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觉得她的脸再红就要炸了,燕倾没再过多纠缠,拿起旁边融化好的巧克力冲她晃了晃,“猜猜看?”
秦阙现在哪有心思猜这个,好在燕倾问完就开始画了,她走过去看,这次很刻意地保持了距离。
纯黑的巧克力勾勒出一个小小的简陋人体,是个扎着马尾的女人,蓝色糖浆给她添上了衣服,巧克力又在那张圆圆的脸上点上两个小点,画上一个对号,就算有了五官。
秦阙:“……”
她默默地盯着燕倾,女人这会很明显有点憋不住笑,拿裱花袋的手都在抖。
但依旧没妨碍她放下巧克力,拿起旁边的草莓果酱。
然后当着秦阙的面,在那个小人左右脸上各点了三个红点。
女人笑容中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还猜不出来吗?”
秦阙转头看向外面晴朗的天空,暂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欸?这不秦姐姐吗?”旁边已经烤废了两烤箱饼干,这会等着靳烁和面因而百无聊赖在教室里瞎转悠的颜雨臻恰巧途经此地,立刻说出了正确答案,还很不客气地指着那几点草莓酱夸赞道,“尤其是脸,太有神韵了,简直一模一样!”
秦阙:“……”
你到底是怎么从那张简笔画上看出一模一样的?就冲那两片腮红是吧。
她无可奈何地转过头,正对上捂嘴笑的燕倾,心里那点不自在也被那笑融化了,“我有那么容易脸红吗?”
燕倾冲她耸肩,嘴巴朝颜雨臻努了努,意思是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秦阙撇嘴,伸手拿过巧克力酱。
又不是只有你会画。
她很快就画了个比那小人还小一圈的小人,给她加上衣服,但却在头发眼睛的调色上犯了难。
燕倾跟她不同,她的头发眼睛都是黑色的,可以直接用巧克力酱画。
但燕倾的头发是栗色的,眼睛更是极为少见的靛蓝,要是都画成黑的,那还能叫燕倾吗?
“嗯?怎么了?”燕倾见alpha画到一半突然停下,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
秦阙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朝她走过来,边走边脱掉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
比她高多半头的alpha表情严肃的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猛一看还挺有压迫感。
被秦阙身体投下阴影笼罩的燕倾本能地紧张起来,“你……”
她话还没说完,秦阙已经走到她身边,捻起她垂在耳边的一小撮头发,低下头用做科研的严谨目光打量半晌,放下,迅速转身冲到料理台前拿起那几瓶食用色素调配起来。
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我参考一下。”
燕倾呆立原地,直到秦阙颜色调得差不多了,她那因对方靠近而屏住的一大口气才刚吐干净。
女人又气又笑地凑过去,想调侃两句却发现秦阙居然真调出了八九不离十的颜色。
她觉得就算她自己去调也未必能调这么像。
这人以前到底做什么的?
脑中疑惑一闪而过,秦阙已经给小小人加上了头发,再次起身望向她。
这次燕倾做好了心理准备,好整以暇地站在那,挂着标准的微笑跟对方对峙。
燕大影后纵横影坛十余载,难道还怕被人盯着看吗?笑话。
她是不是看得有点太仔细了?
在alpha那双黝黑瞳孔的凝望下,时间好像被拉得无比漫长。
漫长到燕倾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在慢慢增高。
她很清楚秦阙没有别的意思,自始至终对方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眼睛上。
但这莫名的紧张是怎么回事?
“不行,调不出来。”半晌,秦阙颓然地转开目光,叹了口气。
燕倾眼睛的颜色实在太漂亮也太特别了,在阳光下如同一对流光溢彩的宝石。
别说她手里就这几瓶食用色素,就算给她一整套颜料,她也未必调得出来。
“不用那么在意,反正都是简笔画而已。”旁边传来燕倾安慰的话语,这会女人倒没有之前精益求精的态度了。
“我是觉得那样会比较好看。”秦阙嘟囔一句,又听见身边人的轻笑声。
她转头,燕倾的眼睛又弯起来了,慢悠悠道:“就那么喜欢我的眼睛啊?”
