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之前苏翘就被花梦曦拿捏得死死的,如今家世地位都逆转了,曲梁真怕苏翘当晚就被花梦曦拖走吃干抹净。
“没事啊,”苏翘道,“就是看着花梦曦在我身边坐了一个多小时,一群京城的少爷小姐争先恐后给她敬酒和她套近乎,我堂哥说很厉害的谁谁谁也全程给她捧着。”
苏翘的语气飘飘忽忽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升天。
“曲梁,我感觉我要完蛋了,她一定还在计较我以前欺负了她的事!”苏翘的声音竟然隐隐透出一股绝望到尽头后的平静来。
曲梁问她:“何出此言呢?”
“她昨天一直坐在我边上,想跑我都不能跑,她一定是在恐吓我吧!”苏翘笃定道,“她昨天还非要送我回酒店,一路送到房间门前,记下门牌号说会再来找我的,她这就是在恐吓我!”
曲梁:“……你说的对。”
她快笑死了。
“说起来,”曲梁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你当初到底为什么欺负她啊?”
苏翘陷入了茫然。
“对啊,为什么呢?”苏翘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她好像是出于什么确定的目的才去欺负花梦曦的,可是……那个目的,为什么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直到电话挂断,曲梁也没有听到这个问题的回答。
她想了想后立刻订了当天去京城的机票,毕竟苏翘这人傻乎乎的,她还是多看着点好。
好吧,她其实就是想近距离看热闹。
对曲梁来说,这也就当是提前熟悉一下大学环境了,她和苏翘大学虽然不是同一所,但报考的都是京城的大学。
赶巧了,花梦曦也一样。
刚到没几天,曲梁就被苏翘邀请去京郊泡温泉,曲梁到后发现花梦曦居然也在。趁着花梦曦去换衣服,在曲梁的逼问下,苏翘终于老老实实承认其实是花梦曦先邀请的她,但是她一个人不敢去,就又拖上了曲梁。
曲梁说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这期间,她也从苏翘那里得知了更多有关花梦曦的事。
原来花梦曦是在高三的那个寒假认的亲,余老爷子多年寻找爱女未果,年岁又渐长,身体各种毛病都冒了出来。估计是心灰意冷,又觉得没有几天好活了,就遣开下属在全国各地走走,死在哪算哪。
他在走到申城的时候晕倒了,正在除夕与新年的交界之时。
打工回家的花梦曦正好看到,忙把老人送去了医院,还照顾了人一晚上。余老爷子醒后发现花梦曦和他的妻子长得非常像,也许是亲人之间的感应,让他莫名觉得花梦曦和自己一定有着血缘关系。不过当时他没有声张,而是偷偷留下了花梦曦的一根头发,直到鉴定结果出来以后才带着报告去找的花梦曦。
花梦曦自此回归余家。
不过老人的女儿还是没有找到,花梦曦是弃婴,她同样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回到余家后花梦曦也没有改姓,而是继续沿用了收养她的那位奶奶的姓氏,后来奶奶也被接到了京城妥善照顾。
之所以花梦曦让余家暂时保密她的身份,是因为高三也就剩下一个学期了,她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想要好好为自己的高中生涯画上句点,不对外透露纯粹是不想招来麻烦,影响她参加高考。
苏翘说完后,她和曲梁齐齐陷入了沉默。
不管怎么样,身边的普通同学突然变成首富孙女这件事情真的很难让人接受啊,这个世界也太魔幻了吧!
等到花梦曦换好浴衣出来,曲梁和苏翘默契地没有提她们刚刚谈了什么事情。眼看苏翘又被花梦曦逮着了,曲梁赶紧溜过去换衣服。
曲梁发誓她不是故意偷听她们谈话的。
实在是因为她第一次来这里,对路况很不熟悉,半天也没找到换衣间在哪,发现自己又走错了地方,一拐弯就不小心就听到了她们说话。
墙角摆着一只白瓷瓶,斜插三两花枝,曲梁透过稀疏花影,看到了两个快要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曲梁连忙错开眼去,画面虽然看不到了,但声音依旧传到耳中。
“就这么害怕我,不带个伙伴还不敢过来?”
“你胡说,才没有,我就是想着人多些热闹。”光听声音曲梁都能想象出苏翘是怎么死鸭子嘴硬的。
过了一会儿。
花梦曦问她:“汉秋月出来后,为什么把我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你难道猜不出为什么吗?”
“那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
“苏翘,别装傻。”
曲梁没有再听下去了。
谢天谢地,她终于找到了换衣间在哪。换完衣服出来后,她立刻找到服务生另开了一个私汤。
神经病,她只是喜欢看热闹,才不想在这两个不清不楚的人中间当电灯泡。
对于苏翘半年不到就被花梦曦追到了这件事,曲梁没有多少意外,苏翘这人意志本来就没坚定到哪里去,半推半就就从了,她和花梦曦能发展到这份上,勉强也算得上是双方共同努力的成果。
曲梁没怎么在意这两人后来是怎么恩恩爱爱的,她反而时不时会想起苏翘和花梦曦的开头,这两人会关联到一起,全在于高三那一年,苏翘无缘无故去为难一个转校生,还没有一次成功的,最后倒霉的永远是自己。曲梁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动力驱使着苏翘,让她坚持不懈地做着“欺负”花梦曦的事。
而且她最开始好像也有给苏翘出谋划策过。
曲梁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回忆暂且结束,时间回到校庆上,曲梁冷不丁发问:“苏翘,你当年为什么要欺负花梦曦?”
