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免喂到萧子毓唇边,笑的像一个傻白甜,“阿毓你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子毓张嘴咬一口,糯唧唧的,入口香甜,口感绵密,带着豆沙的味道。
萧子毓就着顾免的手又咬了一口。
顾免笑眯眯的看着,眼神里满欣喜:“还有糯米糕,阿毓还想吃吗?”
萧子毓摇头,糯米糕已经失宠了,他现在只爱驴打滚。
吃完了一块,顾免将剩下的包起来,“留着明天吃。”
萧子毓眼神落在纸包上,道:“凉了好吃?”
顾免眼神迷惑,“凉了就不好吃了啊。”
他刚刚不是说了吗?
阿毓忘记了吗?
萧子毓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好吃了你留着干嘛?”
顾免:“……”
对哦,明天想吃可以再买,又不是买不到了。
顾免将驴打滚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咽下去。
萧子毓像看稀罕物一样看着他,道:“你这嗓子眼还真是和旁人不一样。”
顾免没接话,乐呵呵的爬上床,“阿毓你往里面一点,给我匀点空。”
萧子毓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往里挪。
“把外衫脱了,一身灰尘。”
“好嘞!”
“阿毓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萧子毓冷哼一声,一脸你在做什么梦的表情。
顾免委屈巴巴哦了一声,板板正正的躺在萧子毓身边。
过了一会儿。
“阿毓。”
萧子毓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回答他:“嗯?”
“不生气了好不好。”
萧子毓:“……”
萧子毓的瞌睡没有了,他睁开眼睛,恶狠狠道:“再不睡就给我出去!”
顾免哦了声,乖乖睡觉。
萧子毓翻了身,背对着顾免。
过了一会儿,萧子毓又暴躁的翻过身,搂住顾免的腰,头靠在顾免怀里,喟叹一声,闭上眼睛。
暖和多了。
其实萧子毓倒也不是真的在和顾免生气,只是他们在一起那么久,顾免对他太好了,他忍不住想使使小性子,想看看顾免对他的容忍度有多高。
但是三年了,顾免总是在用行动告诉萧子毓,他对萧子毓的耐心无限。
第二日去牙行看房子,一个小院子,里面还有一颗枣树,上面挂了黄绿相间的枣子。
萧子毓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
“我们要是买了这个院子,那这棵枣是归我们了吗?”
牙商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
萧子毓满意极了,三言两语敲定,倒也不是为了这棵树,主要是三间屋子,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一间做卧室,一间做厨房,还有一间做书房。
嗯,得支张床,给顾免备着。
银钱一交,房契一拿,家具也买了新的,两人又有了一个新家。
问题就是,银子花完了,吃不上饭了。
萧子毓和顾免将灰尘打扫干净,累的半死。
萧子毓往床上一躺,别吃了,累死了,睡觉。
许是担心自已饿死,萧子毓睡的很不安稳,梦见自已把顾免烤了吃,香喷喷的,还怪好吃的嘞。
萧子毓坐在床上捂着被子咽了咽口水。
有点冷。
“顾免!”
“顾免!”
“顾!免!”
萧子毓吸了吸鼻子,“人呢?”
“我没把他吃了吧?”
萧子毓穿上鞋,外面太阳快落山了,夕阳照在柿子上,萧子毓抬头看,眼睛被刺的生疼,一圈圈绚丽的光晕晃来晃去,晃的他呲牙咧嘴。
萧子毓不想行医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实在不行去找师兄和小师叔接济。
小师叔那么善良,肯定不会赶他离开的。
萧子毓慢吞吞的挪到院外,随手捡了几颗小石头,嗖嗖嗖的打枣。
不能说是百发百中,好歹打中了一颗。
萧子毓捡起来,随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面无表情的塞进嘴里,啃了一口,嘴里带手里的,一起扔了。
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枣子。
啥时候熟啊,再不熟饿死了。
萧子毓蹲在门口晒太阳,他甚至连凳子都不搬一个过来。
萧子毓其人,生活啥样他啥样。
照镜子嘛。
生活给他一巴掌,他能躺地上把自已熬死。
生活给他一把糖,他能一天全塞完。
主打及时行乐。
这身无分文的生活还有拯救的必要吗?
