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没有看倩女离魂,看得是一部宴姒没有听说过的电视剧。
听着电视里传出来的“夫人跑了,少爷,夫人跑了!”
再到“阿辞,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不该那么对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宴姒心里的不自在一瞬间抵达了顶峰。
她几乎是跑着回房间的。
后背抵在门上,宴姒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了方才叶姝清转身的模样。
头顶上的灯光是暖色调的,打在普通人身上好像会显得皮肤暖黄,但在叶姝清身上却恰到好处。
那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被一层暖色覆盖,看上去格外莹润漂亮,充满了生气。
白裙没有内衬,在灯光下,完美的曲线暴露无遗。
宴姒一直都知道叶姝清腰细,她丈量过,大概她两只手圈起来的大小。
只是她没想到叶姝清的屁股也那么挺翘。
挺瘦的一只诡,难不成那些肉全长屁股上了?
宴姒低头想着,半响,她猛地抬头,神情极度惊恐。
救命,她到底在想什么危险的东西啊!
宴姒将自己甩在床上,尽情翻滚。
不知是房子隔音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竟是又听见了外面叶姝清追电视剧的声音。
好像是“少爷,夫人说她不会再回来了。”
接着“我掏了她的一个肾,她恨我是应该的,给我准备手术,我把她的肾还给她,甚至我的心脏,也给她吧。”
宴姒:……
追妻火葬场:命都不要系列。
大可不必!
第47章
虽然叶姝清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对她不冷不热,但曾经发生过的事到底没能完全清除,宴姒面对她还是会觉得别扭。
好在白天这只诡不常出现, 一心窝在卧室或是玉镯里养伤。
宴姒腰上的烫伤已经好了, 原来莫名的胸闷气短、锥心疼痛也早在那晚烟花秀后慢慢消散。
所以叶姝清究竟是在养伤还是在做什么, 宴姒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估计也会装作不知道,毕竟这样的情况显然让她更轻松。
难得在家窝上一天, 徬晚降临时, 宴姒起身伸了个懒腰。
次卧传来动静, 门被打开,属于叶姝清那单薄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视线不期然的对上, 宴姒微微一愣,接着又不动声色的移开。
可能是在卧室里憋久了,又或是长期处在昏暗的环境中没有接触过光, 叶姝清的脸色越发透明苍白。
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衣裙,极致的黑与白让她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清墨淡雅, 别有一番气质。
与她相比,宴姒就随意多了,一件长T, 一条短裤,一双人字拖, 要不是有那脸顶着, 身材撑着,妥妥一女屌丝。
外卖刚好到, 宴姒打开最喜欢的综艺节目,一边嗦粉一边看。
看至兴处,她只觉旁边的沙发像是陷下一块,一阵浓郁的沉香味传来,比手里的粉都还要香。
宴姒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吸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偏头,就看见叶姝清坐在她旁边,盯着她碗里的粉看,黑瞳清凌凌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宴姒将口中的粉噎下,清了清嗓道:“想吃?”
这个问话像是打破了凝固在两人身上的隔膜,叶姝清将目光转至宴姒身上,轻“嗯”了一声。
她说:“看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宴姒抽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诚恳道:“其实并不好吃,没有凉山阿姨那家好吃,不过名字倒是取的挺好听的,叫什么姨妈家的味道。”
宴姒翻订单看了一眼,哦豁,还比那家贵了三块,下次再也不点了,宴姒直接将其拉进自己的黑名单中。
叶姝清会饿宴姒其实并不意外,今天她一整天都窝在房间里,都没“吃东西”。
宴姒将手上吃剩的外卖包好,起身对叶姝清说了句稍等,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忙碌。
她找出一把香还有两根香烛,一边点燃一边道:“你的口粮好像要没了,等会儿记得提醒我去买。”
宴姒忘性大,特别是在追综艺和打游戏的时候,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要去做的事。
比如现在,刚追完一期综艺,她就忘了要出门给叶姝清买口粮了,直到叶姝清提醒她,她才想起来。
临近出门的时候,叶姝清跟了上来。
宴姒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阻止。
毕竟这一趟门就是为了她出的,一起去也好,让她自己选自己喜欢的口味。
宴姒去的还是古城,也还是同样的店铺,都已经混成老熟人了,毕竟每次宴姒来都会大肆采购一番,相比起其他客人来说,是个绝对的大客户。
今夜一样。
哪怕叶姝清表示并不需要那么多东西,但宴姒大手一挥还是买了很多。
其中不仅仅有“口粮”还有各式各样的纸衣服、饰品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要不是叶姝清极力阻止,宴姒甚至想把店里的镇店之宝,一栋很精致的别墅买下来。
她往里看了看,发现里面还有两个仆人呢。
这玩意买回去多爽啊!
