,自个儿说半天了!”
卧槽??
眼前白光一闪,江一已经消失闪进了他脑门里,没多大功夫院里响起了凌乱的脚步。
连主子带下人呼啦啦就把卧房门给撞开了。
眼看着好大爹带着人冲了进来,江不羡的气的敷敷喘粗气。
“儿砸!儿啊让爹看看!”
对待自己儿子江渊那可真是心肝宝贝着,丁点闪失都不能有。
当下半点当朝第一臣的姿态都没了,慌的一批。
“儿你方才可是在跟谁说话?下人说听你在屋里自己叨叨半天了。”
只见他好大儿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气,瞧着脸色挺不好,有气无力的回应。
“我叨叨我说我饿了,这么半天了连盘点心都没人给端进来。”
“什么时辰了?我昨个还有两盘子水果吃!今个怎么没有!”
没一会儿就有下人排着队一溜烟小跑,手里端着盘子里装着点心,水果,各式各样的零嘴儿。
朝江不羡眼前搁一盘就报个菜名。
“公子,糖蒸酥酪。”
“公子,酥黄独。”
“杏仁盏。”
“梅花脯。”
江不羡懒懒散散的在榻上靠着,桌子上多一盘他就拿一个,攥着朝身后塞。
脸上对吃的是爱搭不理,脑子里其实都已经炸疯了。
“江一江一,快快拿着拿着。”
“这个好吃,这也好吃。”
“欸这什么,窝窝头啊嗷嗷不是,玫瑰团子,拿着!吃!”
他也不知道系统吃不吃东西,既然能现身那跟人也没什么区别吧。
反正最后桌子上连点心带水果摆的是满满当当,他顺手塞后头的东西也全都没了。
还生怕给噎着,在他爹眼睁睁的注视下,顺了一壶果酒也塞到了腰后头。
江渊都瞅他半天了,别的下人放下东西就走没看见,看着他儿子把点心拿起来也不吃,好像都揣进了衣服里。
心里咯噔咯噔的,更觉得儿子脑子有了问题。
“儿,你……”
刚要询问,发现江不羡最后终于拿了吃的塞进了自己嘴里,江渊迟疑许久当下也没敢在叫大夫过来。
想着还是再观察观察。
这一观察可还是了不得。
待大柱国一走,江不羡又把下人全都轰了出去,还勒令离卧房远点到院子外头去,谁靠近就把谁脑袋拧下来。
那畜生脾气还算有了点本来德行,只是不让伺候实在让人觉得诡异至极。
江不羡都有伴儿了,他还能让人伺候吗。
卧房里一安静下来,他就赶紧嗖嗖的从榻上爬了起来,扭头一看,塞衣服后头的东西果然空的只剩了掉的渣儿。
“江一?”
唰的白光乍现,江一脸蛋红扑扑的出现在他眼前,还没说话晃晃悠悠的先打了个酒味儿的嗝~
“……哈?”
接下来的几天江不羡好像真中了病。
每日天刚亮就早早起来在院里乱跑,把整府的下人给吓得,要知道原来公子可每日不到晌午不起床。
即便是早早起来了,也是想着出去鬼混,要么就继续在榻上躺着窝着懒着不动弹。
现在下人端着洗脸水在院里站了半个时辰,江不羡已经绕着半个府跑了不到第二圈,哈赤哈赤的喘的都要厥过去。
江府属实是太大了,他这副身子骨也实在是太完蛋了。
亏了还成天吃好的,连个粥啊汤的里头都放了太多补品,要想恢复成正常人的状态,恐怕不是半月二十天能做到的。
可不是懒,实在是进步太缓慢,他又开始犯愁。
“快给我找个秘籍给我开个挂~”
江府败家子开始上进了,比他摔东西打人还要让人怕的慌。
生怕哪会儿他给自己作出个好歹,那大柱国还不让整府的人都陪葬。
江渊又让人请了好几个城外有名的大夫,还有一个是专门看癔症的。
跟江不羡面对面问了一堆神经病弱智问题。
“公子可见过仙人?”
“可传授过公子神迹?”
“那仙人长什么模样可许下公子什么好处?”