秦阙望着那片阳光下的海,也说不出别的话,“是,因为真的很漂亮。”
这会轮到燕倾哑口无言了。
女人红唇张了又合,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你啊。”
带着无可奈何的嗔怪。
最后还是由燕倾亲自动手,用蓝莓果酱给“自己”点上了两颗小圆眼。
“时间快到了。”秦阙看了眼表,距离制作截至只剩五分钟了。
“好像单调了点。”燕倾望着蛋糕上两个各自茕茕孑立的小人,拿起草莓果酱,把小人的两只手连在了一起。
两个单独的人物被果酱红线连成了一幅画,看上去倒确实和谐了很多。
“嗯,命运的红线,很符合我们综艺的主题嘛。”燕倾满意地放下裱花袋,转头看向秦阙,然后像发现什么新鲜事一样笑着凑过来,“不是吧?这样都会脸红啊?”
“没,没有。”秦阙别开脸,颇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意味,心里却忍不住抱怨。
明明是你说的话太超过了。
什么命运的红线……好像真要在一起似的。
她还记着燕倾调笑自己容易脸红的事,拿过巧克力酱在小小人上又加了几笔。
小小人的头顶长出一对尖尖的耳朵,身后多了条圆滚滚的大尾巴,配上秦阙之前画的微笑,恍惚间已经有了燕倾桌上那只大白狐狸的模样。
她毫不胆怯地对上女人惊讶的目光,说话却还是有点磕巴,“加,加上动物元素更可爱。”
“好啊,这可是你先动手的。”燕倾一副惹到我你可倒大霉了的表情,迅速在秦阙的小人上加上几笔。
小人头上也多了一对耳朵,比秦阙画的圆一点,身后的尾巴是细长的一条,燕倾还特意用了漫画的表现手法,在旁边画了几条象征摆动幅度的细线。
时间截止,所有选手都把作品运到了讲台前的大长桌上。
“这是……”聂思君着那雪白蛋糕上的图案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复杂地望向两人。
颜雨臻比她直接多了,“狐狸遛狗?!”
全场寂静。
第40章 给你按摩一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秦阙低下头看自己的鞋,燕倾看了眼蛋糕,抬手捂住嘴, 从她肩膀抖动的幅度看应该忍笑忍得挺辛苦的。聂思君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嘴角抽动两下,忙不迭转过头去。
靳烁抬手想捂颜雨臻的嘴, 但没来得及, 她继续赞美道:“啊, 这条红线是绳子吧!等等, 可这狗……不是秦姐姐吗?”
她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已经顺嘴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那就是燕姐姐遛秦姐姐?”
“颜同学, 请不要继续说了,直播的监察还是很严格的。”米思可扶额制止了她继续发散。
再多说两句,直播间还要不要了。
二号直播间一片欢声笑语。
评论一:小颜你是个人才,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评论二:不说还好, 越说越像, 现在我都无法直视那个蛋糕了。
评论三:别说你没法直视, 秦阙自己都没法直视吧,头都快低讲台下头去了。
评论四:正主亲自盖章,今天又是狗塑党的全面胜利呢。
评论五:可狐狸也是犬科呢, 什么双向狗塑。
评论六:不不不,有些犬科只是可爱的人设,有些犬科却是灵魂的映照。我举个例子, 整个直播间有一个人敢对着燕倾喊乖狗狗吗?