苏翘瞪了她一眼:“曲梁你有病吧,好端端地突然翻旧账。”
而且她有成功过吗?明明后面都是花梦曦在欺负她。
“当我没说。”曲梁移开视线。
苏翘完全不记得了。
没过多久,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花梦曦的发言结束了。
宛若雷动的掌声中,苏翘想要跟曲梁说话,不得不凑近一些,还得抬高声音:“喂,曲梁,今天晚上去聚个餐吧,棠安和陈文止难得回一趟国。”
“行啊。”曲梁应道。
她、苏翘、棠安与陈文止这四个人打小相识,高中毕业后棠安出国去学艺术,这会儿已经是个国际上小有名气的画家,陈文止则是有着一颗高中时没咋看出来的科研心,明明在生意上和苏翘是一对卧龙凤雏,看财报像是要她命,结果科研搞得风生水起,现在反成了她们中间文化水平最高的人。
她们这几个人,当初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她和苏翘从小认识倒不意外,她们之间其实是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但棠安和陈文止就怪了,至少曲梁家里和她们八竿子打不着。
她们聚在一起,总该有一个媒介吧。
可偏偏那个媒介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曲梁又问道:“去哪聚?”
苏翘道:“汉秋月吧。”
汉秋月。
她们高考结束后庆祝毕业的庆祝会也是在汉秋月举办的,那次牵头的还是,还是……
曲梁不确定地想,是我吗?
曲梁还记得那回庆祝会邀请了哪些人,这些人里面有可能牵头的只会是自己吧,总不可能是当时还没要摊牌身份的花梦曦。
曲梁正想要问问苏翘,苏翘却被人拉了一下,直接落进那人怀里。
不知什么时候走过的人不满道:“有家室的人了,不要和别的女人凑这么近。”
苏翘又像报复又像玩闹地轻轻戳了一下花梦曦的腰:“真算起来曲梁还得叫我一声表姐呢。”
曲梁拒绝这个说法。
苏翘这人哪里显得比她大啊。现在有时候还会流露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可见真的被花梦曦保护得很好。
曲梁知道这两个人一旦凑在一起一定要腻歪好一阵,就不想在这里待了,留下一句她去找棠安和陈文止说说聚餐的事,就匆匆离开了大礼堂。
另一位杰出校友上场,讲话还在继续,但曲梁已经偷偷摸摸溜掉了。一出大礼堂她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已经毕业十年了,但她还是讨厌这种听领导说话的感觉。
当了画家以后生性愈发自由讨厌束缚的棠安,自然也是不会乖乖待在礼堂的。
曲梁寻着记忆拐上了一条小道。虽然她的手机里面仍存着庞德尔的地图,但她还是想试试能不能自己走到。
曲梁成功看到了记忆里的紫藤长廊。
长廊重新修筑过几回,不过整体上和记忆中的没什么差别。紫藤花同样开得正盛,在庞德尔花费了重金的栽培下,一年四季都可以是紫藤的花期。
曲梁看到了坐在紫藤下聊天的人。
读书的时候她们也是这样,遇上自由活动课不爱参加社团活动,也不想留在教室里自习,就会寻一个清静地方说话。而那个清静地方,往往就是眼前的这条紫藤长廊。
“你是……刚从巴黎回来的?我记得你这个月你在那里好像有画展。”
“可不是,刚结束画展就飞回国了,一下飞机又马不停蹄赶来参加校庆,我都没怎么睡过觉,困死我了……你又是从哪里回来的?”
“南极,昨天我还在和企鹅玩。”
“喂!”曲梁抬高声音喊了她俩一声。
一分钟后,她就坐到了这两人中间。
叙了一会儿旧,远处两个人并肩慢慢走来,看到廊下的她们后停下脚步,惊讶地叫了她们。
“曲栾,陆绮云。”曲梁招呼她们两个人过来一起坐下,“比我们小三届的学妹,曲栾是我堂妹,陆绮云是苏翘表妹,你们还有印象吗?”
棠安盯了她们半晌,慢慢点了点头。
“有点印象,”棠安道,“我记得毕业庆祝会那天,你们两个也过来了是吧。”
曲梁忍不住笑道:“对啊,当时死活就要跟着我过来,爬上车撵都撵不走……”
曲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她扭头盯着曲栾问道:“我们毕业的庆祝会,你们非要跟来干吗?”
曲栾露出了脑袋放空的表情。
过了会儿后她和陆绮云面面相觑,齐声道:“不记得了。”
“说起来……我记得那次庆祝会,好像收到了很重要的礼物。”陆绮云慢吞吞说道,可能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国外的缘故,她中文说得一直不怎么好,语速一加快就容易秃噜话,在国内待了十年也没习惯过来。
“我也有这印象。”曲栾道。
棠安不确定道:“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收到过礼物。”
曲梁不吱声了,因为她感觉自己也收到过。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记不起来了,但我感觉我们收到的东西应该是一样的。”
“我特地在家里找过……把东西全部又整理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可能是那件礼物的东西。”
“我去你们这么一说我越觉得那件礼物重要了,是谁送的啊?”
在场的人一一被排除了嫌疑。
“不会是苏翘送的吧?”
“感觉她没有这个情商。”
“喂喂你们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不过我也觉得应该不是她送的。主要是我们都这么熟了,想不出来她送这件礼物的理由。”
“难道是花梦曦送的?目前看来她还是蛮会做人的。”
几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来那究竟是什么礼物,又是什么人送的,棠安已经打定主意回家后就要把留在国内的东西重新翻找一遍。
眼见着是讨论不出个结果了,曲栾说起她们刚才过来时看见的东西来。
“我和绮云懒得去礼堂听讲话,就去图书馆那边看了看,以前那家奶茶店堂姐你还有印象吗?现在改成文创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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