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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错反派哥哥后(古代架空)——青端

时间:2024-05-05 10:08:48  作者:青端
  他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萧弄察觉到了似的冷冷瞥了一眼,霎时寒彻骨髓,僵成一片,不敢动弹了。
  萧弄缓缓摸索着那片生嫩的肌肤,那双充满异域风情的蓝色狭长眸子微微眯起来,低下头更靠近了点钟宴笙:“本王就是不放呢?”
  钟宴笙:“……”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逗他!
  哥哥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
  不过看这个样子,至少哥哥没有厌恶他吧?
  钟宴笙的心一会儿踏实落地,一会儿又高高悬起的,忍不住往养心殿内瞟,生怕老皇帝会突然出现,小声道:“你、你快放开我,一会儿陛下出来看到……”
  “陛下看到又如何。”萧弄盯着他眼下的青黑,“昨晚睡得不好?”
  手腕那一圈都要被萧弄带着点薄茧的手指磨红了。
  又一队锦衣卫路过,钟宴笙心跳快得快昏过去了,撇开脑袋,不敢看萧弄的眼睛:“睡得很好。”
  “本王府里有个大夫。”萧弄的手指停下摩挲的动作,圈着他的手,感受着那片薄薄的肌肤下跳得厉害的脉搏,慢慢道,“他擅长用药材制安魂香,配好的药材装在香囊中,放在枕边可助眠,小殿下需要的话,本王叫他给你做一个。”
  原来那个香囊是这个作用吗?
  香囊不可能说变就变出来,哥哥是昨晚就准备好的香囊吗?
  钟宴笙的心忽上忽下的,抖得厉害的长睫毛轻眨了两下:“……不必了,多谢定王殿下。”
  嗅了会儿幽幽的兰香,心口的火气也散去了点,萧弄淡着脸色收回手,语气不咸不淡的:“小殿下在宫中也要保重身体,可别叫本王担心了。”
  落在周围其他人耳朵里,跟阴阳怪气似的。
  而可怜的十一殿下气得脸都红了,话也说不出来,垂下头一声不吭的。
  冯吉感觉小殿下可怜极了,待到萧弄终于抬步走了,才吐出一口气,连忙想过来扶钟宴笙:“小殿下,没事吧?哎哟……您的手腕都红了!”
  钟宴笙皮肤白,细腻生嫩的,容易留痕迹。
  萧弄没怎么用力,只是略微卡着摩挲了会儿,就留下印记了。
  令人安心的苦涩冷淡气息远去,钟宴笙怔怔地看了会儿自己的手腕,慢吞吞地把手收回袖口:“没事。”
  冯吉为方才自己的退却羞惭不已,忙着表现:“定王殿下简直欺人太甚!小殿下,奴婢陪您回养心殿告状!”
  钟宴笙摇摇头,一副很好欺负的软脾气模样:“不必了,回明晖殿吧。”
  钟宴笙跟萧弄的“冲突”很快飞向了京城各处,被添油加醋地宣扬了一波,全京城都知道定王殿下当真讨厌极了那位十一皇子,把人家堵在养心殿门口就欺负了一顿,欺负得人家小皇子眼泪汪汪的。
  自然也落入了老皇帝的耳中。
  隔天钟宴笙再被唤到书房中时,老皇帝安慰了一番钟宴笙:“定王从小争强斗狠,在朕面前都不怎么收着,没人管束得了,小十一是不是受委屈了?”
  钟宴笙轻轻地点点脑袋。
  昨晚他抱着陶埙和香囊,难得睡了场好觉。
  只是他肤色白腻,眼上的青黑不容易褪,瞅着还是很憔悴的样子,活像是做了一晚上噩梦。
  老皇帝含着笑,又宽慰了他几句,旋即拍拍手,外面走来一个年轻人,跪下恭敬行礼:“微臣见过陛下、见过十一殿下。”
  钟宴笙循声望过去,眼眸微微睁大。
  他认识这个人。
  此人就是前些日子,他出去买颜料回来时,那个莽莽撞撞撞到他的人!
  当时钟宴笙感觉他瞧着古古怪怪的,形迹可疑,但是也没深思。
  现在在老皇帝的书房里见到人,立刻明白过来了。
  老皇帝派人盯着他……大概是确认了他身上的胎记后,就派田喜将他带进宫了。
  只是钟宴笙始终没能理解。
  为什么仅凭胎记,老皇帝就确认他是十一皇子了?
  淮安侯和侯夫人认回钟思渡,凭的也不仅是信物,钟思渡的相貌活脱脱就是他们二位结合起来的,一看便知。
  难不成他跟那位庄妃娘娘长得很像么?
  思及此,钟宴笙更想去见见庄妃娘娘了,可是明晖殿外一直有守卫,除了冯吉外,内外还有许多宫人,他进出都会被盯着。
  宫里跟侯府和王府完全不一样,他全然陌生,还没想到办法溜去庄妃娘娘养病的观华宫。
  正发着呆,老皇帝的嗓音又响了起来:“这是霍双,朕从锦衣卫里挑出的好苗子,命他携领着一队人替朕办事,用着不错。”
  钟宴笙猝然回过神:“嗯?”
