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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若烟笑的前仰后合。
“认识这么久，终于是看到你吃瘪了，我可太爽了。”
穆橙烦躁的闭了闭眼。
季若烟笑够了，继续说：“你之前怀疑我是混血，这回来个真的，我打听了一下，曾青颖早几年在帝都，因为长相太过出众，经常被嘲，和周姐见过一次之后，没多久就出国了，我估计这些年是没有联系的，否则也不需要在微博上找周姐。”
“她俩接触不多，你还是有机会的。”
穆橙没回，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边曾青颖搂着周可嘉进到酒店大堂，她身后的保安齐刷刷的散开，一副恨不得在中间给周可嘉铺红毯的样子。
穆橙抬起步子跟进去。
季若烟也跟着。
到大堂，周可嘉借着拿酒躲开了曾青颖搂着她的手，走到另一边和人交谈。
她谈笑风生，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然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季若烟又开始嘲讽，“我们周姐果然不是会为了感情伤神的人呢。”
穆橙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怪异，穆橙拿了杯酒，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待着。
但是能一览周可嘉的动向。
整晚都有人和周可嘉搭讪，但聊不了几句，就会被曾青颖给赶走。
这人做事很果断，态度也很明朗，有时候骄横跋扈的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为了周可嘉举办的这场宴会，高调张扬，和过去的穆橙有几分相似。
穆橙低头摸着酒杯。
好像确实没什么需要她担心的。
空气里的酒精味道有点过浓了，那让穆橙感到不舒服。
她放下酒杯，打算离开。
“木小姐。”
刚站起来，穆橙的余光里就出现了一道影子。
很高，盖过她。
穆橙抬眼，就看到一双蔚蓝的眼睛。
她眉头微紧。
“有事？”
曾青颖自信的笑，“很高兴木小姐愿意来参加我的宴会，有机会的话，很希望能够与木家合作。”
“嗯。”
不想搭理，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穆橙就要绕开她。
曾青颖偏就拦着，“其实我是来感谢木小姐的。”
穆橙眉头更紧，“去掉那些没用的问候吧，有事说事。”
“木小姐果然爽快。”
曾青颖上前一步，用仅仅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之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回国，是因为在网络上看到了木小姐你和可嘉的新闻，我挺难过的，但我实在太想念她，所以还是回来了，没想到一联系上，她就告知我她是单身，所以，真的很感谢木小姐。”
她将酒杯举到穆橙面前。
“谢谢你把可嘉还给我。”
她说着，要把那杯酒给喝了。
穆橙单手握住杯身，紧紧的攥住。
眼睛死死盯住曾青颖，不说话，也没动作。
但就是不让她喝。
曾青颖满眼的挑衅，“木小姐不死心？”
穆橙夺过那杯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砰！”
突如其来的重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同样投来目光的，还有周可嘉。
穆橙摘下墨镜，又取下卫衣帽子，露出满身绷带的脑袋和脖子。
她不畏旁人的眼光，一字一句清晰的说：“我死不死心都轮不到你来挑衅，你也不配用‘还’这个字眼，她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她不属于任何人，你是真心喜欢她也好，觉得好玩才追她也没所谓，但麻烦你放尊重点。”
说完这些，穆橙转身大步出去。
离开酒店，穆橙到地下停车场，倚着车身，沉默的站了很久。
到她缓过神来一点，周可嘉出现在了面前。
穆橙和她目光对视，两人双双沉默。
