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其他画作是父皇想办法为他寻来的,陪了他十几年,却在国破之际被他付之一炬。
而张道崇最负盛名的玄女图被收藏在商弥国。
商弥国被裴谞攻下后,玄女图理应到了裴谞这才对。
可如今裴谞手里的却是假画。
商弥国君人都化做了骷髅,也未曾如他一般冲动,又怎么可能在亡国时特意为裴谞画一幅假画?
如此想来,只会有一个原因.....
“阿煜呀。”
裴谞揽住颜煜的腰,眸中笑意不明:“你想不想看看真正的玄女图?”
第三十八章 年纪不大玩得够花
銮舆从皇宫驶出停在洪府门前。
踏进府门,中年人慌慌忙忙领着一家老小跑到院中跪好。
“臣接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迟?”裴谞笑着走到中年人身前,“朕未派人传告,这个时辰洪杞将军依旧能穿戴整齐携家眷在此迎候,迟吗?”
洪杞如临深渊,头磕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哈哈哈哈哈!爱卿啊,朕与你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快快平身。”
“谢陛下。”
裴谞绕过跪着的一群人往内院走,熟悉程度明显不是第一次来,颜煜跟在后面快跑几步追上去紧紧挎住裴谞的手臂。
“重光哥哥,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了。”
洪杞在两人身后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他们的陛下身边何时多了一位小美人,还...如此放肆。
裴谞不说话,默许颜煜挽着他的动作,但步伐速度丝毫未减,颜煜只能小跑着与之平行。
“请陛下移步花厅,臣命人准备茶点。”
“去书房吧。”裴谞停下脚步等着带路,
洪杞揖手道:“是,陛下这边请。”
进入书房,整间屋子装饰素雅朴质,颜煜环顾四周觉得不可思议。
秋狝时,他见过这个洪将军,那日所属要杀他的阵营,却从头到尾未正眼瞧一次自己要杀的人。
一面之缘足以让人看出这个洪将军至少不是个内敛的人。
甚至这人走进书房不用做什么,只是站在那就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裴谞坐到书案前,颜煜也跟过去稍稍靠着椅子歇了下脚。
“爱卿最近在读些什么书。”
洪杞挠挠头憨笑道:“臣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哪里会读书哇。”
“那也要有此心,上兵伐谋,身为武将更该多看多学。”
“是,臣一定多学。”
裴谞在一摞书中随意抽出一本捧在眼前:“虎钤经,这不是会看兵书吗。”
“哎陛下!不能看呐!”听到书名,洪杞差点儿跳上书案,却还是没拦住。
书页翻开,白花花的男女身体交织重叠在一起,书砰地一声合上被甩出书案。
“这是什么东西!”
洪杞急忙跪下磕头请罪:“污了陛下的眼睛,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朕让你建书房,抄名家书帖,你便窝在里面画这些乌七八糟的?”
“不是,不是啊。”洪杞摇头辩解,“臣抄了,臣真的抄了,这这,这画是买的。”
“撒谎!虎钤经里怎么会画这些东西?”
“这个...这..”洪杞急得有些焦躁,“这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正经的书皮下面是春宫图。”
“什么是春宫图?”
这下不仅洪杞发懵,颜煜都有些迷惑了,裴谞长这么大连春宫图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洪杞擦了把汗,又急又怕,偏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重光哥哥刚刚看到的那些就是春宫图。”颜煜好心帮了帮忙。
裴谞愣了下,看向颜煜道:“你怎么知道?”
颜煜心里翻了几个白眼,他怎么知道?因为他是正常人。
“我成婚之后,嬷嬷给看过。”
说得稀疏平常,但颜煜也就只看到过一次,十五六的时候,嬷嬷给他讲男女之事,给了他一本画册,他翻了几页没什么兴趣随处丢在哪,后来就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地上跪着的洪杞震惊地抬头看向颜煜。
成婚?什么成婚?没听说陛下又纳妃,怎么还是别人的媳妇被他们陛下给抢来了?好家伙年纪不大,玩得够花的。
“阿煜不是不举吗?还有心思看那个?”
洪杞更震惊了,不举?女子..不举??
“重光哥哥不高兴了吗?”颜煜挤到裴谞怀里,自然地坐到对方腿上环住对方的脖子,“重光哥哥要和我一起看吗?”