听的不羡他是一言不发,心说见过了,啥神迹也没有给我找了一堆健身入门,长的白头发白衣裳还穿双白板鞋。
啥好处都没许这几天吃零嘴,脸蛋都圆了点儿。
第24章 要见败家子
但系统的存在他可不能告诉他爹,所以江不羡最后还是主动去找了好大爹。
寻了个冠冕堂皇古人最能接受的理由。
“爹!”
“我得长进呐!你看看儿我这副千疮百孔的破身子骨,指定都不如爹您寿命长啊!”
江渊啧了声,听不得这种话脸色就要撂下去,江不羡赶紧话锋一转。
“我爹这么好,脚一跺地面都跟着震,您指定是长命百岁,儿可舍不得等您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得好生锻炼锻炼,争取能多活几天。”
大柱国是溺爱儿子成了习惯,但是江不羡说的的确是实情。
以前儿子被惯得脾性刁钻他也舍不得打骂,如今几日的功夫就懂事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正在江渊疑问间,他儿子突然开始了煽情。
“爹,贼人将我绑到城外差点我就被杀了,当时我就想要是我死了,爹你该多受不了。”
“为了能陪着爹,我想活久点儿。”
其实江不羡说这话也不算虚假,他虽然只是个突然魂穿过来的异世人,可江渊对儿子的宠爱实在是细致入微。
怕冷怕热,怕饿怕累。
甚至儿子都废物成了这种德行,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哪怕知道这种败家子将来肯定是支棱不起来。
江渊一个在外阎王脸的人,还是锲而不舍的处处都将最温和的劝慰说给他听。
让江不羡个上辈子连个亲人都没有的孤儿,还挺觉得窝心。
儿子受了次挟制突然就懂事了,这让江渊既欣慰又感到心酸。
眼看着都好几天了儿子脖子依旧残留着淡淡的印子,心里觉得定然是受了不小的苦。
“儿啊,你放心,爹已经将清澜阁给围了,定要找出挟制你的贼人。”
其实江渊再清楚不过,敢绑他江渊之子,还要拉着坤灵监那小太监一起下水,此事与贤王脱不了干系。
即便清澜阁只是被利用,只要伤了他江渊的儿子,都不得善罢甘休。
清澜阁确实已经几日都被围的水泄不通,除了江府的铁胄军,还有皇宫的侍卫军。
贤王归根究底目的是那张龙椅,这么个计谋只是为了让朝廷最无法撼动的两大势力互相针对。
大柱国把持朝纲,陆砚辞是天子身边最信任的人。
即便不能两败俱伤,也能动摇一番景州城的安定。
这番目的陆砚辞已经回禀给皇帝,皇帝便下了道圣旨。
称大柱国为朝鞠躬尽瘁,竟有贼人敢动功臣之子,理应重视。
若是能通过蛛丝马迹牵连上贤王最好,即便牵连不上也能起到一番震慑,明面上又安抚了权臣江渊。
毫无弊处。
都知江渊软肋是他那败家子,可同时江渊也的确将他那儿子保护的百毒不侵,连陆砚辞都没敢在景州城内动江不羡。
贤王竟然动了江渊的逆鳞。
陆砚辞默然伫立于勤政殿,萸紫麒麟服勾勒的身材笔直修长,听见龙案前的景帝发出一声轻笑。
“江渊不会轻易放过皇叔。”
淡淡眸色看过去,新皇继位不过一年,尚且年轻脸庞上稚嫩还未褪尽。
而皇室之中比景帝年长的皇子尚有人在,何况顶头上还有个叔辈的贤王,虎视眈眈自是难免。
陆砚辞虽然也不过二十有三,可在先皇驾崩之前就已经是帝王近臣,同江渊一样,也是先皇驾崩前亲封的坤灵掌监。
古往今来鲜有的掌权宦官,也是新皇身边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陛下。”
虽然景帝性子没有先皇那般肃然,也常提让陆砚辞在无人时不必那么多规矩。
陆砚辞仍然摆正自己身份,微微颔首恭敬回禀。
“江不羡毫发无损,贤王毕竟是王爷,江渊不会针对在明面上。”
皇帝的心情仿似很好,对此事没有多大介怀,继而笃定道。
“即便不会明面针对,江渊也不会让他好过,整个皇城中连朕,都只能对败家子惹出的祸端当做视而不见。”
提及起江不羡平日实在过分的作风,皇帝又摇了摇头感叹。
“可惜江渊无人敢置喙的一大权臣,生个儿子是个废物。”
