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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十年(近代现代)——久陆

时间:2024-04-30 08:16:30  作者:久陆
  分割孩子,分割财产,分割所有两个人共同拥有的东西,还要分割感情。
  他们没有孩子,至于共同财产,桑奕明的公司是他自己创立的,他这些年也没帮过桑奕明什么,虽说婚姻法里规定有一部分是婚后共同财产,但方言没打算分桑奕明的公司。
  桑奕明有几套房子,大多都是他婚前买的,他们唯一共同拥有的,就是他们那套目前在住的房子。
  房子装修的时候,桑奕明让他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颜色,风格,家具,窗帘,主卧的床垫,每一块瓷砖都是方言一点点认真选的。
  卫生间里能并排站两个人还绰绰有余的洗手池宽度,但他跟桑奕明很少会一起洗脸刷牙,早上桑奕明会比他早起,晚上也会等他用完卫生间再进去。
  阳台上摆着桑奕明的那两盆仙人球,书房桑奕明用的比他多,里面的实木家具是桑奕明喜欢的,桑奕明不喜欢书房里摆各种幼稚的摆件跟模型,所以方言放弃了自己那个不值一提的小爱好,偶尔看到喜欢得不得了的模型,买到手都会放在办公室里。
  ……
  离婚协议里的财产分割问题,方言只要了他们目前自住的那套房子,只有那套房子他舍不得。
  处理离婚协议的过程很痛苦,共同生活了十年,最后不过白纸黑字两张轻飘飘的纸,放在手心里都没有任何重量,风一吹就能跑。
  离婚协议一式两份,方言握着钢笔,在签名区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收回钢笔时因为手指发抖,钢笔尖在纸上划了一长道,一直划到了办公桌上,方言看着笔尖发了半天愣才放下。
  桑奕明送的钢笔,方言前几天才拿到办公室里用,他没想到第一次用桑奕明送的钢笔写字,竟然是用来签他们的离婚协议。
  方言不想让自己的手指继续发抖,最后用力攥成了拳头,但顾得了这头又顾不上另外一头,方言松开拳头,手心用力捂着脸,捏了捏鼻根,想要压住眼眶里那些不受他控制的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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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下了课,方言不想那么早回家,也没心情自己回去做饭,随便在路边的快餐店里扒了几口才往家走。
  今天早上的天就一直半明半白,到了下午就彻底阴了,灰黑色云层积了老厚,天气预报说又要下雪,刚进夜就起了风。
  离婚的事把方言所有的感官都严严实实占满,没留一丝缝隙让他感觉天气是好是坏是冷是热。
  他到家一开门,客厅灯亮着,暖气往他身上一烘,方言才感觉出自己身体里灌了一身冷风,外热内冷让他双腿都在发软。
  厨房里有脚步声,方言没想到桑奕明已经回来了,平时工作日的这个时间是见不到桑奕明的,这些年桑奕明很少比他回来得早,今天甚至已经做好了晚饭。
  “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桑奕明盛了两碗米饭放在桌上,筷子规规整整摆正。
  三菜一汤,餐厅里都是饭菜香,红汪汪的油闷虾就摆在餐桌正中间,方言上一次吃多了,现在看着就已经没了胃口。
  “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方言把包里的离婚协议拿出来,推到桑奕明跟前,“你看看,协议里有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我们挑个日子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一下吧。”
  桑奕明推开离婚协议没看,只说:“公司财产跟股权问题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少说一年半载,多的话可能得好几年,所以现在还离不了。”
  方言当然知道处理那些会非常麻烦而且耗时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分桑奕明的公司,他打开离婚协议,指了指离婚协议里财产分割的部分。
  “你说的这些都用不着,我已经在离婚协议里写好了,我自愿放弃,除了这套房子,其他的我都不要。”
  “不行,”桑奕明说,“在结婚之前我就说过了,如果以后你想要离婚,不管是我婚前的财产还是婚后的,都会分你一半。”
  方言只记得桑奕明愿意跟他结婚,他当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至于桑奕明说的别的有的没的,他压根儿就没往心里记。
  桑奕明这么一说,方言还是有点儿印象的,他垂着眼皮回忆了半天,突然抬起下巴说:“我记得你还说过,如果以后我哪天想要离婚了,可以随时跟你提。”
  桑奕明端着碗,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慢慢嚼,头也没抬:“我不记得我说过这话,财产问题处理起来很麻烦,离婚的事再等等吧。”
  “不用等了,其他的我都不要,我只要这套房子。”
  桑奕明不接话,方言不吃饭,他就自己吃,今晚做的菜味道一般,不如昨天做的,有的咸有的淡,油闷虾也不好吃,他吃得没滋没味儿。
  方言又问:“你五年前会准备离婚协议,一定是跟我过不下去了吧?”