宴姒不明白叶姝清为什么要拒绝。
想不通她也就问了,叶姝清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才道:“你忘了吗?我不能离开你太久。”
如果买下这栋房子,她是不是就要搬出去了。
叶姝清双手收紧,使得本就苍白无色的指尖越发苍白透明。
宴姒没想到叶姝清顾虑的是这个,她“嗐”了一声,道:“多大点事啊。”
她说:“只要你想要,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脱离我。”
宴姒的眉宇间满是自得,解除契约她暂时还不会,但瞒天过海,她还是会的。
然而好说歹说了许久,叶姝清还是没要。
宴姒无奈作罢,转身结账的时候她忙着与店长讲话,没有注意到身后叶姝清那浓黑阴沉的目光。
其实宴姒倒也不是想将叶姝清从家里赶出去,她没往这方面想过,她只是觉得那栋别墅很是精致漂亮,与叶姝清很搭。
而且里面还有两个伺候的纸人,叶姝清这模样,说是千金大小姐也不为过,找两东西来伺候一点都不过分。
车子已经开离了古城,但宴姒还是有些舍不得那栋小别墅。
是真的非常好看啊!
借着等红绿灯的空余,宴姒瞥了眼坐在副驾上的诡,周边昏暗,叶姝清穿的又是深色的衣服,如果不是那白的过分的脸,她估计会被黑暗淹没。
后知后觉,瞧着叶姝清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宴姒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在生气?
或是不开心?
还有一点点的难过?
红灯跳跃着变成绿色,身后的车辆见前面的车一动不动,不由滴了一声。
宴姒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发动车子,脑子里全都是叶姝清那扯平往下压的唇角。
回到家,叶姝清仍是一言不发。
宴姒将东西放下,又把车钥匙挂在门后,眼见叶姝清想直接进屋,她不由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买东西出来的时候,那个大妈说的话太难听你不高兴了?”
从冥衣铺里出来的时候,她们碰到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傻.逼。
可能是没钱买这些东西吧,见宴姒大包小包的提,便装作劝阻的说了些格外智障的话。
被宴姒漫不经心的怼回去以后,直接破口大骂,后面宴姒说要报警,她才灰溜溜的涨着一张脸跑了。
宴姒想了一路,好像能让叶姝清生气的也就这件事了。
叶姝清听她的话顿了顿脚。
转身看向宴姒。
宴姒眼睛的颜色很浅,像琉璃一样,清澈透明,可眼尾却有些长,还微微上挑。这让她在斜着眼看人的时候显得像在撩拨引诱,而从正面看,却极易让人产生一种被她全意注视着的感觉。
很深情,很让人心动。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了紧,叶姝清移开视线,虚虚的落在宴姒身后的门上。
她没有生那个大妈的气。
甚至觉得她说的挺对。
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花费那么多钱买这些无用的东西,没必要、没用、不值得。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触手可及,让她渐渐忘了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阴暗生物。
她没有呼吸,身上是冷的,活人碰了都得大病一场,她竟然妄想纠缠宴姒。
现实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波折,当然也没有波折后的完美。
人诡殊途,不是说说而已。
而是实实在在的,切割在她们中间的巨大鸿沟。
她过不去,对方也过不来。
她们注定只能站在鸿沟的两端,静静的看着对方。
再出口的声音格外的嘶哑,像是硬生生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没有不高兴。”
骗人。
就这声音还没有不高兴,宴姒不信。
她皱了皱眉,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见叶姝清的身体忽然开始颤抖起来。
起初她颤抖的幅度很小,可到了最后,她竟像是要站不稳一般,踉跄了一下。
以为出了什么事,宴姒担忧的刚要走过去,胸口却兀的一疼。
像是被针扎,又像是被手捏,又疼又涨,极其难受。
“啊——”