“滚开。”
颜煜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嘴硬。
他抱紧裴谞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我不走嘛,重光哥哥今日都没抱我。”
视线慢慢落下去,他注意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因隐忍而迸出青筋。
“重光哥哥~我想抱着你嘛~”
少时,那张妖异的脸慢慢露出笑来,裴谞抱紧怀里的人一只手顺着裙摆探了进去。
“好啊,朕也想抱着阿煜。”
第三十九章 爱卿若喜欢朕就把人赏给你
美人的双眸很快泛出泪光,扶在脖子上的手无力地下滑抓紧裴谞胸前的衣料。
“陛下,臣,臣这就..就回避。”
洪杞心惊胆战慌张地爬起来退出去,刚推开书房的门却被拦了回来,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十几名侍卫把守。
“爱卿啊,朕的阿煜都不在意,你慌什么?”
洪杞关上门跪回原处,脑子好似被棒槌敲了一下,又晕又精神,默默低着头,心底渐渐升起不祥的预感。
裙摆将暧昧的风光隐藏住,书房内隐隐可以听到细微的水声和美人难耐的抽泣。
良久,裴谞抽回手取出帕子将手仔细擦干净。
帕子扔出飘飘荡荡落在洪杞面前,洪杞立即磕个头不敢再抬起。
“抬起头。”
洪杞战战兢兢抬起头。
裴谞微微一笑,捏住颜煜的下巴把沾着泪痕的脸转向洪杞:“喜欢吗?”
“臣不敢!臣不敢呐!”
“哈哈哈哈哈哈!不敢,但是喜欢,是也不是?”
洪杞头发丝都吓得发颤,匆匆一眼,美人咬着下唇被欺负得泪光盈盈眼睛粉红的模样就已在脑海挥之不去。
“是也不是?”高位上男人的声音失去最开始的耐心。
“臣不敢。”
“朕很抬举你,爱卿若喜欢,朕可以赏给你。”
洪杞下意识想象出那等美人承欢身下的模样,又急忙将画面甩出脑子,猛猛磕头道:“臣不敢!臣万万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谞把怀里的人抱好目光渐冷:“是不敢?还是爱卿无需朕赏就有办法把人揽到自己榻上?”
洪杞瞬间懵了:“臣不敢!臣绝无此心啊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见!”
“敢不敢,一会儿就知道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指尖敲打桌面的声音令人一阵阵发寒。
裴谞将怀里的人往上颠了下:“坐好。”
颜煜不仅不坐好,还把头靠在对方肩上玩起了腰间系的蝴蝶结。
尊严、性命他都不在乎,还不怎么高兴怎么来。
裴谞蹙眉盯着他看一会,紧紧双臂随他去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房门被轻轻叩响。
得到应许,来人推门走进来,行至书案前不远处揖礼道:“陛下,画找到了,别的事情也查清了。”
裴谞勾唇笑道:“很该让王骞那个老头学学你韩统领的速度。”
韩让头更低下去:“谢陛下夸赞。”
“说说吧。”
“是。”
韩让取出信笺展开道:“山安国,南珠十箱,通远石一方,金银玉器字画无数,商弥国,玄女图一幅,缂丝十五幅,金银玉器字画无数,两国公主、后妃皆受凌辱而死。”
洪杞大睁双目,脖子额头汗一层一层地流。
“朕记得下攻城之令的第一道便是不许奸|淫。”裴谞轻轻敲两下书案笑出声来:“爱卿啊,你怎么平白要给朕添麻烦呢。”
“臣不敢!臣没有啊!定是有人诬陷!求陛下明查!”洪杞此刻除了磕头没有任何法子。
裴谞摆摆手道:“明日传朕的令,山安、商弥两国宫城之内一人不留。”
“是。”
颜煜还是被惊到了,为了不失名誉,便要屠尽两城的人来掩盖自己臣子做下的腌臜事,好狠的心。
“画拿来看看。”
“是。”韩让把手中画卷置于书案上展开。
“你说的光?”
颜煜指指书案上的灯盏柔声道:“重光哥哥,你可以把那个灯盏拿给我嘛?”