  桑奕明勉强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看着方言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方言知道,这是他说对了,他又摊开离婚协议,把最后签字的页面推到桑奕明眼前:“因为车祸又耽误了五年,就到此为止吧,你还年轻,35岁的男人正是好时候,没准儿以后还能遇见你真正爱的人,以后的事儿谁都说不准。”
  “不会,没有别的人,”桑奕明看着离婚协议后面方言签的字,还有页角那一道长长的钢笔划痕,“我也从来没想过别人。”
  方言声音急迫:“那是因为,在你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我从小对你就有执念,我一听说你要跟陌生人相亲结婚,就跑到你家堵着你的门,我就想着,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陌生人哪有我了解你啊,我知道不能随便进你房间,不能乱坐你床,不能乱动你东西,衣服换下来一定要当时就洗掉,洗手池洗完了手,一定要擦干净上面的水珠,不然会被你嫌弃。”
  “我当时只想着,陌生人哪会有我对你好啊,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了……”
  方言又把离婚协议往桑奕明面前推了推:“那时候我心里还特得意,觉得自己了解你,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明白的是,那不过是你的习惯,其实没人能真正走进你心里去……”
  十年前他看不明白,五年前他看不明白,现在总归是明白了。
  方言的离婚决定也越来越坚定:“奕明,稀里糊涂的日子我们过了十年,我现在不想过了,你也不用再将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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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协议桑奕明还是不签,方言这几个晚上睡得都不踏实,抽屉里还有王医生给他开过的安眠药,方言吃了一粒才躺下。
  吃过安眠药能睡着了,但噩梦却躲不过去。
  方言翻了个身,感觉到身后空空的,他又往旁边挪了挪,可是曾经那个很容易就能靠上去的温热胸膛,还有会搂着他腰的手臂他怎么都找不着。
  梦里方言着急,前面却是一段又黑又长的密林,他只能拼命跑着找出口,自己摸索着往前。
  突然的失重感跟剧痛让方言彻底醒了,他从床上滚了下去,等他回过神儿,才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
  方言出了一身汗,湿头发黏在脸上跟脖子上,黏溻溻的很不舒服。
  方言眼睛瞪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头顶躺了半天,直到眼睛开始发酸了才撑着胳膊坐起来。
  后背跟肩膀那里摔得很疼,他把手用力往后伸了伸,但只揉到了肩膀跟肩胛骨那一小片,后背他够不着,胳膊越动,抻着他后背越疼。
  方言干脆不揉了,坐在地板上等着那阵疼自己过去。
  身上的汗变冷,方言什么都看不见,眼睛里只有热腾腾的黑,又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热腾腾的黑浸进他眼睛里,连带着胸口都震得疼。
  方言又想到了白天的离婚协议,财产好分割,房子好分割,可是感情怎么分割?
  是不是白纸黑字名字一签就能做到一刀两断不拖泥也不带水?方言不知道,他现在难过得都快无法呼吸了。
  方言大口大口喘着气,仰起脖子朝着次卧的墙壁喃喃一句:“桑奕明,早点儿离了吧,给我个痛快,别再这么折磨我了……”
 
 
第22章 你又能忍到什么时候?
  方言把卧室窗帘拉开了,他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外面的亮光,这样至少在他半夜噩梦惊醒睁开眼时不再只有一片漆黑,好像窗外那点儿红的黄的的灯,是从梦里来的,所以就算是做了噩梦,醒了也没什么,醒了就好了。
  离婚的事,方言又试着跟桑奕明沟通了一个星期。
  但桑奕明就是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他说没时间,还说快过年了公司里忙,要不就是股权问题处理起来麻烦,他不会让他只要房子,总之就是不愿意签字。
  公司早会结束,桑奕明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桌子上方言给他的那份离婚协议发呆,陈助跟他汇报完工作刚要走,桑奕明突然抬头又叫住他。
  “陈助,你先等等。”
  陈助又走回桑奕明办公桌前:“桑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桑奕明一抬手:“别站着,你坐。”
  桑奕明有些严肃,陈助看他的脸色不太好,意识到问题好像很严重,但他努力想了一圈儿,也没想到最近公司里出了什么大问题。
  “桑总,是出什么事儿了吗?”陈助坐得忐忑,小心翼翼开口问。
  桑奕明眼睛还在离婚协议上,过了半天才开口问:“陈助,你跟你太太之间……会吵架吗?”