半响，周可嘉平静的问：“头怎么了？”
穆橙不自然的摸摸脖子。
“有点疼，钟渊给我做了针灸，下手重了，休息两天就好。”
“没事就好。”
这声结束，周可嘉再度沉默。
但没有要走的意思。
穆橙低着头，突然就红了眼。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周可嘉略微颔首，“你说。”
穆橙舔舔唇，缓缓出声：“你走出心结，是因为把我写死了，然后大哭一场，我能不能理解成，是你很喜欢当时塑造的这个角色？”
周可嘉不否认。
“嗯，很喜欢。”
穆橙扯开嘴角，“作者笔下最喜欢的那个人物，又是作者同名角色的官配，应该是按照作者本人的理想型塑造的吧？”
周可嘉眉心微跳，“算是吧。”
她不知道穆橙问这个是做什么。
穆橙嘴角弧度更深，可也更讽刺。
“按照你喜欢的模样被塑造的我，能够和你谈一场恋爱也不奇怪，现在另一个……
更张扬的我出现了，她还和你的过去毫无关系，你应该会更喜欢她吧？”
“啪！”
一巴掌扇在了穆橙脸上。
周可嘉浑身都在颤，怒气浇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知道穆橙会因为曾青颖的出现吃醋生气，可没想到，穆橙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把她当什么了？穆橙从没被人这样教训过。
她脸被打偏了，脖子疼的厉害，只能侧目看周可嘉。
周可嘉看着她这样，又气又心疼。
“我宁愿你没想起我。”
第139章 真相
穆橙低着头，眼底波澜，可怎么都说不出话。
周可嘉就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缓步上前，扯住她脖颈上的绷带。
冰凉的手指碰到穆橙的肌肤，往深了压。
穆橙没动。
周可嘉就掀开绷带一角，仔细查看。
皮肤除了红肿，似乎没什么异样，但周可嘉闻到了中药的味道。
她凑近了想再问，被穆橙躲开了。
穆橙不知道现在身上混杂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不想被她发现。
“看也看过了，你回去吧。”
周可嘉手指僵硬。
只问她：“用了什么药？”
穆橙撒谎，“消肿止痛的。”
周可嘉自然不信。
“你现在都开始对我说谎了，是吗？”
穆橙不看她，将她的手从脖子拉下来。
“我会离开帝都一段时间，你可以安心在这边谈生意。”
周可嘉嗤笑，“你是真不怕我喜欢上别人？”
穆橙垂眸，心底泛着疼。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周可嘉失望透了，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穆橙抬起视线，望向周可嘉的背影。
她想起那天逼着周可嘉戴上戒指的模样，那样温软的在她怀里的人，此时正一步一步远离她。
她恨不得也给自己一巴掌。
－晚上十点，钟渊闭馆。
门合上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周可嘉。
一身挺立的西装，妆容精致，像是从什么高端场合过来的。
钟渊将门重新打开。
“是找我吗？”
周可嘉开门见山：“你给穆橙用的什么药？”
钟渊挑了下眉，没说。
他答应过穆橙的。
周可嘉微微笑，“呵，我和穆橙分手了，你不用瞒着我。”
“啊？”
万万没想到这两人会分开，钟渊难以置信。
但那晚，两人在中药馆门口大吵一架，他多少是听到一点的。
闹到这个地步，好像也不奇怪。
“抱歉，我有我的职业操守。”
分手了也不能说。
周可嘉似乎不想为难他，只是说：“我就是过来确认一下，她跟我分手，是不是记忆又出现问题了。”
“那倒没有……”
钟渊嘴快了一瞬。
看周可嘉这样，他于心不忍，“其实就是一些巩固记忆的药，我想帮她治好喝酒就会失忆的毛病。”
“这样啊……”
周可嘉微微抬眼，眼底一闪而过的寒。
“那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钟渊只觉得周可嘉委屈透了。
再想到两人分手，可能多少和穆橙的隐瞒有关，他更加不忍心。
“唉，好吧，我也觉得没什么可以瞒着你的，但穆橙跟我说过，说你一直觉得她喜欢的不是你，所以她一开始隐瞒了自己恢复所有记忆，后来应该是被你知道了，她就让我给她治疗，说怎么都不能再忘记你了。”
