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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还是大一的年纪，十八岁出头，还没有完全到十九，他还会带着属于少年人的烦恼。
那个时候他还没能拥有如今的淡定，偶尔还是会为了梁岑殷的事情有些不能释怀。
晚上他就坐在学校池塘边的座椅上，给和禾打了一通电话，问了和禾一个问题：
“你说，为什么曾经那么要好的人，说变就变，如今更是渐行渐远？”
宋嘉豫并没有听见和禾的回答。
过了好半天，宋嘉豫觉得奇怪看了一眼手机，却发现手机电话莫名其妙地挂断了。
还不等他打回去。
一道声音有些平静地回答：“有些时候，渐行渐远本是常态。”
“或许其中有很多的理由，但是结果已定。”
宋嘉豫看见那张脸就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A大陈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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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时候的陈恪州一点儿也不像二十岁的青年。
已经带着成熟和稳重。
那天晚上宋嘉豫没有再打电话给和禾，而是一个“陌生人”陪了他十几分钟。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陈恪州见到了宋嘉豫眼底的晶莹。
不过宋嘉豫遮掩的很快，就像错觉一样。
宋嘉豫静静地凝望着池塘上的水，声音轻缓：“我知道，只是我原本以为，我跟他之间，不属于这种关系。”
不属于这种渐行渐远的关系。
或许好那天气氛太好，两个不算熟悉的人距离不远不近。
甚至于可以说上两句话。
之后再见，就是在学生会主持召开的会议上。
宋嘉豫和陈恪州就仿佛没有发生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样。
各归各位，互不干扰。
毕业之后更是不见。
仿佛他们之间，也归属于陈恪州说的那种关系。
渐行渐远本是常态。
更何况他们。
“宴会快要开始了。”陈恪州说。
宋嘉豫眼睛动了动，从回忆中走出来。
“陈恪州，跟我一起去吧。”宋嘉豫勾起唇来。
陈恪州看着宋嘉豫的笑容，可能是因为宋嘉豫这一次选择叫他的名字，眼底也带着浅淡地笑意：“走吧。”
宋嘉豫慢慢地靠近陈恪州。
他感觉到那天熟悉的味道，以及熟悉的……温度。
宋嘉豫没有感觉到冷风吹来。
他悄悄地抬头，陈恪州站在他的前面，头发被吹得有些晃动。
陈恪州挡住了风。
宋嘉豫眼眸低垂，眼睫微微颤动。
两个人的身影慢慢地靠近，消失在了阴影里。
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宋嘉豫能够感觉到温度的回升。
宋嘉豫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陈恪州。”宋嘉豫说，“我可能要先离开，去陪梁爷爷。”
宴会的开场，梁爷爷想让他跟着。
陈恪州听见宋嘉豫亲密地喊着今天寿星公的主人为梁爷爷，眸光微沉，他说：“好。”
宋嘉豫对着陈恪州点点头，然后绕着路打算去后方。
他殊不知，宴会厅已经提前到达的客人，目光隐晦地打量着宋嘉豫。
哪怕宋嘉豫和陈恪州之间并没有说几句话，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跟着陈恪州进来的这个男人，和陈恪州之间，有几分熟悉。
陈恪州自从上位以来，手腕老练，将隐隐有些下滑的陈氏重新带上一个阶梯。
见过陈恪州的人都知道，生意场上的陈恪州进退有度，是个笑面狐狸。
说起来，这一代能和陈恪州比肩的，还真没几个。
宴会厅角落之中，傅安识手中拿着一杯红酒，玩味地看着这一切。
片刻后，他仰头喝了一口红酒。
傅安识当然知道陈恪州这个人，家里长辈也经常拿他跟这个人比。
只不过，他刚刚也亲眼见证了宋嘉豫和陈恪州一起走进来的。
“幸好乐殊还没下来。”他喃喃，“不然乐殊就会知道，梁岑殷不一定会有机会。”
说实话，他对于乐殊非要帮梁岑殷这件事，本身并不看好。
尤其是梁岑殷曾经追过乐殊。
只不过当着乐殊的面，更多直白的话，他不好对梁岑殷说。
“梁岑殷就是活该。”傅安识拿着自己的红酒杯，缓缓朝着陈恪州走过去。
此刻的梁爷爷脸上泛着红光，瞧着宋嘉豫回来了，说：“你这小子去洗手间这么久？”
