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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枣(近代现代)——熳山里

时间:2024-04-30 08:11:47  作者:熳山里
 
曹赤辛,还是死得太容易了……
 
酸甜的乌梅在嘴巴里转悠一圈,陈藜芦恶心感消退,他顺势拿过徐天南手中的零食袋子,看着袋子上的广告词,疑惑问道:“怎么会想到准备乌梅呢?”
 
眼底的阴鸷隐去,徐天南听出来陈藜芦的声音不再像刚才虚弱,欣慰地笑笑,“因为我想到学长今天应该会喝酒,再加上你的胃总是不太好,便猜到上了飞机后你或许会难受。”
 
梅子的酸涩在唇齿间转为微甜,陈藜芦咬下一块果肉,身形僵住。他凝视着徐天南,视线与对方赤诚坦荡的目光相撞,澄亮的瞳睛仿佛一块儿能透视人心的镜子将他照得无从遁形。
 
胸口冷不丁泛起酥麻,像湖面的涟漪一层一层飘荡,引得陈藜芦再次口干舌燥。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陈藜芦赶忙回神,转过头不再看徐天南,接着故意败坏兴致道:“说说上杭乌梅的特点和功效。”
 
徐天南怔住一瞬,随后他无奈摇头,乖乖回答:“上杭乌梅——味酸,涩,性平。功效:敛肺,涩肠,生津,安蛔。”
 
“.…..”
 
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徐天南偷偷向身边人瞟去,却发现了陈藜芦不算自然的表情。他勾唇,坏心思地凑近陈藜芦,瞪大眼睛装作无辜地问道:“学长,我说的还对吗?”
 
“额,嗯,对…...”陈藜芦随意点头,感受到身侧的温度,欲盖弥彰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不敢去看徐天南。
 
其实他根本没听清徐天南说的是什么。
 
注意到陈藜芦的闪躲与面颊浮出的浅红,徐天南憋笑的表情中带了得逞。难得看到陈藜芦还有如此生动的一面,他大着胆子要故意捉弄对方一番,于是徐天南弯腰贴在陈藜芦耳畔低声问道:“学长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这么红?”
 
陈藜芦放在腿面的手猛地攥紧,零食袋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
 
轻咳一声,陈藜芦掩饰自己的异样,然后用手背贴向脸颊,视线飘忽地反问道:“红吗?应该是热的吧?飞机上暖风开得有点大。”
 
“哦?真的吗?”
 
徐天南斜睥向上方几分钟前被他关闭的空调口,眼底闪过戏谑。
 
不过玩笑归玩笑,徐天南懂得适可而止,他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笑容,抬手假装去调节两人头顶上方的空调风口,“学长,我把风调小了,现在还热吗?”
 
“嗯,好多了。”陈藜芦心不在焉地胡乱回答,眼睛始终瞧着窗外一望无际的云海。
 
心脏咚咚的跳动让陈藜芦不安,他感觉自己好像触碰了什么珍贵的禁忌之物,变得惶恐无措。
 
到了现在,陈藜芦如果再不清楚徐天南对自己的心思就太迟钝了。可是即便清楚,陈藜芦也早已没了提爱的能力与勇气,一次失败的经历几乎要去他半条命,他根本不敢开始第二次尝试,所以陈藜芦从来没有给徐天南任何暗示,只想与对方维持在亦师亦友的关系上。
 
维持现状,是陈藜芦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陈藜芦控制住心里的思绪万千,不一会儿,他脸颊上的淡色红晕被一片惨淡的白替代,成了虚无。
 
目光飘远,陈藜芦凝视飞机窗外造型各异的纯净云朵,嘴巴中乌梅的味道减弱最终成了无味的梅核。
 
 
 
 
京城万豪酒店里依然一片热闹,众人推杯换盏,唯有陈丹玄在完成拜天地仪式后发现陈藜芦不见了踪迹。开始时,他以为陈藜芦去了卫生间,却不想等了一整个下午都不见对方身影,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站在无人的消防通道,陈丹玄将敬酒服的领带不耐烦地向下扯动,手机听筒中的滴滴声令他心情愈发烦躁。
 
没多久,电话被接通,“陈先生。”
 
陈丹玄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道:“陈藜芦呢?我问你们,陈藜芦呢!”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陈藜芦先生不是在参加您的结婚典礼吗?”
 
陈丹玄气急攻心,他闭上眼睛抬手用力撑住额头,控制不住怒吼道:“放屁!我一个下午没看到陈藜芦了!马上去给我找,不管在哪里,都把他给我绑回来!”
 
