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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到秦阙每碰到一个打结的地方都会立刻停手，小心地把那一块分开才继续洗。
她想说你洗得太精细了，我自己有时候都直接扯。
到底还是没说，并很愉悦地接受了。
洗完头，秦阙给燕倾吹头发，女人此时已经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眼看又要趴桌子上。
秦阙只能跟上次一样让她靠在身上给她吹。
“好了，你快上去睡吧。”
秦阙放下吹风机，轻轻拍拍燕倾的肩膀。
女人睁着朦胧的眼望向她，没有立刻起身。
自己也不能把她抱上去啊。
秦阙看着那仅供一人攀爬的楼梯有些头疼。
燕倾却在此时开了口，“你有点像我妈妈欸。”
秦阙：“啊？”
这是困迷糊了？
但无论如何，对大部分人而言，像妈妈都是一个很高级的褒义词。
秦阙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是长得像吗？”
燕倾被她逗笑了，“不，我是说你们都是很好的人。”
都让我感到安全。
她把后面的解释压回心里，爬上床缩进被窝，对下面的秦阙说：“谢谢，晚安。”
alpha有些茫然，但还是笑着回答了她，“没什么好谢的，晚安。”
第五天的广播依旧在九点时响起，主任务随之发布。
“主任务其五——请各位同学于上午十点在教室集合，参加生活技能大比拼活动。”
两人来到教室，差点以为走错了。
前天看上去还跟普通高中教室差不多的教室已经改装一新，烤箱厨具料理台一应俱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糕特有的香甜气息，像哪家面包房的后厨，唯一没变化的就是讲台和黑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高一一班生活技能大比拼”。
“动作还挺快，昨天把我们支出去就是为了改装这里？”燕倾走到料理台前拿起上面崭新的面粉看了看，笑着对秦阙道，“看来今天有蛋糕吃欸。”
颜雨臻双眼放光，“太好了，我都快忘了奶油的味道了！”
靳烁看着她欲言又止。
秦阙明白靳烁的意思，这里全是原材料，八成是要她们自己做。
以这两位的厨艺水平，很难说最后吃到嘴里的是什么东西。
米思可从门口走进来站上讲台，手里拿着三本像是烘焙指导书的小册子。
“各位同学，今天的第一个项目是糕点制作，限时两个小时，大家可以从我发放的册子中随意挑选糕点制作，但有两点需要注意，一是糕点的制作难度会影响最后的得分，二是无论选择哪一种糕点，在限定时间结束时必须要保证糕点能够入口，否则直接按零分计算。”
颜雨臻急切地举手道：“入口是那种入口啊？焦了也算能入口吧？又不是不能吃。”
米思可无言地凝视她三秒，“就是你在蛋糕店里看到会买的那种能吃。”
颜雨臻哀叹，“那完了。”
众人都忍不住笑。
“嗯，烘焙我还是学过一点的。”秦阙拿来了册子，燕倾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奶油蛋糕道，“要做就做个难的。”
秦阙看着女人自信的笑脸也跟着笑起来，一边点头一边果断撸起袖子，“需要我做什么？”
她没做过蛋糕，但有丰富的打下手经验。
奶油蛋糕的制作可以粗略的分为原材料制作和塑形两步，其中蛋糕坯和奶油的制作并不算复杂，哪怕是新手，只要严格按照书上的步骤操作，都不会出现难以解决的纰漏。
对两个有一定下厨经验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秦阙负责制造蛋糕坯的部分，蛋黄加糖打发后，混上低筋面粉拌匀，再放入圆形模具中放进烤箱。
“唔。”拉开烤制完成的烤箱，蛋糕的甜香扑面而来，秦阙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模具中的蛋糕表皮呈现一种诱人的棕黄色，摸上去柔软绵弹，烤得相当成功。
秦阙克制住了想直接咬一口的冲动，端着模具转过头，“燕倾……呃。”
她身后的燕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奶油做好了，这会正端着小碗对着从料理碗中擓出来那一小部分奶油大快朵颐。
