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祈降还磨不去本就没多少尊严骨气?”
裴谞捏紧他的下巴,沾了血的笑一如鬼魅。
“朕不信,朕偏要将你的傲骨折尽,让你认清自己是怎样的一滩烂泥。”
男人起身离开,下巴被松开时印出了一道红痕。
第十三章 朕喜欢听你哭着求朕
良久,殿门关合。
男人走回床榻边捏开颜煜的嘴,将一粒药丸塞到喉咙深处,颜煜顿时剧烈咳嗽干呕,挣扎半晌却还是被迫咽下了药丸。
“这是保命的药,珍贵无比,朕赏你。”
男人的声音已经有胜利的笑意,颜煜擦去眼角咳出的泪,双眸恨意更浓。
“陛下,人带到了。”
“哦?这么快呀。”裴谞凑近颜煜笑笑,“押进来吧。”
两名侍卫将一个身穿囚服、手脚被捆住的中年人抬进来扔到床榻不远处。
“王..王上?”
颜煜心跳停顿,僵硬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一刹之间只觉得脑海空白,此身飘散。
他忘记身体的疼,以最快速度蒙上被子蜷缩到有床帘遮挡的角落。
“王上!王上!老臣终于又见到您了!”那人满眼含泪,不断挣扎着,“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颜煜颤抖又慌乱地将帘子拉得更严实,他爬着跪起来,扯住裴谞的袖子低声哀求。
“陛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让他走吧,求你了....”
让曾经的臣子看到他这幅模样,比万箭穿心、凌迟车裂还要痛苦万倍。
“怎么又软下来了?”裴谞不掩藏心中的得意和嘲讽,“刚刚不是很有骨气的吗?”
裴谞一把掀开帘子,掐住颜煜的脖子将人露在被子外的上半身好好展示了一番。
“就是对他这样了啊,你们吴国的王,身子很软,尤其是在朕身下承欢的时候。”
“裴谞!!”地上那人眼睛瞪得好像要掉出来,拼命蠕动身体往这边爬,“你如此行事!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谞松开手,颜煜目光呆滞地倒回床上。
“把他的眼睛蒙住,嘴堵上,绑到那根柱子上。”
“啊啊啊!!放开我!!王上!!”
侍卫很快将人绑好,那人看不到眼前的景象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疯狂地挣扎。
裴谞摆摆手,侍卫退出去。
他看着床榻上双目无神、一动不动的颜煜道:“朕觉得你现在可以侍寝了。”
那双死如黑潭的瞳孔骤然缩紧,颜煜这会儿才明白自己在和怎样的人作对。
“陛下,求你,求你放了我吧。”怕被听到,颜煜只能压低声音一边磕头一边乞求,“求你了陛下,你让他走,我做什么都行。”
“求求你陛下,我错了,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反驳陛下,臣愿以死谢罪,求你了....”
裴谞将人扶起来,怜爱地擦去美人晶透的泪水,轻轻叹息道:“别哭啊,哭得朕心都软了,阿煜呀,你怎么总是不明白呢。”
他凑近颜煜耳畔:“朕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颜煜瞪大双目,直至被按倒在床,狠戾地刺破尊严才停止哀求。
昨夜未愈的咬痕又重新渗出血。
今日男人的动作比昨夜更不留情,他拼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可晃动的床架和皮肉相碰的声音,无一不在告诉他被绑住的臣子,他在经历什么。
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被踩碎尊严的时候,裴谞就会将他灵魂深处剩余的尊严找到再扯出来狠狠践踏。
暧昧的气息随着烛火腾起,燃满整间寝殿。
绳子嵌入柱子上中年人的身体,但那人却只感受得到心痛和仇恨,喉咙中的叫骂被口中的布尽数堵回去,很快堵嘴的布就被鲜血染红。
“你怎么不出声啊?”
裴谞突然停下来,将身下人的两条手臂扯到身后禁锢起来:“阿煜呀,你不出声,朕怎么知道你不高不高兴啊?”
身体重新被撞得颤动,颜煜咬紧唇瓣,眼泪从眼睛滑落,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与肩颈的汗液融合在一起,最终滴在床褥上。
裴谞好像很不满意他的隐忍,动作更加粗鲁,终于在穿破神经疼痛席卷全身时,颜煜忍不住哭出声来。
身后传来满意的笑声,大手捏住他的脖子,后背被迫贴上滚烫的胸膛。
“这才对了,阿煜,你要不要再求求朕?”裴谞轻轻笑着,“朕喜欢听你哭着求朕,嗯?”
