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季昕予下意识呢喃追问,然后奋力挣扎了两下无果,只能大声道:“我不是给他……唔……”
他就这样被陆深压制着,艰难地侧着头,被卷着烟草味和男性荷尔蒙的陆深攻城略地。
季昕予被吻得猝不及防,而陆深自己也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上头了。
许久,一阵铃声打破了氤氲暧昧的氛围,陆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即放开季昕予,接起电话。
季昕予的大脑一片混沌,哪里还记得刚才要解释的事情,刚一被放开便急促地呼吸起来。
“嗯。”陆深低声示意对方说话。
片刻后,陆深挂断电话,松开对季昕予的压制。
“嘶——”季昕予稍一动作,脖颈处便蹿生一股疼痛,低声呢喃,“扭到脖子了啊。”
*
宴会厅内,台上已经换成乐团在现场演奏,而宾客们或举杯交谈,或随音乐起舞。
而顺着旁边廊道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气氛却与宴会厅天差地别。
“今天怎么会有自媒体直播!”季明杰大怒,破天荒地向温昕沅怒吼。
从刚才在镜头前,陆深和季昕予摆明了瞧不起他、嫌弃他开始,季明杰就憋了一肚子火,终于趁温昕沅犯了错发泄出来。
以往在温家,他只能发泄在季昕予身上,可现在看来,连季昕予他也无法任打任骂了。
温昕沅被他吓了一跳,心知自己犯了错误,低声辩解道:
“我亲眼看到季昕予脸上的伤痕了,安洲说评标会考虑竞标公司口碑,所以才……”
季明杰暴躁地猛力踢向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嘭”的一声,而后烦躁地打断他的话,说:
“你ta妈有没有脑子!什么ta妈的家庭能让生病的孩子住到暴力男家里,脑袋里装的是shi嘛!”
温昕沅被他吼地怔住了,他从小娇生惯养,爸妈、陆深、喻安洲,哪个都把他当宝贝似的供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更何况,季明杰在温家的地位,仅仅高于季昕予一个人而已,连温家的老佣人季明杰都得礼让三分,他怎么敢吼自己!
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贯懦弱的爸爸。
“你还敢瞪我!”季明杰被温昕沅ci激到,一边怒斥着,一边扬起了手掌。
温昕沅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又羞愧又恼火,梗着脖子回道:“你还想打我!你打啊,你打一下试试啊!”
正当季明杰被气的面红耳赤,下一秒巴掌就要落在温昕沅脸颊的时候,季昕予恰好推门而入。
“爸!你要做什么!”他惊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季明杰的胳膊拦了下来。
季明杰这才稍稍冷静一点,侥幸地想着,幸好季昕予来了,不然这一巴掌打在温昕沅的脸上,任他三寸不烂之舌再厉害,也没办法在温以珏面前全身而退。
他为了背靠这棵大树跃升上流社会,在温家忍辱负重几十年,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心血。
“拦着他做什么,不是要打我吗!”温昕沅见季明杰认了怂,更不依不饶起来,把季昕予往旁边一拽,指着季明杰的鼻子撒泼,“来啊!别怪我瞧不起你!”
季明杰凭借超强的忍耐力,依然不为所动,但作为长辈的尊严令他同样无法笑脸相对。
尤其是在另一个儿子,季昕予的面前。
季昕予便又拦到两个人中间,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不管因为什么,昕沅,爸爸都是长辈,你不应该这样!”
“长辈?”温昕沅收回手,冷笑一声,盛气凌人地对季昕予吼道,“你们两个不过就是温家的两条蛀虫,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季明杰的怒火重新占领了心智,大吼:“我是你爸爸!我就有资格教训你!”
“爸爸?”温昕沅轻蔑地冷哼,将从小就埋在心底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妈妈以前有个很完美的男朋友,你不过是个趁虚而入的凤凰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
确实,在原文设定中,凤凰男季明杰趁温以珏男友意外身亡时,大献殷勤,才得以让温以珏顶着长辈的压力嫁给他。
因此,坊间总有些豪门秘闻,说落落大方的温昕沅跟畏畏缩缩的季明杰一点都不像,应该是温以珏前男友的遗腹子。
而温以珏,却仅仅对外声称父子二人已经做过亲子鉴定,确认了父子关系。
面对季明杰与温昕沅屡次提出的鉴定要求,她从不同意。
因而,温家人都认为温昕沅并不是季明杰亲生儿子,而季明杰在温家的地位,也比温昕沅低了不是一星半点。
见季昕予与季明杰两人沉默不语,温昕沅便以为他俩忌惮着温以珏,不敢反抗,于是更加咄咄逼人道:
“要么你们两个吃软饭的现在跪下给我道歉,要么我现在就去告诉妈妈!”