“是是!!”听见陈藜芦不见了,电话另一边的人立马慌乱地应答,挂断了通话。
 
陈丹玄眼眶通红,粗重的喘息声在楼梯间被无限放大。他双手紧握,几乎要把手机屏幕捏碎,礼服左胸口处写着新郎的胸花伴随大口的呼吸瑟瑟颤抖,空气的压力似乎沉降了一度。
 
声控灯黯淡,陈丹玄紧紧盯着昏暗的前方,大脑浑浑噩噩,空寂的耳边只有一道嘲笑在清晰地响起:看吧,陈藜芦根本不属于你!
 
瞳孔几乎缩成一个点,“砰!”陈丹玄一拳猛地砸向身边的铁门。他浑身肌肉暴起,蔓延的危险气息仿佛大杀四方的恶鬼,丝毫没有了往日里平易近人的谦和模样。
 
他不信,更不能接受陈藜芦离开他!绝对不能接受!这次如果将人抓到了,他一定要用铁链把他绑在自己的床上,让他永远逃不掉!
 
结婚了又如何?他依然会喜欢他,依然会爱他,为什么还不知足?为什么还要逃跑?!
 
陈丹玄天真地以为如今陈藜芦想要的仍旧是他廉价又充满欺骗的“爱”。
 
……
 
落地长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惊蛰未到,天也未变长,于是夜空不知不觉将白日倾覆,店铺的霓虹灯依次亮起。
 
陈藜芦坐在副驾驶认真观察着湘城风景,街道两旁充斥着不同于京城繁华的另一种烟火气,路边的火锅店一家接一家,里面的食客同样络绎不绝。
 
看见陈藜芦好奇的打量,徐天南提议:“学长,明天带你去一家老字号的火锅店尝尝鲜如何?味道一绝!”
 
陈藜芦收回视线,眉眼弯起宛如欲开的莲花,“好啊,听说湘城的鱼籽鱼泡火锅很出名,上次来我都没机会尝到呢!”
 
“正好现在还是冷天,吃点火锅暖暖身子!等到了夏天,估计也热的不愿意吃了。”徐天南附和着打开了话匣子,一路都在与陈藜芦讲自己儿时在家乡发生的趣事。
 
陈藜芦安静地听着,脑袋里不知道紧绷了多久的弦神奇地放松下来,尤其当他感受到路人身上的松弛感时,更觉得过去的自己活得疲累。
 
陈藜芦想这次与徐天南来湖南或许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吧?
 
不过一小时,车停在一处古朴的园林前。
 
园圃葱郁,大门两侧新帖的艳红对联仿佛勾连着上个世纪前的泛黄记忆,陈藜芦抬眼瞧向周围熟悉的景色,明白他们到达目的地了。
 
本以为对自己的突然打扰徐天南的家人应该会觉得吃惊,然而让陈藜芦没想到的是徐家人一早摆好了宴席专门等待他的到来。
 
陈藜芦眼神示意徐天南,似乎在问:“徐爷爷他们知道我要来?”
 
徐天南没回答,只是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然后陈藜芦明白是徐天南安排好了一切。
 
眼眸闪过莫名的情绪,陈藜芦慢慢收回了晦暗的视线,转而与徐家爷爷和其他人打招呼。
 
院内的人大多数是曾经见过面的徐家人,除了一位男生陈藜芦觉得面生。印象中,自己上一次来湖广参加活动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对方。
 
“天南,那位是谁?”
 
徐天南闻声瞧去,介绍道:“啊,他是我叔叔家的孩子,刚上高中。”
 
徐天南拉着陈藜芦走向男生,唤道:“湘莲~!”旋即将手搭在男生肩膀。
 
陈藜芦望着徐湘莲的背影,神色中带了几分探究与好奇。
 
湘莲?取自湘莲子吗?
 
