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alpha不同,沈靳平和的信息素和得宜的举止,让她卸下了提防。
当时还没结婚的omega把对方当做了朋友,却不想相约到自己的公寓小坐时,会险些被本性暴露的alpha侵犯。
她在事发后做了取证,保留了所有能保留的证据,证明沈靳来过的可视门铃监控记录,手臂上抓握的淤红,奋力反抗时咬伤对方留下的血迹。
但最后因为羞辱感和恐惧,没有立即报警,一直到结婚后才在alpha丈夫的鼓励下去了警局。
边洁心神不定得听完电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旁边的alpha弟弟:“……还有,那个omega是许伶。”
许伶不是什么素不相识的人,而是她和边圳亲姑妈的女儿。
对方只比他们大两岁,虽然是亲戚可并不常走动,她上上个月的婚礼边圳就没去,关系普通到甚至生分。
“她丈夫曾耀兴说是要告到底,”边洁焦虑得环抱着手臂,有点穷途末路的感觉,“警局那边也不给保释。”
她很怕捞不出沈靳来,但更怕眼下的边圳。
对方表现得太过平静,质疑失望愤怒,那些理应出现的情绪,都半点没在alpha的脸上显现。
“曾耀兴?”
坐旁侧的邵成一愣,扭头去看边圳,果不其然alpha对这名字毫无印象。
“怎么了,”边洁忙问,“你认得他?”
邵成低下头搓了搓手,迟疑得回答道:“见过,圳哥早些年和他有点过节。”
曾耀兴就是那个嘴巴不干净,被边圳一球杆砸碎了膝盖的alpha。
谁能想到兜兜转转绕了个圈,一心想拍边家马屁的alpha,竟会在几年后成为边圳表姐的合法伴侣,还跳出来要告沈靳强奸。
时间线很清晰了,沈靳是在半年前的酒会上和许伶有的交集,那场酒会边圳记得,是他让对方陪他去的,中途又觉得无趣一同离了场。
按照许伶的说法,三个月前沈靳去了她的公寓意图侵犯,此后半个月她和曾耀兴结了婚。
一个多月前边圳出了车祸,而现下他们要沈靳坐牢。
“约曾耀兴和许伶见面,”听了半晌的alpha突然开口道,“这件事当面解决。”
边洁无奈得直摇头:“他怎么会同意见你,曾耀兴说了不接受私了的。”
尤其是许伶,她是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和加害者的伴侣面对面再谈及此事,只会是二次伤害。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对方肯放弃追责,沈靳要真做过,公诉案件也不可能为此撤诉。
“他会见的,”边圳仰起头来看她,目光锐利得捅心窝子,“赌吗。”
第二十四章
边洁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但事实验证了alpha的判断,曾耀兴答应得非常爽快,就像特意等着这一刻般。
碰面定在了第二天下午,曾耀兴夫妻俩迟到了,边圳和边洁在包间里多等了半个小时。
边洁频频看表,时不时瞧一眼身边不露形色的弟弟,没来由得心慌。
“待会我来谈吧,”她半劝半安抚得说道,“人没事就行,别的都好说。”
她拿不准沈靳究竟是被下了套,还是确有其事,可又不能放任不管,由着alpha用他的手段去摆平。
边圳抱着手臂没答话,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
十多分钟后曾耀兴推门走进来,一个稍显瘦削的omega女人低着头紧跟在后面,肩膀缩起看着很局促。
“许伶姐,”边洁站起身客客气气得喊她道,“路上有点堵吧,先坐先坐,看要喝点什么……”
“行了,少来这套。”
她话没说完就被截住,曾耀兴不紧不慢得坐了下来,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都是大忙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沈靳强奸我太太这事儿怎么说,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他讲话的方式让人很不舒服,好像受了侮辱的人不是许伶,而是他一样。
边洁嘴角绷紧,忍了忍继续道:“耀兴,今天请你们来,其实也是想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
曾耀兴一听这话就笑了:“你说得倒轻巧,我太太因为那破档子事人都崩溃了,成天不睡觉把药当饭吃,你想怎么解决?”
“说实话,”他不给边洁应声的空隙,又把矛头对准了面前的alpha,“我要不是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怎么可能让我太太和犯人的家属见面,这不荒唐吗!”
