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免挠了挠手背,“啊?应该没有吧?我就只摘了片叶子。”
“什么没有,你这过敏症可不是这样说的。”
萧子毓麻溜的卷起顾免的袖子,“还好只是手和胳膊起了红疹,去洗洗,洗完过来找我。”
顾免听话的唉了一声,转身挠着胳膊去洗。
“别挠破了。”
萧子毓站起身在身后提醒他,顾免点头,嗯了一声,小跑着去洗。
萧子毓在药箱里翻出虞清屏之前送的银针,用烛火烤了消毒。
这过敏症,只需要在阴凌泉穴、三阴交穴、腧穴各施一针,用于活血,使其气血流畅,缓解过敏的瘙痒刺痛。
治过敏方子总差一味祛湿解表,消水除肿的药材。
防风,黄芪,白术,荆芥,蝉蜕,紫草……
萧子毓将他之前挖的黄芪翻出来,用砂锅熬药。
顾免蹲在他身边,闻着满屋子的药味有些抗拒,“闻着好苦啊。”
萧子毓笑着拍了拍顾免的头:“药哪里有不苦的。”
“还痒不痒了?难受吗?”
顾免那会儿便换了广袖,现在正好方便了他卷起袖子给萧子毓看。
顾免道:“还好,不是很痒了。”
萧子毓凑近看了眼,安慰他:“红疹还在,没事喝了药就好了。”
“你说说你,这一身治病能力怎么偏偏治不了自已呢?”
第47章 一碗苦药和一碗瘦肉粥
顾免将袖子放下来,脑袋放在萧子毓膝上,“我也不清楚,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医者不自医?”
萧子毓温柔的给顾免顺毛,轻笑道:“医者不自医是这样用的吗?”
顾免哼哼唧唧,道:“是的吧。”
萧子毓笑了声,拍了拍顾免的脑袋:“起来吧,别撒娇了,我看看药。”
顾免又蹭了蹭,坐直了身子,看着萧子毓垫着布揭开砂锅盖子,搅和搅和,看了一眼。
“好了。”
顾免站起身:“阿毓我来吧。”
那么烫的药,烫到阿毓了怎么办。
顾免将药倒出来,放在厨房放凉,在院子里找到喂鸡的萧子毓,从后面揽住他的腰。
萧子毓继续给鸡撒米糠,手都不曾抖过一下。
顾免脑袋放在萧子毓肩上,蹭了蹭,又得寸进尺的去吻他的颈侧。
萧子毓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做什么啊绵绵。”
顾免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趴在萧子毓肩上,看着啄食的鸡仔们。
“不做什么,就是想亲亲阿毓。”
萧子毓将装米糠的袋子挂在鸡圈围栏的圆木上,转身回抱住顾免。
顾免配合着弯了弯腰,萧子毓将脑袋也搭在了顾免肩膀上。
肩胛骨有些硬,硌的萧子毓下巴疼。
萧子毓抱了一会儿,推了推顾免,示意他放开。
“药喝了吗?”
顾免摇头,松开他,“我现在去喝,刚才太烫了。”
萧子毓拿起装米糠的袋子,伸了个懒腰道:“今日饭我来做吧。”
“山药枸杞汤,清炒冬瓜,再蒸个枣糕,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顾免喝完一碗药,苦兮兮的皱着眉,摇头。
萧子毓笑眯眯的塞了一块糖到顾免嘴里,问他:“甜吗?”
顾免点点头,攥着萧子毓的一只手不放。
萧子毓晃了晃两人交握着的双手,嗓音里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松手了呆瓜,晚上不想吃饭了吗?”
顾免看着他,抿唇道:“想。”
萧子毓轻笑,捏了捏顾免的脸,“想吃就撒手,我去做饭。”
“今天晚上得吃清淡一点的,睡一觉醒来你身上的红疹就能消下去了。”
“以后不许再碰长这样的叶子的树了,明白了吗?”
顾免哦了声,被萧子毓捏的呲牙咧嘴。
萧子毓放开手,拍小狗一样轻轻拍了拍顾免的脑袋。
“行了,我去做饭,你自已玩会儿吧!”
萧子毓说完转身就走,顾免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不停。
“阿毓我不小了,你不能用哄小孩的那套哄我……”
萧子毓懒洋洋的掏了掏耳朵,懒散道:“是吗?你长大了吗?”
顾免点头,肯定他的话。
萧子毓哦了声,没什么诚意的道:“知道了。”
顾免牵住萧子毓的手,道:“我们都已经成亲了,我是你夫君,你不能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我。”
“没有拿你当小孩子,”萧子毓挣开顾免的手推开厨房门,道:“我拿你当夫君。”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心安理得的赋闲在家?”
