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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穿越重生)——七夕是大头喵

时间:2024-05-11 21:37:49  作者:七夕是大头喵
  脑子上线了再说。
  “可是,去晚了不怕夫人生气吗?”
  庄冬卿真诚:“就算高兴,她也不怎么待见我吧?”
  六福语噎,挠了挠头,“是哦。”
  “……”
  “算了,收拾下就走吧。”
  这些天对庄府的认知全来自六福,老爷夫人少爷小姐的,一面都没见过,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也不大清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庄冬卿到底退了步。
  六福收拾好屋子,将炭盆盖上,问庄冬卿穿哪件披风。
  其实衣柜里也就两件,一件去年新做的,一件外面看着只旧些,内里其实已经打过好几次补丁了,要去见夫人,自然得选好点的那件。
  规整好出门,在院子里不觉得,一出来,风一吹,庄冬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真冷啊。
  缩了缩脖子,还好年节已经过去,往后就会暖和了,庄冬卿心里安慰自己道。
  他们院子实在是偏,再加上庄冬卿病将将才好,走到夫人院子里的时候,身上凉透了不说,庄冬卿低低的又犯起咳嗽来。
  夫人身边的管事,刘妈妈见两人道:“夫人刚起身诵经,二少爷稍等。”
  庄冬卿礼貌,“不妨事。”
  刘妈妈诧异瞧了他一眼,见他在咳,吩咐丫鬟领他们去一侧的屋子等待。
  进得室内,只觉一阵暖气扑面而来,丫鬟们上茶水,庄冬卿喝了两口,这才感觉四肢开始回暖。
  悄悄瞧了眼炭盆,果然木炭和他们屋里的不一样,没什么烟,闻着不呛人的同时,用量也不见得多。
  有钱真好。
  庄冬卿小小酸了下,低头喝茶。
  “这得等多久啊?”六福张望着嘀咕。
  “等着吧。”庄冬卿只道。
  庄府的情况,他已经大致摸清楚了。
  庄老爷是京官,品级不高,祖上务农,考科举的时候被夫人娘家相中,娶了京城的小姐,仕途上得了岳家襄助,虽官当得一般,但好歹留京工作着。
  原身是庄府的二少爷,唯一的庶子。
  年龄和他一样,但是,只比长子小了半岁,也就是在夫人怀头胎期间有的。
  大户人家这种时候妾室通房都要喝避子汤,也不知道原身是怎么有的,不过庄冬卿也不可能知道了,因为生下原身没几年,那位妾室就病故了。
  后续一子一女都是从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府里妾室不缺,但谁也没再有过孩子。
  原身不受夫人待见是很正常的。
  深知自己的碍眼,庄冬卿等得也安然。
  三盏茶过去,六福在庄冬卿身后换了好几个位置,庄冬卿的眼神也从清澈渐渐变得放空,掀门帘的声音终于响起。
  庄冬卿赶紧起身,在檀香气混合着珠串相撞的清脆声里,一位丰腴端庄的中年美妇缓缓步入。
  发髻上簪着金玉,捻着一串白玉的佛珠,肤白,衣着光鲜,神情却淡漠,一开口,腔调也带着威仪:“病了一场,见了我不认识了?”
  眼神压根没有正视庄冬卿。
  庄冬卿愣愣,六福在背后小声递答案,“叫夫人啊,少爷。”
  庄冬卿这才后知后觉行礼,补救道,“夫人金安。”
  夫人在主座坐下,喝了口茶,眼神凉凉拨了庄冬卿一眼,才挥手道,“行了,坐吧。”
  接着好一阵,只听得到茶盏相碰,佛珠相击的拨动声,庄冬卿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交握的手心却在这过久的安静中,微微出汗。
  “罚你一场,可知错了?”
  “知道,我不该夜不归宿,败坏家风。”
  夫人讶异掀了掀眼皮,感受到视线投来,庄冬卿坐得越发板正,“爹罚我是应当的,再没有下次了。”
  秀眉挑了挑,夫人轻哂:“倒是认错认得快。”
  庄冬卿只低着头。
  “罢了,这事留给老爷责问去吧,原本也是他罚的你。”
  “……”
  “我这次叫你来,是为着别的。”
  茶盖轻碰碗檐,发出叮的一声脆音,庄冬卿脑子里的神经跟着绷了下,便听得女声问道,“你可知最近上京不安生?”
  “听说了些。”
  “哦,都听了些什么,说说?”