旁边的许伶直愣愣得盯着桌底,紧张得手指都掐得有些泛白,却似乎浑然不觉。
边圳注视着omega长而紧贴的衣袖,漠不关心道:“我只要沈靳出来。”
“你可以提条件,”边洁赶紧补充了一句,“我们会尽力满足的。”
曾耀兴耸着肩笑出了声,握住了许伶放在腿上的手:“边圳,你车祸人撞坏了,脑子也撞坏了?强奸omega罪名有多大,用我告诉你?
“沈靳这牢是他妈坐定了!你不是有钱有关系吗,你找人去捞啊,跟我在这儿扯什么犊子!”
边洁发怔得望着他那挑衅嚣张的笑容,算是彻底听明白了,曾耀兴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和谈。
他更像是来看热闹的,把许伶当筹码,看边圳要怎么为了沈靳低三下四得求他。
呛鼻的信息素陡然窜出,气氛瞬间变得烧灼起来。
许伶是包间里唯一的omega,当即被那股剧烈的逼迫感给包裹,惊恐到浑身颤栗,脸色也惨白。
“边圳!”
边洁慌忙按住了alpha,让他压下不断溢出的信息素。
见边圳没有要低头的意思,曾耀兴扬起眉毛,晃了晃翘着的腿:“看来沈靳也没多大点分量啊,也对,玩了几年是该腻了,不如你趁这个机会换一个怎么样?换个更听话更会来事儿的。”
“不用谢我,应该的。”
他讥笑完就去拉许伶要走,omega不知怎的吓得不轻,惊弓之鸟似的缩了一下。
曾耀兴带许伶出了包间,边洁拽着边圳的手才松开了两分。
“他是故意激你,着他的道不值当,”她竭力得去劝诫,却清楚这话苍白无力,alpha压根不会听进心里,“我再托人问问,说不定能有别的办法呢。”
她觉着许伶也古怪得很,进屋后一声不吭,闷着头连个对视都不曾有。
两口子不像两口子,尽管omega整个过程都紧贴着曾耀兴,但不像是出于依赖,倒像是畏惧多一些。
边圳显然等不了她那什么别的办法,径直起身就往外走。
边洁在后头喊想要叫住他,然而无济于事。
见完边圳后的曾耀兴满面春风,别提有多痛快,打了个车送走许伶,便去了常光顾的酒吧庆祝。
这口憋了几年的恶气总算撒了出来,他一想到边圳那吃瘪的样子做梦都能笑醒。
曾耀兴进了包间就打电话叫人,人一拨拨地来,酒一提一提地上。
很快他就喝得不省人事,搂着个omega女人,要对方嘴对嘴得喂他。
周围的人哄闹一片:“哟玩这么花,不怕你那新婚老婆跟你翻脸吗?”
他哪里会怕,许伶畏缩怯懦半句重话都不敢讲,就算他把别人带回家,对方也只能忍气吞声。
曾耀兴在酒吧待到了半夜,才搂着omega从后门出去,摇摇晃晃得迈向自己的车。
“你喝了那么多,能开吗?”
omega费力得搀扶着他,又在看到不远处的人后,本能得嗅到了危险的气味,疑惑得推了推他。
车子停在昏暗的角落,光线本就不明朗。
曾耀兴昏昏沉沉得昂起头,眯着眼看了好半天,才注意到了倚靠在车盖上的边圳。
对方穿着一身深色衣服混在夜色中,神情也模模糊糊瞧不真切。
“边大少爷怎么着,”曾耀兴揽着omega的腰,促狭得笑道,“这么有空,在这蹲我啊。”
边圳不作声得直起身来,拎着手上的玩意,试了试手感,然后嘭的一声砸在了车前窗上。
闷沉的响声在巷子里像是一记惊雷,吓得omega女人一抖,撇开曾耀兴的手,就仓皇得踩着高跟鞋跑了。
曾耀兴这才看清对方手里握着根钢管,不禁戏谑道:“恢复得够可以的,唬我啊,你以为砸个车玻璃老子就会怕你了?”
