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他就朝着门外走去。路过余年的时候,虽然心知多余,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以后乖乖的,不要闹了。”
余年咬着唇角没有说话,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是,但一路上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松开了。
第46章
“混蛋!”
撞进覃斯越的怀里,余年狠狠地砸了他一拳,似乎还不解气,又接连砸了好几下,只不过力度比起第一下时明显收着了些。
他又哭又骂,但嘴里含糊吐露出来的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
“覃斯越,你混蛋!”
混蛋覃斯越僵直着后背,双臂收在身侧,任他抱着自己的腰乱摸乱蹭一气。半晌之后,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将怀里抖得厉害的单薄身体紧紧搂住,把脸埋在他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鼻腔里卷入的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让他那颗不安跳动的心脏终于一点一点落回原处。
到底还是舍不下,余年一哭,他的世界也仿佛跟着整个都塌陷了,再也不想把人往外推,只想抱着哄着。
最初的那股惊慌和无措渐渐褪去,之后再涌上来的只有失而复得的后怕。找不到覃斯越的时间里,余年胡思乱想了很多种不好的可能性,每一种都能直接斩断他的半条命。
他紧紧揪着覃斯越后背的衣服布料,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和胸腔里鼓动起伏的心跳,顺便将眼泪鼻涕一股脑全都蹭在他的衣服上,不再哭骂,而是语无伦次地开始道歉。
“对不起,我再也不惹你难过了,不离开你,不任性,不欺负你了......呜呜......”
覃斯越被他哭得心里软软的,他抚着他的后背,柔声哄道:“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余年的下巴贴在他怀里摇了摇,嘴里含糊吐出一个音表示不同意,抽噎着说:“要怪的,都怪我,以后你没时间陪我也没关系,加班想到多晚就到多晚,我再也不胡乱骚扰你了,你想和谁应酬都可以,我不会再吃醋惹你生气了……呜呜……还有,你丢了我的仙人掌,我也不怪你了,以后也不缠着你送我花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不要再丢下我……呜呜……”
覃斯越被他突然的保证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把手指插进余年的发间,轻轻抚弄着他柔软的头发,打趣似地问,“原来我还做过这么多糟糕的事呢?”
余年瘪了瘪嘴,额头抵在他胸口蹭了一下,抽噎断断续续,没有说话。
“既然我这么糟糕,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呢?”覃斯越问。
他从很早的时候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他不优秀,长得虽说还不错,但余年身边围绕的高门贵族里多得是长得好看的人,光凭着一副皮囊得到的另眼相待到底是虚浮的,一时色迷心窍的欢愉也不可能走得长远。
以前他也问过余年为什么喜欢他,但得到的答案太过模糊,并不能让他感到安心。此刻,他想再问一下,安慰自己或者求个心安,总之,他想听余年认认真真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余年嘟哝道。
他是真的说不清楚。
最开始喜欢是因为覃斯越身上那股干净清冷的气质让他着迷,忍不住想要靠近。
主动追求被拒绝之后,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竟然会拒绝他。
或许是自尊心受挫,又或者单纯嫉妒他对另一个人的温柔,这种明显的区别对待让他很不服气,于是开始死缠烂打。
再后来,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追着他的脚步跑,围在他身边,慢慢地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余年觉得,不想离开一个人那就是已经喜欢到骨子里了,可是要用很准确的话把这份喜欢表达出来,此刻对他来说好像有些困难。
于是他说不知道。
听到这四个字,覃斯越有些失望,心脏像被很多枚细细的针包围着,时不时就会被刺到,冷不丁地疼一下。不剧烈,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刺痛,这种有准备却无从防备的感受萦萦绕绕的,总让他有些不安。
如果是以前,余年可能不会这么敏感地察觉到覃斯越会因为他的某一句话或者某一个无意识的行为而变得情绪失落。
但知道了太多他以前的事后,他好像突然就获得了这种能力。覃斯越的手略一顿,余年就把他抱得更紧了。
他踮起脚尖,在黑暗中找寻,唇瓣先是磕到覃斯越的下巴,又一点一点挪到他唇角,急~切地贪~婪地吻/上~他,嘴里含含糊糊说些表白的话,“我只喜欢你,只想要你,别的谁也不行。”
覃斯越没有回应,任他这么没有章法地亲着,他始终垂着双眸,眼珠随着眼前动来动去的一团黑影转动,隐在黑暗中的眼神晦暗不明,眼底的情绪一片复杂。
久不得回应的余年有些心急,他手摸索到覃斯越后颈,勾着脖子将他往自己跟前压,吻得也愈发急躁。
覃斯越微微仰起下巴,脖子后倾躲开他的唇,语气略有些生硬地问:“你都知道了,白舟年对你......”