宴姒抬手抚上心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
疼得发晕了,眼前的身影像是被光切割成了几半,模糊不清。
叶姝清见宴姒一脸难受,愣了愣急忙飘过去,然而还不等她蹲下查看情况,手腕就被攥住。
宴姒紧闭着眼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嘴唇几乎要被她咬破了,她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握住叶姝清。
勉力睁开眼,宴姒浅色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叶姝清,她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落地窗上的窗帘晃了晃,像是有风吹了进来。
叶姝清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任意宴姒握着自己。
心脏的疼痛缓了不少,宴姒脱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虽然还是一抽一抽的疼,但相比开始的剧烈,好忍得多了。
某只诡低垂着眼,一言不发。
宴姒动了动手,掌下的肌肤滑腻冰凉,很像未经雕琢、细腻光滑的美玉,手感很好。
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对方的脑门,一点一点往后推,直到对方抬起头,用那漆黑的黑瞳与她对视,宴姒才放下手。
攥着手腕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了几下底下冰凉滑腻的肌肤,在诡愣住的时候,宴姒徒然凑近,轻声询问道:“说说,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疼痛来得太过突然,宴姒还年轻,也不怎么熬夜,她不认为是她突然心梗了或是忽然有了心脏病。
排除自身原因之后,问题出在哪,显而易见。
宴姒真的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疼痛的,所以希望叶姝清能告诉她原因。
摆出洗耳恭听样,宴姒调整了下姿势,拉着叶姝清与她面对面坐下。
叶姝清愣愣的看着被宴姒攥在掌心中的手腕,她不知道宴姒刚才怎么了,但在那一刻,看着宴姒痛苦的模样,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消失了。
不过好在,对方现在看着像是已经恢复了。
叶姝清松了口气,又恢复成了以往不悲不喜的模样,在宴姒的不断催促下,她道:“我在想,有一天,你会不会将我赶出去。”
第48章
很多时候, 宴姒根本猜不透叶姝清的想法。
比如此刻。
怕被赶出去?
宴姒直接一整个大震惊。
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说想走的来着。
要不是这鬼契约,恐怕她们早已分道扬镳了。
照宴姒看来,叶姝清应该最不想呆在这才对。
诡的心思真难猜。
虽然宴姒对叶姝清这话存在一定的疑虑, 但此刻尚还抽痛的心告诉她, 不能惹诡不开心, 有些事不该问就别问了,适当的当个不长脑子的人,可能会更快乐。
于是她一脸严肃的告诉叶姝清, 她永远不会赶她走, 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顺着毛撸, 总是没错的。
宴姒刻意忽略了所有怪异,不敢深究, 抽疼的心渐渐恢复安定, 她缓缓松了口气。
一晃几天过去。
在这几天里,宴姒一直与叶姝清保持着一种名为平衡的状态,井水不犯河水, 默契的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偶尔碰面打打招呼, 偌大的房子无形之中被划分为了两半, 谁也不越界。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宴姒收到一张邀请函。
叶姝清白天很少出卧室门,今天也是把一个饰品落在外面了,才出门的。
只是她没想到宴姒居然还在。
以往这个时候宴姒已经出去了。
她大部分时间都闲不住, 这段时间尤其。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叶姝清收起惊讶, 慢吞吞的沿着阴影朝沙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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