  庄冬卿只得硬着头皮,把几户官员抄家的事磕巴着复述了遍。
  夫人:“倒是八九不离十,那你可知,他们是因何招祸的?”
  一句话问到了庄冬卿盲区,庄冬卿踟蹰道:“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面上的原因罢了。”
  蓦的话头一转,又道:“灵儿说你那日留宿广月台,是替别人挡酒喝醉的?”
  庄灵乃庄家三子,是原身的弟弟。
  这个六福倒是说起过,那天在广月台的不止他,庄灵也在,但是两兄弟关系一般,也不在一个酒席上。
  “应……当是。”
  “应当?”
  庄冬卿这才道,“我那天在广月台里摔到了头,在祠堂也是头倒地,醒来很多事情便记不得了,大夫说是撞到了脑子,要等淤血散了才会好。”
  夫人这才抬起了头,正眼瞧庄冬卿,刘妈妈出去了一趟,回来在夫人耳边低语几句,便见夫人眉头拧了拧,却没有纠缠这个问题。
  只疾声问道:“那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庄冬卿:“记得小时候的一些事,府里的人也认得差不多……”
  夫人打断他,“那天晚上的情况还记得吗?”
  “只记得……喝醉了酒……睡、睡了一觉……怎么醉的,和谁一起喝的,目前还没想起来。”
  静默。
  十足的安静。
  夫人的目光像是探照灯一般,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扫视着庄冬卿,仿佛要把他扒开来。
  被看得额头又有些出汗,庄冬卿也不敢去擦。
  “所以,也不记得是哪个朋友了?”
  “是的。”
  啪的,茶盏被重重放下,庄冬卿心也跟着跳了跳。
  又一阵死寂,夫人吐了口气,厌烦道:“罢了,你目前这样,多的也听不懂,直与你说。”
  “上次院考你拿了第一,马上春闱在即,想必也是榜上有名。”
  “既然要入仕,那自然须知明哲保身的道理,今上年过花甲,皇子们也都大了,我庄家小门小户,可掺和不起太子和皇子们之间的纠葛……”
  其实说得也很不直白,但庄冬卿看过这本书,知道主线是夺嫡。
  不过,太子?太子现在还在呢?!
  庄冬卿懵懵的。
  庄夫人:“那夜太子、定西王,连着另一位贵人也在,你回来后没多久,广月台便被定西王府的亲兵封了,扬言有人给王爷下毒……眼下获罪的三位官员皆是定西王审的,宫里连着还处置了位公公……”
  庄冬卿大脑已是过载。
  头抬起来,眼神清澈到夫人语窒。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
  “有、有的……就是……不太明白……”
  “……”
  夫人深吸口气,庄冬卿直觉自己好似闯了祸,抠手。
  “罢了,你脑子还不清醒。”夫人按眉心,“总之你记好,近来不要乱攀附结交就是。”
  “好的。”
  语气乖顺,且诚恳。
  夫人:“……”
  *
  打发走了庄冬卿主仆,刘妈妈正在给夫人按头,佛珠被按在掌下,夫人呼吸不顺。
  “你说这小崽子是不是讹我?!”
  “哪次来不是不阴不阳的,好不容易瞧着乖顺一回,故意在这儿给我装呢!”
  刘妈妈:“夫人觉得,二少爷是不想显露与六皇子熟识一事,故意装傻?”
  回想起庄冬卿的行为举止,夫人气闷:“……倒是装不出这么傻的。”
  “罢了,横竖也只是试他一试,他既不肯与我老实交代,那六皇子特意发帖请他去春日宴,给他撑腰一事,我也不必相告。”
  “免得见太子势弱,他和他那个爹一样,打起两头主意,拖累全家才好……”
  *
  离开主院有一段路了,庄冬卿还是懵懵的,脑子很乱。
  怎么说,来了这么久,庄府是什么情况,他搞清楚了,穿的是哪本书,他也有数。
  但在今天之前,这两者一直都是独立存在,互不相交的。
  是的,庄冬卿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自己是书里的谁。
  也并不记得有这么个同名同姓的人物。
  而夫人的一番话,仿佛拨云见日,替他指点了些许迷津。
  原来,故事还没有开始。
  书是从废太子事件之后开始写的,现在太子尚在,也就是说……
  呆呆仰头望了望天,开阔的景色并没有开阔庄冬卿的心胸,总觉得有一口气堵着,怎么也吐不出来,压抑得厉害。
  也就是说,之前的风波都是前菜,上京真正的风暴,还在汇聚。
  而废太子一事兹事体大,牵涉甚广,死了不少人的同时,幸存下来的配角们也大多改名换姓,转投其他皇子麾下。
  原身……
  嘶。
  庄冬卿扶额。
  一想之前的事就头疼。
  他撞到头的那番话并不是胡诌,而是真真磕出了大包,发高烧的时候还摸得到,现在瞧着消了,但只要一想原身的过去,还有看过的原书剧情,就总是头疼。
  大夫说是暂时的,消淤血有个过程,但具体是三天三个月还是三年,这就说不准了。
  “……”
  庄冬卿重重叹了口气,这可是所有debuff都给他叠上了。
  哎,
  只希望不要是反派吧。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倒霉!
