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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难逢(近代现代)——子鹿

时间:2024-05-06 10:02:58  作者:子鹿
  他敲敲车窗,开口问里面的司机:“宁城走吗?”
  “不去,太远了,没有人走的。”
  对方回绝了一句,想了想又开口,“可以帮你送到旁边县城,那里有去宁城的大巴。走不走嘛?”
  池钺没有犹豫,拉开车门。
  高铁转黑车,黑车转大巴。车上独有的汽油和皮革味晕得池钺有点恶心。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一天没吃东西,还是因为贫血。
  早上出门前池钺涂了点酒,但因为太过明显没有用纱布。现在能感觉到头顶有些湿,可能是渗了点血,也可能是转车时帽子淋了雨沾湿了头发,他看不见,不太清楚。
  外面是淅沥沥的雨,车窗上水痕流动。因为下雨,大巴车开了灯,灯光被雨幕朦胧成一片。蒋序发来一条消息问他到哪了,池钺回复:快了。
  他原以为解决掉绍江的事就能一切顺利,但很多事情的发生超过了预计。片刻之后,池钺又回复了一句:对不起。
  晚上七点,天刚刚黑透,蒋序在沙发上盖着毛毯昏昏欲睡,听见门铃被按响。
  他立刻惊醒,慌乱之中拖鞋不知道去哪了,干脆光着脚跑过去开门。
  “咔嗒”一声门被打开,池钺站在门口,高高的个子,身形瘦削,背后是楼道昏暗的灯光。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淋湿了,看起来很冷。脸上有青紫的痕迹,像是和人打过架。
  蒋序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说话,反而是池钺率先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蒋序。”池钺说,“对不起。”
  蒋序如梦初醒,赶紧让对方进来。
  客厅里光照充足,池钺脸上的伤一览无余,蒋序刚才的喜悦已经消失,凑过去观察池钺的脸,压着嗓子问:“怎么了?”
  他隐约有猜想,但池钺微微往后仰,避开他的眼神:“没事。”
  一凑近蒋序就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的血味,他指尖微微发抖,整张脸绷得很紧,不接受池钺的敷衍。
  “到底怎么了?”
  池钺第一次听到蒋序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脸色。僵持几秒后,池钺主动摘下了帽子。
  “一点小伤,不小心弄到的,已经不流血了。”
  他难得解释这么多,但蒋序却听不进去了,他目光落在池钺的头上,看见了那个狰狞的伤口。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寂,蒋序安静了很久,突然开口。
  “我们去医院。”
  他不再看池钺,立刻折到门口换鞋子,闷着头不停顿地说话。
  “这个伤应该要缝针,我们去市医院挂急诊。身份证带了吗,要不要下去拿……”
  听起来蒋序逻辑很清晰,但声音微微发着颤,手一直发抖,鞋带半天也没系好。池钺走过去,握住蒋序的手臂强行把人拉起来。
  “没事,别害怕。”
  他还想说一句,应该不用去医院,但是还没开口,看见蒋序的神情时就停住了。
  蒋序哭了。
  他眼圈很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想落下来,但还是忍不住眨了眨眼,沾湿了睫毛。
  窗外雨还在下,绵绵的寂静无声。客厅里灯光柔和,两个人面对面站在玄关,距离很近。
  一片寂静里,池钺叹了口气。
  随后,他低下头,亲了亲蒋序带着眼泪的睫毛,又无比温柔的去亲吻他的嘴唇。
  这是一个温热的,夹杂着雨水和眼泪的吻。
  池钺曾经想象过很多次,蒋序是怎么长大的。
  应该是在宁城香樟树和海风清爽干净的气味里,在父母精神和物质从不或缺的宠爱中。从小到大成绩优异,所以不缺老师长辈的照拂。性格爽朗天真,自然也不缺同学朋友的亲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他好像从来没有缺少过。
  所以他不退缩,不犹豫,不怕受伤,有勇气去追求一切,包括池钺。
  池钺没有这样享受爱的权利。在他的17岁到来之前,爱不是馈赠和礼物,是把他钉在人生十字架上的那一枚长钉。
  现在他愿意把这枚钉子交给蒋序,任由他穿透自己的心脏。
 
 
第46章 谈恋爱
  “这是被人砸的吧,打架了?”
  值班医生缝完最后一针,瞅了一眼眼前的男孩子,对方除了刚开始缝合伤口时皱了皱眉,始终默不作声。
  “你们这群小孩子,哪来什么深仇大恨,幸好只是额角,要是砸到太阳穴怎么办,再不济砸到脸上,毁容了知不知道?”