胸口处狠狠一疼,后面的半句话有些说不出口,但他知道余年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顿了顿跳过这句又问,“你......就没有感动吗?”
余年没有回答,压着他的肩膀还想亲他,奈何身高不够,加上覃斯越故意躲开,再亲不到了。他只好圈住覃斯越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胸前,仰头盯着黑暗中闪着微光的眼睛,问:“你真想知道?”
覃斯越咬紧下唇内膛的软肉,没有说话,但心却悄悄提起,有些紧张。
余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三个倒真有点造化弄人的意思。
他和覃斯越彼此从来就没有什么白月光,但白舟年又始终是绕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难解的题。
不知道则已,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该解释清楚的还是得说,否则这件事以后又要继续梗在他们之间,像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样。
余年微叹了一口气,说:“说感动不太准确,他拿出那封信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觉得事情不应该是那个样子,他不应该那么做,但我又没有立场说他不对,也不忍心说。但就算是我真的有感动,可这跟爱也是两码事,你明白吗?”
余年觉得,白舟年这些年的执着和深情固然可叹,但爱情不是只有感动就可以。就是在追求覃斯越不得的那几年,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付出了,覃斯越就应该为他的付出而感动,继而买单。
白舟年也不会例外。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感动的自始至终也只有自己罢了!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已经互相猜测浪费了太多时间,余年不想再继续纠结浪费下去了。话说完,也不等覃斯越给句明确的反应,重新缠着他索~吻。
够不到唇,便扯开他的衣襟,嘴~唇贴在他的胸口~乱蹭。手也不闲着,扯出覃斯越束在裤子里的衬衣下摆,手在他结实的背~脊上滑走。
“喜欢我的甚至喜欢你的人总还是会有,但那些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有彼此就够了,我好奇你的过去,因为我没有参与过,但我从来不在乎过去的你是什么样,做过什么事,我喜欢你,爱你,会在乎的也只有此刻和往后。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爱你,但就是看不得你对别人好,会吃醋,会生气,想时时刻刻跟着你,缠着你,让你永远只疼我一个。覃斯越,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让我这么死心塌地地只想要你!”
余年不老实地在他胸口乱亲乱蹭,嘴里嘟嘟囔囔说个不停。
覃斯越紧绷的身体徒然松开,箍在余年腰上的手臂却突然收紧,他微微俯身,在黑暗中准确地摸找到余年的喉结,狠狠地咬住,没有刻意收力道,口腔里很快就蔓延开一股腥咸的味道。
余年疼得“嘶”了一口气,贴在他背上的手无意识地掐了一把。他抻直脖子强忍着,嘴角偷偷漾开一抹狡黠的笑。
到底谁才是那个中了蛊的人!
气息彻底紊乱交错,身体缠绕着沦陷进一片柔软滚烫中时,覃斯越心头闪过这个问题。
很重要,又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作者有话说:
剩下的脑补吧,过不了了,k不了一点了,难搞哦!!!
第47章
画室的地板很冰,又硬,怕余年会觉得不舒服,覃斯越提议先回家去。
但余年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让覃斯越尽兴的,在哪里他完全没有所谓了,再加上这种事已经开了头哪有再忍回去的道理,于是没有同意。担心覃斯越硬要回家,他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耍着赖拒绝了。
在这种时候,覃斯越竟然被他的情急给逗得忍不住笑了,换来余年气急败坏,又啃又咬的一顿报复。
一开始,覃斯越还是心疼他的小孩会受罪,温柔得很不像话。但被余年言语撩拨刺激了几句之后,整个人就换了一副面孔,变得凶巴巴的。
很疼,但余年却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踏实和从未有过的轻松。
覃斯越从身到心,自始至终只属于过他一个人,这个真相卸下了他这么多年的焦虑,让他此刻兴奋得难以言喻,胸口处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悦动不止。
从今以后,他不用再对谁怀有愧疚,也不用再担心这段感情该何处何从了。再也不用!