季明杰心里陈年的伤疤被揭开,血淋淋地反复被刺痛,令他无比羞耻。
他再次扬起巴掌冲上前去,却被温昕沅灵活地躲开。
“哼。”温昕沅站得稍远了些,鼻腔里高傲地冷哼一声。
下一秒,猝不及防地一巴掌,骤然落在温昕沅脸侧。
“啪!”
清脆的声音中,温昕沅捂着左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季昕予缓缓下落的手掌。
第13章 报复
“你ta妈竟然敢打我?!”温昕沅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季昕予。
季昕予不置可否,突然扬起左手,公平地在他右脸上打了一巴掌,挑衅道:
“还需要我再帮你重复一遍吗?”
温昕沅两只手捂上火辣辣的脸颊,眼睛里很快就蓄起了泪花。
他气的使劲跺了几下脚,举着双手扑上来,要掐季昕予的脖子。
作为唯一长辈的季明杰见温昕沅被打,虽然心里暗爽,但眼看瘦弱的亲儿子要挨打了,却又龟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一个是温以珏的亲儿子,一个是陆深的小情人,他心知肚明,自己哪个也惹不起。
季昕予侧身勉强躲过第一下,但身体终究比不过健康的温昕沅,加上刚才在偏厅扭到了脖子动作迟钝,还是很快被他推到在地,死死扼住了喉咙。
“你敢打我,让你ta妈的打我!”温昕沅脸上带着红痕,眼眶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充血,呈现出阴狠的红色。
即便是后脑勺再次被撞的疼痛,在濒临窒息的恐惧和折磨下,也无法引起季昕予太多的关注。
他无法出声,只能尽力撕扯温昕沅的手指,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就在他感觉眼前世界逐渐开始涣散,甚至清晰地感到眼球慢慢突出眼眶时,“咣当”一声巨响后,温昕沅终于放了手。
看清来人后,季明杰抢先过来,将季昕予从地上扶起,怪责道:
“昕沅,怎么能这么对哥哥!”
季昕予闭着眼睛,扯着自己领口的衣服,像重回陆地的溺水者一般大口呼吸。
温昕沅方才突然被人从背后扯开推到旁边,懵了一瞬,看清来人后便心虚地叫他:“陆、陆深哥……”
陆深没有搭理他,而是单膝点地蹲到季昕予的面前,温柔地轻抚单薄的脊背,默默将季明杰的手从季昕予肩头挪开,低声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
温昕沅愤恨地站在原地,目眦欲裂。陆深从小便对他唯命是从,即便是他做错了什么,陆深也都会将错就错地拼命维护他。
这个季昕予到底做了什么,居然在短短时间里,轻而易举的替代了他的地位?
不就是装可怜吗,这还不容易!
温昕沅将环抱在胸前的双臂松开,使劲揉揉眼睛令眼圈泛红,然后凑到陆深面前,蹙着眉头撇着嘴,抓住陆深一只胳膊晃了两下,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地说:
“陆深哥哥,刚才哥哥和爸爸一起打我,我害怕才抓住哥哥的,我不是故意要哥哥受伤的。”
说罢,他还特意抬了抬脑袋,生怕陆深看不清楚自己脸颊上的红印。
陆深沉默着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拨开,然后扶着季昕予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拨开发丝察看脑后的伤。
“疼吗?”他轻轻吹了吹,低声问询。
季昕予刚左右摇了一下脑袋,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包明明就是刚才在偏厅,陆深推他才撞到的啊!
这里遍地都有地毯,怎么可能撞出这么大的包!
于是,他摇到半路的脑袋突然刹车,然后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委屈道:“疼……脖子也扭到了,好痛。”
“我去找医生过来吧。”季明杰心知陆深不悦,便打算溜之大吉。
陆深揉了揉季昕予头顶,突然沉声叫住:“等一下!”
温昕沅偏不信邪,只以为陆深知道了自己与喻安洲的事情,一时赌气才处处维护季昕予。
别人不说,他绝不可能在陆深这里败给任何人!
