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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灏瑞拗不过他，只叮嘱：“累了就歇息，不要逞强知道没。”
“哎呀，我知道的。”林清玖推着他往里走。
荒地在屋子背后，只能从院前那片低地爬上来，沿着房子边留出的一小点空地往里走。
荒地再过去就是竹林山脚下。
一下午，他们才除光荒地的三分之一草。
许颢瑞回来后去与张大壮打了声招呼，近几日不上山。
张大壮也知道他在折腾那块荒地，点头示意知道了。
连着三天把荒地除了草，翻了地。
随后在院中处理红薯藤，他将红薯茎叶间隔摘除部分，再把红薯藤分割成五十厘米长一条，捆在一起放在畚箕里。
摘下的红薯叶可以拿来炒着吃。
林清玖坐在小凳子上根据他教的帮忙处理红薯藤。
许颢瑞被小夫郎那认真的模样吸引了注意力，定定地看着他的动作。
林清玖将割断得差不多的红薯藤捆起来放进畚箕，见人看着自己，他疑惑地回望过去，“嗯？”
许灏瑞笑了下，“没事，就是这样做，我先去把这些拿到地里种，清哥儿一个人在家里处理红薯藤可以吗？”
“可以的。”
见小夫郎没有意见，他割好抱来一大捆没处理过的红薯藤放到小夫郎身边，让人就坐在凳子上，摘叶子，割成段，等他回来拿去种。
荒地经过翻耕后成了旱地，他挖了不少沟子，将地分成一米宽的垄，一列列整整齐齐。
刚好一垄地可以横着放两条处理过的红薯藤，他把藤一端插进土里，摆好在地上，用小铁锹产了泥将红薯藤一半埋起。
将把畚箕里的红薯藤种完，他又回到院中把小夫郎准备好的挑过来，继续种。
一直至申时初，冷清的院子突然有人到访，打破了这份宁静。
冬哥儿匆匆跑到地里喊许灏瑞。
许唐氏带着几个婶子和叔么过来，见许灏瑞家院子大门开着，就直接走了进去。
她看见院子里坐着割藤蔓的林清玖，问，“你在做什么呢？”
林清玖见这突然到来的一大群人，一时反应过来，听到许唐氏的问话，回道：“割红薯藤。”
许唐氏也不跟他寒暄，问：“你家夫君呢？”
林清玖迟疑地指了指屋后，“地里。”
许唐氏直接开门见山，“你作为他夫郎，要为夫家开枝散叶着想，既然你身为哥儿难养育，那该为夫君纳妾就纳妾。”
林清玖一听脸色煞白，张合着嘴，半响才道：“祖母，您在说什么？”
许唐氏直白道：“这些婶子叔么都有意将自家姑娘和哥儿嫁过来，你帮忙相看一个吧，也好替你分担一下活儿。”
张婶站在他们身后看到这幕，忍不住上前劝道：
“许家阿嬷，这是不是不太好，灏瑞和清哥儿才成亲不到半年，年纪还小，孩子的不着急，再等两年看看嘛......”
许唐氏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是你家儿孙，你自是不着急，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婶被她呛得一时不想与她说话，担忧地看着林清玖，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旁，再坚持一下，冬哥儿马上就能把灏瑞喊回来。
*
“怎么了冬哥儿？”许灏瑞见冬哥儿匆匆跑过来，上前问道，“清哥儿出什么事了？”
冬哥儿先是点点头，后又摇头，“是你祖母带着一群乡亲进了你家院子，你……”快回去吧。
他话没说完，许灏瑞扔下手上的东西就跑了。
“我先回去看看，谢了冬哥儿。”前头传来许灏瑞的声音，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难道找碴来了？他得赶紧回去！
冬哥儿：“......”