  陈助被桑奕明这个问题问得一激灵,他们老板可从来没问过他私人问题,桑奕明也从来不会把私人感情问题跟情绪带到工作上,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准确,他跟着桑奕明这么多年,桑奕明就没出过私人感情问题,也没有过明显的情绪波动。
  但陈助毕竟也跟了桑奕明这么多年,一听这话就知道了,他们老板应该跟方老师吵架了,这是后院儿起火了。
  在陈助眼里,桑奕明的感情生活非常简单,结婚这么多年只有方言一个人,丁点儿乱七八糟的绯闻也没有。
  陈助这些年见多了有钱人在外养小情儿的事儿,有的人能做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家里家外都异常和谐。
  自然也有不少上不得台面的,有情人上门大闹正宫,正宫又拿刀划伤小三儿脸的,有婚外情私生子法庭上争遗产的,更严重的闹到你死我活伤人入狱,这种都不算稀罕事儿。
  在这点上,他们老板一直洁身自好,除了方老师就没有过别的人,但要说他是对家里那位爱得轰轰烈烈所以非他不可倒也不像,桑奕明对婚姻关系里的爱人方言好像也没有太多热情。
  陈助又想,这可能跟桑奕明的性格有关系,他对谁都差不多,又是个条条框框都规矩的人,做不出来那种事儿。
  看到自家老板愁眉苦脸,陈助也先做出个无奈的表情说:“嗐,我跟我太太,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
  “你们因为什么吵架?”
  “吵架的理由可太多了,”陈助掰着手指头数,“因为我回家晚了,因为忘了她生日,或者跟她说话敷衍了,跟她说话嚷嚷了,儿子调皮不好好做作业,她骂孩子骂着骂着就能骂到我头上,昨天晚上还因为孩子上兴趣班的问题跟我吵架,晚上她让我睡沙发,我腰不行,上半夜睡了半宿沙发,后半夜就自己溜回房间里了。”
  桑奕明听完,眉心拧着问他:“你太太让你睡沙发,你半夜偷偷再溜回去,你太太不会生气吗?”
  陈助整个人都静止了几秒钟,眼神复杂地看着桑奕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只说:“桑总您平时跟方老师感情一定很好,一定没睡过沙发吧,所以没经验,我半夜溜回去,她气已经消了,我再多哄哄,就不用睡沙发了,而且,夫妻俩吵架最好别过夜,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桑奕明没说话,他现在睡次卧,比沙发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他们这次已经分房睡了好几夜了。
  陈助先把自己的问题抛出去做了铺垫,又正式为老板排忧解难:“桑总,您跟方老师,是不是吵架了?”
  “是吵架了。”他要跟我离婚,后半句话光是想想就发堵,桑奕明没说出口。
  陈助先是一通劝和:“虽然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吵架,但我觉得方老师脾气好,桑总您多哄哄,再买个礼物送给他。”
  陈助说完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对了桑总,礼物您最好还是自己给方老师准备,这样比较有诚意。”
  他这些年帮桑奕明买过不少礼物,也替桑奕明送过不少次礼物,方言虽然面上是笑着的,但他能看得出来,方言收到礼物其实并不开心。
  桑奕明说:“好,我知道了,我自己准备礼物,还有别的建议吗?”
  “桑总也可以趁着假期休息时间多陪陪方老师,我平时要是跟太太吵架了,事后就陪她逛街,吃饭,或者计划一下全家的旅行,总之就是陪伴好,然后情绪价值拉满。”
  桑奕明先翻了翻日历,又把自己的工作表拿出来看了几眼,指了指后面的安排:“能提前的工作提前,过段时间方老师寒假,我休息一段时间。”
  “好,我这就去安排。”陈助说。
  桑奕明冲他点点头:“好,谢谢陈助的建议。”
  桑奕明的那声谢谢让陈助又是一激灵,说了句“应该的”,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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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言这头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让桑奕明早早同意离婚,其实这也不是多难,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知道桑奕明所有生活习惯里的雷区。
  以前他都是顺着桑奕明来,现在只要随便在他雷区上踩上两脚,早晚有一天桑奕明会先受不了主动开口提离婚的。
  与其这么无限期拖下去,早点儿离了对他们都好。
  方言上了一天课,晚上放学一到家,桑奕明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着他回去吃。
  这一周桑奕明都是这样,方言只要一进门,就能看到桑奕明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看到他回来了,就提醒他洗手吃饭,而且餐桌上必定有一道油闷虾。
  方言这段时间都没在家吃过晚饭,放学后在外面吃完了才回来,今天是特意回来吃的。
  他站在玄关地毯上换好拖鞋,换下来的鞋没再板板正正放进鞋柜里,就那么直接蹬了出去,一只鞋歪在玄关地毯上,另一只鞋直接甩到了柜子底下,他也不管,直接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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