  对方依旧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站着的男生,下巴藏在米白色的围巾下,脸色比受伤的人还要白,冲着自己说了声“谢谢。”
  “一楼缴费,前面那栋楼一楼药房拿药,这栋二楼输液室挂点滴。”医生不放心地叮嘱,“伤口不要碰水。最近饮食清淡点,不要吃海鲜,也不要吃辛辣……父母来了没?”
  父母当然是不可能来的,池钺怕徐婵担心,在车上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明早才能到宁城。
  蒋序害怕走来走去影响到池钺刚缝好的伤口,让对方到二楼输液室等着,自己跑到一楼缴费,又去药房拿药。
  加上缝合费用一共二百四十一元七角。蒋序带着药和缴费单再折回二楼找到值班护士,看着池钺终于打上点滴。
  夜里有点冷了,出门前蒋序给池钺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现在看见对方打点滴的手露在外面,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折好,一半垫在底下,一半盖住池钺冰凉的手。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头去看池钺。
  为了方便缝针,池钺额骨伤口周边的头发被剃了一些,现在紧紧压着雪白的纱布,看起来没有流血。
  他松了口气,小声问:“疼不疼?”
  池钺注视着蒋序,看到他的眼神,低声回应:“不疼。”
  夜里的输液室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最前方的电视正在放晚间新闻,音量调到最小。两个人声音也压得很低。
  蒋序忍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问:“是你爸爸打的吗?”
  他想,要是池钺不愿意回答,自己就找其他话题绕过去。没想到池钺只安静了两秒,随即点点头。
  “他喝醉了,吵了两句。”池钺说。
  蒋序心脏像是在被人挤压,皱皱巴巴又酸得厉害。
  “不要再回去了。”蒋序声音带着一点恳求,“不要再让他打你。”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看起来比挂着点滴的池钺还要可怜。池钺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蒋序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
  “不会回去了。”他承诺对方,“也不会再见他了。”
  蒋序心情稍微好了点,努力对着池钺笑了一下。
  “你吃饭了没有,饿不饿?”
  池钺摇摇头,他从早到晚都在路上,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但现在他并不是特别饿,只觉得累。
  蒋序看出来了,池钺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脸色也有点白,于是又开口:“休息一会儿吧。”
  池钺“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蒋序打起精神盯着吊瓶,担心点滴空了自己没发觉。
  旁边的人头慢慢下沉,靠在了椅背上,发梢隐约擦过蒋序的侧脸。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吊瓶换了三瓶,蒋序看着输液管里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掉下来,像眼泪一样安静地流进池钺的血管。
  等护士换上最后一瓶药水,蒋序估计了一下结束的时间,小心翼翼的起身。
  他晚上没吃饭,原本想等着池钺一起过生日。现在已经饥肠辘辘,又觉得池钺醒了可能也会饿,飞快跑出医院想买点吃的。
  大年初三的深夜,医院外开门的店寥寥无几,大多都是便利店。蒋序不敢走太远,又谨遵医嘱不想让池钺吃速食,最后找到了一家快要关门的粥店。
  店面很小,门半关着,老板已经收起了所有的凳子在拖地。蒋序探进头轻声问:“还有吃的吗?”
  店里最后剩的是生滚猪肝粥,蒋序想起猪肝好像补血,点了两碗拎回医院。
  池钺还没醒,吊瓶里药还剩三分之一。他把一份粥扎紧袋子,用自己的外套盖好,把另一份打开。
  动物肝脏独有的味道混在粥的热气里,蒋序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那个味道让他有点反胃,第一口差点直接吐了出来。
  但是现在已经快要到凌晨,他也真的很饿。
  最后,蒋序压着胃里不由自主泛起的恶心,低着头一勺一勺把那份猪肝粥吃干净了。
  等他吃完,池钺的吊瓶终于全部低完,他去叫了护士拔针,回来又把池钺轻轻摇醒。
  见池钺睁开眼,蒋序把旁边位置上的外衣拿起来穿上,摸摸粥碗,还是温热的。
  他打开递给池钺。
  池钺拔完针,低头安静的喝粥。忽然没头没尾冒出来一句:“今早在高铁上,我还在想你喜欢吃什么,晚上可以带你去哪儿吃饭。”
  蒋序从愣怔中回神,电视里深夜新闻告一段落,刚好开始自动报时,差十秒钟到2月15日。
  蒋序仰脸冲他一笑。
  “没关系,生日快乐。”