周可嘉触动，眼底寒意转瞬即逝。
只剩温情。
“真的？”
她问得时候，声音都在抖。
钟渊点头，“我曾经问过她，说你怀疑她喜欢的那是什么人，她就跟我说，那都是被你强行加入的设定，遇到你之后就不作数了。”
遇到她之后，就不作数了……
周可嘉眼角泪滴划过。
她扶着门框，转过身去，背对着钟渊。
不想让人看见她这样。
钟渊有数，自觉离开。
周可嘉跌坐在门槛上，低着头，昔日风采一一褪去。
彼时只是个在感情里受了伤的女人。
她回忆着自己对穆橙一遍遍的试探，到穆橙失忆后，明明那么明确的喜欢，但她都视而不见，让心底的猜测生根发芽。
是她误会，才让穆橙坚信自己就是一个在她笔下诞生的工具人对不对？是不是只要她不和书里的周可嘉一样，不去做那些坏事，她的阿橙就会回来？周可嘉慢慢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又响。
回到车上，整理好情绪，周可嘉才接通。
曾青颖笑吟吟的说：“可嘉，我在你家楼下，请我上去喝杯茶怎么样？”
周可嘉嘴角微压，“不方便。”
曾青颖呼吸停滞一瞬。
又恢复的若无其事。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谈谈合作，合同我都带来了，就喝一杯茶，我立马签。”
周可嘉沉默的垂下眼眸。
周家现在，很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她固然手段多，但也不想放弃自己送上门的。
片刻，她说：“我半小时之后到。”
－周可嘉的公寓有点空。
她花了十分钟才在厨房找到煮茶的工具，用花了五分钟找到茶叶，才在曾青颖的注视下开始煮茶。
曾青颖倚着吧台，笑嘻嘻的说：“你好像对自己家不太熟。”
“嗯。”
周可嘉回看她一眼，强调：“家里都是我女朋友打扫的。”
曾青颖笑容收敛几分。
“该称呼为前女友了吧？”
周可嘉扯扯嘴角，没答。
煮好茶，周可嘉娴熟的倒上两杯。
“看合同吧。”
她和曾青颖之间隔着吧台，不靠近。
曾青颖在国外长大，开放惯了，不喜欢她这样故意隔着距离。
“你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周可嘉抿掉自己那杯茶，重重放下茶杯。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曾青颖叹气，“你前女友有那么好吗？她今晚多丢脸啊，穿成那样……”
周可嘉目光如刀，“我不是非得跟你合作的，今晚我够给你面子了。”
曾青颖哑口无言。
她将合同推过去，“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既然分手了，未必没有人比她更合适，我从小就喜欢你，你知道的。”
周可嘉翻开合同，淡淡回：“不记得了。”
曾青颖头一次这么吃瘪。
她有点泄气，“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检查完合同，周可嘉签字递还回去。
“没有什么不如，人和人都不一样，我刚分手，不想和你谈这个，如果言语上有过激的麻烦见谅，之后就是合作关系了，正常相处吧。”
曾青颖重燃希望。
这么说，她还有机会？周可嘉还有工作要处理，催她，“喝完了就走吧。”
转身离开厨房，周可嘉在客厅走了两步，撞上一个密封的纸板箱。
里面似乎有东西。
周可嘉弯腰拆开，看到一些零碎的物件。
都是穆橙的。
她装好，还没来得及带走。
这样决绝。
周可嘉泪如雨下。
第140章 当女儿
“你……”
见着周可嘉哭，曾青颖有点手忙脚乱。
她握着纸巾蹲下去，帮周可嘉擦泪。
周可嘉哭的很轻，几乎没什么声响，眼泪也是无声的流，惹人心疼。
曾青颖不自觉的动动喉咙，倾身靠近。
近到可以清晰看到周可嘉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亮闪闪的染着泪，更让她动容。
她单膝跪下，想抱一抱周可嘉。
明明呼吸也近在咫尺，周可嘉偏就在她的手要碰到的时候躲开了。
周可嘉厌恶这样趁火打劫的行为，但是什么都没说，到客厅里找到玻璃交卷，把拆开的纸盒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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