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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养崽,一手生死簿(玄幻灵异)——久紫缘

时间:2024-05-09 11:41:55  作者:久紫缘
  很多时候边随安觉得自己像一只风筝,在福利院的顶端飘动,福利院隐隐有条长线牵绊着他,不让他自由飞翔,也不让他离开太久。
  风筝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为了给放风筝的人带来快乐吗?
  但是他绞尽脑汁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他给福利院的人带来了什么快乐。
  是不是对他来说,挣开束缚的绳索,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离开之后......去哪里呢?
  “离开之后,没有身体的束缚,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了。”
  脑袋里突然冒出声音,既像幻觉又像真实,是雨后冒头的春笋,柔柔拨动心弦。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句话,却化为一块巨石,从天边飞来砸进湖底,掀起阵阵涟漪。
  如果放在过去,边随安会对这些早就习惯的幻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今晚不知怎么的,可能是房间太过狭小、可能是夜色太过粘稠、可能是没有进食身体虚弱、可能是情绪太过低落......他不自觉张开嘴唇,问出一句话来。
  “去哪里都可以?”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时针一刻一刻转动,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才又响了起来:“是啊,去哪里都可以的。”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
  “自由就是意义,”那个声音轻柔吐息,“这个身体对你来说,哦不,不止对你,是对这世间所有生物来说,都是束缚,而且是最深最重的束缚。它禁锢你、绞缠你、将你狠狠捆住、限制在这块窄小的空间里。没有人爱你,没有人在意你,你会被各种人欺负,会遇见各种倒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还有这副身体。”
  边随安背后冒出冷汗,像被银针刺入:“你是谁?”
  那个声音又消失了。
  边随安屏气凝神听着,过了很久,那声音又响起来:“我就是你呀。”
  边随安倒吸一口凉气:“你就是我?”
  “不然呢,如果我不是你,我怎么能和你对话?”
  脑袋嗡嗡作响,像是被什么小猫抛出的线绳滚缠住了,他弯折脊背,两臂抱住脑袋:“胡说,你不是我。我这副身体、这副身体、这副身体......它不是累赘,有人会需要它的。对,有人会需要它的,一定有人会需要它的。”
  “或许对你来说,它不是累赘,但它阻碍了你的自由,”那个声音循循善诱,“在真正的自由面前,在可以穿越时空的维度面前、在可以做到任何想做到的事情面前,这种人世间的需要或者不需要,是最愚昧的定义了。”
  “闭嘴、闭嘴、闭嘴,你这个东西,你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你在胡说什么,从我身体里出去,你这个奇怪的东西......”
  边随安抱住脑袋,在黑暗中自言自语,他想甩出这些奇怪的思绪,不想陷入流沙凝聚而成的漩涡里。
  窗外风声大作,吹得外面的碎片噼啪作响,边随安勉力撑起身体,艰难前行几步。
  “这里太热了,”那个声音在耳边萦绕,“你心情不好,去天台吹吹风吧。”
  边随安努力抗拒这道声音,可它一遍接着一遍重复,像个不知疲惫的闹钟,给深处的意识添砖加瓦。
  就这么挣扎了好久,夜里十二点钟声敲响,边随安实在扛不住头痛欲裂的大脑,他扶膝起身,一步一步挪动,沿着楼梯向上走去,走到天台边缘。
  这天台仍旧没有防护,高度只到成年人的腰部,边随安只要抬起一条腿迈过边缘,重心稍稍偏移,便会从楼上摔落在地。
  福利院的建筑是多年以前留下的自建楼,楼梯间建的局促狭窄,每层的房顶也远远比普通住宅要高。
  边随安靠在边缘,天台下的土地不再是冷冰冰的水泥,它幻化成五彩缤纷的星芒大道,散发诡异圣光。
  “看到了吗?那就是自由的味道,”那道声音化为薄纱,轻柔照拂在肩膀上,“逃离身体之后,你就不会再被身体束缚,不会再感受到身体的痛苦。它不会饥饿,不会疼痛也不会流血,你时时刻刻都在感受疼痛,不是吗?你要知道,这不是你生来就必须忍受的痛楚。结束它、放开它、不再被它绑架,就不会再受到它的束缚。你是不是总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要找到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如果能离开沉重的身体,那么你会行动如风,来去自如。你想知道什么,就可以轻松知道。你想要找到那个人,只要念头一动,就可以转瞬移动到那个人身边。”
  天台下的水泥地又变化了,不再散发着多彩的圣光,而是化为一汪泉水,水面晶莹剔透,倒映如梦似幻的光影。
  那光影变幻一会,化为一个长腿男人的背影。
  想要让这个男人转过身来。
  想要看清他的脸。
  想要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想要清晰刻画出那个人的五官。
  随着边随安不断的下达命令,那水面再次颤动起来,那个男人似乎真的侧过身来,露出一方眉眼。
  想要看清楚。
  想要看的更仔细些。
  想要靠近他,想要靠近,想要靠的再近......
