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我又哪句话说错了?
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
我这么活泼开朗,左右街坊小姑娘大嫂子老太太可都很喜欢我的。
“没缘分就没缘分吧。”李雁说,“咱们约法三章,可千万别在这船上打起来。”
“孰轻孰重本姑奶奶还是能分得清的。”文苑道。
这是军粮,不能按时送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在船上的,一个都跑不了,没必要为了一个讨厌的李雁,把自己也给折进去。
很快所有的粮食都装了船,船就出发了。
就像传说中的那样,过了半天,不多不少,岸边就不见了。
不是那种慢慢远去,消失不见,而是突然就不见了。
四周没有风,也没有波浪,太阳挂在半空,半天也不曾移动。
四周就像死了似的,安静得可怕。
没有风,帆扬起来,也没什么用。
船中心有一个晶核,靠着那个核,加上二十来个船工往前踩着,船才慢慢往前走。
每走个几里,就放下一个航标,再等到看不见了,就放下另一个。
如同约定李雁御剑,飞在半空中,找着方向。
他向后看去,长长的一串航标,如同漏了的米,缀在船尾。
这么长时间,在半空中,自然是吃不消的,每隔半个时辰,李雁便下来休息一阵。
文苑便将自己手中的鸟放飞,看着方向。
两人这么配合,日夜不辍,居然行的不慢。
陈大人拿着手中的沙漏,不过三日,居然就到了,往日可是听说,最熟练的船工,走过这片海也得四天的时间。那还是小船,走的快。
刚到四重天,过了这水天一色,前方便是正常的海域,船只经过,可算是不用提心吊胆了。
文苑和李雁双双拜别。陈大人自然也不好做挽留,陈大人只能拿出些银子:“二位收下?”
文苑看不上这俗物,李雁倒是笑嘻嘻的收了。
他这被人从家里赶出来的,日后要用银子的地方可多了去了,谁给银子,他都收着,反正不是坏事。
文苑牵着马,下了船,很快就不见了。
李雁没来由的心慌。
他是去四重天的千佛洞,这文苑怎么也下船了?
难不成蒋子文让她来的?
这姑娘看起来小心眼得很,就算是有蒋子文的命令,也难保她半路上会起什么杀心,暗害于我!
李雁心下着急,便随意拉着码头上的一个人:“这位好看的姐姐,可知道千佛洞怎么走?”
“不知道。”姑娘一脸慌张,摆着手。
李雁:今日把我当坏人的姑娘怎么这么多?
他连问了好几人,都说不知。
最后一人,才说,过了码头出了城,大约还要走几天,只肯指个大致的方位,也不肯带路两步。
李雁没办法,只能独自牵着马,走到城外,大约醒了三里地,就看到有人在等着他。
——文苑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立在路中间,像是专门等着李雁。
李雁牵着他的小灰驴,嘻嘻一笑:“怎么,文苑姑娘也同我一起前行?”
“你知道怎么走?”文苑冷笑着问。
李雁摸摸鼻子。
他还真不知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本来打算一路这么问着走过去的,谁知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不过现在遇到文苑,他自然不用边走边问了。
这些小心思,他当然不打算告诉文苑,不能就这样被她拿捏住,于是点头:“自然是知道。”
文苑冷笑:“那正好,我不知道,烦请李公子带路吧。”
李雁:……
李雁估摸了一下,千佛洞,必然是秃驴们住的地方,想必规矩多了去了,便找了个借口:
“我这刚从三重天上来,也只知道个大致方位,若是细路,自然要请向导,免得踩了陷阱,犯了忌讳。”
“没人会给你带路的。”文苑道。
李雁眨眨眼:“银子管够也不行?”
文苑被呛了一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她冷笑一声:“李公子什么时候有银子了?”
李雁被戳破了,也不恼怒,嘻嘻笑着:“在下没有,姑娘就没有吗?”
文苑:果然还是要从我这儿占便宜!
她扬了扬鞭子:“你若是承认,你不知道方向,向本奶奶陪个罪,本奶奶就带你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
李雁又不是那要面子的人,立刻一摆手:“在下向文苑姑娘赔罪了。”
随即扬起笑脸:“是不是还要扇自己几个巴掌?”
