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138,英语135,数学26,生物31,物理13,化学9。
抛开语文和英语,剩下四门加一起没他一门高,这到底是怎么考出来的?哦,暮云深上课从不听讲,作业全部靠抄,考这个成绩才是应该的。
还有他的学渣宣言——我根本就不学习!
那他在哭什么啊。
暮云深对上林乐不解的眼神,又抽噎一下,强行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到一点伤心的事,不是为了学习。”
林乐点点头,这才是暮云深啊,为了成绩哭什么的,感觉像被夺舍了一样。
他意味深长地拍拍暮云深肩膀,“有困难记得告诉我。”打算转过身继续做题。
暮云深看着他纤细的手腕,不禁悲从中来,又想哭了。
他哽咽着握住林乐的手,用哭红的眼睛认真看着他:“林乐,你想上清北吗,我觉得你可以。”
林乐倒没这么自信,庆山市毕竟是个小城市,教学质量一般,每年大概只有全市前三的考生才能接到清北招生办的电话,他都还不是年级前三呢,况且下面县城里还有几所实力很强的高中会和他们争抢名额,现在想清北太早了。
不过对于暮云深的美好祝福他还是很乐意接收的,点点头,“谢谢你,高三还有一年,我会努力的。”
第23章 生病
龚文石拿着庆山市一中高三第一次周考的成绩单差点笑疯。
“暮老二,你不是说考北大清华没压力吗,化学9分,你这去上北大清鸟都得捐栋教学楼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暮云深:“你懂个屁,考清北在精不在多,我觉得一家有一个人去就行了,比如我家里要去的就是我老婆,一起去也没意思,要把机会留给更多的人。”
龚文石回复他的是一连串大笑的表情包,气得暮云深把微信卸了。
暮云深在床上打了个滚,心中感慨,林乐真聪明啊,没在火箭班,居然也能考进年级前十。
他好像很喜欢X市重点高中出的试题,不知道这次进步有没有自己送给他的那些题的功劳。
想到这暮云深又骨碌爬起来,重新下载微信,找人帮自己再找些好学生喜欢的题来。
没一会消息就传开了,龚文石挠着头发消息问他:“兄弟你来真的?真背着我们偷偷学习去了?不是说好上北大清鸟吗?”
暮云深:“为了我老婆,我要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好男人。”
龚文石:“……那行吧,等明年北大清鸟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你家,我给你在村口摆几桌。”
暮云深和他闲扯几句,又聊了聊西山旅游项目的进度,想着明年送林乐上大学时开什么车才能体现出家属身份,两眼一闭睡过去了。
凌晨两点,庆山市的秋雨如约而至,白天还带着绿意的树叶,一夜被秋雨染黄。
林乐早上感觉冷得厉害,临出门匆忙拿上了秋季校服外套。
早读刚开始,他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暮云深听见动静立即拉着板凳挪过来,“林乐,你是不是有点冷啊,感冒了吗?”
林乐裹紧外套,他这会觉得比早上出门时更冷了,尤其老师为了防止教室内温度过高学生打瞌睡,叫靠窗的同学打开了窗户,外面的冷风一阵一阵往他脖子里钻。
“是有点冷,应该不至于感冒吧。”
林乐没太在意。
暮云深却像抓住了期待已久的时机,双手迅速抖开自己的校服外套,不容拒绝地给林乐披上了,“快穿上,不要跟我客气”。
“……”林乐看看暮云深露在外面的胳膊,感觉渗得慌,“你自己穿,我有外套。”
暮云深将他裹得更严实了,“我又不冷,给你穿。你手真的好冷啊,要是难受记得告诉我,要不要我给你捂手?”
林乐想了想自己和同桌胳膊靠着胳膊贴在一起手拉手被老师抓住的场景,一阵恶寒涌上心头,他厉声拒绝:“谢谢,不用。”
暮云深只好遗憾地收回手,他总感觉林乐脸色白的厉害,手凉得有点不正常,他压低声音:“你昨晚是不是蹬被子着凉了?”
