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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审判(玄幻灵异)——江行云

时间:2024-05-07 09:24:01  作者:江行云
  没了乐趣,沧余悻悻地把脸转开了。
  这人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屠渊笑出声,说:“小鱼。”
  沧余没理他。
  “尝尝,”屠渊将薄荷糖球送到沧余面前,“含在嘴里,会舒服的。”
  沧余没有接的意思,说:“你该给它起个名字。”
  “很遗憾,”屠渊把糖球放进沧余掌心,“刚才陪你说话的只是几行代码。”
  “可是它……”沧余看向窗外,说,“明明像一条生命。”
  “如何解决人工智能的道德问题,的确是各大科技公司面临的新困境。”屠渊也看向窗外,说,“是否要用它们取代一部分劳动力,是否该给它们人权,是否允许它们拥有人类的外表,诸如此类的问题屡见不鲜。”
  人类一度以为发明创造是最难之题,于是埋头苦干,到头来却不知道如何自处。让世界产生改变并不难,难的是学会在不断改变的世界里生活。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福彻尔大陆变化惊人,天空迅速在烟霾中灰暗下去,街道上的废弃机械压垮了环卫部门的清理能力,代表着污染的数字每天都在冲爆记录。但随之而来的科技水平令人激动,于是人们不再怀念绿草木与蔚蓝天海,他们的眼里如今只放得下璀璨的电光。
  “但是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屠渊说,“米拉克城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口都生活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许多人认定科学即文明,但随着科学而来的巨大阴影,却没人有能力接受。到今天,人类在乎的,就只剩下物质主义和个人成就。”
  元首屠建涛大力发展科技与军事,实行集权,而蓝家垄断了都城里的财富和经济,让一切资源都不断地单向流往金字塔顶端。在这糜烂而残酷的首都里,高架空中的光轨形成巨网,罩得平民攀登无路。
  人群住在阴沟,生活和思想水平都在倒退。他们身着复古长衫,头戴虚拟现实眼镜,一边对元首跪地称臣,一边渴望阶级跨越。矛盾无处不在,时间和空间都扭曲了,根本没有人知道规则是什么。
  “真是一骑绝尘,”沧余说,“我是说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和掠夺能力。”
  “混乱——”屠渊说,“是形容福彻尔大陆最好的词。”
  “所以人们为所欲为,”沧余忽然笑说,“就像你,住着荒无人烟的古堡,出行时却要1276这样的系统来服务。”
  “你这样理解也没错。”屠渊说,“但我只是,”他稍微思考措辞,“在尽可能远离这里。”
  “你是元首的儿子,”沧余终于受不了晕车,把糖放进了嘴里,问,“米拉克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好?”
  “这里,”屠渊注视着沧余,说,“让你和我都很痛苦。”
  屠渊此时没有笑,车里的光线也不够,所以他的眼中失去了那种神秘的金色,暗沉得像无尽深渊,让沧余不停沉沦。屠渊微微垂眸,沧余第一次发现,屠渊的眼睫毛其实很长,看上去质地还相当柔软。
  这个男人是个成熟又危险的雄性动物,眼神像鹰,气质又贴近蛇,苍白的皮肤像太平间里的冻肉。而且他显然有很强的支配欲,每次两个人坐在一起,交谈的氛围和节奏都会落入他的掌控。
  让沧余背脊渐躁,心乱如麻。
  好奇怪。
  “你是要……”两个人气息交织,沧余把糖抵在舌尖,入迷地说,“吃了我吗?”
  “如果那样能让我们更加贴近彼此的话,”屠渊低声说,“我求之不得。”
  “吞噬是个危险的运动,屠渊殿下不要贪欲当头。”沧余呵气,“让我回家,我给你吃。”
  屠渊低下头,叼走了他口中的糖。
  “那么,”屠渊餍足地说,“让我们言归正传。”
  两个人一起坐直身,屠渊把放在车门边的文件递给沧余。
  “都是文字,”屠渊问,“看得懂吗?”
  沧余警告地眯了下眼,说:“当然。”
  “读是写的第一步,”屠渊面露赞许,意有所指地说,“你的签名水平还有待提高。”
  “你刚才没听警察们说吗?”沧余无辜地睁大双眼,“我是因为爸爸妈妈的死而太过伤心,连笔也拿不住。”
  屠渊没再说话,沧余看完了文件,再次念出题目:“裂缝计划。”
  “屠建涛从四年开始筹备,”屠渊说,“修建钢牙号战舰,一定要穿过白雾,到达深海。”
  沧余问:“他想做什么?”