  边随安大半身体翻出天台,单薄身形摇摇欲坠,全身上下的力量只靠腰背支撑,只要风再大些,就会将他整个掀翻。
 
 
第十九章 千钧一发
  一道白光闪过,混沌劈开夜空,在怨灵惊愕愤怒的咆哮声中,闪电自天顶落下,激起厚重白浪。
  胸口颤动起来,前后不过十秒,快的捕捉不到。
  谭清明止住动作。
  他不再追赶四处奔逃的怨灵,而是探出手去,一把抓住飘起的玉佩。
  玉佩它......
  刚刚震动了一下。
  是幻觉吗?
  足足十多年没有震动,却在这夜半三更、万籁俱寂的时候震动了。
  如果没有放在胸口,可能转瞬之间便错过了。
  谭清明怔怔站着,指头按住玉佩,迟迟没有挪动。
  而另一边,边随安愣在原地,保持迈出一条腿的姿势,大半身体悬吊在天台之外。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在做什么?
  边随安迟钝的反应着。
  胸前那块皮肤被炙烤的滚烫,玉佩上的两条鱼仿佛活了过来,在心口萦绕盘旋。
  它是在颤抖吗?
  明明没有人碰它,它为什么会自己颤抖?
  边随安卡在天台边缘,恍惚间冷汗直冒,他控制不住这样被重力拖拽的姿势,手臂向后旋钮,握住天台边缘的晾衣杆绳子。
  大半身体坠在外面,他后颈肩背那里被撕扯的厉害,几乎是骨肉分离的痛楚,五指皮肤被晾衣绳撕裂,掌心的血顺着手腕向下淌落,灌进脖颈里皮肤里,冻得他打个寒颤。
  刚刚在做什么?
  刚刚自己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爬到天台边缘?
  刚刚是有人在自己脑袋里说话吗?
  是幻觉吗?
  谁在脑袋里说话?
  精神分裂了吗?
  转瞬之间,脑袋里冒出众多念头,他甩甩脑袋,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硬是勒紧细硬的绳子,竭尽全力扭动腰腹的力量,将一条腿甩上天台。
  掌心被血液给浸透了,紧张之下感觉不到疼痛,他拼命向前蠕动,抓住摇摇欲坠的晾衣杆子,在脚下打滑的前一刻,将自己摔回天台。
  边随安摔在地上,脖颈背后冷汗直冒,大口大口喘气不停。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只记得自己在房间里头痛欲裂,有个未知的声音不断诱导着他,要他抛弃身体、放弃生命寻找自由,在他即将殒命的一瞬间,胸前的玉佩突然颤动,帮助他收回神智,捡回一条命来。
  边随安掌心颤抖,指头伸进衣领,捞出那枚小小的玉佩。
  它静静躺在掌心,被凝固的血浸染的不再光洁。
  边随安四处摩挲,在附近寻出一块毛巾,将玉佩擦拭干净,重新戴回胸口。
  往日里虽然总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出现,但它们只会在身边絮絮叨叨,不会也不敢靠近自己,更无法进入自己的大脑和自己对话。
  难道是自己的心理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精神分裂了吗?
  是被这些年来的生活压垮了精神,最终无法承受了吗?
  边随安余惧未消,没法客观评价自己的状态,他陷入到混沌的状态里,自然没有发现一团黑雾从体内弹出,悄然消失在风中。
  那团黑雾疾速奔行,似一团小小的炮弹,沿着风行的轨迹向外飘散,不知飘出多久,飘进一团遮天蔽日的浓雾中。
  浓雾中有一朵绵软舒适的黑云,它化成棉花编织的柔嫩沙发,在半空斜斜飘着。
  伏明陷在里面,摇着金边花纹织就的羽扇,扇尖微微向下,指向那团黑雾:“慌不择路的跑回来,还不快快显形?”
  那团黑雾显出人形,显出的人形是个胖大男人,只是他鼻青脸肿,面颊像是被面粉数次发酵,丑的看不清模样:“伏明先生!伏明先生!我办事不力,求求伏明先生,求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说吧,怎么算办事不力,”伏明眼眸微眯,声音细润如翩翩少年,“你被发现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被发现!伏明先生,我没有被发现!我得到您的力量可以隐形,还可以悄悄依附在他身上,我趁他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发动攻击,他虽然极力反抗,但还是受我指引,被我引到天台,他当时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成功!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伏明合上折扇,向前倾过半身。
  胖大男人瑟瑟发抖,鹌鹑似的窝在那里,脑袋恨不得挤进胸口:“可是我,可是我,我被一股力量弹出去了!那股力量好可怕,伏明先生,那股力量好可怕,我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他身上有符咒吗?”