宋嘉豫心虚地摸摸鼻子。
梁岑殷自从宋嘉豫回来，目光就一直盯着他瞧。
不过他不敢看得太过刻意。
他和宋嘉豫如今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梁岑殷不想再引起更多的反感。
“我跟你说的你刚刚听清楚了吗？”梁奶奶一旁拉着梁父。
梁父含糊地点头。
刚刚梁奶奶叮嘱梁父多看看俊俏的单身小伙子。
隐隐有些明白梁奶奶用意的梁父目光就像是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的儿子。
梁爷爷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梁父先出场说了几句开场白。
片刻后，梁爷爷梁奶奶在中间，宋嘉豫和梁岑殷两个人陪在一旁，跟着出现在宴会厅之中。
灯光打在这边。
令人瞩目。
刚刚注意过陈恪州身边的人的人再看宋嘉豫又出现在梁老爷子身边，并且格外亲近的样子，不由得好奇起来宋嘉豫的身份。
偶尔也有几个有些眼熟宋嘉豫的，似乎想起来了一个名字。
陈恪州的位置距离宋嘉豫不远不近，他看着那个有几分瞩目的青年。
他经过几年的时光，已经很适应这种场合了。
不过不管是如今的他，还是青涩的他，都是如此耀眼。
一旁的傅安识意味深长地问了句：“陈总在看什么？”
他带着明知故问的意味。
陈恪州不答，只是目光移动了一下，楼梯处刚急匆匆下来一道人影。
“乐先生在那里。”陈恪州示意。
傅安识这下子也不管陈恪州这边的情况了，直接朝着乐殊走过去。
乐殊见到傅安识来了，说道：“刚刚走错地方了，不小心来晚了。”
“对了，你刚刚在干什么？”乐殊有些好奇。
傅安识：“就是有人在转移我的目光。”
“转移目光？”乐殊问。
“嗯，”傅安识眼睛掠过宋嘉豫，笑了笑，“转移目光可以更早的看到你啊。”
乐殊抿唇笑了。
梁爷爷登场之后，众人就围着寿星公。
宋嘉豫得了空，目光下意识就开始寻找陈恪州的身影。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宋嘉豫不由得愣了愣。
有些奇怪。
自从上次重逢以后，他见到陈恪州的概率比在A大时见到陈恪州的概率还要高。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熟悉起来了。
宋嘉豫尽量忽略掉这个问题。
还不等宋嘉豫将更多的心绪分散，等待已久的梁岑殷终于抓住了机会，到了他面前。
开始有梁爷爷梁奶奶以及梁伯父在，梁岑殷并不好过来。
宋嘉豫回过神来，周围没有梁爷爷和梁奶奶在，他有些想客套生疏地叫梁岑殷梁先生。
但是他这时莫名想到了前些天给陈恪州的备注。
“嘉豫，你什么时候跟爷爷奶奶说你喜欢……”梁岑殷有些犹豫。
宋嘉豫以为梁岑殷过来会说什么话，没想到是问这个问题。
思及今天是他跟梁岑殷一起出现在梁爷爷梁奶奶身旁，他不好就这么从梁岑殷身边离开。
他给了几分面子，但不是梁岑殷的面子。
“喜欢男人？”宋嘉豫替梁岑殷说完接下来的话。
他没有顾及梁岑殷的表情，反问了一句：“这很奇怪吗？”
梁岑殷没有回答。
“我为什么不能说，这很奇怪吗？”宋嘉豫笑了笑。
梁岑殷吸了口气：“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你的性取向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
宋嘉豫目光望着宴会厅热闹的人群，他说：“很早。”
穿书前他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梁岑殷眼眶好像红了。
宋嘉豫应了声：“嗯，你也不需要知道，再说，知道了能有什么用？”
梁岑殷放在身侧的手指捏紧。
他不知道。
他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儿知道，否则……
宋嘉豫注意到了梁岑殷的情绪有些不太对，他并不理解这个问题对梁岑殷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会造成有这么大的波动。
他想，他现在的确变得有些淡漠。
他不太想理梁岑殷，哪怕做做面子，也不想做太久。
其实他现在对梁岑殷不算多么厌恶，很多情绪早就消磨地干干净净。
他就是有些厌烦。
厌烦这些天梁岑殷眼底那些他看不懂的目光，也厌烦梁岑殷打破他们之间冰冷的关系主动来找他。
这甚至让他产生一种疲倦感，这种感觉让他不去想梁岑殷这种诡异的态度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反正没有几天了，他想。