  “朕现在把他赏给你了,往后他就是你的人了。”老皇帝的神色和蔼,当真像个偏袒小儿子的老父亲,“手底下有了人,往后就不会受委屈了。”
  底下的年轻人也迅速磕了头:“微臣领命,愿以死护佑小殿下!”
  钟宴笙没有立刻吱声。
  ……若真不想看到他“受委屈”,为何在看到萧弄抓住他的时候,那些守在殿外的侍卫、巡逻的锦衣卫不出手阻止,通报书房呢?
  钟宴笙知道萧弄不会伤害他,但在外人眼里,定王殿下可是形同恶煞,每一句话都不怀好意的。
  他直觉地感到怪异。
  从进宫到现在,老皇帝所谓补偿他的“父爱”……一直给他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钟宴笙瞅了眼跪在下面的人,不是很想要老皇帝的人跟着自己,但对上老皇帝含着笑意的眼神,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不是他能拒绝的。
  与其态度抗拒,让老皇帝对他不满,甚至产生提防,不如顺着他来,看看他想做什么。
  钟宴笙思考着,乖乖点头应声:“多谢陛下。”
  见他听话的样子,老皇帝眉眼一舒:“内阁拟票的奏本都在这儿,小十一今日就跟着朕,学学怎么看奏本吧。”
  这明明应该是那几位明争暗斗的亲王该学的事吧。
  钟宴笙心里悄悄想着,顺着来:“是,陛下。”
  接下来一连几日,钟宴笙每天被老皇帝留在身边,一起看奏本。
  消息从宫里传到宫外,众人立时都得知了,陛下十分喜欢刚寻回的十一皇子,比对德王的宠爱还多得多。
  德王立刻就坐不住了。
  几位诏令回京的亲王里,安王虽能力不错,但母亲就是个宫女,人又低调,存在感不强,景王放浪不羁的,颇为不学无术,成日里就知道跟一群纨绔子弟喝酒玩乐,也没什么本事。
  最有希望坐上皇位的,就是母家势大、还颇得宠爱的德王了。
  或者说,在德王眼里,这个位置就是板上钉钉的归他的!
  只等着他做出一番政绩,老皇帝就能名正言顺立他为储君了。
  结果突然冒出个钟宴笙,还好死不死的,跟他一个心头刺故人长得那么像,激起了他心底的阴影。
  老东西还如此偏宠他,把他留在宫里,住在距离养心殿很近的明晖殿中,甚至还天天让他去书房陪侍左右!
  德王最得宠的时候,都没这待遇。
  若不是被府里的幕僚们劝住,德王差点忍不住又想去闯皇宫了,阴着脸听几个幕僚的,日日上书求陛下派他去剿匪。
  甭管其他的,先捞到实绩最重要。
  在德王坚持不懈地日日上书之下,老皇帝好似被打动了,又把心偏回去了点,又换成了连续叫德王进宫几日,商讨剿匪之事,有将大任落在德王身上的意思。
  俩人说话商讨之时,钟宴笙就被“冷落”在旁。
  德王前几日失落的信心又拾回来了,不免得意地望向钟宴笙。
  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也敢跟他夺嫡?
  结果钟宴笙居然没看他。
  简直目中无人!
  钟宴笙没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也没看他们。
  他呆呆望着窗外枝头上蹦来蹦去的鸟儿在发呆,逐渐理解了踏雪平时趴在窗户下面看鸟的乐趣,一连被瞪了好几眼,才迟钝地回过脑袋,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德王。
  之前在斗花宴时,也没发现,德王是有眼疾还是有嘴疾,怎么一看到他总是抽抽?
  “好了。”老皇帝跟德王说了会儿子话,苍老的脸上渐落疲态,咳嗽了几声,接过田喜递来的药茶抿了一口,“先就如此办着,朕这次派你去宝庆府,可不能再由着性子胡来。”
  德王自然应声:“儿臣明白。”
  老皇帝每日午时都会喝下药茶,昏昏沉沉地睡到傍晚,钟宴笙待在老皇帝身边几日,也逐渐摸清了规律,起身乖巧道:“儿臣先退下了,陛下好好休息,保重龙体。”
  药茶饮下去,乏意就涌了上来,老皇帝抬了抬手指,示意他们一起退下。
  田喜仔细将他搀扶起来,准备扶老皇帝回寝殿休憩。
  钟宴笙不想看德王阴阳怪气的脸,得到允准,不管搁那演父子情深的德王,先一步溜了。
  他都来宫里好几日了,一直老实本分的,今日趁着老皇帝午睡,到处走走,就当是好奇宫里,应当不会引起怀疑吧?