他再次靠近陆深身边,浅浅扯了西装外套的一角,低着头解释:
“陆深哥哥,哥他打得我的脸好疼啊。”
说完,还顶着刚挤出来的泪花抬头看向陆深。
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娇嫩,陆深不禁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的温昕沅,粉粉嫩嫩的一小个在草坪上乱跑,时不时就会摔倒在草地里,也不恼,只是叉着腰高傲地让草地道歉,然后又自顾自地原谅它。
温昕沅性格有些小骄傲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那些原本在陆深看来,只是小朋友被宠出来的坏脾气。现下想想,无一不在指示着温昕沅刻薄霸道的本性。
“好嘛,我动手是我的不对,哥哥身体不好,打我两下又不会怎么样,我应该让着哥哥的。”温昕沅索性将陆深的胳膊抱在怀中,像以往每一次犯错一样,撒娇求原谅。
他应该像以前一样,宠溺地笑着吧。温昕沅心里想着,毕竟陆深从来都对他的撒娇毫无抵抗力。
“放手。”陆深冷漠的声音像一把冰锥一样,戳破了温昕沅的幻想。
见他还是不动,陆深便挥手将胳膊抽了出来,拍拍衣袖,俯视着他,沉声问道:
“你哥身体这么弱,我倒好奇,他是怎么打到你差点要了他的命的!”
温昕沅梗着脖子,指着早已没什么感觉的脸颊,说:“这就是证据,就是他打的。”
见陆深不信,他又指指季明杰说:“他,爸爸看到的!”
“哦?”陆深转眼看了看季明杰,随手指了指温昕沅的方向,缓缓说道:“那就请伯父,重现一下吧。”
话音刚落,季明杰便如触电一样僵直了脊背,怯懦地看看温昕沅怒气冲天的样子,站在原地不做声。
过了一会儿,陆深随手点了根烟,烟草味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他斜睨着季明杰,说:“看来季伯父什么都没看到啊。”
温昕沅瞪了瞪坐在一边看戏的季昕予,一时语塞。
要么,再受季明杰两巴掌;要么,承认自己故意想掐死季昕予,等待陆深未知的报复。
陆深吸了一口烟,对着温昕沅缓缓吐出。
烟雾还未散尽,朦胧中,温昕沅的喉咙便被陆深使劲扣住,他不得不随着陆深的手臂慢慢靠近过来。
“那么,昕沅弟弟是不是,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陆深仅有一只手便制住了温昕沅,另一手还悠哉地夹着未燃尽的香烟。
“陆深!不,我是温家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温昕沅两手抓着陆深的手指用力往外掰,嗓音也变得嘶哑凄厉。
陆深将温昕沅扯到自己面前,一只脚横向踩住他的两只脚掌,然后指腹用力,对方便只能涨红着脸发出些含混的“呜呜”声。
温昕沅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眼球上也蒙起一层暗红血丝,嘴巴大张着却无法吸入一丝空气。
“陆贤侄啊,昕沅肯定知道错了,快,他身体也不算好,伯父求你放过他吧!”季明杰心知肚明,倘若温昕沅真出了事,自己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陆深将快要熄灭的烟蒂碾灭在温昕沅昂贵的西装外套上,终于微微松了松手指,然后用力将温昕沅的脑袋摁到墙上。
然后,转身用沁着烟草味的手指蹭了蹭季昕予白嫩的耳朵,低声威慑道:“下不为例。”
温昕沅背靠在墙边缓缓坐在地上,一边急促喘息着,一边捂着后脑勺啜泣。
“叩叩——”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季昕予下意识看向陆深,生怕是温家人过来找麻烦。
见没人应答,外面那人便一边推门进来一边说着:“季总、昕沅,我进来咯。”
喻安洲一推门便正面对上了季昕予和陆深,有些意外,便道:
“抱歉,我不知道陆总和昕予在,公司有些急事需要跟季总报告一下。”
“你们,结束了吗?”
喻安洲不断给季明杰递眼色,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嗯,你们聊。”陆深揽着季昕予的肩膀,缓缓地往门口走。
像商量好似的,在路过温昕沅时,陆深和季昕予同时转头看了他一眼。
一个讥讽,一个挑衅。
大门还没关上,便听到温昕沅的啜泣的声音骤然加大。
才走出门口,季昕予便肆无忌惮地倚在陆深身侧,得意洋洋地问:
“对你的心尖尖真实的嘴脸,还满意吗?”
陆深冷着脸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明明是你撞了我的头,居然还说什么让别人付出代价,”季昕予心情大好,话也忍不住变多了起来,“真是擅长混淆是非。”
陆深握住他肩头的手收紧了一些,也不顾已经离宴会厅的距离很近了,使力将季昕予圈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喂,我脑袋后面有包哎!”季昕予不满地低声抗yi,不知道对方突然发的什么疯。
陆深阴沉着脸,俯身凑近些,威胁道:“别忘了你自己也是温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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