脖子被松开,颜煜倒在床上,裴谞不吝啬任何一次能让他求饶的机会。
被喂了保命的药,颜煜异常清醒地承受着身体的剧烈疼痛,无法掩饰的哭声越来越破碎,其中伴随着得逞的笑声。
颜煜想死、想逃。
却更觉得可笑。
第十四章 为臣之道
“哈哈哈哈哈...”
裴谞贴上对方的脸颊问道:“笑什么?”
颜煜不知哪来的力气,逃开疼痛来源,转身面对面看向裴谞:“我笑你啊。”
他环上对方的脖子凑近冷笑:“你还想怎么样呢?你还能怎么样呢?裴重光。”
裴谞身体一顿。
【重光这个字就适合你,日后你该取字重光才对呀。
裴重光...裴重光..
累世盛德,辉光相承。
谓日月画於旂上也。
重光哥哥你看我的眼睛里有没有映出月亮?】
记忆深处的眼眸突然与面前之人重叠,裴谞竟有一瞬的恍惚。
“明明是个怪物,还好意思为自己取字重光,真是条可怜虫。”
冷漠的声音将回忆敲破,裴谞蹙紧眉头:“你说什么?”
“把从前所受的欺辱施加在别人身上,以此取乐,还不是可怜虫吗?你活该被认作妖物,活该饱尝欺凌!”
颜煜直起身子,故意笑着嘲讽。
“什么一目重瞳是王者之相,都是我编的,你就是个怪物!你就是..啊额!”
裴谞掐紧他的脖子,用力撞入身体,颜煜身体剧烈一颤,眼泪和身下的血不约而同地流出来。
“想激怒朕,让朕杀了你?”裴谞不怒反笑。
“朕说了,朕还没玩够呢,你想死,朕就偏偏让你活着,朕还要派人医治你,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可怜虫。”
“不是想知道朕还能怎么样吗?”
裴谞把人掐到身前,托住其布满汗水的后颈,笑容戏谑:“朕现在就告诉你。”
“啊啊!”
颜煜抓紧身下的褥子,再也无法自持,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破碎开来。
“求你!我求你...”
“哦?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朕没听清啊。”
“我说..”颜煜蜷缩起手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累,“我求你,放过我吧。”
他知道,从此刻开始,他身为一个人的权利也将消失殆尽。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
裴谞终于肯放过他,男人带着愉悦的声音忽而贴近:“阿煜呀,朕果然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听话的你。”
身后之人抽身离开。
窸窣的穿衣声后,长剑离鞘,利刃穿透胸膛发出闷响。
“放心阿煜,朕怎么能让人听到你哭得那么惨呢。”
颜煜闭上眼睛,痛苦的泪水落出。
他早该明白的。
苟且偷生之人不配反抗,也不该反抗。
更深夜静。
裴谞允许他沐浴更衣,因还有公务未完,他的住所暂时被移到偏殿。
整个屋子只有颜煜一个人,甚至连看守都没有
自听到求饶后,裴谞就又不担心他会死会逃。
没有因疼痛就此死掉,他倒有些相信裴谞喂给他的是当世难得的保命之药了。
寝殿的灯亮了一夜,颜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睡着的,再醒来时有宫女为他送药。
看着他将药喝尽宫女才离开,宫女离开后太医又来为他施针。
裴谞真的说到做到,让他活,派人医治他。
施过针,颜煜破天荒觉着自己好像比往日还要精神些。
走出宫殿,天光晴朗。
也许是苦中作乐,也许是已经惨到极限,他竟然想开了。
他想既然已经这样,就这么凑合活着吧,反正也没多少时日,不如珍惜些可看到的时光。
离开宫殿,未遇到任何一人阻拦,路上他听到裴谞一早便出宫了,心里松开口气。
其实每走一步,都带着强烈的刺痛,但他就是想走出去看看。
看看这座踏着无数他国尸体建立起来的宫殿,算算从这里要往南边望多远,才可以望到故土。
走着走着,不知怎地走到了那日躲避的湖。
熟悉的小路,颜煜突然想起跳湖之人,鬼使神差穿过假山走到湖边。
未曾想草地上竟真有一个人。
那人躺在草地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盖在眼睛上遮阳,嘴里还叼着一根树枝,正悠哉悠哉地晃着二郎腿。
脚步往前踩动草和落叶发出细微的声音。
“谁?”
