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远感觉到他主心骨都塌了,一瞬间他慌乱了手脚,特别后悔给了陆洲那一巴掌,他急急忙忙蹲下去去探探陆洲的鼻息,好在陆洲还有呼吸,他连忙拿起手机拨打了120,在等待救护车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陪伴在陆洲的身边,他不敢去随便移动陆洲,怕会伤到陆洲的脑神。
有那么一瞬间,季辞远心生悔意,他觉得自己真是罪该万死了,但他没来得及想太多,附近的救护车已经来了。
季辞远跟着医护人员一起把陆洲抬上了担架。
然后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将伤患拖到了医院的急诊部,因为陆洲是被车撞到的,所以是被送到了急诊里面的骨科。
由于陆洲伤的很严重,必须要做手术才行。季辞远就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廊上等着,长廊上有一排排冰冷的长椅,长椅非常冷。季辞远感觉到有一股追星刺骨的能力从长椅上传来,他痛苦地坐在长椅上,手臂抵在膝盖上去,抓自己的脑袋,把头发都弄得乱糟糟的。
季辞远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了这样不可收拾。
如果陆洲没有救他就好了,如果当时被车撞到的人是他就好了,那他就不会愧疚了。
季辞远的牙齿都在打颤,他很害怕,他怕万一陆洲醒不过来,那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季辞远一夜都没有合眼,十几个小时后手术才成功的。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过来告诉季辞远说手术非常成功,但由于陆洲现在伤的很重,需要送去重症监护室,等到陆洲的病情稳定一点的时候,再转到普通病房。
季辞远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等陆洲转到重症监护室以后,季辞远也换上了无菌服进去,重症监护室里看陆洲。
陆洲的整张脸都全无血色,他的嘴唇苍白,还有些干裂起皮,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眉头都皱在一起。他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旁边还有机器发出震动的嗡鸣声,这一切都提示着陆洲伤的很严重。
陆洲并不是只有额头上的那一点伤而已,他的脑袋都被撞破了,皮还出了血,身上也有多处擦伤跟淤青,如果不是陆洲的话,估计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季辞远了。
季辞远很想哭,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哭了好几天,眼睛都干涩了,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医生告诉他,陆洲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苏醒的迹象,在这期间可以多跟他说说话。
季辞远喜极而泣,去病房里陪陆洲了,他坐在病床旁边跟陆洲说话。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说一说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陆洲手指微微动了下,季辞远赶紧上去抓住陆洲的手指,在旁边喊陆洲的名字。
“陆洲……”
陆洲艰难的掀开了眼皮,可能是周遭的光线太亮了。陆洲有些间色的将眼皮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他发出了一声浅浅的痛吟声。
“唔。”陆洲感觉到脑子好疼,“这是在哪里呀?”
“医院。”季辞远说,“你救了我以后被送来医院了,还昏迷了好几天,现在终于醒了。”
陆洲连抬起手都是困难的,但他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季辞远的手指,“我没事的……”
季辞远心疼的不行:“你好好休息,不许说话了,我让医生过来。”
陆洲乖乖的应下了,也没有反抗。
季辞远按了铃声,很快护士就从外面赶来了,还有陆洲的主治医生。
陆洲的主治医生是个年过半百,经验老道的专家。老专家给陆洲检查了一番,说:“这次车祸伤的挺严重的,别看表面没什么事,实际上都伤到了脑子跟脑神经了,家属可得好好照顾病人才行。”
第87章 为的就是演这出戏
听着医生的嘱咐,季辞远的心中更是愧疚,他应了一声,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一定会好好照顾陆洲的。
医生又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就带着护士们出去了,病房里一时之间只剩下季辞远跟陆洲两个人。
陆洲现在才刚醒来,身体还特别虚弱,不能够吃东西,但陆洲的嘴巴又特别干,于是季辞远就拿起棉签往水杯里沾了一点水,再把湿润的棉签放到陆洲的嘴唇上,用这种方法帮陆洲润润干裂嘴皮的嘴唇。
他的额头上绑着绷带,额角渗透出了鲜血,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直睁着眼睛望着季辞远。
“哥。”
季辞远看着他,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怎么了?”
陆洲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那么多天,现在又转到普通病房,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黏糊糊的衣服都有股味道了,他微笑着看着记词语,语气像是在撒娇:“我感觉身上的衣服都有味道了,估计身上也有污垢了,你能不能打点水帮我洗澡。”
季辞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陆洲:“不可以。”
陆洲有些委屈地看向季辞远:“为什么呀?”