顾免跟在萧子毓身后,笑容满面,道:“阿毓这样就很好,你也是我的夫君,我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们之间,不用算的那么清楚。”
萧子毓轻哼了声:“谁跟你算了。”
萧子毓打算生火,顾免推着他远离灶台。
“阿毓我来,小心弄脏衣服。”
顾免麻溜的生起火,坐在灶塘口不动,一双眼睛清凌凌的看着萧子毓,兴冲冲道:“我给你打下手,我来烧火吧!”
萧子毓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去准备食材。
饭后萧子毓刷碗顾免就坐在他身边牢牢的盯着他。
萧子毓被盯的实在受不了了,放下碗,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我又不会跑,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
顾免乐呵呵的站起身,亲了他一口。
“阿毓好看。”
萧子毓想扶额苦笑,但他的手还是脏的。
萧子毓继续刷碗,努力忽视着身侧这道热烈如火的目光。
顾免眼睁睁的看着萧子毓的脸越来越红,上手摸了摸。
“阿毓这是害羞了吗?”
萧子毓的脾气又不好了。
他都二十八了怎么可能会害羞,说起来该害羞的不应该是顾免吗?
他记得当年在灵麓山云不知那个狗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春宫图册,直接扔给顾免,吓的顾免在之后好几个月看见他就脸红。
那时候那个纯情的劲儿哪去了?
好像自从成亲后顾免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脸皮也变厚的些。
萧子毓狠狠瞪了他一眼,擦干净碗转身出了厨房。
顾免美滋滋的跟上。
阿毓就是害羞了,他的阿毓还是很爱他的嘛。
因为顾免的过敏症,萧子毓有些心疼他,夜晚便由着顾免胡折腾,差点去了半条命,还未结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完全不知道顾免再他睡着后又继续了多久。
第二日早上,顾免已经做好了午餐,一个早安吻唤醒萧子毓。
萧子毓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浑身没骨头一样靠在身后的顾免身上。
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扯着顾免的胳膊,双眼困顿道:“我看看你的胳膊,好了没有。”
顾免卷起袖子,萧子毓费力的挣开眼睛,看了眼,语调懒洋洋的道:“嗯,不错,不愧是我开的方子,药到病除。”
萧子毓帮他把袖子卷下去,又打了个哈欠,抱住顾免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绵绵我好困啊……”
顾免揽住萧子毓的细腰,把他往怀里带。
两人的姿势变成了顾免坐在床边,萧子毓整个上半身严丝合缝的贴在顾免身上,素白的里衣露出细瘦的手腕,胳膊虚虚的搭在顾免肩上,困到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头。
顾免皱了皱眉,都已经正午了,阿毓不吃饭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啊。
都怪他他过分了一点,连异能都不能治好阿毓了。
顾免轻轻将又睡着的萧子摇醒:“阿毓,我去端香菇瘦肉粥来喂你喝好不好?”
萧子毓整个人都困倦到不想说话,点头都不想动。
顾免放他靠在枕头上坐好,掖好被子,贴心的喂他漱完口,才端了一碗粥,吹凉了一口一口喂給萧子毓。
好不容易喂完一碗,萧子毓也精神了。
第48章 枣子大变身
“好了,我起床吧。”
萧子毓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靠在枕头上。
顾免将空碗放下,“阿毓要不再睡一会儿吧,今天很热,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萧子毓打了个哈欠,眯着眼道:“不用,反正清醒了。”
萧子毓坐在床沿,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给他穿鞋的人,眸中沁满笑意。
萧子毓没穿鞋的那只脚轻轻踹了踹顾免,嗓音含笑道:“我还没老到不能动弹呢,怎么现在穿鞋都靠你了。”
顾免抓住他作乱的脚,穿上鞋子,抬头看着他,道:“随手的事,又不废什么功夫。”
他愿意为萧子毓做一切事情,这些生活中的琐碎小事,只要是有关萧子毓的,顾免都很乐意代劳。
萧子毓笑的愉悦,站起身,将自已打理整洁,站在窗前透气,看着树上青黄带着红褐色的枣流口水。
这要是都打下来做成蜜枣肯定很好吃吧。
顾免跟着萧子毓的视线落在院里的枣树上,福至心灵的道:“我们今天把枣都打下来吧,阿毓想怎么吃?”
萧子毓转身看着他,丹凤眼眯起,笑着道:“做成蜜枣怎么样?”