  “他不甘心被继续困在陆地上,”屠渊回答,“大海是一种资源,何况那里还有人鱼。屠家出身内陆,对海洋毫无热爱。只要有可能对人类有用,屠建涛就不会放过。”
  “出资支持裂缝计划的是蓝家,”沧余举起其中一页,用指尖点到了,说,“而负责人是你。”
  “是我。”屠渊豪不避讳,“这是我被放出灯塔监狱的代价。”
  沧余有些疑惑地皱起眉。
  “白雾中的危险无法预测,屠建涛不可能亲自出海,但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登船。”屠渊说,“我是不二人选。”
  “你们父子,”沧余真诚地说,“真有趣。”
  “我也这么觉得。”屠渊说。
  “你不喜欢他,”沧余直接地问,“想自己当元首?”
  屠渊挑了挑眉,思考片刻,说:“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应该留在米拉克,那是权斗的最佳地点。”沧余说,“登上钢牙号,你只会离陆地越来越远。”
  屠渊并不回答,只是替沧余翻了两页纸,说:“出海日期就在两个星期后。”
  沧余“哦”了一声。
  “这是唯一的机会,”屠渊说,“刀俎实验室备受政府关注,科尔文和玛琳的名字都在登船名单上。现在他们显然去不了了,但你可以。”
  “我看起来,”沧余问,“像是研究人鱼的科学家吗?”
  “你是他们的养子,继承父母遗志,你名正言顺。”屠渊笑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海底战士,对吗?”
  沧余缓缓抬起眼。
  “小鱼,”屠渊覆手按住文件,说,“和我走,我带你回家。”
  沧余没有答话,许久后,轻轻地推开了屠渊的手。
  汽车开上倏然而起的土丘,窗外的风景变作残断破旧的碑垣和怪枝嶙峋的老树。和市中心比,城郊像蛮荒,但空气清新,沧余摁下车窗,侧身趴在窗口。
  “屠渊。”他说。
  “我在。”屠渊说。
  “我,”沧余趴在手臂上,出神地说,“把科尔文和玛琳的尸骨喂了狗。”
  “嗯。”屠渊俯身过来,为他别开乱舞的银发,扶正了耳边金黄色的小花。
  “我恨他们,”沧余说,“我恨你们所有人。”
  “嗯,”屠渊说,“我知道。”
  “把我带上钢牙号,”沧余侧脸贴着小臂,嘟了下嘴,模糊地说,“我会杀光所有人。”
  屠渊说:“没关系。”
  城外的天空广阔,盈润的绿乍现枝头,春阳灿灿炫目,微暖的风漾荡过颊面。沧余望向大海,侧脸柔美,双眼被鬓边的小太阳照耀得熠熠生辉。
  他忽然回过身,任由自己撞进了屠渊怀里。
  “屠渊殿下。”沧余紧紧地抓着屠渊的胳膊,用一种介于信任与挑战之间的眼神盯住屠渊,“你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说出来。”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屠渊回搂住沧余,和沧余对视许久。最终屠渊默默地垂下眼,用长而柔软的睫毛挡住了眼底寂落的黑洞。
  “我在等一条鱼,”屠渊说,“他曾经,也想回家。”
  海风漉漉,丽阳耀云。
  “所以你在玩情感转移的戏码,”沧余缓慢地说,“把我当作你现实中的阿尼玛[1]。”
  “他,”屠渊也缓慢地说,“是位男性。”
  沧余说:“那我就是你的影子[2]。”
  屠渊温柔地纠正:“是恋人。”
  沧余皱起眉,说:“你的那条鱼会伤心的。”
  “那么,”屠渊说,“是联盟。”
  “殿下想好了,”沧余说,“我可找不回你的鱼。”
  屠渊摇摇头,说:“请不要这样绝对,我有预感,你会让我找到他的。”
  沧余并不领情,说:“我宁愿你是为了元首的位子。”
  屠渊说:“你怎么想都可以。”
  他们双手相握,沧余的手很凉,给人捂不热的错觉。屠渊捏住他的指尖,带到唇边,轻盈地落下一吻。
  “盖了章,”屠渊说,“我们从此并肩作战。”
 
 
第11章 
  狩猎
  屠渊带着沧余进入海军训练基地,沧余长得像个小天使,来往的士兵眼光闪烁。
  “小伙子们好奇心都重,”卫弘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跷着脚,说,“毕竟屠渊殿下的宠儿相貌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在这里也能遇到,真是见了鬼。但沧余冲着卫弘甜甜一笑,天真地说:“谢谢!”