  “没有,没有,没有符咒!伏明先生!哦,哦,想起来了,我被弹出去之后,看到他从胸口拿出一件东西,像是一块圆形吊坠,上面画着两条鱼......”
  伏明神情一顿,唇角绽出玩味的笑意,他靠近男人身边,柔声细语问道:“你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胖大男人连连磕头,“我想要试着看清楚那吊坠是什么样子,可是只要我靠近一点,就会被狠狠弹飞!那吊坠像是有什么力量,压根不让我靠近!”
  “圆形吊坠、两条鱼......”
  伏明拿扇子支撑下颚,一下一下轻点,扇尖的金纹游动起来,幻化成一条细蛇,呲呲吐出信子,缠在伏明的指头上。
  伏明探出指尖,按在胖大男人的额头上。
  那男人紧闭双眼,惊得双腿双膝都在颤抖,金蛇从伏明的指头上滑下来,缠在男人的脖子上,一圈一圈勒紧。
  男人想要挣扎,可被伏明的指头按着,身体挪动不得,那金蛇收紧身体,将男人的脖颈勒成薄片。
  男人连叫喊都没有发出便化为黑灰,在半空飘散开来。
  金蛇攀爬上来,沿着伏明的脚踝向上,蜷在伏明的脖颈上,靠近伏明的耳朵。
  它吐出信子,说出人类的语言:“太极双鱼图......在那孽障身上。”
  伏明怔住了。
  片刻之后,伏明低低笑了:“你的意思是说,阿卿把太极双鱼图送给他了?有趣、有趣、着实有趣。”
  金蛇哼了一声:“和他斗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腻烦吗?”
  伏明轻笑摇头:“我与阿卿一阴一阳,同为天道,他中有我,我中有他,即使再斗上千年万年,也不会腻烦。只是他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送出去,我倒有些不明白了。那孽障身上罪孽深重,今生为还债而来,阿卿不该对他这般重视。难道说,他的存在还有其它价值?还需仔细看看。”
 
 
第二十章 浑浑噩噩
  边随安推开教室大门,一只盛满大半的水桶从头顶翻下,将他从上到下浇个痛快。
  教室里的学生们哄堂大笑,一层层声浪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挤压成汁。
  光影分割两处,教室被一道无形的高墙拦住,洪水自两旁向外涌开,从他脚底向上攀爬,将他的脑袋浸到水底,要将他溺毙其中。
  边随安站在门边,拎起衣服下摆擦净脸颊,从门后拿来拖布,将地板擦拭干净,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喂,你听说了吗,这里人来人往,来过那么多的家长,都没有来把他挑走的......”
  “我们好歹是这两年才来的,还是爸妈看我们不好好学习,找个地方管管我们,过个一年半载的就出去了。他可倒好,在这待了十多年了。真可怕,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待十年。”
  “听说了啊,他不是在这都出名了吗。出了名的臭脸,出了名的哑巴。哎你说,我要是趁他睡着,在他脸上拿水彩笔画王八,他醒来会不会生气?”
  “好了好了,他过来了,别惹他了,之前烧烤那次你记不记得,刘文超夜半三更去天台找东西吃,当时天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他不知道做了什么,把刘文超吓得屁滚尿流,院里都是刘文超的尖叫声......”
  “啊,真的吗?”
  “好了好了,作业本呢?把作业给我抄抄。哎你知道吗,之前那个王老师不干了,好像考上公立校了,连这个月的工资都没结,连夜坐火车跑了。”
  “啊呀,这有什么意外的,能有更好的环境,谁愿意在这里被我们耍呢。新来的这个叫什么来着,名字忘了,好像是个什么节气。”
  “不知道,不知道,谁知道姓牛姓马姓驴的,别管那些了,作业给我抄抄......”
  边随安向最后一排走去,那个固定的位置已经留给他很多年了。
  他可以在那个位置吃饭、睡觉、发呆,也可以在那个位置望天、休息、打瞌睡。
  他不会影响到任何人,也尽量不想让其他人影响到他。
  可他的书包还是在教室里四处乱飞,那只书包用的久了,上面的带子被扯烂了,满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他的作业向来没人检查,也没人在意他会不会写,但他还是一笔一划认真仔细的写完了......虽然那些作业纸四处乱飞,其中好几张都被人踩过,上面满是泥泞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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