文苑登时没脾气了。
这李雁果然不要脸,和主子说的一摸一样。
和这种人计较,简直折了她的身份。
再说话都放出去了,她刚才就忘了让李雁扇自己巴掌的事,这会儿也不好食言:“走吧。”
你能不能跟的上,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李雁便跨上马,骑着小灰驴,跟在她后面。
小灰驴的速度慢,自然是跟不上。
文苑的马和邓通他们的马都不一样,一点也不惯着小灰驴,迈开步子向前走,速度一点不带慢的。
李雁只能大叫:“慢点慢点。”
文苑故意不听他的,快快走,很快就不见了。
李雁无奈拍拍小灰驴的脑袋,揪着它的耳朵说:“你可太给我争气了!”
小灰驴不满地哼了声,它本来就是矮脚马,驮东西用的,速度当然是谈不上。
李雁也知道,硬要它跑是故意刁难它,只能说:“算了,咱也不求能跟上,只要别丢就行了——拿出你闻粮食的劲来,争点气,别让人笑话。”
小灰驴哼了两声,表示记着那姑娘的味道,不会丢的!
哼哧哼哧,走了两个时辰,眼看着过了半午,才到了一个小茶棚。
文苑已经在里面坐着喝茶很久了。
李雁坐到他身边。
“客官可要喝茶?”小二立刻过来。
李雁舍不得花那几钱银子,于是说:“咱们赶时间,可没那闲工夫在这喝茶,还是早日到这千佛洞为好。”
“什么千佛洞,原本是千魔洞!”小二立刻嚷嚷说,“我劝客官还是回去的好。”
李雁洗耳恭听。
这会儿,茶棚也没什么人,小二也就乐意跟他多说两个字:“原先那一带,总是死人的。”
李雁惊呼,表情十分到位:“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
小二对他的表情很是受用:“诶,你是不知道,住咱们这儿人的苦……算了,家丑不可外扬,咱还是说说这千魔洞。”
“不就是有个和尚来了,说是要造一千尊佛像,才能压住那些魔物,就造了个千佛寺。”文苑只觉得李雁这表情可太虚伪了,忍不住戳他,“一群怂包,造了寺又怎样,还不是没人敢去!”
还等着说书的小二,见底已经被人捅掉了,登时不高兴了,瞪着文苑说:“你这姑娘好没意思。”
“姑奶奶就没意思。”文苑也呛道。
两人随即,被恼羞成怒的小二赶了出来。
文苑是休息够了,小灰驴这会儿累的直哼哼。
大概是觉得理亏,这会儿文苑牵着马,等了李雁一截。
李雁摇摇头,叹了口气,问出了他心里一直想问的:“你这做一个姑奶奶,又一个老娘,是怎么留在蒋子文身边的?”
文苑瞪了他一眼:“不许对主子不敬!”
李雁哦了一声。
想不到小丫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
在她主子面前就温柔可人。
恐怕是装过了头,憋坏了,这会儿在别人面前,就暴露了粗俗的本性。
说到底,这讨厌的人还是蒋子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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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救驾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有蒋子文这个大变态, 就有文苑这个小变态。
李雁表示,这一套我都懂,熟悉, 心里接受良好。
我就是这样一个大度的人,不和小丫头计较。
他看向文苑的眼神,登时慈祥了起来。
文苑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非常不习惯,她到宁可李雁色眯眯地看着她, 至少那眼神, 她熟。
两人一路发疯似地埋头赶路,有时候过了客栈, 李雁也让文苑去歇息, 自己守夜。
文苑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受用, 对李雁的态度也缓和起来。
“真没想到咱俩还能这么走一路。”李雁颇为感叹。
文苑哼了一声, 带出如兰的气:“你放心,待会儿遇着麻烦, 我肯定把你推在前面。”
李雁挠挠自己的鼻子, 不跟只会撒气的姑娘计较。
文苑突然勒住缰绳, 马在原地跺着蹄子, 看上去有些不安。
李雁也闻到一丝不对味, 他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扇子,横在胸前。
眼前黑黝黝一片。
这些天,边上有个小姑娘, 他太高兴了, 竟没发觉, 四周已经变了。
林子更加茂密, 连树皮都变成了黑色, 沾满了刮不尽的苔藓,树冠都缠在一块儿,根本看不到上空。
若是失了警惕心,离死可就不远了!