  钟宴笙打算今日去打探打探去观华宫的路。
  为了不被冯吉跟着,他今日还特地给冯吉放了假。
  不过那日老皇帝赏赐给他的霍双肯定暗中跟着就是了。
  能甩一个是一个。
  钟宴笙对宫里的路完全不熟,这几日就只在明晖殿和养心殿来来回回,出了殿门,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又不敢找人问路,怕嘴笨暴露目标。
  只好漫无目的地四处走了走,反正迷路了叫一声就有人出来指路了。
  逛着逛着,就不知道逛到了什么静僻的角落。
  宫中狭道颇多,幽深曲折,静悄悄的角落里没什么人,按钟宴笙看话本子的经验,这种地方适合杀人埋尸,有点危险。
  他沉默了下,不太想叫暗中跟着他的人出来。
  他还生着气呢,要不是霍双跟老皇帝汇报了他颈子上的胎记,说不定他还能在王府多住几日。
  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人,钟宴笙忽然听到了很模糊的求饶惨叫声,伴随着什么东西被不断摁进水里、上上下下的声音。
  那声音模模糊糊的,有些耳熟。
  钟宴笙心里一紧,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隔着残破的院门,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是德王,还有他带着进宫的手下。
  此刻德王的手下正揪着一个人,把他的脑袋往池子里摁。
  德王冷笑道:“听到了本王的事情还想跑?”
  被摁在池子里的人疯狂挣扎着,努力仰出脑袋嘶喊:“殿下……殿下饶命!奴婢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啊!奴婢只是碰巧路过……看在奴婢干爹的份上……”
  德王“呸”了声:“你干爹又算什么东西?一个阉人,也配跟本王说面子,本王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处理快点。”
  钟宴笙瞳孔一缩。
  是冯吉!
  他没再纠结犹豫,回头叫到:“霍双!去救下冯吉!”
  一直跟在暗中的霍双竟然真的就听令了,立刻翻墙而过,一掌打在德王手下的手肘上,将差点溺死的冯吉捞到了手中。
  德王脸色一变:“你他娘的又是谁?!”
  霍双拎着冯吉,低首道:“回德王殿下,微臣听令于陛下。”
  钟宴笙都做好了被德王继续瞪的准备,想推开院门进去了,听到霍双的话,眨巴眨巴眼,又停下来了。
  果然,听到霍双是老皇帝的人,德王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度难看,看了几眼要死不活的冯吉,冷冷剜他一眼,琢磨着这阉人方才隔着一段距离,应当是没听到他跟手下的对话,才哼了一声,挥挥袖子从另一道院门离开了。
  德王一走,钟宴笙就推了推院门,想进去看看冯吉的情况。
  推了两下,没推开。
  钟宴笙思考了下,准备爬墙,这活儿他熟。
  还没得以实施,霍双又拎着冯吉越墙跳回来,将冯吉往他面前一放:“殿下,人救回来了。”
  钟宴笙愣了愣,收回手脚:“哦……谢谢。”
  他蹲下来,担忧地瞅着还在顺气的冯吉:“冯吉,你没事吧?”
  冯吉这会儿哪儿还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方才生死就在一线,他抹着眼睛,有点后悔前几天没护着钟宴笙,哽咽着道:“多谢小殿下施救之恩,奴婢这条贱命是您捡回来的。”
  钟宴笙连忙摆手:“不是我,是霍大人救的你,你谢他吧。”
  霍双抱着手不说话。
  冯吉分得很清楚,眼睛更红了:“若不是小殿下的吩咐,这位大人也不会出手救奴婢的。”
  冯吉年纪也不大,钟宴笙看他眼泪汪汪地哭鼻子,只好从袖兜里掏出帕子递过去,嗓音软软地安抚:“没事啦。”
  他的手一伸出去,前几日被萧弄攥出来的那道红痕就露了出来,居然还没消失。
  细瘦雪白的一截腕子上,淡淡的红痕仿佛某种占有的标记,在细腻如玉的肌肤上,颇有几分情色意味了。
  霍双的眸光一动。
  冯吉看到这道代表了“耻辱”的印记,哇哇哭得更厉害了,愧疚得一塌糊涂:“奴婢、奴婢屋里有许多干爹送的伤药……呜,等下就为小殿下敷药,保管半天就让这红痕消失!”
  钟宴笙闻言,指尖反倒一缩:“不必啦。”
  和上次在画舫上,手腕上被捆缚出红痕,他羞于见人,又慌又急地每天涂药,想让腕子上的痕迹尽快消失不一样。
  这次……他想让这道痕迹,陪伴自己久一点。
  这是萧弄留给他的护身符。
  钟宴笙不太好意思多提这个,把袖子又往下捋了捋,蹲下来帮傻兮兮的冯吉擦擦脸上的水:“裴永跟你是怎么回事呀?他怎么突然就要对你下手?”
  冯吉没想到金尊玉贵的小殿下还认真地帮自己擦水,整个人顿时如坐针毡,厚脸皮也感到羞赧起来,连忙用帕子胡乱擦了擦脸,眼珠飞快左右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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