少年歪歪头,眼神中有些惊异:“颜大人?怎么总能跟你遇上?你该不会跟着我来的吧?”
“当然不是。”颜煜摇头否认。
他心里有些好奇也就问了出来:“武将可以时常入宫吗?”
徐怀澈坐起来,取下口中的树枝:“我不是武将,跟着我父亲来的,他随陛下出宫去,我无所事事在此等候罢了。”
“我也有一事好奇。”少年的手中树枝指向他,“降臣都在地牢,怎么偏颜大人你可以在宫中来去自如?”
颜煜目光一怔,躲开视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罢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徐怀澈朝他伸出手:“颜大人,过来拉我一把呗。”
颜煜走过去握住那只手,完全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拉不起这个重量的人。
结果毫不意外,徐怀澈屁股刚离地,他就失去重心,不仅没拉起人,自己也跟着摔倒过去。
药香扑鼻而来,徐怀澈也没想到这种情况,幸而反应及时,一手撑住身体,一手揽住颜煜,只是那手刚好落在颜煜的腰上。
“对不住,我没什么力气。”颜煜尴尬又惭愧,“没砸疼你吧?”
徐怀澈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这了。
他狐疑地多摸了两下颜煜的腰,心里话没藏住脱口而出:“你不是男人吗?男人的腰能这么细?”
颜煜愣住,感觉到对方掌心的热度,他猛地退开,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自己摔了个跟头疼得动不了才罢。
“你干什么呢?”徐怀澈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过去,“颜大人?没事吧?”
他伸手在颜煜眼前晃了晃:“颜大人?颜大人?”
不得回应,徐怀澈蹲下来蹙眉看他,颜煜眼中未褪的惊恐渐渐加深。
肩膀突然被用力一拍,徐怀澈盯着他的眼睛歪歪头:“别是中邪了吧?”
颜煜吃痛捂住肩膀,人清醒了不少,是他太草木皆兵,不可能谁都和裴谞一样是变态。
“你打我干什么?”
“打一下可以回魂,你刚刚都痴呆了。”
颜煜闻言有些无语。
“颜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好看?比貌美的女子还好看。”
颜煜心底刚生起厌恶,就听徐怀澈继续说着。
“不仅男生女相,腰还那么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你这样的,哪家姑娘能看得上?”
徐怀澈掏出一本书递给颜煜:“喏,八段锦,很适合你,早晚练练,强身健体。”
见对方愣着不接,徐怀澈将书赛到颜煜手里敲了下他的肩膀。
且不说从哪来的书,又挨了一拳的颜煜更加无语,他低头看看手中的书,又抬头看看徐怀澈。
徐怀澈朝他露出开朗的笑:“别客气。”
他没客气,甚至想还徐怀澈一拳。
“起来吧。”徐怀澈起身朝他伸出手,颜煜没犹豫搭上手借力站了起来。
“哎?”
徐怀澈突然凑近拨了下他的衣领:“这什么东西?”
双手一颤,手中的书滑落在地,颜煜慌张后退侧过身将衣领紧了又紧。
“颜大人,你不会挨揍了吧?”
颜煜神色微乱摇摇头,心里祈祷对方不要再问。
“那是被虫子咬了?”
“你上次跳湖是游走了吗?”颜煜紧急转移了下话题。
“害。”徐怀澈提起有点无奈,“游什么走啊?等你们走远爬上来的,没冻死我。”
“为何要躲?”
徐怀澈伸伸懒腰望向湖面,抬脚提起一块儿石子。
石子飞入湖面击起一小片涟漪,转瞬湖面又恢复平静。
“看到那颗石子吗?风吹日晒苦等许久,可真当被扔进湖水中时,却只能击起一点点的涟漪。”
“也许我还不如那颗石子。”少年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份苦涩,“但为这一点点涟漪,我已经等了很久。”
“陛下愿意再给徐家一次机会,我便期望陛下也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而为了这个机会必须慎之又慎,不能再落下任何话柄。”
颜煜不了解敌国内部有什么恩怨,因而没大懂这番话的深意,只是觉得这番话不该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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