林乐摇摇头没说话。
他睡觉很规矩,从不踢被子。半夜下了雨,雨滴敲打在青瓦上的声音很大,他被惊醒后怕院里积水灌到屋子里,披了件衣服就去清理堵着下水道的青砖。
早上雨停了,为了防老鼠,他又要将青砖堵回去。
打着伞不好操作,就淋了点雨,不过淋雨时间不久,应该不至于感冒。
没多久,林乐就觉得自己过于乐观了,他感觉身上越来越冷,四肢酸痛感增强,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他甩甩头强打精神,结果一道题看了半天什么字都没看清。
暮云深见他甩头就感觉不对劲,伸手过来摸他额头,触手滚烫,暮云深一惊:“林乐你发烧了,我去找老何签假条,等会带你去医院,你坐这儿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林乐本就身体虚弱,对别人来说淋雨发烧只是一场小病,在林乐身上就显得格外严重。
他整个人都开始迷糊了,只听到医院这个关键词。
“不去医院。”
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和平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截然不同,这会儿纯粹是反应慢半拍,看起来呆呆的。
暮云深顾不上听他拒绝,从座位上挤出去,给看自习的老师说了一声,直奔一楼找老何。
前后不到三分钟他就冲回了林乐身边。
他抬起林乐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半抱半抗地将他扶起来,在同学们或好奇或羡慕的眼神中走出教室。
时间紧急来不及叫家里司机来接,暮云深干脆在校门口打车。
这会错过了上下学的时间点,市一中高三部又比较偏远,车流稀少,好在两人运气不错,很快就拦到一辆。
结果林乐听到暮云深说“送你去医院”,死活不愿意上车,他一只手撑在车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每当暮云深哄他“马上就回来了”“不用打针”,他就会用力抿着唇角说一句“不去医院。”
平时表情淡淡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明显的厌恶和抗拒。
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叼着烟问:“你们到底走不走啊!”
暮云深看林乐实在哄不上车,只好在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掏出钱包抽了一张粉钞递过去,“抱歉师傅,耽误你一点时间,你先走吧。”
司机接过钞票立马变脸,从全天下都欠我钱的怨念脸,变成了一位热情开朗的老大哥。
他挂挡弹射起步前还不忘给暮云深建议,“这是今儿降温惹的感冒发烧,不要紧,回去吃点药就行,烧退不下去再去医院也来得及。我们都是吃点药扛扛就过去了,哪有那么娇气。”
暮云深瞪眼正想反驳,这是他老婆,哪里不娇气了。
话到嘴边才意识到,林乐现在还不是他老婆,也没有被他精心喂养,而是在林大伯一家手底下讨生活,一天三顿饭两顿就是馒头,生活和娇气一点都不站边。
司机一踩油门,嗖一下走了。
留下暮云深扛着迷迷糊糊脸上已经烧出红晕的林乐。
暮云深没办法,只能先给被他哥派来照顾他的小管家打电话,“喂秦剑,我记得暮家持股的优康医院庆山市也有是吧,叫他们院长带着医药箱过来,我要在20分钟之内看到他。嗯嗯,应该是受凉了发烧,没有外伤,挂了。”
挂了电话,暮云深问林乐:“那不去医院,去我家可不可以?”
林乐点点头。
暮云深松了口气,“好嘞,那就把你叼去我被窝里,等醒了可不许骂我。”
说完他背过去蹲下身,将林乐背了起来。
他手托在林乐屁股下面,往上颠了颠,大步流星往家里走去。
林乐体温越来越高,隔着衣服暮云深都感觉到滚烫的热意。
他心里着急,越走越快,进了小区后差点要跑起来。
林乐其实还有意识,只是烧得脑子都糊了,反射弧长得厉害。他还记得自己死活不上出租车,也知道现在摇摇晃晃的是在暮云深背上。
但他这会一句话都不想说,或许换个人送他出校门,他就会收起难得的任性乖乖去医院,不过除了暮云深,他好像没有关系好到能请假陪他去看病的朋友。
或许他需要自己一个人请假出来,那就更好了,他可以随便找一个便宜的小诊所,开点药吃了回去抱着被子睡一觉。
但是被暮云深背着的感觉太好了,他的肩膀很宽阔,身上附着一层肌肉,一点都不觉得膈,反而热乎乎的很舒服。
林乐在暮云深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但笑意太淡了,很快就消散在第一场秋雨带来的冷风里。
他小时候一直渴望的,生病时被人背着,没想到轻而易举的在暮云深这里实现了。
他贴在暮云深背上,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因为感冒鼻塞严重,青草香依然快速充满了他的鼻腔,顺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为他仿佛处于冰窟的身体带去一点热意。
