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一秒噤声。
山羊胡子瑟瑟发抖,“萧大夫,在下真的知道错了……”
敲门声响起,兰乔看了一眼萧子毓,萧子毓收回匕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挑了一片干净的地儿坐下。
兰乔:“进。”
涂鸣推开门,进来,看到有碍观瞻的山羊胡子,疑惑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涂鸣眼神落在兰乔身上,“他打扰到你们了吗?”
“需要拖出去砍了吗?”
兰乔笑了笑:“不用了涂大人,一点小矛盾。”
第51章 第一个反派,第二个反派
山羊胡子被放开后撒腿就跑,谁都没有管他。
涂鸣看向温仪和那名太医:“本官有要事要与两位神医相商,你二人暂且出去吧。”
两人应是,乖乖的退出去。
门嘎吱一声被关上,涂鸣抱拳作揖:“孤雁阁,慕千帆弟子涂鸣,见过小师叔,萧师兄。”
兰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涂鸣,神色放松了些许,道:“原来是你。”
萧子毓疑惑的看向涂鸣:“慕师叔的徒弟?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涂鸣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师兄没有见过我才是正常,我不常去曲师叔那里听课,倒是见过一两次师兄。”
萧子毓了然,“原来如此。”
估计是见过曲师叔拿着戒尺追的他满山头跑。
兰乔温和的笑:“知知,小聿,雁澜都来了,倒有点像灵麓山大集会了。”
萧子毓想了想:“还真是。”
灵麓山向来是这样,哪里大乱跑哪里。
三人又聊了几句,涂鸣告辞。
治瘟疫的药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过了两天,确认了药方管用后,涂鸣开始下令在整个颍州免费发放药材。
问题来了,银子不够用了。
赈灾本就耗资巨大,各地大旱导致税收锐减,国库空虚,颍州的瘟疫的赈灾银两全靠募捐,真的榨不出一点银子了。
涂鸣愁的头发都掉了好多,他又不是神仙,他也变不出来银子啊。
封行澜举着一串糖葫芦,递到涂鸣唇边,笑眯眯道:“涂大人,赏个脸,咬一口呗。”
涂鸣叹了一口气,咬了一口,眉头皱起,声音含糊道:“你说我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银子呢?”
封行澜收回举着糖葫芦的手,在上面又咬下来一颗山楂球,不怎么在意道:“找皇兄要呗。”
涂鸣看了一眼吃糖葫芦的人,捏着手里的账本,敲了一下封行澜的脑袋:“你可真是陛下的好弟弟啊!遇事不决找陛下。”
“找陛下也没用,陛下也没钱。”
封行澜揽过涂鸣,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出主意:“让皇兄翻几个贪官的牌儿,就地抄家不就好了吗。”
涂鸣放松了身体安安分分的窝在封行澜怀里,感受到后背宽厚的胸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随口道:“那就从我们的孙大人开始吧,离的近。”
封行澜嗯了一声,无条件听从涂鸣的话。
两人三言两语间决定了孙县令的生死。
后来的几天里大事频发,先是有百姓在衙门口击鼓鸣冤,状告孙县令贪污赈灾官银。
后又有一位小哥当街拦住钦差,当街状告孙县令收受贿赂,判冤假错案。
王爷震怒,下令彻查。
三日后证据确凿,该抄家抄家,财产充公。该砍头砍头,速度一绝。
不过这官场上的事情,与萧子毓几人无关,有了方子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涂鸣,几人在涂鸣重新安排的房间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自从来了颍州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几人眼下都是青黑。
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和往常一样,萧子毓是被顾免亲醒的。
萧子毓放松了身体,伸手攀住顾免的肩膀,回应他的吻。
房间内只有啧啧啧的水渍声,萧子毓被顾免掐着腰亲的七荤八素,衣衫凌乱的陷在被褥中,眼眸含泪,薄薄的眼皮微肿。
顾免看着人水润的双唇和白皙的锁骨,喉结动了动。
亲吻真的会让人上瘾。
但是他再亲阿毓该生气了。
萧子毓努力平复着自已的呼吸,眼尾勾着一抹薄红,顾免扶着萧子毓坐起来,被人抬腿踹了一脚。
“你下次能不能轻一点。”
顾免蹲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人唇上又亲了一口,“好哦,都听阿毓的。”
顾免替他穿好鞋,两人洗漱完吃过饭后,又去了病人坊。
他们到的时候雁澜已经在了。
“萧师兄,顾师兄。”
萧子毓笑眯眯的打招呼,问他:“何聿师兄呢?你俩不是一向在一起吗?”