“出来!”李雁大喝一声。
四周毫无动静,连李雁的呵斥都被吞没了。
天上越发黑了起来,嗖的一声,李雁顺势翻身下面,一根骨刺,打在了树干上。
那骨刺,半截白的,半截黑的,不断晃动着,危险至极。
文苑此刻也不敢嘴硬,翻身下来,俯下身,躲在树干后面。
李雁对来的方向打过一道火球,照亮了树丛,那儿好像有什么鬼东西,突然人立起来,可绝不是人!
它见被发现了,咆哮着冲过来。
直到冲前面几步,李雁才看见,这是一只白额吊睛大老虎!
它一声咆哮,一阵风刮过,树叶四散,擦在身上便是一道血痕,打上树干便能入木三分。
李雁急忙拿起扇子,在面前挽了一个花,撑开一片结界,护住了身后的文苑。
小灰驴这会儿早就跑没影了,文苑那匹马到还是忠心耿耿守着她。
李雁倒是宁可这牲口和小灰驴一样,免得他还得护着一匹马!
那老虎也知道,这里面最好欺负的是文苑,便向她扑过去。
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李雁的扇子,狠狠拍在它脑袋上,硬生生将它从半空中拍下,摔在地上。
那老虎就势一滚,伸着爪子就要来拍李雁。
李雁扇子一扬,卡在了它的爪子中间。
那老虎的另一只爪子也来挠,李雁大喝一声,运起气,对着它的爪子就是一拍,瞬间,老虎退了一步,便更生气了,咆哮着又向李雁冲过来。
一人一虎打的有来有回。
李雁到底长途跋涉,这老虎修为也不低,两人缠斗中,李雁渐渐落了下风。
文苑在一边看着干着急,拿起自己平日里防身的吹箭,对着老虎便吹过去。
“嗷~~”李雁一声惨叫。
文苑的那一箭,正中他的小臂,扇子差点拿不稳。
老虎看准时机,对着他心窝子就是一巴掌。
李雁化解力道,没被穿心,直接飞了出去,在地上撞出了一个坑,不动了。
那老虎低下身子,警惕着爬行到李雁身边,李雁依旧一动不动。
它得意地张开嘴——
就现在!
李雁手里一柄血红的匕首,轻松送到它嘴里,如同插豆腐,狠狠刺穿了它的脑壳!
那老虎咆哮着,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坑,很快就不动了。
李雁倒在地上,现在方才脱力,大喘着粗气,眼看着头顶,一点点亮了起来。
文苑跑过来,看着李雁倒在地上,左肩的衣服撕开几道口子,露出肩头一排血口子。
“你还好吧。”她挤着那血,直到褐色的血变得通红才停下。
这虽然是只老虎,谁知道它带不带毒?
“咱俩也算是同生共死了。”李雁看着她焦急的脸,心情大好,“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针对我?”
“你先活下去,我再说不要针对你。”
李雁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文苑立刻看在眼里:臭男人,就会装!
她一巴掌拍在李雁的脑袋上:“谁敢针对啊,我又不是还想吃巴掌!”
李雁脸上立刻挂不住了。
没事干往人家伤口上戳干什么?
比起文苑,他更不想记着那天的事。
文苑倒是毫不在意,从马背上取下伤药,对着李雁的肩头撒。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看上去就很贵,不过半刻,李雁的肩膀立刻不疼了,凉凉的,还挺舒服。
这时候,小灰驴又哒哒哒地跑回来了。
李雁很生气:你这畜生!要你充场面的时候你不在,这时候又跑出来干嘛?
小灰驴:我这不是怕连累你吗?你看看你,要不是为了护个姑娘,能受伤吗?
李雁一时无话可说。
“咱们得加紧赶路。”文苑生怕有变,立刻扶起他,“你现在还能走吗?”
就是不能现在也得能啊!
李雁点点头,一手抻着树干,往上扒着,勉强站起来,沾了一手心黏浆,湿漉漉的,极为难过。
他怕有毒,一侧头,发现树干上,居然有个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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