行吧，那他可以不用那么不着急地跑回去。
在自家院里听到许家阿嬷与一群人谈着话往这过来时，他和他娘就跟在后头。
直到见人进了院子，他娘就叫他去地里喊人。
他虽不知道出了是什么事，但许家阿嬷过来，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冬哥儿慢慢地走了一会儿，觉得歇息得差不多了，向着许灏瑞家的院子跑去。
*
“这是怎么了？祖母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婶子叔么们，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许灏瑞跑到门口，见两波人正在僵持着，他快步走到小夫郎身旁。
林清玖见他回来了，拉着他的大手站了起来，往他身后靠了靠。
张婶眼尖地发现了些异常，若有所思地盯着清哥儿腰身看。
许灏瑞转过头无声问：“清哥儿，没事吧？”
他见小夫郎脸色苍白，急忙把人拉进怀里，摸着他的小脸蛋，关切问：“怎么了？”
林清玖靠着他摇头不语。
许灏瑞只好把目光放到对面的人身上。
那些叔么婶子见许唐氏不讲说，大家互看了几眼。
一婶子出声道：“没啥事，咱们就过来随便逛逛，顺便和小夫郎唠嗑了两句。”
其中一叔么打量了一下这院子和房屋，试探问：“小猎户这房子是不时小了？可是要盖新房子？”
许灏瑞知道村里人得知他买荒地的时候，都在传他是用来盖房子，只是没人问到他面前，他也懒得解释。
现在听他这话，以为他是想推荐自家汉子过来给他帮工，他笑着拒绝道：“不小够住，暂时还不盖新房子。”
可对面的人听了都觉得他是有盖房子的打算。
“是嘛，你不觉得院子冷清了些吗？你出去了，清哥儿一个人在家也孤单得很。”
林清玖攥着许灏瑞衣服的手，指尖发白。
许灏瑞这时也听出他别有他意，直接道：“叔么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第六十三章 小名
一婶子抢先说道：“啊是这样的，不知小猎户可有再娶亲的打算，我家丫头今年刚好满十六，她可嫁过来给你当平妻，为你开枝散叶。”
“你若是喜欢哥儿，我家也有个满十七了的哥儿，可以给你做妾。”
“我家也有适龄的姑娘，你可要相看相看？”
林清玖杏眼里蓄满了泪水，身体微微发颤，咬紧嘴唇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许灏瑞怎会察觉不出怀里小夫郎的异样。
他低头看着小夫郎委屈的小脸，心疼地抹去他眼角挂着的泪水，“清哥儿乖，不哭。”
他收紧小夫郎腰间的手，大掌抚摸着他的小脑袋，低声安慰道：“别听他们胡说。”
他看着对面的婶子叔么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得脑壳疼，开口道：“叔婶子们，我没有再娶亲的打算，我娶了清哥儿，不会再娶其他人。”
“也不是没有汉子三妻四妾，小猎户有能力赚钱，姑娘和哥儿们愿意嫁，你娶了也不是不成。”
“是啊，我晓得你疼爱清哥儿，但你总要有人为你传宗接代啊，不如再娶个姑娘回来好生养？”
许唐氏也开口道：“你娶清哥儿的事，我也不管，但是你今日要挑一个姑娘家娶回来，传宗接代，我看老赵家的姑娘就不错，长得也水灵。”
许灏瑞蹙着眉，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
他冷声道：“祖母，以及在场的个各位叔婶，今儿我话就摞在这，你们口中的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什么的，我不在乎，就算我与清哥儿无所出，我也认了。”
“祖母也不必拿长辈的身份与爹娘为借口来逼迫我，我这辈子只与清哥儿白首不分离，我家我做主，在我这只有一妻，绝无三妻四妾的做法。”
“祖母，各位乡亲们请回吧。”
他话落后，众人愣了一愣，这……
林清玖用手背抹去了泪水，死死地抱着许灏瑞。
他的大手轻轻安抚着小夫郎。
“说得好！”冬哥儿激昂地拍手叫好。
张婶小声笑骂一声，“你凑什么热闹。”
其他叔么婶子都转过头看向他，冬哥儿立马溜到娘亲背后躲了起来。
张婶歉意地对大家道：“小孩子不懂事，就爱凑热闹不嫌事大，瞎凑合，你们别介意。”
“哎对了，唐家叔么，我想问一下哥儿怀孕可有什么症状？”
唐家叔么狐疑地看着她，不明白怎么就扯到这个问题上了，“与女子怀孕一样啊，个人症状不一吧。”
张婶了然地点头，笑道：“谢谢，就问问了解一下。”
唐家叔么只以为她是为自家哥儿问的，也不做他想。
他对着许灏瑞讪讪道：“既然如此，是我们唐突了，小猎户也别往心里去，伤了大家的和气，叔么给你们说声抱歉，对不住了。”
