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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他们已经熟悉到可以用你我互称了吗？芈栖桐暗自思索，也没什么好聊的，
“别这么无情啊。”
“要是有情，你就要害怕了。”
“可怕、可怕。”
“起码……带坛酒吧，难道要这样听你哔哔一宿吗？连装醉婉拒的机会都没有？”
林言朗觉得很有道理，又准备翻身下窗台，不知道要去哪偷酒，芈栖桐受不了了，靠在窗台上，
“半夜三更你要去哪弄？”
“酒窖。”
这样真的很像在偷情，讹兽在楼下抬头往上看，还兴高采烈的，芈栖桐勾勾手指，
“你，回来。”
兔子狗也是狗，狗狗祟祟地跃过窗台，芈栖桐从袖中取出酒碗，伸手一点碗中盛满酒液，林言朗惊呼，
“好酒！”
入口醇香，不辛辣，容易让人多饮，何况是拿仙杏酿的，百年结一次果，芈栖桐暗自得意，慢慢啜饮，满意地转着酒杯，眼皮突地一跳，
“你……你干什么！没品味的家伙。”
傻狗一口闷，好酒就如同白水一样过了一下喉咙，林言朗的脸泛起红晕，起初还没什么，风一吹就开始抹眼泪，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燕燕是我对不住你。
芈栖桐被迫当了一回听众，没有话本，都是真实的故事，燕燕是他的妻子，因他一时失言，忍不住说了谎。
他当然是非常爱燕燕的，可当他每次想表达那些爱意的时候，说出来的是口是心非的话，当然，如果不这样的话讹兽就不是讹兽了，燕燕一直都知道真实的他。
那天只不过是……闹着玩而已，本来就是要外出采购。
怎么会酿成大祸，凭什么……
把错误归结在自己身上能让讹兽心里更好受一些，起码是有人做错了，而不是毫无由来的悲剧。
都是……我的错。
林言朗又哭了，趴在桌子上无声地哭泣，颠三倒四地说着，芈栖桐冷脸看着一切，他根本无法和酒鬼沟通，戳了一下凤凰，
“看，你也是罪过之身，你和他一样，也该痛哭流涕着说都是我的错，祈求原谅。”
“算了，要是你变成这样哭天喊地会把我吓死。”
小凤凰听不懂，诚挚地看着醉鬼，就是要这个效果，要是听得懂的话，青鸾就不会和他说了。
“呵呵，不过我继承了你的一切，你就是刚娶了娇妻就腹上死的……美丽老登，年纪大但是风韵犹存。”
主打一个各说各的，林言朗哭了半天，终于哭累了，可还是睁着眼睛，对着空气喊燕燕。
“行了，你很努力了，燕燕也会希望好好生活的。”
芈栖桐捂住他的眼睛，强制关机，关好机后抱着小凤凰进入冥想状态。
他好像可以理解一点点……热烈的感情，以前他也拥有过。
第135章 就当我不知道
睡得好舒服，感觉轻松多了，修为还提升不少，林言朗迷瞪个眼，擦了擦口水，这是天字一号房，他睡在一旁的躺椅上，室内装潢华贵，小厮呼之即来，但是现在屋内无人。
“我的好兄弟呢？”
不仅会爆金币还会给他喝好酒加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不过，差点被打死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他自己。
“你醒了。”
门被从外面推开，芈栖桐走进来，看了他一眼，
“对，给你添麻烦了……”
林言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笑，芈栖桐冷笑一声，
“呵。”
生气了？感觉还行啊，没有杀气，林言朗走出去，正好被小二看见，小二瞬间瞪大眼睛，看他从天字一号走出来，一溜烟跑了，
“欸你……傻狍子！”
林言朗追上去，要解释不清了。
底下闹闹哄哄的，有意思，芈栖桐抱着凤凰倚在栏杆上，看了半天才下去，早点都准备好了，热腾腾的，
“桐君，你终于下来了，你来解释一下，我们只是单纯聊天而已。”
“啊？”
“聊天，你还好意思说。”
见芈栖桐这么说，谴责的目光投到林言朗身上，
“你根本是酩酊大醉，一个人说醉话吵得不行。”
“听听，我都说了我才没有干奇怪的事情，我的人品你们还不知道么？”
“呵呵。”
“就算我有贼心，他他他一巴掌能把我从这扇到九黎城。”
“噗……”
“这么说，贵客比林爷强很多？而且爷刚刚说最近肆虐的坏妖也被贵客斩杀，好事啊！恩人！”