顾免点点头,搬了个板凳在窗边坐下,示意萧子毓坐下,自已出了屋子。
顾免不知道在哪里翻出了一个竹竿,一挥手甩在枣树上。
梆梆梆——
枣砸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萧子毓手肘靠在窗台上,一手支着下巴,懒洋洋的半趴着,看着个大饱满的枣子砸在院里,纷纷扬扬落叶落了满院。看着顾免缩着脑袋略显狼狈的躲避仍旧逃不了被砸头的命运,哼笑了一声。
傻子。
学了三年多怎么可能还躲不开树上落下来的枣。
顾免耳尖的听到了萧子毓的笑,捏着竹竿回头,冲着萧子毓笑的灿烂。
阳光有些刺眼了,俊俏青年站在树下纯粹的开心像是偷了整个夏天,发丝轻扬,落叶纷飞,虫鸣欢快,岁月一瞬间定格。
淡笑化融千处雪,明眸停驻万星光也不过如此吧。
萧子毓撑着头唇角带笑,温柔的看着他。
纵使年少风流可入画,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
莫名的情绪丝丝缕缕缠绕在心间,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扰的人心乱如麻无从下手,不知从哪里开始梳理。
顾免。
萧子毓微微启唇,眸光柔和似水。
这种完全不可控的感情,一向是萧子毓最抗拒的,因为他不能确保自已付出了真心后是否会被珍惜。
萧子毓是长情的,却也是最无情的。
在不能确定对方真心的情况下,他所有的温柔,都是陷阱。
流于表面的喜欢,谁又分的清呢?
为何等顾免说出口喜欢,又为何三年才肯成婚。
在灵麓山里,三年之间,顾免对他毫无保留倾尽所有的爱,让他愿意相信顾免的真心,也让他心甘情愿的为顾免辗转反侧思念成疾。
情之一字,最是扰人。
顾免乐呵呵的看着他,跑到窗前:“阿毓,你叫我吗?”
萧子毓看着面前把脑袋凑进窗子,笑成一朵花一样的顾免,轻轻颔首。
“我想吃枣。”
顾免应了一声,乐颠颠的捡了几个又大又红的,在衣服上擦干净,递到萧子毓手心。
“擦干净了,可以直接吃。”
萧子毓点点头,挑了一颗最大的,咬了一口。
香脆甘甜,很好吃。
萧子毓塞进嘴里,又挑了一个塞进顾免嘴里。
顾免傻兮兮的张嘴吃下,嘴里都是一颗枣,嚼的费劲。
顾免伸手示意萧子毓将枣核吐他掌心,萧子毓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双颊鼓鼓的顾免,道:“捡你的枣去。”
顾免哦了一声,转身拿起旧背篓,将打下来的枣都拾进背篓。
萧子毓吃完手里的枣,拍了拍手站起身,随口将枣核吐进撮箕里,慢悠悠的走出去捡地上的枣。
顾免乐滋滋的将背篓凛到萧子毓身边,自已捡一把扔一把。
两个人动作都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捡完了。
顾免将半背篓的枣拎到厨房,出来后拎起大扫帚,将院里的落叶扫干净。
蜜枣做起来很简单,洗干净,去核,煮一会儿,放在浓糖水里煮,最后煮干水分,成品就是蜜枣。
顾免往灶台里添柴,问坐在板凳上吃刚做好的蜜枣的人:“阿毓,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这枣太多了,都做成蜜枣可能吃不完。”
萧子毓想了想,“那就再做些枣泥糕吧。”
顾免嗯了一声,将洗好去核的枣倒进锅里蒸。
天已经晚了,顾免赶萧子毓回屋睡觉,萧子毓应了一声,从灶塘前的小板凳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悠哉悠哉的出了厨房。
顾免将枣糕蒸好,将锅刷干净,熄了烛火,回了房间。
屋里,床头还留了一盏烛火,明黄色的火焰晃晃悠悠的燃着,床上空出了一半的位置,昏暗的光照在萧子毓脸上,温暖动人,撩人心弦。
顾免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衫,爬上床,萧子毓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看清是谁后将卷在身上的被子拽出来一半,顾免躺进去揽住萧子毓的腰,满足的闭上眼。
秋天慢慢过去了,凛冬将至,两人再家里屯了一些放的住的土豆萝卜什么的预备过冬。
某一日,l
顾免正牵着萧子毓的手腻腻歪歪,窗沿上飞来一只熟悉的鸟。
“呦,这是谁家的鸟怎么飞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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