季辞远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你现在才刚刚苏醒,怎么能够洗澡呢?这样会牵连到伤口的,等再过两天身体稳定一点了,我再去打水给你洗澡。”
陆洲闻了下身上的味道,鼻子稍微动了动,皱眉说:“可是我身上都有味道了,哥要是嫌弃我了怎么办呀。”
季辞远这次的回答也特别干脆:“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
陆洲的眼睛像是星辰一样,亮亮的,“哥,你对我真好呀,我好爱你呀。”
又是一如既往的甜言蜜语。
之前季辞远就是被陆洲的糖衣炮弹给欺骗了,他一直都以为陆洲是个特别单纯的人,可到了后来他才渐渐发现陆洲是个表面,单纯实际上心思沉重的alpha。
可虽然陆洲的心思很重,但他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将他留在身边而已,他也没什么坏心思的,再说了,他现在都拼命救他了。
季辞远感觉自己很好笑,简直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一样,但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也算看清了陆洲对他的感情,陆洲一定是很爱他,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季辞远努力将脑子里的东西给挤了出去。
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了,都没有认真吃东西,现在季辞远醒过来了,他决定出去找点东西吃,他让陆洲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他去医院的食堂找点饭吃。
陆洲听到季辞远没有吃东西,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催促着季辞远去吃饭。
季辞远对陆洲说,让他有急事就按床边的铃声,陆洲乖乖地应了下来,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乖宝宝。
等季辞远走出病房后,陆洲又换了一副阴鸷的表情。
这场车祸确实也是他安排的,不论是大货车还是路人或者医生,全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演这出戏。
他知道季辞远一直都爱着他,只要他受伤了,季辞远肯定就会对他动了恻隐之心,到时候他跟季辞远就能够重归于好了,只要能够跟季辞远复合,不论他付出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虽说这一招有些冒险,当时大货车疾驰而来的时候他也很紧张,害怕自己把命都交代出去了,但只要一想到季辞远要离开他,他的心只会更痛。
现在他的脑袋被磕破了,脑神经也有些受损,但是这又怎么样呢?他现在虽然惨了一点,可是季辞远满心满眼都是他,把他当成了宝贝一样疼着。
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季辞远爱他,哪怕他下半辈子瘫痪在床上,他也愿意的。
他这人生来就是这样偏执,有控制欲很强。
跟陆天清是一样的。
-
季辞远乘坐的电梯,到了1楼的餐厅吃饭,这个时间点饭菜都凉了,他就走到最角落的一家店,点了一份螺蛳粉,这家螺蛳粉的料挺足的,味道也特别正宗,特别是酸笋的味道,很是开胃,他把整份的螺蛳粉全部都吃掉了,就连螺蛳粉的汤底也没有剩。
吃完饭他就去医院的小超市里面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这几天他为了守着潞州都没有好好吃饭,好好洗澡,身上也都臭了,他顺便买了一套勉强能蔽体的衣服。
把东西都买好以后,他又重新回到了病房,等他到病房的时候,陆洲已经睡着了,他上去替掖了掖被角,然后提着衣服进去浴室里面冲澡。
他在洗澡的时候很喜欢洗滚烫的热水,所以他是把温度调到了最高。
热水从淋浴喷头的顶端呼啦呼啦的喷洒下来浇灌在他的头顶上,他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像是被热水烫着了,他先是把头发揉搓打湿了一遍,再去挤旁边的一次性洗发露,这种洗发露的味道是很普通的柠檬味的,感觉味道还挺好闻的。
季辞远顺便给自己的脑部做了按摩,再将头上的泡沫给冲干净,这才开始准备洗澡。
他买的沐浴露是牛奶味的,是陆洲平时最喜欢的。
季辞远都好几天没洗澡了,皮肤也有了一层污垢,他用力的搓洗身上的污垢,确定把污垢都搓出来了,他用热水又冲一遍。
洗完澡的季辞远感觉到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像是梳脏了一样,特别舒服。
他换上从小超市里买来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超市里面的衣服是很土的款式,但穿在他身上却有一股复古的味道。
换好衣服之后,季辞远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这时候他发现陆洲已经醒过来了。
陆洲的眼睛是典型的狗狗眼,天生向下垂,眼睛在看到季辞远的那一瞬间,亮了亮。表情像是狗狗看见了肉骨头一样,要不是他现在还打着吊瓶,估计他现在会马上凑到季辞远的身边,张嘴去咬季辞远。
“哥。”
“你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好香啊。”
第88章 装
季辞远早就知道陆洲油嘴滑舌,可当他听到陆洲说出这样话的时候,他的耳根还是忍不住微微发烫了,他抬起手揉了一下耳朵,把视线错开,假装自己没有陆洲在说什么。
他把洗澡用的塞进了盆床底下,等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有一双修长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手臂,声音柔柔软软的,还有一股子甜腻的感觉:“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季辞远吐出了一口气,他不敢将陆洲推开,怕伤到陆洲,指的是让陆洲继续抓着他的手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这是在医院。”
陆洲洋装无辜,他的嘴边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哥的意思是说,回家以后我想要说什么都行吗?”