“你这是恐吓,”他掏出车钥匙,对着边圳晃,“我要……”
他一个要字没要完,alpha就走到了跟前,一钢管抡在了他的右腿上。
超出预想的力度让曾耀兴痛得膝窝一弯,差点倒头跪地上,踉跄两步才稳住了身子。
“还行,”边圳掂了两下钢管,不以为然道,“要不你评价评价。”
第二下卷着风砸在了他的后腰上,第三下是手臂,曾耀兴起先还能扯着嗓子骂几句,逐渐便只剩下了呻吟。
信息素掺杂着血腥味弥漫开来,alpha下得是死手,疼得他神志不清,后脑勺也突突得跳——感觉那钢管再偏离一丁点正中脑袋上,自己立刻就能玩完。
这是受过重伤的人该有的力道吗,哪怕他没喝酒也不见得是对手。
短短的几分钟,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曾耀兴被砸到蜷缩在地上不得动弹,对方才停住从他包里摸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扔还给了他:“不是要告到底吗,告吧。”
第二十五章
将近凌晨两点,中年beta男人行色匆忙得赶到了酒吧附近的派出所。
有人喊住他问他来意,他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对方又叫来了旁人,几分钟后将他领进了一个小房间。
片警正在给边圳做笔录,看见他来,alpha并不诧异,意味索然得靠着椅背,仿佛这个情形全在意料当中。
打通关节没费多少时间,beta男人便带走了边圳,上了自己的车。
“蓄意伤人寻衅滋事,你想坐牢吗,”beta熟练得启动车子,心平气和得问道,“什么事犯得着亲自动手。”
衣服上沾染的血味腥臊恶臭,边圳脱了外套扔在了后座上,答非所问:“曾耀兴人呢。”
“伤得很重还在急救,他的伴侣接到消息赶去医院了。”
对方在十字路口停留了片刻,从储物柜里找出副眼镜戴上:“等曾耀兴醒了,派出所会找他了解情况,他会说你们是在酒吧喝多发生口角,最终演变成互殴,属于民事纠纷,他也愿意和解。”
“互殴。”
边圳手肘倚着车窗框,撑着头重复道。
“他被你打进了医院,你也伤了筋动了骨,左手骨折还轻度脑震荡,这都是有医生诊断的。”
为了让这场争端合理化,把他车祸时受的伤都挪用过来,无所不用其极,的确是边启祥向来的做派。
对方跟着边启祥做事多年,处理方式如出一辙。
“另外你爸说明天回禄湖吃个饭,”beta男人扶着方向盘又转达道,“他有话和你说。”
禄湖的那栋二层别墅,边圳从出生到高二前,差不多有一半的日子都住在那。
比起他名下别的房产这里明显老旧,配套也差强人意,不过他没有要出手掉置办新房的想法。
边圳到的时候早已过了午饭的点儿,边启祥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刚喝完半杯红酒。
“搞这一出你想干什么,”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往杯里续,直言不讳得问在对面沙发坐下的alpha儿子,“一点小事还需要我来给你善后。”
成年前毫无怨言得参加各类训练和比赛,成年后听从守规得进入公司接手管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大概是对方第一次惹事惹到他眼边,他不相信会是一时得冲动。
边圳靠在椅背上,懒得跟他兜圈子:“沈靳的事是你让曾耀兴干的。”
曾耀兴那种一根筋的蠢货,除了耀武扬威得叫嚣还会什么,要是没有谁的授意,怎么能想到去设这样一个局。
许伶的母亲是边启祥的亲姐姐,他不用露面就可以摆布曾耀兴,再动用点人脉,关沈靳十天半个月是很简单的事。
“他没做过,警察查清了就会放,”边启祥没承认也没分辩,晃着酒杯徐徐道,“对他能有什么影响,别搞得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边圳凝视着他,神色冷冽到极致:“你让人上他公司带走他,你跟我说没影响。”
谣言是能吃人的,能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一个当众被警察请去问话,疑似侵犯omega的alpha,即便是无罪释放,也很难再在事务所里立足。
他知道边启祥算到了这一步,对方的目的原本就不是治沈靳的罪,而是叫他做不了人。
“名声有那么重要吗。”
边启祥品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得问。
alpha满身锋利,即刻反问道:“不重要你为什么要保我。”
边启祥搁下了手里的玻璃杯,神色阴晦冷然,像是被掐住了七寸。
他确实不在意边圳的死活,但极为在意边圳戴上镣铐后,给边家带来的诸多非议。
他们之间的利益线平行而又交错,长年来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他没料到对方会为着个alpha选择将其打破。
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陈映心焦火燎得推门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进派出所,”她走得太急,平日规规矩矩绑好的发丝也跑出来几缕,在脸庞晃,“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她收到通知就马不停蹄得赶来,无视边启祥的存在,先走近边圳上上下下细瞧了一番,确认他身上没再添新伤,悬着的心才放下。
“怎么会搞成这样……”
慢几步走在后头的omega女人,擦身而过跨向了边启祥,边走边取食指上的戒指,站定在他眼前,直接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她扇得很狠,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随后俯视着对方的双眼缓声道:“把那个alpha还他,听不听得懂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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