她突然发声，女人惊了一下，睁大眼睛看她，上唇上还沾了一小块雪白的奶油。
好吧，是挺可爱的。
但谁家好人做个蛋糕生吃原材料啊？
许是见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女人粉红的舌头一卷，把唇上那块奶油也卷进嘴里，无辜道：“我也好久没吃奶油了啊。”
说完还拿起一个小碗，“你要吗？给你挖一点。”
她不会以为自己在怪她不懂分享吧？
再说光吃奶油也太腻了一点。
“嗯。”秦阙默默别开眼睛，举起手中的模具把刚出炉的蛋糕递过去，“那你要不要吃点蛋糕就一下？”
最后两人得到了一个缺了两小块的蛋糕坯，好在早有预谋的燕倾奶油做得很多，可以滥竽充数一下。
接下来就是相对困难的造型部分，她们自然做不了过于花哨的造型，就打算把奶油抹匀成一个光滑的平面，在上面简单画点图案就算完工。
但即使如此，还是遇到了阻碍。
与其说阻碍来自制作本身，倒不如说来自燕倾本人的完美主义。
“欸，又差一点。”
女人放下手里的刮刀，不满地望着雪白蛋糕边缘明显薄了许多的那块，“太久没做了。”
秦阙把蛋糕上的奶油尽量收集起来以供燕倾下次使用，瞄了眼墙上的表。
这已经是燕倾第五次尝试了。
抹平奶油需要把蛋糕放在转盘上，刮刀维持在一个位置，蛋糕旋转顺势刮掉多余的奶油，最终形成一个相对匀称平整的面。
这对手的稳定是有点要求的，事实上秦阙觉得燕倾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只是在转动过程中刮刀稍有偏斜导致奶油抹得不太均匀，修一下完全可以用。
但现在的燕倾比起制作一个完整的蛋糕，似乎更执着于一口气刮出一个无瑕的造型。
秦阙对比赛的结果倒是无所谓，甚至觉得她们就算把这个半成品端上去也未必会输，毕竟刚才她都闻到颜雨臻她们那边传来饼干死不瞑目的焦糊味了。
但看着女人的眉头随着失败的次数增多越拧越紧，她也莫名着急起来，类似于小时候看英雄电影提着口气希望英雄胜利，结果对方一次次被怪兽揍趴下那种焦急感。
终于在燕倾第七次尝试的时候，她忍不住提议，“要不我来试试吧？”
“好吧。”燕倾看了眼表，也觉得自己光在这抹奶油不是个事，颇为不舍地交出了刮刀。
保持稳定。
秦阙回忆着燕倾的做法，一手握紧刮刀，一手转动了转盘。
雪白的奶油在快速的旋转中如雪崩般平整下去，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
这就成功了？
秦阙还没来得及放下刮刀，就被燕倾拽住了手。
女人跟研究什么外星生物似的将她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几分憧憬地看向她，“厉害啊，手真稳当，怎么练的？”
呃，因为焊接电路的时候手不稳当很容易出问题。
两人手上都戴着一次性手套，触感很新奇，温度很熟悉。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但秦阙望着女人赞赏的眼眸，又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
好歹被燕倾夸奖了不是吗？
她不好意思地笑，“嗯，应该是以前焊电路的时候养成习惯了，你要再试试吗？”
“不了吧。”燕倾看看表又看看目前还算完美的蛋糕，克制道。
她刚才就觉得自己有点太较真了，目前把蛋糕做完才是第一要义。
“没关系。”下一秒，秦阙就把那铺好的奶油又一次刮了下来，把刮刀递给她。
alpha的笑容温柔中带着点自得，她已经确定自己可以帮上忙，“时间还有，你想练几次都可以。”
“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第39章 狐狸遛狗
“怎么了？”秦阙见燕倾并不接刮刀, 只是凝望着她。
被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眸子一直盯着，她有些不自在。
难道自己脸上沾奶油了？
“没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确认，燕倾就已经拿过她手中的刮刀, 声音中带着浅淡的笑意, “只是好久没听到有人对我说这种话了。”
确实很久了。
母亲在的时候，整个李家也就只有她会这么哄自己, 但受限于能力, 所谓妈妈保护你其实更像是一种精神安慰。
但燕倾依旧甘之如饴, 并宁愿为此自缚手脚。