雁澜无奈的笑了笑,道:“师兄在看药。”
萧子毓了然的笑笑,明白了。
何聿的执念:做医者。
“雁澜师弟这些年过的如何?你们二人是浪迹天涯路见不平呢,还是选了个地方逢乱而出呢?”
雁澜:“浪迹天涯,路见不平。”
萧子毓又想起了他当年刚下山身无分文又冷又饿又累的日子,笑了声。
或许那和尚说的话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他当年好多次都以为自已要死了,结果又活了。
当真是命大。
萧子毓笑着收回思绪,重新看向雁澜道:“这灵麓山弟子在山下讨生活的,不计其数,遇上了戴玉佩的就蹭,别管人认不认识。”
灵麓山弟子腰间的独山玉几乎成了公认的辨认方法,除了孤雁阁科考的读书人将玉佩收了起来,其他三个地方的弟子在山下走动,那块玉佩是像保命符一般的存在。
雁澜唇角微掀,“好。”
“我和绵绵在冀州容山城,二位行侠仗义到冀州了记得来。”
雁澜温和的应声:“一定。”
萧子毓牵着顾免告辞:“那我们先去看看,改日再聊。”
雁澜手里握着剑向两人行礼:“好,二位师兄改日见。”
萧子毓略微弯腰弯腰,略过他走了。
雁澜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萧师兄的脖子上的吻痕青紫,看起来好像很疼。
那是不是他亲师兄……也会很疼。
两人刚进到病人坊,便看到山羊胡子的老头朝他们慌不择路的跑过来,何聿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
山羊胡子哎呦了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萧子毓脚步停住,看着追上来的何聿,猜到是这个老头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怎么了?”
何聿像拎死狗一样拎着人,恨不得掐死他,对着萧子毓解释道:“他模仿你的字迹,将药方里的知母改成了附子,被我发现了。”
何聿说着又将手上的烂泥扔在地上,暴躁道:“你也是大夫!你知不知道那附子有毒性!且药性极甘,是大热之物!与药方里的川贝母药性相冲!”
何聿眼眶通红:“那可是上千人的性命!难道就因为你的嫉妒之心白白去送死吗!”
第52章 颍州事了
“你就是个草菅人命的畜生!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大夫!”
何聿拔出手中的剑,山羊胡子敏锐的察觉到了杀气,连忙爬起来磕头,涕泗横流。
“何大侠,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几下的功夫,山羊胡子的额头已经开始渗血,但他不敢停。
他是真的会杀了他。
山羊胡子无比清楚的认识到了
何聿冷哼了一声,一脚踹在地上的人身上,山羊胡子被踹飞了老远,半天爬不起来。
何聿:“今日若不是我一心想要背下这张方子,若不是我略懂药理,若我没有发现!这颍州的百姓都会死!”
“你还是去见阎王吧!”
何聿想要一箭捅死他,被萧子毓拦住。
何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萧子毓:“师弟……”
萧子毓笑了声,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在山羊胡子惊恐的视线中慢慢悠悠的踱步到他面前。
论这几人中山羊胡子最怕的人是谁,那一定非萧子毓这个疯子莫属。
自从上次被萧子毓笑眯眯拿匕首抵在脖颈上威胁后,山羊胡子看到萧子毓就腿软。
“萧大夫……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山羊胡子浑身发抖,爬起来,跪着磕头,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萧子毓不理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颗药,随手卸了他的下巴,将药喂进去。
“宋大夫,这是在下最近刚做出来的毒药,还没有在人身上试过,不如就您来?”