早死早投胎,争取擦亮眼睛,少走弯路。
摆够了,太阳也落山了,萧子毓慢吞吞的背着背篓,去外面觅食。
临走还给顾免留了字条。
怕他找不到人担心。
萧子毓眼睛转了转,笑的不怀好意。
萧子毓走后不久顾免便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块五花肉和许多新鲜的蔬菜。
顾免看到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有些担心。
阿毓不会现在还没醒吧。
生病了吗?
顾免随手扔下东西,跑到床边,没有摸到人,又摸黑点亮了烛火。
屋内空无一人,倒是桌上有一封信,顾免打开,信里夹着一张小字条,飘了出来落在了地上,顾免捡起来,展开了信。
只见信上这样写着:
“见字如晤,展信欢颜。
四年前与君相识,海誓山盟,不求与君同相守,只愿伴君天涯路。
然君家贫,绕床饥鼠,蚊虫翻灯舞,食不裹腹,衣不蔽体,余撑亦难矣。
吾常忆往昔白头誓,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祈来生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只叹此生情深缘浅,从此山水不相逢。
愿君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久安康。
情长纸短,不尽依依。
忘君珍重。
阿毓留。”
翻译一下:虽然我们很相爱,但是你太穷了,下辈子再爱,我走了,祝好。
——萧子毓
顾免:“……”
这又是哪一出?
他要不要伤心无措一下?
顾免心如止水的展开了小字条。
“觅食,勿念。”
顾免将一大一小两张纸又塞进信封,情绪稳定的去做饭。
无他,司空见惯罢了。
第42章 戏精一家子
萧子毓回来的时候背篓里都是挖的野菜,手里还拎着几个鸡蛋,和几个果子。
顾免惊讶的看着灰头土脸满身尘土的萧子毓,将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好,伸手擦去他脸上的脏污,心疼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萧子毓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脸,完全不见在水绕镇的清雅出尘。
“天太黑了摔了一跤。”
顾免拉住萧子毓,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个遍,着急道:“有受伤吗?疼不疼啊!”
萧子毓拍拍顾免的脑袋,笑眯眯道:“不疼,没有受伤,放心吧!”
“有热水吗?我去洗个澡,脏死了。”
顾免点点头,萧子毓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身,抛给他一个绿色的,丑丑的果子。
“文冠果,剥开,里面的小果子要把外面的皮扒了,挺好吃的。”
顾免接过应了一声,去给萧子毓提水。
萧子毓洗完澡后出来顾免已经做好饭了。
一个文冠果也被扒开,果实剥好了放在盘子里。
萧子毓换了一件青古色的外衫,腰带上绣着青竹,行走间衣摆晃动,层层叠叠的配色好看极了。
顾免抓起萧子毓还有些湿的头发,用内力烘干,萧子毓夹了一块他挖的苦苣菜,疑惑道:“难道真的是自已动手的东西好吃?”
这苦苣菜可是一点也不苦了,他记得凉拌起来还是有苦味儿啊。
顾免看了一眼用凉水冲过很多次的菜,一本正经道:“是的,辛苦阿毓了。”
顾免找了个白蓝色的绿松石发簪,轻轻的拢起萧子毓的一头秀发,半挽起来。
子毓坐着不动,视线落在桌上的葱爆肉上,好奇的道:“这一下午的你去干嘛了?这哪里来的肉?”
顾免满意的端详了下自已挽的头发,觉得自已的技术进步了很多,重新回到萧子毓对面,回答:“我本来打算去医馆门口捡漏来着,半道上遇到有钱人家的小姐招护卫,就一下午,这么多!”
顾免比了五个手指头,像求夸奖的大狗狗。
“五两,这么多?那还挺划算的。”
顾免摇头,小虎牙抵在唇边,傻乐道:“是五十两,都给你!”
说着边把挂在自已腰间的钱袋解下来,系在萧子毓腰间。
萧子毓被一口饭噎了个半死。
“你说多少?”
“五十两啊。”
顾免将钱袋系好,抬起头,鬼鬼祟祟道:“我跟你说啊,我还想着是去做什么呢一个下午五十两,结果是那家小姐的郎君看上了一个歌女,还有了一个八个月大的私生子,想要休妻。”
“那家小姐气不过,雇了好多人,打了那个渣男一顿,然后脚踩到那个渣男身上,霸气的宣布。”
顾免清了清嗓子,模仿道:“你听好了,是我xxx不要你了,是我要休了你!以后见到我你就躲远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懂了吗?”