  卫弘被哽得瞪眼,转头对屠渊表达不满:“屠渊殿下就这样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带进军事基地,合适吗?”
  “屠渊殿下带我来做测试,”沧余积极地回答,“我是海底战士。”
  屠渊站在沧余身侧,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神色。
  但卫弘笑出了眼泪,还动作夸张地去擦,说:“小弟弟,笑话讲的不错。”
  沧余皱起眉,说:“我没有在讲笑话。”
  “你可以是妲己,也可以是美杜莎,亦或是塞伦,唯独不可能是战士。”卫弘晃动手指,“你属于屠渊殿下的床榻,或者任何有钱人的卧房,而不是战场。”
  “嗯……可我对有钱人没兴趣,而且,屠渊殿下的床我睡过了,”沧余抿唇回味片刻,笑着说:“并不过瘾。”
  “简直是疯言疯语。”卫弘站起身,“别告诉我,你想加入军队。”
  “我想做什么,”沧余歪了歪头,眨着他的大眼睛,无情地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卫弘被怼得目瞪口呆,训练场的教官岔开话题,问:“需要我现在开始准备虚拟现实吗?”
  “不要虚拟,”沧余回忆着屠渊在车上教他的名词,说,“我要真人对抗。”
  教官稍有犹豫,沧余又说:“我要你们这里最强壮的士兵。”
  “哦呦,”卫弘冷笑一声,“你是在俱乐部里挑选男模吗?”
  沧余不理卫弘,偏头对教官露出笑,说:“我很厉害的。”
  他这一笑太动人,教官反而更不敢做决定,直到屠渊颔首,才明白这两个人是要玩儿真的。
  “我会叫士兵过来,”教官谨慎地说,“但武器方面,我们只提供模型。”
  沧余却说:“我不需要武器。”
  “还、还是配上吧,您的对手也会有的。”教官哂笑两声,“当然,我会提前叮嘱他们,点到为止。”
  “哇塞,”卫弘再次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水上乐园呢!”
  然而沧余问:“我也不能伤人吗?”
  “呃,”教官皱眉,“当然不能。”
  沧余耸耸肩,遗憾地说了声好吧。
  教官陷入沉思,不明白这样一位夺人眼球的年轻人,怎么就得了妄想症。而当他听到沧余要四名对手全部同时下水的时候,他觉得沧余真的得看医生了。
  毕竟精神科的大门一直敞开。
  教官还在不可置信,屠渊已经在责任书上签了字,说:“都听他的。”
  “好的。”教官还是说,“屠渊殿下,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枪械里都是空包弹,刀刃是软的,沧余先生肯定不会受伤。”
  正在脱外套的沧余回过头,满怀感激地露了个笑。
  ***
  沧余要下水,屠渊亲自帮他换装。
  “我不想要这个,”沧余扯着紧身衣的领口,嫌弃地说,“累赘。”
  “我知道。”屠渊无奈地握住他的手腕,低声说,“统一军事装备,就穿这一次。”
  沧余不满地哼声,利落地将匕首入鞘。用于水下作战的冷兵器材质特殊,不生锈不卷刃,训练时涂上防水的荧漆,可以在不伤害对手的前提下在训练服上留有痕迹,用作追踪统计。
  “潜水池只有十五米,”屠渊把潜水装置递给沧余,意味深长地说,“水下也有监控,让我们这些岸上的人能够全方位全时段地看见你。”
  沧余坐在池边,在强烈的氯胺味道里皱了皱眉。
  “屠渊殿下说得没错,”卫弘隔水讽刺,“不行了就呼救,我们给你抬上来。”
  沧余咬着嘴片说不了话,就动了动腿,让水花精准地击中卫弘。卫弘当即开口怒骂,结果脚下踉跄,差点一头栽进水池。他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睁开眼却发现刚才坐在岸边的沧余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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