萧子毓伏在他耳边,温柔宛若情人间的低喃:“我给它起的名字叫上黄泉下碧落,意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子毓又给他接上下巴,拍拍他的脸,“宋大夫,往后余生,好好享受吧。”
萧子毓站起身,懒洋洋的吩咐:“师兄,废了他的手脚。”
何聿嗯了一声,自始至终都未曾入鞘的剑锋利无比,萧子毓只能听到一阵鬼哭狼嚎。
何聿啧了一声,剑尖一挑割了人的舌头。
终于安静了。
雁澜听到动静跑过来,直直的跑到何聿身边,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发现没有事才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儿了。”
何聿正在给人解释。
萧子毓站到顾免身边,打了个响指,唤回人的注意力,笑吟吟看着他。
“怎么了?觉得我心狠手辣?”
顾免摇摇头,牵住萧子毓的手,好久没有浮现的委屈在今天冒了泡。
“阿毓,”顾免拍了拍挂在腰间很少出鞘的剑,“我也有剑,阿毓刚才为何不喊我来。”
萧子毓伸手摸了摸顾免的眉眼,面上不再是那种虚假的温柔,而是整个人从内向外散发的柔和。
他嗓音轻柔,半哄道:“绵绵别委屈了,师兄那会儿正在气头上,剑都已经出鞘了,总得让师兄的剑见点血吧。”
“下次我一定最先喊你,好不好?”
顾免轻轻抱住萧子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阿毓是笨蛋,容易心软的笨蛋。
最好骗了。
顾免放开萧子毓,嘴角牵起笑容,牵着萧子毓的手去病人坊看看他们恢复的如何。
萧子毓回头,冲着正在咬耳朵的两人,道:“记得把人交给涂师弟,就说他意图篡改药方,追赶间不小心跌倒在了剑上,涂师弟会处理的。”
何聿应声后,两人便离开了。
病人坊。
虽然萧子毓总是待在病人坊,但他见到大多数都是感染严重的人。
今日在这里,他见到了那对轻微感染的母女。
还得多谢师兄,替他搞定的那位难搞的妇人。
不然她醒了发现自已身处病人坊,还不得把这里掀了。
萧子毓转了一圈,这里的衙役官差们忙着分发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
萧子毓才终于有了一种,颍州的疫情解决了的实际感。
解决了就用不到他们了,几人又留了几天,整个颍州城百废待兴,哪怕瘟疫已经治好了,街道上的百姓还是少的可怜。
涂鸣专门差人来道谢,后面还跟着一尊煞神。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一个清朗平和,一个气势凌人,却莫名的般配。
如果说涂鸣像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说话做事滴水不漏,透着股真诚的圆滑。
那封行澜就像是头狼,一举一动都带着气势,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剑,普通人光是站在他面前都会被吓得不轻。
除去封行澜,几个灵麓山的人再度聚在了一起。
涂鸣微笑着面对他们,道:“明日师弟在红月楼举办庆功宴,各位师兄和小师叔千万要赏脸。”
云不知应了一声,一副吊儿郎当的浪荡子做派,问道:“有好酒吗?”
涂鸣笑的爽朗,桃花眼里闪着碎光,道:“自是有的,而且管够,云师兄可以敞开了喝。”
云不知抚掌大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心,道:“好,到时候师兄一定会到场。”
兰乔推了一把云不知,凑到他耳边说了声什么,几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曾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云师兄,整张脸都变得通红,快冒烟了。
云不知站起身,指着兰乔羞恼的道::“你怎么……你……”
云不知涨红了脸看了他们一圈,冷哼一声,袖子一甩出门就走。
萧子毓慢悠悠的品了口茶,乐得看戏。
萧子毓又倒了两杯新茶,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温和看向两人,道:“今年的新茶,尝尝?”
涂鸣和封行澜对视一眼,坐在桌前,端起茶杯尝了一口。
“恩施玉露?”
涂鸣比了个大拇指,“果然是名茶,唇齿留香,名不虚传,不愧是师兄。”
萧子毓笑着摇了摇头,“快别恭维我了,这东西都是绵绵买的,只能说是绵绵会挑。”
涂鸣又朝着顾免笑道:“顾师兄眼光真不错。”
顾免微微一笑,并不居功,只道:“阿毓爱喝,我便研究了一番。”
涂鸣感觉像是他本来在路边躺的好好的,结果被人踹了一脚的感觉。
封行澜冷哼一声,捏起桌上的点心,喂到涂鸣唇边:“阿鸣,尝尝这个,啊——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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