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恒骄傲脸,“你也不看看他是为谁养的,我能那么不识好歹吗?切。”
做好饭的李寒出来叫人,“快来吃饭吧,做了椒盐排骨,你最喜欢的。”
宋临恒进屋,虽然心里熨帖,却口是心非,“椒盐排骨挺麻烦的,下次就别做了嘛,我又不是非得吃。”
李寒不答他的话,这个人他还不了解么,要是真不做了,指定被他骂自己变心了,不然怎么连做个他爱吃的菜都不愿意了。
吃完饭,李寒先去菜地摘了些鲜嫩的菜叶子喂小羊,然后才出门到地里看作物生长情况。
红薯苗长的不多,甚至比去年还差点,跟水稻是一样的,但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听刘虎说外面多的是颗粒无收的土地,他们的主食也只见消耗,不见增加。
外来的人最近老实很多,可能因为他们也种了粮食吧,大半心思都要操心田地,就没空来打村民的主意。
说起来外来人种的红薯多数还是跟村民借的,李寒也借了一百斤出去,倒不是多好心,只是大部分外来的确实想好好种地填饱肚子,并不跟那少数偷奸耍滑的来往,应该说,他们内部也很排斥那些人。
他们的地跟村民的地隔了两个小山包,走过去十几分钟吧,但李寒从没去过,他只侍弄好自己的地就行了。
走了一圈,看着没问题,李寒在田埂坐下,寒风还在吹着,这一年就没停过,雨却很少下,他盘算让小宋再多存点水,去年缺水的日子他实在是过怕了。
九月上半月,李阳的婚期到了,李寒带着一只公鸡,二十斤白米随份子,和宋临恒来到李阳家。
宴席办的极简,两个新人出来感谢一番宾客就开席了,席面当然也是素淡的,红薯青菜,唯一算得上荤腥的就是那盆蛋花汤了,前阵子李阳挨家挨户去换来的鸡蛋,可惜换的不多。
宾客们也没有谁嫌弃,现在这样的光景,体面人家才办一场席呢,村子也有其他人和外来人通婚的,多数直接住到一起就算夫妻了,连意思意思的仪式都没有。
当然,这说的是村里男人娶外来女人,村子的年轻女孩不多,目前没有一个女孩会找外来男人结婚。
席吃到一半,李寒听到刘阿婆尖利的声音,而他对面站着的是李木,放下碗过去那桌,才听清刘阿婆的话,
“小兔崽子,你少乱说,你们家自己倒霉遭殃,关我屁事,要怪就怪你奶奶去!”
李木怒指着刘阿婆旁边她的儿子,“就是你们家干的,我听见徐海跟那伙强盗的家属说话了!”
刘阿婆不仅否认,眼睛更是卒了毒一样盯着李木,“你听见个屁!我家阿海碰见熟人打个招呼罢了,再乱攀咬我撕烂你的嘴!”
这副模样说她心里没鬼谁都不信,她儿子徐海更是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人。
刘阿婆其实心里是怕的,怕什么呢?那群人每碰见他们家人一次,就敲诈他们家一次,家里都要被掏空了,而被李木看见的时候正是徐海被索要粮食封口。
果然,李木接着就道,“那为什么你家要乖乖掏粮食去堵那些人的嘴?我听见徐海答应人家了,还说这次只能给二十斤,”
原来李木对家里造劫的事一直恨在心里,可罪人已经被村里解决了,他没有对象可以宣泄,于是每次奶奶快不行的时候,他就去盯梢那群人的家属,倒也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想有个可以怨恨的对象。
这一盯,就被他盯出问题来了,他发现每次徐海被这些人找上后,都会偷摸送粮食给人家,为了弄清楚,最后一次他选了个好位置,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可不就听到真相了,大家以为的自家倒霉才被坏人找上门根本就不是!是刘阿婆勾结外人害他家,气愤的李木暗忍了两天,没想好怎么让他们承认,可在今天看见刘阿婆一家喜气洋洋的表情后忍不住了。
“我没有!我只是看他们可怜,想着帮一帮,才送了点粮食给他们,你是在污蔑我!”安静的徐海突然就敢站起来反驳了,只因为他眼神瞟到人群中一个女子对他眨眼。
徐海老婆留意到了,但也没说什么,她儿子浩浩没了之后这人就一直沉默寡言。
“可是我还听到那个人威胁你的话了,他说“要是不想被你们村的人知道那事,你就乖乖给我送粮食过来!”,还说“要不是你家那个老太婆怂恿,我儿子怎么会上门去抢村里人,又怎么会丢了命。”,你还不承认!”李木哭的声嘶力竭,哑着嗓子大声喊了出来。
刘阿婆摆明了死不认账,“谁知道你说的真话假话,你有证据吗?”
