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青春,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酒精和内心煎熬的双重刺激下,在一个潮热的夜晚,冲动之下的许弋,性侵了阮玉。
而剧本里对于‘阮玉’的反应描写是这样的:
(眼前的男人健壮有力,带着酒精的气息喷洒在脸上,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阮玉害怕极了,可内心深处却不反感。
脑子里浮现出同许弋一起长大的场景,他们一起练功,一起唱戏,在其他小孩辱骂欺负他时,许弋会帮他出头,会帮他打架…最后他们又一起被师父罚站。
他一直是保护自己的师哥啊,而现在,他们却在........
脑子里又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你和许弋,你们好好的……”
想到这,阮玉开始挣扎起来,他用力推许弋,拳头捶在许弋胸口,却不敢太过于用力,怕伤着许弋。
他只是想将他推开,却根本无济于事……
当许弋进入的一刹那,阮玉疼的眼尾都泛了红,眼里溢出泪水…
阮玉不再挣扎,闭上了眼,晃晃然的想“便任他发泄吧……”)
萧烨再次读了遍这段剧情,确实,懵懂时期的阮玉对许弋是有情的。
而他在表演时,却将盛明扬当成了真正侵犯自己的暴徒,难怪导演会生气。
抬头,盛明扬也在看剧本,还时不时对着镜子练习表情。
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脸颊泛了丝酡红,那认真的模样,不知怎的,萧烨脑子里竟浮现出依琸的脸。
盛明炀比依琸大一岁,自两年前出道,便迎来了一波小红,只是后来传出一些不好绯闻,又听说得罪了某位领导,被公司雪藏了,再后面就慢慢淡出了视线。
想来这次为了出演这个角色,也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他应该也不容易吧?】萧烨想。
很快,随着喇叭里一句“各部门就位——”,所有工作人员都迅速动起来。
黑色幕布再次拉起来,本就逼仄的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摄像机架起来,场记开始报板,王副导演不放心的又高声嘱咐了句:
“这场戏虽然比较靠后,但这是我们开机的第一场戏,所有人集中精神,这次争取一条过!”
“action——”
红点亮起,萧烨和盛明扬的身影同时出现在镜头中。
这次盛明扬明显比上次放开了些,也更疯狂。
他跌跌撞撞一把将萧烨推倒在床上,紧跟着倾身压上去,垂头埋进萧烨的颈间。
萧烨露出个不可置信的表情,一边躲避着,一边使劲抬手推盛明扬。
“师哥,师哥!你这是…干什么?…我是阮玉啊,是你师弟~你不能…”
“我知道,我今天就是要干你!”盛明扬几乎是吼出来的,
“凭什么从小到大爹都只疼你,还将荣景园交到你手上?”
“更可恶的是,踏马的,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你…不是师兄弟间的喜欢…”
他语无伦次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
“操踏马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劳资今天就是要干你!”
“刺喇——”一声
萧烨身上的衣服被盛明扬一把撕破,莹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玉似的蛰人眼球。
“啊——”
双腿被驾到肩膀上,猛的一下萧烨惊叫出声。
床扳有节奏的晃动起来,萧烨原本死死抓着盛明扬衣服而泛白的指节,随着被一次又一次的顶撞,一根根缓缓泄了力。
导演紧盯着镜头,立即道:“2号机跟过去,拍阮玉的脸部特写。”
2号机器的摄影师连忙将镜头移过去。
镜头里,萧烨白着一张脸,眉头紧蹙,紧咬着唇,似痛苦又似放松。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盛着一滴泪水,将落不落,随着身上盛明扬动作的加深,一声声破碎的低吟止不住从喉间溢出来。
纤白的手指又握上了盛明扬的肩膀,他终是缓缓闭上了眼,晶莹的泪珠也在那一瞬滚落,流入发间,不见了踪影。
这一次,萧烨将‘阮玉’的情感变化、纠结痛苦到递增,完美的诠释了出来。
镜头里那张漂亮的脸脆弱又无助,破碎感十足。
睫羽轻颤间,泪珠打湿睫毛,沾在上面,经过微弱光线的反射,现出晶莹的光点,像一只雨夜被蛛网困住的蝶,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揪心。
依琸进来时,看到的恰好就是这一幕。
那一刻他的心骤然一紧,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翻腾叫嚣,若不是理智尚存,他恨不能过去狠狠给盛明扬一拳。
冯谦注意到了依琸,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又盯紧了镜头。
导演没有喊“cut”,床上交叠的两人便只能继续。
其实时间也就那么几分钟,可依琸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双手紧握成拳,下颌线紧绷,浑身的气势一降再降。
实在是存在感太足,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看过来,露出异样的目光。
依琸再也忍不住,转身离开了片场。
迈出房门时,他听到身后导演的声音响起:
“cut!完美!过!”