男人的目光令人捉摸不透,少顷好看的唇角微扬,灯盏被取来交到颜煜手中。
颜煜撑住书案手持灯盏,举在玄女图上方,烛火摇曳,浮光一现,画面熠熠生辉,色泽变幻,仿佛渡了一层光华。
“这便是张道崇画作的玄妙之处,如金缕玉器闪耀华光,旁人临摹不来。”
“确实神奇。”裴谞接回灯盏甩在洪杞身上。
烛火一沾衣服便燃了起来,洪杞急忙扑火,就地打了几个滚把刚燃起的火苗压灭。
经这一遭,洪杞更吓得胆颤,跪好头抵在地上,壮硕的身体明显打颤。
“爱卿怎么自己留下真画,给朕假的呀?”
“陛下明鉴!臣所献玄女图确为张道崇真迹!”
“还敢嘴硬。”韩让抬腿踹了洪杞一脚,“把人带上来!”
房门推开,两个侍卫拎着一个老头推到洪杞身边,洪杞顿时脑袋空空。
韩让拱手道:“陛下,这是商弥国的宫廷画师,但死活不承认假图是出自他手,臣怀疑洪杞把这人的家眷一起绑来控制住以作胁迫了。”
“一派胡言!”洪杞弹起来就要去扑韩让。
第四十章 不忠就得死
砰!
裴谞拍了下书案,屋内众人当即全部跪下,洪杞也跪好不敢再动。
“哈哈哈哈哈...爱卿倒是和朕相像,朕也很喜欢看人不想为却不得不为的样子。”
颜煜移开视线,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点不假,君臣一个比一个令人厌恶。
“但朕很讨厌控制权掌握在别人手里,带下去,打到肯说为止。”
“是。”两个侍卫应声拖起地上的老头。
“等等。”颜煜握住裴谞的手蹭了蹭对方的脖子,“重光哥哥,我有办法让他说的,让我试试好不好?”
“哦?阿煜有办法,好啊,那阿煜便试试吧。”
裴谞浅笑两指轻轻回勾,侍卫又将老头按回地上。
颜煜心里知道,裴谞根本不在乎老头招不招。
从那只手探进他裙摆的一刻,洪杞在裴谞眼中已与死人无异。
这一点洪杞比他更清楚,所以才会吓成那样、慌成那样,自己跳脚,破绽百出。
他看着老者,同为亡国之囚,实不忍其受刑。
“先生的画技高超,材料精细,足以以假乱真,但却仿不出这层光华,先生可知差在何处?”
地上的老头有点反应,他仰头望向颜煜,布满皱纹的脸上稍有表情便会被看得很清楚。
“先生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我便让先生无憾。”
老头摇摇脑袋:“你一个娃娃怎么可能知道。”
“洮砚、湖笔,冬季最后一场雪做研磨之水,花汁与同色矿石共同调色,真金磨粉和之,方才作画。”
颜煜温和笑笑,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先生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我便让先生无憾。”
模糊老态的眼睛从不信变成了不可置信。
“先生想抱憾终身吗?”颜煜又逼了一把。
老头低下头终是扛不住这种诱惑开了口。
“假图正是小人所画,洪将军抓了小人的妻儿老小,不知道关在何处,不仅逼小人画假玄女图,还让小人仿各位名家画作,卖给富商谋取私利。”
“放你娘的屁!”洪杞冲过去双手掐住老头的脖子,“你个老不死的!敢诬陷老子!”
韩让几人迅速把洪杞拉开控制住。
老头受过这遭,想着反正已经到这份上,索性把苦楚都说出来。
“陛下,洪将军攻入商弥都城,奸|淫掳掠一个不落!他见小人可仿画生出敛财之意,把小人一家老小绑来,可怜小人那尚在襁褓的孙儿一路饥寒,死在路上啊!”
“你胡说八道!陛下!臣没有!都是这老东西污蔑!臣冤枉!求陛下明查!”
其他的洪杞都能认,唯独假画一事,他知道认了会是何下场,所以咬死不肯认,打定见了棺材也不松口的心。
裴谞轻笑,起身将颜煜放到椅子上,自己走到洪杞身边,黑靴入目,洪杞规整跪好,心提到了嗓子眼。
“爱卿啊,朕很抬举你,你出身卑贱,朕单论军功封你做上将军,你大字不识,朕为你寻名家字帖仿习,许你入太学旁听。”
裴谞微微俯下身:“可爱卿是如何报答朕的信任呢?朕派你出征山南和商弥,你敛财奸辱,朕让多学,你把鞋底泥刮在先生的案台上,在书房看春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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