季辞远觉得陆洲的脑回路实在是太惊奇了,他这个时候也不好发作,就说:“我困了,想要睡觉了。”
陆洲的手上还打着留置针,他把手放到肚子上,屁股又挪了挪,让出了很大片的空地:“那你就跟我一起睡吧。”
季辞远看了一眼陪护床,又看了一眼陆洲摇了摇头:“你现在还在打吊瓶,我不能跟你睡在一起,万一挤到你了怎么办?”
“不会的。”陆洲仍然挂着笑意,他的声音很轻,“哥哥一定不会急到我的。”
季辞远仍然是拒绝。
陆洲不悦的压了压嘴角,“我要是没有跟哥哥一起睡的话,就会睡不着的,那我只能整宿整宿地睁着眼睛了……哥哥不可怜我的话也没有关系的,我大不了就不睡了吧。”
陆洲总是有办法让季辞远心软。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季辞远就已经放心不下陆洲一个人睡觉了,季辞远看了一眼一米五的床,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说跟陆洲一起睡,听到了季辞远的话,陆洲整个人。
很高兴,要不是他手上还打着留置针,估计他还会拍手鼓掌,他因为太高兴而牵扯到了脑门的伤口,疼的皱紧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嘴巴还发出呜呜地哭声,简直就像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小狼狗。
季辞远对陆洲心软了安慰了他几句就让陆洲躺下好好睡觉,而他则是睡在距离陆洲很远的地方,整个人都缩到床角的位置了。
主要是他怕会压到陆洲,那可就太麻烦了。
季辞远真的太疲惫了,一躺到床上他就困了,竟然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陆洲睡了那么多天,现在已经睡不着了,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去盯着季辞远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他的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
他把脑袋凑近了一点,额头已经抵到了季辞远的发鬓旁边,他的鼻子闻到了季辞远刚洗完澡的味道,是很好闻的味道。
白皙的手指挑起其中一根发丝往鼻子面前嗅了嗅,他深吸了一口气,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好香啊。
这就是他哥哥的味道。
陆洲整个人就像是瘾君子一样,嗅了好久,他非常贪恋季辞远身上的味道,一直都不肯把鼻子挪开,直到季辞远微微有了要醒来的迹象,他才不甘心地将身体挪回原位。
只要季辞远能每天都陪在他身边,就算他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来,他也不介意。
从今天开始他会装成季辞远满意的样子。
想到了这些,陆洲也渐渐察觉到了疲惫,眼睛慢慢的闭上了不一会儿,病房里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两个人一觉睡到了天亮,等第2天早上护士起来查房的时候,两个人才渐渐苏醒过来。
护士检查了下陆洲的身体情况,基本上已经稳定了,说只要好好休息,过两天就能好了。
季辞远表面上虽然很镇定,可内心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他,跟护士道谢并送护士离开病房。
现在已经是手术后的好几天天了,护士说陆洲可以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可以先吃一些比较清淡的东西。
季辞远决定下去餐厅给陆洲买些粥。
季辞远在餐厅里转了一圈,到第二个窗口给陆洲买了一份鸡肉粥,看样子应该是现熬的粥,熬得很浓很稠,有一股鸡肉的香味。
打包好了鸡肉粥,季辞远重新回到了病房。
季辞远在照顾人这方面很有一套,他先是将小桌板摊开,扶着陆洲坐起来,在往陆洲的背后靠两个柔软的枕头,再把鸡肉粥放在桌板上面,方便陆洲喝粥。
可是陆洲这个时候却说手疼,拿不了筷子,季辞远知道陆洲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也没有戳破,于是他就坐在了床边江州一勺一勺的味尽了陆洲的嘴巴里,陆洲也很乖,张着嘴,把粥都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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