男生闻声转过身,一张白净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看到是徐天南,他笑得开心:“天南哥,你回来了?”少年声音纯净像玉落珠盘,又夹杂着青涩的微哑,很好听。
 
“对啊,过年没来得及回来,上周特意请了假想休息一阵子。”
 
陈藜芦安静地站在徐天南身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跟着弯起唇角,当看清了徐湘莲的容貌后,又愣住片刻——
 
透过发丝缝隙,陈藜芦注意到被徐湘莲用刘海挡住的异样左眼。对方左眼中灰色的眼珠像一颗蒙尘的宝石,白色的瞳孔不同于正常的黑色仿佛一团雾气罩在其中。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徐湘莲也瞧向了陈藜芦。发现陈藜芦眼底的惊愕,以为是他的模样吓到了对方,马上低下头用手拨弄刘海,让头发更好地把眼睛挡住,冷声道,“您好,我叫徐湘莲。”
 
陈藜芦收敛神情,礼貌回道:“你好,我是陈藜芦。”
 
“抱歉,我的样子吓到您了吧?”徐湘莲语气中带着几分旁人察觉不到的自卑。
 
“完全没有……只是觉得,你和我很像。”
 
徐湘莲怔住几秒,抬头重新去看陈藜芦。
 
陈藜芦将自己留长的头发向耳后拨去,露出被打坏的右眼,语气平淡道:“我的右眼也看不到什么了,所以说我们很像,也很有缘,对吗?”
 
话音落,陈藜芦笑得粲然,唯有徐天南呼吸凝滞,面露苦色。
 
徐湘莲细细打量起陈藜芦几乎被黑色瞳孔全部占满的眼睛,随后他看到了陈藜芦眼皮上浅淡的伤疤,“您是受过伤吗?”
 
陈藜芦语气释然,“是啊,不小心被伤到,所以瞳孔再也收不回去了。”
 
徐天南抿紧嘴,十指指尖泛起细密的疼痛。
 
自从将陈藜芦从清秋医院救出来,他与南坤谨从来不敢主动提起陈藜芦身上受的伤,于是两人只在暗中为陈藜芦寻找国内外有名的神经科与眼科医生想要将陈藜芦的右眼治好。
 
前天他得到消息,南坤谨已经联系好了专家,下个月对方便能来中国为陈藜芦看病了。
 
徐天南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里深深的指甲印露出来,几乎变为青色。他强忍着胸口的憋闷,安慰道:“学长,谨哥和我帮你找好了医生,很快你的眼睛就会变好的。”
 
陈藜芦摇头笑笑,“没关系,不找也没关系。”他习惯了。
 
陈藜芦重新看向徐湘莲,继续问道:“湘莲,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徐湘莲颔首。
 
“你的眼睛是因为什么?”
 
“前年出去玩无意中感染了病菌,没重视,导致了角膜受损形成溃疡,最后出现了角膜白斑。”徐湘莲说得简单,“所幸只有左眼病变严重,与其他失去全部视物能力的人相比,我很幸运了。”
 
陈藜芦注视着徐湘莲,他自然明白立志要做医生的人失去一只眼睛是什么感受,也猜到徐湘莲如今的平淡一定是经历过许多次的崩溃。
 
将手覆在徐湘莲的头顶摸了摸,陈藜芦嗓音温柔,语气肯定地说道:“放心吧,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
 
说完,陈藜芦走向了坐在内室的徐家爷爷,打算与对方叙叙旧。
 
堂厅里,徐天南站在原地,他望着陈藜芦细瘦挺拔的身影,眼中闪过迷茫。
 
陈藜芦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那么笃定徐湘莲的眼睛会变好?
 
 
第52章、嗦粉
 
 
徐天南跟随陈藜芦一起走入内厅。
 
陈藜芦坐在紫檀小炕几的右侧,徐天南则在靠近陈藜芦的梳背椅间落座。
 
炕几另一侧,徐家爷爷徐君迁看到几年未见的陈藜芦很是开心,自陈藜芦进门便笑得两条斑白的眉毛高高弯起。国内中医的传承人里,他最看好眼前的年轻人,性格不骄不躁,中医技术更属上乘,甚至比陈家老一辈的水平都高,是继承家业难得的好苗子。
 
徐君迁欣慰的目光将陈藜芦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却在不久后,略微浑浊的眼睛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探究。
 
“藜芦,你的眼睛…怎么了?”
 
老人浑厚深沉的嗓音自炕几左边传来,徐天南与陈藜芦一同愣住。
 
空气有几秒的凝滞,徐天南赶忙为陈藜芦解围,“爷爷,学长是之前工作太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徐君迁随意瞟了眼徐天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落在陈藜芦身上的目光却并没有收回,随后他吩咐道:“天南,去书房把我放在梨花书架上的天青色罐子拿来。”
 
“是,爷爷。”徐天南起身走出屋子。
 
内厅的人大多被遣散了,房间里一下子空寂很多,陈藜芦作为小辈没有主动说话,只等着面前的老人开口询问。
 
红木架上,龙涎香自雕云龙纹的青白釉瓷香炉缥缈流出,独特的松木香韵悠远深邃,古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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