他的假期已经用掉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晚上了。
嗯，还有四天。
“梁岑殷，我的过去没什么好值得探究的。”宋嘉豫说，“而你应该也不感兴趣才对。”
说完了话，宋嘉豫朝着梁岑殷微微笑了下，随后转身离开。
梁岑殷没有再纠缠。
目光注视着这边情况的乐殊动了动，傅安识拦住了他：“乐殊，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
“我知道。”乐殊意识到了什么，冷静下来回答傅安识。
注视着宋嘉豫的不仅仅有乐殊他们，陈恪州在人群之中，偶尔的目光也能准确地捕捉宋嘉豫的位置。
他看见宋嘉豫根梁老先生，他的合作人梁伯父的儿子走在了一堆，说了一阵儿话。
梁岑殷的目光哪怕再隐忍，陈恪州也能看出来一些不同的含义。
看着宋嘉豫时，眼底的热烈情绪。
陈恪州想，很受欢迎。
就像在大学时那样。
其实宋嘉豫不知道，他见过宋嘉豫被拦着告白的场景。
对方是一名男性。
宋嘉豫很礼貌的拒绝了对方，男生也不过多纠缠，问了一句：“我应该没感觉错啊，你喜欢男的吧？”
宋嘉豫很坦然地说：“喜欢。”
“我懂了，我们不合适。”告白的那个男生打量了宋嘉豫半天，似乎理解到了什么，说，“打扰了。”
等人走了，宋嘉豫一张脸上尽是迷茫，不知道告白的那个男生懂了什么。
陈恪州却在那个时候知道，那个漂亮俊美的宋学弟，性取向为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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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宴会上的蛋糕不错。
宋嘉豫找到了拿吃的的地方，端了一盘小蛋糕，并且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惬意极了。
吃着吃着，宋嘉豫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点击，发送。
发送对象为和禾。
没过多久，和禾就回了消息。
【和禾：过分了，过分了。仗着我不能吃是吧？】
【宋嘉豫：偶尔吃吃也可以。】
【和禾：嗯？你可是我的经纪人啊喂！不应该劝说我不吃的吗？】
【宋嘉豫：我的朋友，我说不吃，你难道就不会背着我偷偷的吃吗？】
【宋嘉豫：我猜你这个月已经偷吃了两个蛋糕了。】
而这个月才到第九天。
【和禾：……】
【和禾：那都是无糖的。】
和禾倔强地反驳着。
他嘴馋吃两个，他都会运动减下来的。
宋嘉豫笑了笑，用配备的勺子挖了一口将蛋糕送进嘴里。
甜甜的滋味让宋嘉豫的心情好上一些，他也不去想有关于梁岑殷的事情。
“介意我坐这里吗？”声音温和，宋嘉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他说：“请坐。”
乐殊朝着他微笑点头，随后坐在他对面。
宋嘉豫依旧吃着自己的小蛋糕。
他其实对书中的主角攻和受都没什么意见。
梁岑殷当年选择追逐乐殊是他的事情，书中主角攻受的爱情故事却依旧那样发展。
宋嘉豫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剧情。
乐殊和傅安识应该是在大学时期在一起的。
如今好几年了。
乐殊坐在这里之后表现得很安静。
宋嘉豫慢慢地将小蛋糕吃完。
“你……还记得我吗？”乐殊这时突然开口了。
宋嘉豫：“记得。”
“你是隔壁二班的。”宋嘉豫说。
在高二那年，二班来了一个转学生，就是乐殊。
宋嘉豫在一班，而梁岑殷刚好也在二班，和乐殊一个班。
至于傅安识，则是隔壁学校的。
不过经常来宋嘉豫他们学校和人打篮球，这也是傅安识认识乐殊的一个契机。
“我听说你去了A大？”乐殊笑起来，脸颊露出浅浅的酒窝。
他没有提梁岑殷这个人，这让宋嘉豫舒缓了一些。
“对。”宋嘉豫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乐殊聊起来。
只不过宋嘉豫地目光总是时不时地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梁奶奶身侧的陈恪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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