可无情的时间连这最后一点微薄的安慰都要从她手里夺走。
母亲走后, 她从李家逃出来，一开始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虽然朝不保夕, 但倒是前所未有的自由，反正她只有一个人，无人保护的另一面就是无人约束。
后来身边人越来越多, 名气越来越大, 她被卷进越来越多的利益拉扯之中, 反倒又慢慢如履薄冰起来。
虽然许礼艾佳不止一次批判过她的胡作非为, 但她确实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比起她原本想做的事情，这已经是经过改良的温和版本了。比如她明明可以直接给戴宇辰两耳光，却还要耐着性子跟垃圾讲道理。
人设, 交际，票房，大众的喜好, 她的同伴们大多数时候考虑的都是燕倾应该做什么, 而不是她想做什么。
世界就是如此，得到一部分的同时必须付出另一部分, 她置换了一部分自由，用换得的力量去对抗她讨厌的人，也没资格抱怨什么。
而且也不全是坏事，一百件里面至少有一件好事吧。
如果她没去参加那个根本不感兴趣的流金酒会，她固然不会被暗算，但也没机会遇见秦阙了。
燕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控制自己，现在猛地有人告诉她你随便撒欢，有我给你兜底，她还有些不适应。
身边没人敢跟她这种话，大抵都觉得她现在的任性已经够令人头疼了。
她也不是没试图幻想过出现一个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但每次得出的结论都一样——能担此重任的只有我自己。
结果现在人还真出现了，不是另一个她，而是一个看上去挺软萌Q弹的alpha。
也不失为一种惊喜。
虽然现在秦阙能纵容她的事很有限，但要是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能解锁更多功能？以后让她来柏森，替自己应付一些……
不要不经允许随便把别人划进自己的人生规划里啊。
燕倾摇摇头，让漂流的心思专注到眼前重归简陋的蛋糕上，试图抹出一个比秦阙更完美的圆。
“手这样握，不容易抖。”
秦阙靠过来，扶住她的手，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
alpha的手比她大一圈，手指修长匀称，关节处有一层薄茧，蹭到时微微的痒。
燕倾侧目看去，看到秦阙眉眼低垂的温柔侧脸，那双桃花眼如今看来格外含情脉脉。
就是不知道是在看她的手，还是在看蛋糕。
她想秦阙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们现在的距离过于暧昧，如果从特定的角度看过来，大概会以为秦阙把她抱在了怀里。
就像某个经典电影里，一方环着另一方的手教导陶艺制作。
下一步好像就是激情拥吻了来着。
燕倾知道如果此刻出声提醒，按秦阙的脸皮她能瞬间收获一个蒸熟的alpha。
但许是那张阳光下的侧脸太漂亮了，她竟也暂且按捺住了使坏的心思。
秦阙凝视着在转动中逐渐被裹得雪白匀称的蛋糕，余光扫到她和燕倾交叠的手。
女人的手比她要白一些，似乎比手下的奶油更加柔滑细腻。
“好了。”
她满意地看着最终的成品，自觉比刚才做得还要好一些。
“呵。”
耳边传来燕倾的轻笑。
她疑惑地转头，坠入那片温柔的海洋之中。
女人猫一般的瞳孔弯起，里面闪着揶揄的光。
太近了。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撞上了旁边的料理台，台上的碗相撞发出叮当脆响。
像她此刻不宁的心绪。
是信息素的作用吗？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她好像已经渐渐适应了燕倾的信息素，想入非非的情况越来越少。
可为什么，这一瞬间她居然想亲吻女人的眼睛？
秦阙侧头，一手扶住还在震动的碗，一手想要挠头又发现手上还带着手套，只能无奈放下，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我们开始画图案吧，你想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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