就好像快被冻死的人感受到了热源,林乐不由自主抱紧暮云深,让自己能和他贴得更近。
暮云深背着人到家时,周姨已经准备好了降温用的冰袋和毛巾。
暮云深将林乐放在床上,蹲下去要给他脱鞋时林乐终于动了,理智打败了生病后的倦怠,他自己弯下腰脱了鞋,暮云深取了套秋天穿的长睡衣帮他换上。
林乐的力气已经在脱鞋时用完了,只能坐在床边任由暮云深摆弄。
但满心担忧的暮云深并没有心思作弄他,快速帮他换好衣服将人塞进被子里。
林乐迷迷糊糊地侧过身背对着他,自己一个劲往被子里躲。或许是被子里有暮云深身上的气味,让他感觉很舒服。
暮云深怕他憋到自己,不停将他掏出来。
反复几次,林乐总算不执着地往被子里缩了,暮云深赶紧把冰袋拿来垫着毛巾放在他额头上,帮他物理降温。
优康医院庆山市分院,接到暮家要求去为暮二少看诊的电话后如临大敌,整个医院都动了起来。
最上层一直空着的手术室终于亮起了灯,护士在里面忙着做术前准备,麻醉师与各科主任都已经准备就绪,时刻准备会诊。
院长亲自带着三位中西兼备的主治医生,将能带的设备药品都运到车上,司机油门踩到底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暮云深家楼下。
到达目的地后,几人先戴鞋套后穿白大褂,两位医生已经换好手术服带上了手套,被周姨领到卧室后,院长上前一步表示:
“暮二……”
没等他将话说出口,被暮云深挥手打断,“别说话了赶紧过来,林乐已经烧得意识不清了。”
院长意识到躺在床上的不是暮家二少爷,松了一口气。
三位医生诊断一番,一致认为是受寒引起的发热恶寒,院长又松了一口气,对暮云深道:“只是普通感冒,吃点退烧药即可,不放心的话也可以选择退烧针肌肉注射”。
林乐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脸上红成一片,时不时皱起眉嘟囔几句谁都听不懂的话。
暮云深见他这样子实在不好,选择了肌肉注射。
院长迅速准备好针剂,暮云深一手垫在林乐腰下,一手扶着他的背,将他推得侧卧下。
林乐换了姿势后又迅速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暮云深只能再一次将他掏出来,飞快扒下他睡裤,用被子将林乐屁股包起来,只露出臀大肌,方便医生操作。
针刚扎进去,林乐就哼了一声,那微弱的一声却带着无助的惊恐,就像做噩梦魇住了一样。
因为热得厉害,他身上的汗将头发全打湿了,大部分散开在枕头上,还有几缕贴在额头和颈间。
院长和三位医生打完针已经在轻手轻脚收拾医疗垃圾了,臀部遗留的痛感还在令林乐皱着眉头轻哼。
暮云深看他害怕得发抖,掀开被子坐到他身边,将他包裹严实半抱在自己怀里,手在他背上轻拍着,哼了一首完全没在调上的歌。
在场的人没一个敢乱看,眼观鼻鼻观心带上房门出去了。
院长四人坐在沙发上喝茶,四十分钟后,暮云深摸林乐额头时对上了眼睛半眯着的林乐。
暮云深下意识抬手合上他眼睛,“乖,生病了多睡会。”
他手中温度枪闪了一下,绿色显示屏上的37.1℃令人格外安心,林乐烧退了。
林乐缩在他怀里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沙哑地说:“可以请你不要再唱跑调的Come On逆战逆战来也了吗?”
第24章 醒了
林乐身体越来越沉,意识却轻飘飘的,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家,那时妈妈还没病危,躺在床上喊他端水来。
他提起水壶倒水时,一股水顺着壶身流到了地上,不等他放下水壶,爸爸就迫不及待地一脚踢了过来。
“你除了吃饭还能干啥,给你妈倒个水都磨磨唧唧倒不出来!”
他被踢得站不稳,手里水壶也掉在了地上,迎接他的又是劈头盖脸的巴掌。
妈妈就在一边看着,等爸爸打完了,她端起刚好能入口的水喝了一口,“以后做事小心点,别惹你爸生气。”
林乐心里波澜不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他只是飘在半空中,看着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演出的闹剧。
演员有时是三个人,有时是两个——妈妈去世很早,来不及参与后面的彩排。
林乐昏昏沉沉地看着年幼的自己再一次从院子里捡回被撕碎的作业和书,坚持了几年的笔盒这一次被砸扁后再也没能复原,爸爸拧着他的耳朵,
“从明天起不许去学校,待在家里照顾你妈,他妈的养你这么大屁都指望不上。”
于是他一周都没有去学校,终于在星期天晚上,班主任带着校领导按照开学前登记的地址找来了。
他边干活边偷听几人说话,直到半夜,在校领导的坚持下,小林乐总算又能去学校了。
这个画面触到了林乐心里心底一直压抑着的恐惧,不……要去学校……要好好学习,至少以后离开这里……
林乐在梦里挣扎了很久,许多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的事情接连出现在脑海里。
19/68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