这废物也就单单是生的命好罢了,有个能做到一呼百应的好爹,在酒楼吃饭闹腾了个翻天,最后还把酒楼买了下来。
大概只要皱皱眉头,江渊能把景州城的青石路都掀起来。
念及此景帝看向陆砚辞思索了瞬,忽而觉得江渊可能尚且冷静,但只要跟败家子耳边吹一句过堂风,那废物他有个什么脑子。
回府在他爹面前撒泼打滚诉个委屈,那江渊不也得将怒气涨上一番。
可皇帝看陆砚辞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也不像能舍下脸面接近败家子煽风点火的性子,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陆卿。”
其实陆砚辞即便是掌权,那也只是帝王身边的宦官,并不算是朝堂大臣。
但景帝十分信任陆砚辞,两人年岁也相差无几,景帝有意给陆砚辞脸面才以君臣称呼。
让满朝文武也只得都顺着面子称他一声“掌监大人”。
陆砚辞抬起视线就看见景帝牵起唇角有了几分笑容,他眉梢一紧,果然听见皇帝是有了旁的想法。
“得陆卿救回来好歹是给了江渊面子,不如你找个由头把那个败家子叫出来。”
“朕想见见。”
陆砚辞没说话,景帝说的见见,并不是把人叫到勤政殿或者御书房见。
皇帝继位时日还尚短,又在先皇子嗣中算是年幼的皇子,心性难免还有些跳脱。
这意思是又想乔装去宫外。
陆砚辞动了动唇角,最后还是没驳了皇帝心意。
天子要出宫散心,有他在身旁保护,隐晦些也不会有闪失,陆砚辞对此没有多少意见。
只是一想到要把那咋咋呼呼还不要脸的败家子叫出来。
顿时觉得太阳穴都跟着发疼。
天知道江不羡鼓着劲在府里跑圈跑的要死,在听见下人说陆砚辞要去珍馐阁,让人传信儿给他的时候。
他整个人要死的劲头一扫而空,整个从床上蹦了起来。
可踏马激动坏了。
卧槽我老情人儿主动约我!
这叫什么!
是不是就叫两情相悦!
第25章 哦,原来是慎公子
明明约的是晌午的晌午的时辰,第二日一大早,江不羡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天都没大亮府里下人就忙活开了,准备早膳的准备早膳,端洗脸水的端洗脸水,脚步匆匆来来往往,最后江不羡还不满意。
手指头一挥。
“我要洗澡我要沐浴,去去给我多扔点花瓣儿在水里,最好公子我迈出来身上都能带香味儿!”
下人从卧房往灶房嗖嗖跑,江不羡叉着腰指挥旁的人。
“你们也动弹动弹!我那好看的衣裳全拿过来!要鲜亮的!”
眼看着江不羡从浴桶里打了几个滚,身上沾着花瓣儿随便擦了擦,穿着里衣在屋里来来回回对着那一堆大红大紫的锦缎华服选的认真。
江一实在是看不下去出了声。
“……少爷。”
“咱能不能穿个正常点的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成亲了。”
江不羡压根没听出不对劲,还美滋滋的接口 “那是,等我把陆砚辞迷过来,可不就是成亲了!”
琢磨过味儿他盯着眼前异常显眼的那些衣裳,后知后觉试探性的询问道。
“……不好看?”
江一表示那可不是不好看,是好看过头了,上头金线晃的都头晕,恐怕到时候陆砚辞目光全被吸引到衣服上,不看你脸一眼。
他一听也是啊,衣裳好看有什么用。
陆砚辞穿那么深沉的件衣裳,还不是让人先看见那张好脸。
当下江不羡直接又改变了策略,将举着衣裳的下人全都轰出去。
把江一叫出来用好吃的贿赂半天,让他从数据库给自己找出个能惊为天人的打扮。
清晨的露珠才刚落,如今开春的温度还显得有些微凉,江不羡早早就等在了酒楼里,让江一嘀咕着就是没有半点值钱的样。
不过好在他最终穿出来这身打扮还像个人样了。
临近午时陆砚辞陪同乔装成商贾公子的皇帝到了酒楼。
连两个呼吸的功夫都没有,江不羡就急着从后边厨子那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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