徐海也跟着点头,就算村里人信了李木又怎么样,只要自家不认账,那就不能认定是他家做的,就是之后那些人还得继续来要粮,不过,他扫了眼那个女子,心里又荡漾起来。
李寒冷眼看着徐家人的态度,明白再吵下去也没个结果,于是拉着李木,擦干他的眼泪,“木木,来,别哭了,先跟寒哥回去吧。”
李金也在吃席,但他在屋里新人那桌,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李木已经被李寒带走,再一问其他人,瞬间就相信李木的说辞,他看了徐家人一眼,追上李寒三人。
追上来,先问李寒,“阿寒!你怎么带着木木走了,这不是便宜徐家了嘛,还是说你不相信木木的话?”
李寒沉声,“相信,可是没有证据,你觉得他们会承认?”
李金愤怒,却也知道李寒说的是事实,“那该怎么办?就这样放过他们?”
然后看着默默流泪的李木,俯下身搂住他,“木木,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不跟金哥说?”
李木边打哭嗝边说,“我,我发现两天了,我想之后告诉你的,可是,可是我今天没忍住,呜呜……”
“既然都相信这小家伙,那就报复回去呗,干嘛非得等他们承认?”宋临恒不理解,这都什么世道了,还遵守规则呢。
李寒认同,并且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小宋说的也对,明着拿他们没办法,暗里却可以做点什么。”
李金显然也同意,他还迁怒上李阳了,“这个李阳,怎么找了这种亲家,她那侄孙女说不定也是个害人精!”
李寒看着他,半警告半劝,“阿金,这种话别跟阿阳说,同一家人还有不同性格呢,更何况他们只是亲戚。”
李金嘟囔,“我知道,就是气急了乱说的。”
李木不明所以的看着几个哥哥,“寒哥,那你是有办法了嘛?要怎么样对付徐家啊?我来!这是我家的事,应该我自己承担!”
宋临恒夸了李木一句,“小屁孩,还挺有担当。”
但最终这事他们也没告诉李木具体,他还是太小了,才八岁,不可能让他参与的,倒是完事后可以告诉他过程,就当上课了。
把李木送回家,他们三人来到一处小路,受不住李金的催问,李寒说出计划,
“你知道许婷吗?今天她跟徐海眉来眼去,这两人有事。”
“啊?徐海不是有老婆?居然出轨!可这跟咱们有关系么?”
许婷的哥哥是上次去抢李木家的其中一个,这也是他无意间知道的。
李寒的想法是可以趁这两人见面时绑了徐海,把许婷放走,再找人透露给刘阿婆类似许家人饿急了,准备找人肉解馋这样的话,刘阿婆知道儿子出去跟许婷约会不见了,又听到这样的消息,定要找上许家,等两家闹起来时肯定口无遮拦,再找几个村里人去作见证,要是他们自己暴露真相,就可以名正言顺赶徐家人出村子。
他把这计划跟两人说了,还让他们补充不足,确定下来之后,才分别回家。
回家路上,宋临恒一脸不爽,“呵,你倒记得清楚,还知道人家叫许婷,看来是印象深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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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李寒搂住宋临恒的腰,跟他解释,“我又没失忆,总不能挖开脑子把不想记的东西取出来吧。”
“为什么不能?你挖啊!”
李寒点点头,认真道,“好,回去让你来动手,还可以都拿走,只留关于你的记忆就行了,怎么样?”
宋临恒又脸红,用手肘顶开他,“一边去,谁像你这么不正经!”
在嬉笑怒骂中,他们回到家,开开前来迎接,还喵喵叫的告状,告状对象当然是小柏。
听明白开开的意思后,李寒对着树,“小柏,你别老揪开开的毛,它都秃了!”
柏树不依,“你怎么不说是它先揪我树枝?我就不会秃吗!”
宋临恒一语定乾坤,“你们都别揪对方的毛了,不然把你们灵气断了!”