按捺不下心头的激动,余年搭在覃斯越背上的手突然用力,撑起上身,唇瓣擦过覃斯越的耳垂,轻抿了一下,喘~声说了句,“覃斯越,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扑在耳边的气息带着滚烫,让覃斯越心头不由一颤,险些就直接交待了。
余年自然也感觉到了,他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覃斯越眉头微挑,手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把,余年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唇间偶尔溢出的一两声,也是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
他的腿原本就疼着,在台阶上摔了之后虽然没有检查过,但以此刻疼痛的剧烈程度来猜测,不至于就破皮出血,但肯定已经肿的老高了。
平躺着的时候还好一点,跪在地板上就疼得有些厉害了。为了不让覃斯越发现,余年咬唇强忍着,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长长地抽一口气。
不知道被掰弄着过了多久,余年已经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覃斯越还抱着他又亲又摸。
“天要亮了。”余年靠在覃斯越胸口,半睁半眯的眼睛扫过落地窗外蓝黑色的天空,软着声音说。
覃斯越的唇又贴过来,和他接了一个短短的吻,问:“要回家吗?”
“不想动。”余年循着他身体的温度又往他怀里挤了挤,把脸埋进他胸口闷声说道。
摸到余年有些冰凉的后背,覃斯越扯过自己的衬衣裹在他身上,将人搂的更紧了些。也是这会,他才恍然想起来画室里还有个他规划要作为休息室的小隔间,颇有些懊恼地“啧”了一声。
余年听到后,心头蓦地闪过一丝不安,他立马睁开眼睛,抬起下巴问他“怎么了?”
“我忘了这里还有个休息室的,可以去里面。”覃斯越小声有些自责地说。
余年还以为怎么了,听他这么说很快松了一口气,“你抱我去。”
“好。”覃斯越宠溺地亲了他一下。
虽说是个休息室,但里面并没有床和床铺之类的东西。
覃斯越一开始是计划好一定要在这里安置一个舒服的床的,不用太大,方便以后和余年这样那样。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也怠于收拾,计划就被暂时搁置了。
好在凌诚看他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还彻夜不回家睡觉,于是自作主张给里面暂时安置了一张懒人沙发。
余年没有嫌弃窄小,也没有嫌弃的力气了。覃斯越刚把他放上去,他就拉着他一起躺下,两个人挤在一起,依偎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余年给身上的动静弄醒了。他还很困,半梦半醒间只看得到覃斯越的头顶动来动去,手心按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揉捏,触感温热舒服。
他的膝盖果然肿得厉害,被磕到的地方青紫一片,加上昨天晚上不知节制,现在看着确实吓人。覃斯越又心疼又自责,问他为什么不说。
余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勉强半睁着一只,伸手碰了一下覃斯越的侧脸,说:“不疼。”
覃斯越没有说话,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就一点点疼。”看到他表情紧绷,余年立马改口,张着双臂要抱抱,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别动,躺着。”覃斯越不甚严厉地说,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把肩膀靠过来给余年抱了一下再很快离开。他往手心里又挤了一点药油,搓热之后贴在余年的膝盖上轻轻揉搓起来。
“哪来的药?”看到他手里的药瓶,余年含糊着声音问。
“买的。”
“什么时候?你出去过了?”
“好了,别说话了,再睡一会,等下凌诚会送衣服和早餐过来。”覃斯越看他眼皮实在撑不开,柔声催促。
让人往这里送衣服,不用想怕是都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事了,余年耳尖不禁一烫。
他睡意还很浓重,想拉着覃斯越一起睡,又拗不过他,只好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意识浑浊迷糊,最终还是没撑住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热的。余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躺在覃斯越怀里,身上还多了一条薄被。
覃斯越也睡着了,眼睛闭得严严实实,眼底有些许青乌,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看着有点邋遢,但那张脸还是帅的挪不开眼。
余年起了逗弄的心思,手一点一点从他手心里抽出。还未得逞,覃斯越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但把他要做乱的那只手重新抓住凑到嘴边亲了一下。
“饿不饿?”他哑着嗓子问,声音低沉,说不出来的性感。
余年摇着头,脸埋进他胸口,瓮声瓮气地说:“再躺一会。”
等他们正式起来的时候,早餐早已经凉了。覃斯越想让凌诚再重新送一份新的过来,被余年夺下电话很坚定地拒绝了。
太丢脸了,他和凌诚以后可还是要见面的。覃斯越看他坚持,也只好作罢。
凌诚给了钥匙之后,余年还没有来得及过来看个究竟。这下倒是有了时间。
昨天晚上刚到楼下的时候,余年大概能猜到这里和白舟年那个五层小楼一样,也是一个美术工作室了。只不过当时着急见覃斯越,他来不及多想,后面就更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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