 
 
第4章 春日宴
  又是好几天没有手机的日子。
  起床伸手摸闹钟的习惯都给他纠正了过来。
  陆陆续续的,庄冬卿又见了庄父,大少爷、三少爷和四小姐。
  见庄父主要是挨训,这次不跪祠堂了,说了一堆之乎者也拐着弯儿的骂,庄冬卿没怎么听懂,最后打了一顿手板子,可疼,整个手心红彤彤的一片,到第二天,庄冬卿还瘪着嘴,偷偷给手心吹气呢。
  大少爷庄越,是庄冬卿去学堂请假的时候碰上的。
  没说几句话,但庄冬卿能感觉到,对方投视而来的目光中浓浓的戒备。
  三少爷庄灵是亲自来找的庄冬卿,说了一大堆劝诫的话,虽然叫着他二哥,语气可没有半点委婉,被打断了几次,庄灵有点生气,但庄冬卿好歹把那一番话听了个明白。
  四小姐还小,路上遇见打了个招呼。
  “你说我帮忙挡酒的朋友叫什么?”
  六福:“季公子?”
  这应当是个化名。
  庄冬卿感慨:“他是个贵人啊。”
  “如何见得?”
  如何见得,那可太多了。
  先是夫人一番不要攀附权贵的劝诫,再是庄父最后拐弯抹角问他结交朋友的详情,最后到庄灵,巧了,重点又落到了他这个朋友身上。
  他不算很聪明,但答案都递到了眼前,再察觉不到,就是蠢了。
  庄冬卿长出一口气,把三个皇子挨个过了一遍,心里没个着落。
  想不出,不想了。
  顺其自然吧,他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晓。
  比起外界的纷纷扰扰,庄冬卿自己要解决的问题也不少,比如,最紧要的,学业。
  原身才在书院院试拿了个第一,以前哪怕再藏拙,也是名列前茅,换成庄冬卿……
  只能说虽然进入了原身的身体,也能想起一部分原身拥有的记忆,但是知识并没有以一种轻松无痛的方式灌溉进他贫瘠的大脑。
  繁体字,能看,会看。没了。
  是的,没了。
  写,不存在的。
  提笔就是简体,活了十多年,庄冬卿头一次在自己身上清晰地看见义务教育成果。
  哦对,说起提笔,光是毛笔运笔,庄冬卿依葫芦画瓢,画了三四天……也依旧没有很好地掌握手腕发力呢。
  字都写不顺。
  就更不用说原身引以为豪的书法、诗词,还有锦绣文章了。
  填鸭硬学的过程很痛苦,已经岌岌可危的心态,在六福无意间的一句嘟囔下雪崩。
  不是多正式的话,在庄冬卿又一次吃不下饭的时候,六福来了句,“等少爷去了书院,就会好了。”
  这么一句勾起了原身的记忆碎片。
  很小,可能八`九岁,九十岁的时候,一些生活场景一闪而过。
  “……”
  庄冬卿看着一桌子素菜苦笑,
  原来,这已经是改善过的生活水平了啊。
  放下碗筷,努力适应的庄冬卿,头一次有了股饿死算了的冲动。
  晚上点着油灯练字,有一个字笔画繁多,总是写不对,庄冬卿情绪本就不好,再多练几次,笔画好不易对了,笔锋又错了,弯弯扭扭糊在纸上一团乌黑,宛如庄冬卿眼下毫无光亮的生活。
  耐着性子还想再练,不小心一下,手上蹭了一大团乌墨。
  “……”
  庄冬卿瞬间崩溃。
  推门出去,一屁股坐台阶上,夜幕低垂,月色如水,他却无心欣赏。
  “庄冬卿”的学业再也变不回以前那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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