评论七:好大胆的假设, 我不敢我先说。
评论八:我只能幻想她这么喊我的样子,不好意思腿有点软。
评论九:主人是一种人生态度, 燕倾就算真长了狐狸耳朵,也不妨碍她遛狗。
评论十:而且她还真有一条小狗。
评论十一:是谁呢?好好奇哦~
评论十二:头最低,脸最红那只。
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没有看过外界对自己评价的秦阙,想不明白颜雨臻怎么能想歪到那个方向去。
但她的大脑却像被那四个字触动了,蛋糕上那幅细看有些滑稽的简笔画在她的脑海中迅速立体起来。
丝毫不顾及主人的害羞。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真的看到长着一双白色狐狸耳朵的燕倾笑眯眯地扯着手里的绳子。
绳子的另一端,连在她的脖颈上。
她甚至能想象出女人柔滑双手抚过皮质项圈的触感。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想象力能丰富到这个程度。
这让回过神的她很想直接从教室里冲出去,找个水管冲洗一下自己不太正常的脑子。
“好了好了,什么遛狗啊?”就在秦阙快钻进讲台底下时,竟然是燕倾先开口打破了这越发尴尬的局面,女人脸上还带着憋笑憋出的潮红,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一本正经地指着蛋糕澄清道,“那是红线啦。”
她抬手点了点颜雨臻的脑门,“再说哪有狐狸会遛狗的?就算童话里也没有这种组合吧。”
其他人都默默地看她。
那你笑得那么开心干什么。
再说你现在牵着秦阙的样子简直是那幅画的现实演绎。
无论如何,这事好歹过去了。
秦阙好不容易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象从脑子里清出去,揉着滚烫的脸颊。
只是一句调侃罢了,别在意。
她安慰完自己,刚把手放下,就对上了燕倾笑意盎然的脸。
除了那双耳朵,跟她的想象几乎一模一样。
秦阙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微弱的气流裹着女人低声的笑言回荡在耳边。
那是连摄像机都不能收录的声音。
但秦阙听得很清楚。
“你脸红得好厉害,想到什么了嘛?”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还紧了紧握着自己的手,似乎故意要给她一些压迫感。
秦阙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燕倾猜到了吗?又或者这只是另一句习以为常的调笑。
秦阙不知道,也没胆子去跟燕倾确认。
但为了维护自己做人的尊严,或许她现在该鼓起勇气把手从燕倾手里抽出来。
她望了望两人交握的手,又看向已经在跟众人交谈,好像忘记放开她的燕倾。
最后也没抽出手来。
她想在燕倾面前自己或许并不在乎那点尊严。
就像她其实也没那么排斥那突如其来的幻想一样。
三组嘉宾的胜负其实在糕点摆上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秦阙两人的蛋糕虽然在图案上闹了个大乌龙,但看上去就是个创意蛋糕的样子,让人很有购买品尝的欲望。
而颜雨臻一组的第五份小熊饼干虽然比自己焦黑扭曲的前辈像食物的多,但那歪曲皲裂的熊脸仍像是从某个恐怖片片场借来的道具,米思可拿起一块谨慎地在盘子边缘磕了磕,竟然发出了金铁相交的闷响。
“这都能用来当暗器了。”
颜雨臻不服气地说:“哪有这么可爱的暗器啊?你尝尝嘛好吃的,不信我吃给你看!”
她举起一块饼干就要吃,被靳烁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走。
“干嘛?你也觉得我们做的不能吃是不是?”颜雨臻回头,一副被最亲近人背叛的受伤表情,嘴都瘪起来了。
“不是。”靳烁毫不迟疑地回答,看看女孩的脸,一咬牙张嘴就啃在了那饼干上。
不出所料的,根本咬不动。
靳烁捂着牙缓了几秒,张嘴又要咬。
这次换颜雨臻夺下她手中的饼干。
刚才只是单纯耍脾气的女孩现在眼圈有点红,把那块饼干狠狠丢进垃圾桶后,摸着她的脸小声嘟囔道:“怎么这么傻?我就是说说而已嘛。”
靳烁默不作声地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哇。”
秦阙听见燕倾低声的感叹,女人用看小年轻谈恋爱的八卦眼神打量着颜雨臻二人。
秦阙倒没那个余裕。
她们手还牵着,热度的交叠让燕倾掌心出了点汗,湿润的温热。
聂思君一组做得是简单的戚风蛋糕,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本来按照聂思君的厨艺应该能拿出更好的作品,无奈戴宇辰一直在帮倒忙。
尽管经过昨天的事情,男人的态度有了前所未有的好转,是人话也会说了眼里也能看得见活了,但依旧改变不了他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废柴的事实。
昨夜签署的离婚协定虽然给了聂思君想要的自由,但却要求她至少在节目上不能彻底跟戴宇辰割裂。
本以为要陷入漫长拉锯的聂思君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对对方额外附加的条款也选择了忍耐。
燕倾已经帮她这么多了,总不至于这点小事还去找对方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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