紧绷的心玹,这才终于松了下来。
第八章 心动无痕
这几日的天阴沉沉的,乌云压在沪城上空,经久不散,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果然没一会,天空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洛明煦坐在荣景园二楼,手心里握着一杯热茶,定定的看着下方戏台上的人。
今日阮玉扮的是“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的虞姬。
一身红蓝相间的鱼鳞甲,外披锦鸡花卉明黄斗篷,缀湖蓝色滚边儿,佩双剑,头戴如意冠,耳鬓两侧各插一串颜色不同的绢花,盈盈一扭身,一把被腰箍掐的纤细的腰身,莲步轻移,一个漂亮的定身,开口绵绵密密的唱: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叹一声,唱白)——云敛清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
..........
自那日分别后,只要有阮玉的戏,洛明煦便会买一张戏票,来荣景园静静的听上一会。
他发现自己爱上了京戏,这种只有自己国家才独有的唱腔,让他莫名有一种归属感。
仿佛只有坐在这,捧上一杯热茶,听着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他才感觉自己真正回到了祖国。
但若说他爱上了京戏,可偏偏他听别人唱又没这种感觉,只有阮玉。
他将这归结于阮玉唱的比别人好。
这些日子,他见过了阮玉华贵袅婷的贵妃,英姿飒爽的穆桂英,傲慢骄矜的升平公主,还有刁蛮任性的李凤姐.......
今日又是贞静刚毅的虞姬,当真是扮什么像什么。
【他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
洛明煦越来越着迷,只觉得阮玉像一个充满谜团的九连环,每次见到都有新鲜发现,这是他从来不曾在别人身上有过的。
脑中又不禁想起初遇阮玉的那个夜晚,那时他刚回国,正被家里的乌烟瘴气闹的烦心,到江边散步,意外遇到了阮玉。
那时他还以为阮玉要轻生,想也没想就跑过去,不曾想,一张满脸泪痕的绝美脸庞就那么闯进视线,脆弱又可怜,像是橱窗里高贵的水晶被摔在了地上,心里陡然就乱了一拍。
破天荒的他抱人家离开江边,还被人家吐了一身,第一次,一向有轻微洁癖的他竟也不反感。
【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洛明煦忽然想。
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忙又猛甩了甩头。
【不可能,自己曾经在国外也交过一个女朋友,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性取向肯定是正常的。】
【一定是他太美了,嗯,一定是这样!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就是这样。】
洛明煦心里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台上阮玉的剧目还在继续。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美,样貌、身段、神韵,无一处不动人,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股风华绝代的艳劲儿。
妩媚动人是他,柔情似水也是他,蓦地,身姿一转,合着《夜深沉》深远悠扬的曲调举剑起舞,鱼鳞甲上点缀的红色流苏随着动作节奏晃动。
虞姬褪去斗篷,裙裾上下舞动,剑花在手中翻飞,嗓音化柔媚为风骨,转袅娜为悲怆,决绝的唱:
“成败兴亡一刹那”。
一曲终了,举剑自刎,壮美又凄凉。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洛明煦也情不自禁站起身鼓掌。
阮玉站在台上鞠躬谢幕,抬头时朝二楼瞥了一眼,似是不经意,又像是专为看洛明煦一眼。
总之,对上那样一双美目,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但洛明煦的心就是乱了。
似被一点星火点燃,翻滚着,热气腾腾的窜遍全身。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扑通扑通’,悸动的像开了锅。
洛明煦抬手抚上自己的胸膛,接着猛的端起杯子,一口饮尽杯中已经凉了的茶,起身出了荣景园。
【他怕是真的喜欢上阮玉了。】洛明煦心想。
接受过高等教育,又在国外进修多年的洛明煦,岂会不知这是动心的感觉?就连当年面对初恋女友时都不曾有过的心动。
洛明煦心里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才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对方可能还是个有主的戏子。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晚洛明煦就梦到了阮玉,还是个chun梦!