“早上我出去的时候听说街上发现了一具魇妖的尸体，看来是客人出手，比那个说书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是是……”
林言朗被教训一轮，按往常是要开摊说书的，但是现在他身家上涨不少，有了吃喝玩乐摸鱼的底气，大手一拦，哥俩好似的，
“这几天我会陪着桐君在临风城玩玩，嘿嘿……我擦什么东西、好痛。”
他把手臂搭在芈栖桐的肩上，芈栖桐面无表情，怀里的小凤凰探出头叨了他一口，然后被芈栖桐捏着喙塞回怀里，
“你吓到他了。”
“好痛……感觉受内伤了。”
“那还好，没有被叨到境界跌落，算你幸运。”
“？什么，你哪偷来的神兽幼崽，竟然有如此威力，你让他离我远点。”
芈栖桐轻笑一声，挼挼怀里的小凤凰，
“是你要离我远点，宝宝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是不是？”
伸手逗凤凰也只有这位做得出了，用手指搓了搓凤凰脸蛋上的绒毛，用手掌托住，举到林言朗面前，林言朗是真的有点怕了，看起来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妙龄野雉”，他后退着，先一步出了大门，
“今天要去哪。”
“去远点的地方，不过临风城很小，是你的话，估计想去哪都不过一个呼吸。”
“没错，不过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就这样一步一步地……”
“不，走的话还是太久了。”
“……”
讹兽伸出手，掌心朝上，像大宅里的管家一样，卑躬屈膝，芈栖桐抬手拢了拢耳侧的碎发，扬起一阵风将斗篷帽子吹掉了，青丝散落，林言朗瞳孔震惊到缩小，像猫儿一样，总之不是因为美貌被震撼，
“好像，与我的因果有些深了，其实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不必如此。”
“呃……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桐君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让人愿意亲近他，不对，难道是惑术，没有灵力波动，还真没有法术，难道是天道眷顾的……
“真拿你没办法，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不了。”
林言朗直挺挺地伸着手，在大街上还是有点显眼了，于是芈栖桐以食指点在他手掌心，两人周围冒起浓雾，瞬移到城西。
“这关我什么事啊，我可没逼你，愿打愿挨，现在世道稳定，我不需要再去强迫谁了……”
周边景色陌生，他们应该是来到城的另一端了，这边离另一座城近，互通来往。
“说得好像你经常强迫别人一样。”
“最近晚上有鬼市，再往东走一点，还有庙会。”
“鬼……？庙会？”
林言朗站定了像看白痴一样看他，
“你不知道？各地都有幽冥界入口，而幽冥之中除了鬼，也有一些有职位的鬼仙，可以同他们交换物品，各取所需，会有些稀罕物件。”
“有了需求，这些市集自然会出现，庙会也是，妖族找到了趣味，不，应该是底层的妖族不痴心于修道，安于享乐。”
林言朗皱眉，他的这位朋友，有时候说话真的很怪，像一个老东西，可平时谈吐还是很活泼的，年龄应该没比他大很多，至少不是年龄以万计的老东西。
“我说，你到底隐世了多久？起码有百年吧。”
“真有那么明显么……呃，九黎和人族那场战斗里，我受伤了需要调养。”
“大战那时候我才几百岁欸……轮不到我上前线，等等你的头发，不会也是那时候削……喂！不会吧！”
在人妖之战里削头发的不是那谁么！
“我感觉你知道得太多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
林言朗哭丧着脸，惹到不好惹的了！如果他是他的话，传闻中顶多就几千岁，那个孩子不会是……九凤的孩子吧，不对啊两雄的怎么生得出……也不一定。
“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大脑从来没有那么飞速运转过，仔细想想好像那位名字里确实有桐这个字，
“惹到我你就算惹到棉花了！”
“棉花小狗？”
林言朗那杏眼瞪得老圆，很难让人不捉弄他，