许灏瑞安抚着怀里的小夫郎，对他颔首，“没事。”
张婶靠近许灏瑞，小声问：“清哥儿是不是怀孕了？”
“什么？！清哥儿怀孕了！”冬哥儿一惊一乍地惊呼道。
还没跨出院子的众人都纷纷回过头，看着院中相拥的二人。
许灏瑞一脸震惊，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夫郎，林清玖也同样睁圆大眼懵懂地看向他。
张婶气急了，拍了一掌冬哥儿后背，“你胡囔囔什么！”
冬哥儿吃痛地摸了摸后背，腹诽他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惊讶了。
许唐氏返回来，问许颢瑞：“是不是真的？”
许颢瑞不语。
他也不知道啊，大手下意思摸上小夫郎的小肚子，转头向冬哥儿道：“麻烦冬哥儿去请一下何大夫过来。”
“好，我这就去。”他一溜烟跑了出去。
许唐氏见状就知道他自个也不知道，她靠近想上手去摸摸，但许灏瑞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她只好作罢。
其余人都停下脚步，想留了下来看看结果。
心里倒觉得不太可能，谁不知道哥儿难孕，没个几年都怀不上。
因着被许颢瑞圈在怀里，他们离得远也没看到林清玖的肚子。
张婶在一旁小声询问，“清哥儿可有孕吐的反应？”
林清玖摇头。
“可嗜睡？”
许灏瑞想起三月份时小夫郎确实有这症状，那时他们都以为是春困。
林清玖看了看许灏瑞，点点头。
“对了婶子，清哥儿这段时间还特别爱吃酸的辣的。”
张婶问：“我可以摸下清哥儿的肚子吗？”
得到允许后，她上手摸着林清玖的肚子，心中有八成确定，确实是怀孕。
其他人这会儿也看到小夫郎微凸起的肚子，惊住了！
林清玖期待地看着张婶。
张婶怕他白欢喜，没说出来，“清哥儿再等会儿，何大夫来了就知道了。”
“嗯。”林清玖的手也不知觉抚上了肚子。
一阵后，何大夫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来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他在桌上放了一个手枕，示意林清玖把手放上去。
堂屋门口挤满了人。
林清玖揣揣不安地看着何大夫的神色，心中担心诊出的不是喜脉。
许灏瑞握着小夫郎另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见何大夫收回了手，“何大夫，清哥儿可是怀孕了？”
“嗯，有四个月身孕了。”何大夫捻着胡子，“胎儿稳定，平日里稍微注意些，吃食方面保持营养均衡便好，注意不可补过头，否则生产就要遭罪。”
许灏瑞有一瞬脑子一片空白，被林清玖轻轻拉了一下，来回过神，应道：“晓得，多谢何大夫跑一趟。”
何大夫收拾着医箱，边道：“来得急，我开了副安胎药，你留着，若有胎动不安的时候，煎了喝，五十文钱。”
许灏瑞付了铜板，把人送出去。
门外的叔么婶子听了都吃了惊，这都四个月了，那岂不是成亲不久就怀上了？
不是说哥儿不好生养的嘛，瞧着清哥儿这不就挺好生养的！
许唐氏面容都缓和不少。
门口围着的人见许灏瑞出去送何大夫去了，都挤了进来与清哥儿道喜，并打听是消息。
林清玖喜上眉梢，不停的地向道喜的人说谢谢。
“清哥儿，可有什么闺房秘诀，与婶子们说说，好让我回去转告家里的儿媳妇和姑娘哥儿们。”
林清玖羞红了脸，这哪有什么秘诀啊。
张婶道：“好了各位嫂子，清哥儿需要休息的，再说了这不都是顺其自然的事。”
许灏瑞刚好也回到屋外，见人都挤了进去，无奈道：“叔么婶子们，你们先回去吧，我夫郎还要休息。”
“恭喜啊恭喜。”
“马上是要当爹的人了。”
乡亲们从里面出来又与他道了一遍喜。
许唐氏也夹在人群里走了。
“慢走啊。”许颢瑞目送他们出去。
才回到堂屋，里面除了小夫郎，只剩下冬哥儿和张婶。
冬哥儿小心翼翼地摸着小夫郎的肚子，感叹道：“啊，没想到清哥儿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林清玖坐在椅子上双手扶摸着肚子，抿着唇浅笑，是啊，他都盼了这么玖，竟不知原来崽崽已经在肚子里了。
许灏瑞还有些许恍惚，这也太措手不及了。
“灏瑞？灏瑞！”张婶在他面前摇了摇手。
“哎，怎么了？”他突然回过神。
张婶叮嘱道：“你夜间也要留意着点清哥儿，平日里有什么不懂就过来问昂，想来哥儿怀孕该是与女子无异，婶子有经验。”
许灏瑞感谢道，“好，晓得，多谢张婶，若不是您，我与清哥儿现在也不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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