一猫一树瞬间安静,不吵不闹了,甚至友好的向对方点头(点树枝)。
李寒看着天色还早,准备去地里给水稻加水,让宋临恒在家休息。
之所以要人工加水,是因为溪流的水位下降了,导不进田里,只能像去年那样提水浇灌。
今年种水稻的人少,大部分种的红薯,也有人种土豆的,他们庆幸,有了去年旱过的经验,今年都选的耐旱作物。
不过像李寒家这样只种少部分水稻的人也有,最近都是他们这几家忙活着浇灌。
一亩地浇完,天色已经暗下,李寒收工回去,到家之后宋临恒跟他分享,
“咱家鸡崽子孵出来几只,剩下的估计也快了。”
李寒:“那你有没有给母鸡加点蔬菜?让它吃好点,也辛苦它了。”
“这还用你说,我现在越来越会伺候它们了。”
李寒亲亲他,表示了赞扬,然后去准备晚饭。
过了两天,徐家那事有了进展,李金来叫他们过去,准备绑徐海了。
过程很顺利,就在徐海跟许婷分开后,毫不费力的就套住了他,藏在山中一处僻静的地方。
一切按计划进行着,先是刘阿婆这几天神色焦急,然后怒气冲冲,在今天傍晚找上了许家。
李寒他们瞅准时机,带着村里众人过去,到了就看见两家吵的正起劲,主要是刘阿婆一人对战许家三口,她儿媳妇没在,好像根本不关心徐海失踪的事,他们带着村人站到刘阿婆视线看不到的地方,静静围观。
吵着吵着,许家话里有了威胁之意,意思是刘阿婆再不走,就要把她做的事说出去,刘阿婆没发觉村人也在,毫不畏惧。
就这样,他们吵出了刘阿婆勾结外人害李木家的事,然后刘阿婆就被冲出来的村里青壮带走了。
最终,徐家人被赶出上岭村,连外来人待的村外围那边也不让他们落脚,只能一家三口去了半岭村刘阿婆的娘家,没错,徐海被放回来了,但他也不知道是被谁绑的,他们也明白自家是被算计了,左不过为了李木家那事。
村里人心里也明镜似的,会帮着李木家的人无非就是关系好的那几个,可谁也没点破,毕竟徐家是自作自受。
后面李寒他们把这事跟李木说了,李木算是放下一块心病,每天就是努力帮妈妈干活,照顾奶奶和弟弟,他才八岁,倒也渐渐能看出一家之主的样子了。
徐家被赶走过去半个月,气温有了上升的趋势,人们已经不会按照以往的日子来看天气了,当开始炎热起来的时候,各家都很积极储水。
今年因为有了准备,李寒家里存的水够用很久,但还是要多存点,还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个旱法呢。
另外他还去帮李胜家的鱼塘换了些透明塑料布,给鱼塘盖上,尽量减缓水分蒸发的时间,毕竟是他提议让李胜家继续养鱼的么。
两个多月的水稻长到开始抽穗了,这关键时刻不能断水,可水源却慢慢干枯了,李寒只能每天浇一遍,是从山里运来的水,所幸才一亩地,一天可以浇完一次。
就这样折腾了快两个月,总算可以停下,因为这时差不多可以收割了,只要隔几天再加一次水就好。
虽然很辛苦,但李寒打算明年继续种一亩水稻,因为宋临恒吃不惯红薯,明年也减少红薯的种植吧,就一亩好了,另外两亩地分别种玉米和土豆。
十二月的时候,太阳变得很热烈,仿佛跟去年那时候一样,人们害怕紫斑病再来,都不敢出门,非要出门的话就全副武装,把皮肤包的严严实实。
于是,这个农作物成熟的时期,众人都裹着全身去干活,虽然热的要死,但粮食同样重要。
李寒独自一人在地里忙活,宋临恒是要来帮忙的,被他按住了,这样的天气他不舍得让宋临恒受罪,自己慢点干,几天也能干完。
他正卖力的割着稻苗,不远处传来惊呼声,回头看去,是他家地隔壁的李阳家那块田,此时上面倒下一个人影,一动也不动。
李寒猜测是中暑了,他放下镰刀走过去,隔着透明面罩确认了是李阳,赶忙把他背起来,往李阳家赶去。
到了李阳家,叫了半天门也不开,无奈只能先把他放到隔壁李金家。
李金的父母在家,把他们迎进去,他们家是轮着出去干活的,今天轮到李金出去。
把李阳放下,李寒解开他身上的防护服,问李金爸爸要了湿毛巾,开始擦拭他全身,然后强喂了些水给他。
李阳幽幽转醒,待看清了面前的是李寒,向他道谢,“阿寒,谢了,我好像是热晕过去了。”
李寒见他醒来,放下心,“你那么拼命干什么,地里活可以慢慢做,不舒服了还硬撑,不要命了?”
“我也不想,可我家只有我能下地,就想着多干点嘛。”
李阳跟李寒一样,是独自生活的,他父母倒还在,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婚了,父亲去外地做了上门女婿,母亲改嫁也离得远,所以他曾经被外婆家接过去,因为天灾的缘故才回到村子长住。
李寒理解他,却不认同,“我不也是一个人?也没像你这样啊,对了你媳妇呢?刚才去你家敲门半天也没人应,我就先把你带到阿金家了。”
李阳这才发现站后面一点的李金爸妈,李富振夫妻俩,又真诚的道了谢,“啊?谢谢振叔和婶子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富振确认李阳没事,就开始教训他,“少说这种话!你说说你那个媳妇,整天在家不干活,你出事了她也没点反应,真不知道怎么娶了她回来。”
李富振和李阳家离得近,所以最清楚李阳的情况,自从他们结婚,刘悦悦是家务也不干,地里活也不管,只知道问李阳要粮食送回娘家,早看她不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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