“看在我和你同是鳏夫棉花小狗的份上，你就当没见过我吧。”
“不可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玩么。”
“……别杀我灭口就行。”
“看你表现。”
“所以你真的是？那个鸡崽又是？”
“小声点……命不要了？不如我再告诉你一些秘辛吧，我看你很欢喜的样子。”
第136章 不省心的
“你害怕什么？”
恶魔，这个家伙是恶魔啊，明明四舍五入是同龄妖，为什么这么有压迫感，是因为对方担了气运吧，一个他非常陌生的领域呢，得气运者是天道的宠儿，但如果失职……不知道下场如何。
“就是说，九黎很危险的嘛……你这样一个金窝窝在这里乱走，我担心你被人惦记。”
芈栖桐微笑，令人毛骨悚然，十分狡黠，
“只有你知道我是青鸾，要是被盯上了肯定是你出卖我，到时候我就找你算账。”
“？！没天理了！那些万年以上的大妖，妖法通天，而我不会出卖你的，我的朋友！”
“诶呀，我的朋友很多的……而且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啊……原是我不配，呜呜呜。”
“欸，真哭了？”
好过分一鸟。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行事，你身上带着的东西可是让无数人眼热，说不定会有铤而走险的。”
“应该没有人敢吧。”
怎么这么天真啊鸾哥，九黎可凶险了，林言朗腹诽。
“我这次出来没有人知道。微服私访嘛，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毕竟是我师尊的棋局，我要负责善后的。”
怎么把出来玩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林言朗无言，谁叫人家是有背景的呢。等到天色稍晚，远处的街市亮起温暖的灯光，临时搭起来的舞台还差最后一点收尾，看着和人族的庙会没有差别，只是祭祀的对象不是神，是妖。
“九头凤凰……”
真是令人尴尬的祭祀对象啊，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是九凤啊。”
“他是妖族传奇，死了更添神秘，而且死了的话，告罪干坏事不用担心有业报，没有业力回馈，你看旁边的烛龙不也被祭祀。”
“……会有业力回馈的。”
这不是凤凰又活了么。
“嗯？”
“我看他们准备演的傩戏是九凤斩烛龙啊。”
“客官，要不要买一个傩面具？”
“……？”
芈栖桐疑惑地看着林言朗，以法术改变自己的面貌不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贩卖面具的是一只小梦妖，
“毕竟还有不擅长化形的妖族，等正式开始了桐君就知道了。”
“而且临风城有些妖族入道了，该怎么说呢，是一个好妖？”
“那也不奇怪，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道，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道，已经领先了很多。”
“嗯嗯嗯对对。”
“敷衍我？”
“不敢不敢。”
于是芈栖桐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诶呀、祖宗——！”
响彻天地的鼓声响起，四周的环境都变了样子，庙会里的妖族十分兴奋，有的戴着傩面改变身姿，变成大战里的一员。
“啊……”
这种并不缜密的幻术芈栖桐可以一眼看穿，不过与会者都沉浸扮演着，主角自然是舞台上的“九凤”和“烛龙”，他人记忆中的躯体和实际情况有些差别，但无伤大雅，九头鸟与九头龙激烈地争斗，看客则大声喊叫，似是祷词似是咒语，
“好多群众演员。”
余下卖力演出的，看不出是主家请来的演员还是参与其中的观众，芈栖桐用法术幻化了一身，非常融洽地参与其中。
一位鬼面玄衣的人来到他们身边，咯咯轻笑两声，
“大人，这是出来散心？啊，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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