顾免说的绘声绘色,像是瓜地里的猹,眼睛晶亮,“我还踹了好几脚呢!”
“那家小姐还真是勇敢果决啊,敢爱敢恨,女中豪杰!”
萧子毓乐了,笑道:“你怎么还是那么爱打听八卦啊。”
顾免夹了块肉放到萧子毓碗里,“你不觉得好玩吗?”
“阿毓我还是很有分寸的,不该打听的我觉得不会瞎打听!”
萧子毓看着挤眉弄眼的顾免,被逗笑了,“好,相信你,快吃饭。”
顾免笑嘻嘻的应了声好。
两人吃完饭,顾免才想起来萧子毓带回来的鸡蛋,问他:“阿毓,哪里来的鸡蛋啊。”
萧子毓咬着一颗山桃,道:“我挖野菜的时候遇到李婶子了,她看我太惨了给了我几个鸡蛋。”
“哦,还有桃,也是婶子给的。”
可不惨吗,看到断坡上的文冠果跑去摘,脚滑了直接滚下去了。
差点吓死一起挖野菜的李婶子。
一株上的全摘了,一共才五个,还给李婶子两个尝,李婶子看着和他儿子一般大惨兮兮的萧子毓,直接母爱泛滥给了萧子毓几个鸡蛋,几个山桃。
顾免听完沉默一瞬,道:“那婶子人还怪好的嘞。”
萧子毓挑眉,赞同道:“那可不。”
顾免从身后搂住萧子毓的腰,脑袋枕在萧子毓肩上,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赚好多好多钱,再也不让阿毓吃野菜,再也不让阿毓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这次绝对不是在画大饼了!
顾免一直在有好好存一些钱,有了本金后盘一些小店面,这样来钱快,阿毓就可以将给人看病当成业余爱好而不是生存技能了。
就是钱存的有些慢了。
顾免思索着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法子。
萧子毓手肘轻轻捣了捣顾免的腰,问他:“你吃桃吗?这个可甜了。”
顾免只想吃萧子毓手里的,凑上去咬了一口,嚼巴嚼巴咽下去,美滋滋道:“确实甜。”
萧子毓挑眉,故意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转身,将剩下的大半个桃塞到顾免手心。
“给你给你,埋汰死了,我不吃了。”
顾免愣愣的看着萧子毓,反应了半天,控诉的看着萧子毓。
“你嫌弃我?”
萧子毓眯着丹凤眼笑,“嗯哼?”
萧子毓挑衅完就跑,但是他的速度完全不及经历了三年多魔鬼训练的顾免,被拽着手腕拉进怀里。
顾免一脸委屈的道:“阿毓我们都成亲那么久,你怎么还能嫌弃我。”
萧子毓不知死活,继续道:“哪里久了啊,才一年,你说我要是想和离你会不会也找人揍我一顿啊?”
顾免低下头看着萧子毓,一双漂亮的眼睛又蓄上了泪。
“阿毓,你这个负心汉!你不要我和宝宝了吗?”
萧子毓:哦豁,他什么时候还有个宝宝了?
再说了,要怀不也应该是他怀吗?
萧子毓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危险的想法摇出去,低下头,表情夸张的看着顾免平坦的小腹。
“哇!好棒啊夫人!夫人真厉害!”
萧子毓演的逼真,还想伸手摸摸,腰被顾免揽的死紧。
萧子毓推了推他的肩膀:“松开一点,我摸摸。”
顾免听话的松开,萧子毓上手摸了摸。
硬死了。
顾免拽着萧子毓的袖子擦眼泪,一脸悲情的道:“孩子啊,你好惨啊~你父亲不要我们了~咱们俩可怎么活呀~”
顾免已经学会了,打不过就加入,他懂。
在一起之后像那会儿的分手信呀,还有什么负心汉抛妻弃子之类的戏码,两个人演的可多了。
但是顾免从来都不会当真,因为阿毓的分手信上面经常会有写着情诗的小纸条。
有时候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有时候是“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有时候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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