梦里,阮玉一身华彩熠熠的戏服,盈盈朝他走来,是他第二次见他时贵妃的扮相。
那张揉了油彩的粉面桃花脸贴近了,愈发显得眉眼精致绝伦,艳若桃李,那一双柔荑无骨蛇似的毫无预料攀上洛明煦的肩膀。
洛明煦脑子不清醒了,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口干舌燥的,没有犹豫,张口便含住了那张丹红小嘴。
舌尖挑进人家的嘴中,勾着他唇舌,疯狂汲取着人家口中所有的香甜。
口脂被他蹭花了,脸上、脖颈上到处都是,眼前那张脸却更加冶艳惑人了。
他像个发qing的兽类,急吼吼剥开那一身华贵的戏服,露出里面莹白媚人的玉体。
手指触上去,上好的羊脂白玉似的,他一翻身就想将人ya在身下。
没想到,“扑通”一声闷响,料想中的快gan没有袭来。
洛明煦重重跌在地上。
他一下惊醒,猛的睁开眼,看清场景,须臾,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是庆幸那是个梦,还是失落这只是个梦。
低头看一眼自己,贴身的衣裤早已洇湿一小片,没有得到释放,某处正精神的高昂着头。
他爬上床,将自己蒙进被子里,右手终是伸下去快速抖动起来。
脑子里想的却是阮玉那一张绝色无双的脸,以及方才梦里那具白皙、滑腻腻的身子.......
洛明煦不去听戏了,即使在经过荣景园也强迫自己快速离开,不去想里面的那个人。
他将自己全身心交付工作,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经常梦到阮玉。
那个身影就像悍在了脑中。
……然后每次都得用手解决,事后他又涌起浓浓的罪恶感。
他恼恨这样的自己,可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临近年关,报社的事情终于多起来,随着外面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每天都有新消息传来,这样倒是冲淡了一些对阮玉的惦念。
缘分有时真是种奇怪的东西,真不知是上天注定,还是造化弄人。
人们常说:无心插柳柳成荫。
——活该他们断不干净!
这天,荣景园早早举办了封箱仪式。
(现下局势不稳,上头一天一个样,刚过腊月二十三,阮玉便下令唱了封箱戏,让大家早早赶回去过个早年。)
聚完餐,阮玉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戏园子,月光撒下来,冷冷清清的,越发显得他一个人孤独寂寥。
虽然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可每到过年的时候,别人都阖家欢乐,他还是忍不住一阵感怀。
等出了荣景园,外头已经黑透了。
经过一条巷子时,远远的似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突然‘砰’的一声,一枚子弹打在远处的墙壁上,冒出些零星的火星子。
“在那!追!”
紧接着,几个黑幢幢的人影举着手枪朝这边冲过来,似在追什么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又一声枪响,不知打在了什么地方,发出一声闷哼。
阮玉眯着眼睛,脚步虚浮,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晚间的时候,他喝了不少酒,现在酒劲上来,只感觉脑子晕的厉害,就那么愣在那,忘记了反应。
“砰——”又是一声枪响。
恍惚间,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健步朝他扑来,猛的一下,两人都滚进一侧的小巷子。
与此同时,一枚子弹几乎是擦着他们打进旁边的墙壁里。
泥土掉下来,落在阮玉头发上。
“快走!”低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阮玉终于清醒了几分。
借着微弱的月光,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
“洛明煦?”
第九章 走了好,等下喝死你
由于盛明扬档期的原因,今天一天都在拍‘阮玉’和‘许弋’的戏。
“拍完这场今天就可以收工了,”冯导拿着小喇叭站起来,
“接下来这一场,‘洛明煦’已经被抓了,萧烨,你着重注意一下情感上的变化。”
“小盛也是,你这时候回来本来是想证明给阮玉看,谁知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在心里上是有一个思想斗争的。”
冯谦低头看一眼腕表,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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