  时间随着他的话音跳到12点整,蒋序握住池钺还贴着白色医用胶布的手,声音很轻快。
  “生日不是每天都有。但我们俩接下来每天都会见面。”
  回到小区,池钺家里的灯已经熄了,看上去一片黑暗。两人安静地穿过二楼到蒋序家。
  今天时间有点晚了,蒋序冲了个澡,连忙出来换池钺进了浴室。
  洗漱用品已经放在浴室,池钺睡前要吃药,蒋序接了热水提前再茶几放凉。不放心又隔着门叮嘱:“医生说伤口不要碰水。”
  里面隐约应了一声,蒋序回卧室翻出一套洗干净的睡衣再去敲门。
  敲了两下,门从里面打开。池钺已经脱了衣服,只穿着一条运动裤,露出上身分明的薄肌,垂目看向蒋序。
  蒋序脑子瞬间死机了几秒,盯着池钺的胸口,自己想要说什么也忘了。
  直到池钺伸手,提醒了他一句:“衣服。”
  蒋序赶紧把睡衣递给他,浴室的门重新关上。蒋序听见里面水声响起,淅淅沥沥,在安静的屋里分外明显。
  他如梦初醒,想到池钺今晚应该是要在自己房间里睡。
  刚才出门前池钺的那个吻突然重新回到了蒋序的脑子里,包括对方凑近的侧脸,气息,和擦着自己皮肤的鼻尖。
  蒋序的脸瞬间如火燎原,有点坐立不安,心里的小鹿简直在蹦迪。他赶紧回房间巡视一圈,看看有没有哪里太乱太杂有损形象,一回头,黑色的吉他安安静静放在书柜前。
  蒋序这才想起来,生日礼物还没送呢。
  等到池钺洗完澡进来,蒋序正窝在床上装模作样的背单词,听到开门声抬眼,池钺穿着自己的睡衣,身上有淡淡的舒肤佳沐浴露的味道。
  这股味道自己身上也有,但蒋序总感觉池钺身上的不一样,让他有点晕头转向。他翻身爬起来跪坐在床沿,轻轻碰了下书桌上的吉他,示意池钺来看。
  “生日礼物。”
  池钺过去看,黑色哑光面的吉他线条流畅,翻过来,背后左下角刻着小小的一串字母和数字——cy  2.14。
  蒋序有点忐忑又有点臭屁:“我自己选的款,自己刻的字,喜欢吗?”
  池钺放下吉他,注视着蒋序,眼里像是藏着浪潮。
  “喜欢。”
  蒋序心跳又开始加快,不知道屋里暖气是不是温度过高,总让人觉得热。他语无伦次:“开心就好,早点休息——要不我还是出去吧。”
  “……”池钺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去哪儿?”
  “去我爸妈房间睡。”蒋序耳朵红红的,口不对心。“两个人睡是不是有点挤。”
  他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动弹,也不敢去看池钺。直到“咔嗒”一声,卧室的灯骤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关灯的同时池钺的声音响起,语气低沉,却平时很像,又有些不同:“没关系,我不觉得挤。”
  床微微下陷,蒋序感觉到自己手机的单词本被人抽了出去,放到一边。被子被掀开一角,有温热的气息凑近。
  蒋序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脖子都很烫,只能庆幸房间太黑看不见。万籁俱寂里,蒋序觉得旁边的人动一下他心跳都能跳出来。
  但是池钺睡下以后很安静,蒋序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心翼翼翻了个身面对对方,想要去看池钺睡了没有。
  目光与目光撞在一块,像是昏暗里流动的月亮。
  蒋序和池钺对望,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各种可说不可说的思绪缠绕在一块,让他瞳仁羞怯又清澈。
  池钺喉结滚动,在夜色里轻声问:“不睡觉想什么?”
  蒋序心若擂鼓,声若蚊蝇,坦白道:“想要你像刚才那样亲我。”
  黑暗里蒋序听见池钺安静了一下,紧接着低低笑了一声。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吻摸黑落在蒋序嘴角,又去一点一点描绘他的嘴唇。
  热。暖气热,被子里也热。肌肤热。唇齿间也热。蒋序握住池钺地手臂,紧张又青涩的回应。池钺握住蒋序后颈,像是食肉动物按住了食物,又去亲他的下巴和喉结。
  蒋序浑身湿漉漉的,全是汗,说话都带着潮气,朦朦胧胧。
  “池钺。”他叫对方的名字,声音发着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晕晕乎乎道:“我们在干嘛啊?”
  池钺在蒋序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又去亲他的耳朵。低哑的声音在蒋序耳边响起。
  “谈恋爱。”
 
 
第47章 还是想你
  因为额头上的伤,第二天一早,池钺出门干脆把自己原本有些长了的头发剃成了寸头。又在超市随便买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遮挡伤口。
  蒋序头天太累了,第二天接近11点才醒过来。客厅里池钺已经剪完头发,去了趟超市又回来,还给他煮了碗面条,卧了荷包蛋和青菜。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池钺把超市买的各种食物塞满冷藏室。“饿了就先吃这些,晚上下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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