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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其他实训活动的资料，大部分跨年级合作都是智能光脑自动分组，不允许自主组队。”图书馆一楼就摆着这些资料，在最随手易得的位置，又最容易被学生们忽视。
顺带一提，秦澈在上午佩教授召开的W区实训会议结束后就一直和亚尔斯呆在一起，接着去找了个角落测试‘天赋’，然后就直接来了图书室找靳魇。他并非是在得知W区实训后才去看的资料，而是早在听说一年级要进行生存制考核时，就做了准备。
“很优秀。”靳魇从时间差上察觉到了这一点，“如果佩教授在这里，他会给你加分。”
在大部分跨年级实训中，智能光脑会把出身不同、‘天赋’属性与强度各异的学生们扔到一起，粗暴又直接地让有着阶级差异的团队成型。
但这次不同。
“所有W区实训里，只有提前开展实训的年份，智能光脑才会在组队这件事上下岗，换成学生自己来。”秦澈微扬着下巴说道，“除了纵容‘天赋’强大和家族出身的学生享受选择队员的权力外，就是学生会成员会加入哪个队伍了。”
记录里，无论是学生会成员还是学院首席，都不会成为队长。
他们是被选择的。
“在大部分时间里拥有特权的学生会，在这种时候却成了等待被选择的一方。”看着秦澈在分析结束后眼底流露出的自信，靳魇不觉轻笑：“如果你要说我们变成了资源，也可以。”
“但即使是资源，我们也是所有队伍争抢的、最珍惜的资源。换句话说，我们才是选择队伍的那一方。”靳魇双手抵在桌上，“你要用什么来争取我？”
“争取？无所谓吧。”秦澈倏地恢复了面无表情，“你既然能对我翻肚皮，为什么不跟我一组。”
靳魇愣了一瞬：“翻肚皮？”
这是什么？
他什么时候做过？
“……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秦澈缓慢地眨了眨眼。
糟糕。
靳魇刚才直白地对他表示信任，说着“不用防备”……那副柔软的模样，就像小森林摊开四肢翻出毛绒肚皮一样无害。
不小心，把脑海内的联想说出来了。
“你听错了。”秦澈语气生硬地试图覆盖靳魇的记忆，说道：“我是说，你既然信任我，为什么不跟我一组。”
“争取？有必要吗。”
“我对你表达了自己的感受，你却用此来让我加入你的队伍。”靳魇轻轻叹气，“你在利用我的情感。”
“为了生存，你应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秦澈理所当然，“在伊兰麦尔，只要是会说话的孩子就知道这个道理。”
靳魇是奥森的学院首席，拥有强势又神秘的‘天赋’。无论是哪个队伍，都想拥有这样强大的成员，秦澈当然也是如此。
但比起实力，秦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
“算算时间，我下个发/情/期会在W区实训里。”秦澈语气平静地说道，“上次发/情/期，你打断了我绑/架那个Alpha来帮忙的计划，最后我是用你的信息素浓缩液度过的。”
“很好用，我打算再用用。”
第68章
靳魇安静地站在窗旁望向下方。与落在窗畔的辉光一同映在他眼底的, 是秦澈离开主楼的背影。
黑发少年学院袍的衣角随风扬起，翻滚起潇洒的弧度。他离开的步伐带着轻巧与随性，仿佛没有任何烦恼。
也没意识到, 刚才的那番话语, 会给在场的另一个人带来多大的冲击。
秦澈的身影渐渐走远，最终隐没进奥森校园内随处可见的小树林之中。学院首席的身侧，答案之书悠悠地飘过。它翻开的书页，在空白的纸张上冒出字迹：「喂, 就这样吗？」
靳魇深色的眼眸微微转动，目光落在答案之书那翻开的书页上。“你指什么？”
「当然是你的反应, 反应！！」答案之书平静不过三秒，那书页上的字体随着它的情绪变化‘嘭——’地一下涨大：「靳魇，你可是个Alpha！」
“我知道。”靳魇眼底的神情平静，“我并不认为自己的记忆力已经差到需要提醒。”
「你最好是不需要——你是个Alpha，靳魇！」答案之书书页上浮现出的字迹显示出几分暴躁, 「作为一个Alpha，在Omega对你说了那样的话后，你的反应居然就只是——」
「没什么反应！？」
有没有搞错啊！
时间倒回十几分钟前, 秦澈坦然地说出了那句话。
黑发Omega的语气是那般自然，仿佛只是在说他想喝汽水之类的小事。而黑发Omega那双如矿物宝石般透润明亮的蓝色眼眸亦静静地注视着他。在午后温煦的光辉之中, 那本就美丽的蓝色眼眸更加美丽。
在靳魇的眼里, 那双蓝得纯澈的眼眸此刻甚至美得有几分梦幻。
气氛悄无声息地变化, 光影朦胧又暧昧, 就连空气中的灰尘都在煦光之中显出不寻常的浪漫。
在那一瞬间, 即使对面是不讨书喜欢的靳魇, 答案之书依然下意识提起了一口气，紧张又期待地望向被辉光镀上了一层金辉的学院首席。
图书室那扇浸着岁月的窗很大, 轮廓古典又神秘。在奥森，好像所有的窗都喜欢用经典而优雅的轮廓匹配它们显目的大小。阳光肆意地从那大而透亮的窗照进来，落在图书室内的两人身上。
坐在辉光中的学院首席垂下了眼，细碎的光洒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仿佛有光之精灵舞动着略过。
紧接着，在答案之几乎要冒出星星眼的期待之中，靳魇那如大提琴般优雅而带着独特磁性的嗓音终于响起。
“嗯。”那仿佛天生带有蛊惑力的嗓音低道。
「就一个‘嗯’？就一个‘嗯’！？」答案之书猛地贴脸怼着靳魇暴怒道：「亏书还期待了那么一分钟——不，一秒钟！」
「你的反应就一个‘嗯’？！？！」
“闭嘴。”靳魇冷漠地将答案之书拍到桌上，“不用你多话。”
「你以为答案之书想管你吗？你这个没用的靳魇！」答案之书在被拍到桌上后又‘噌’地一下弹了起来，「要不是被刚刚氛围所迷惑，答案之书绝对不会对没用的靳魇产生期待！」
毫无情趣、豪不中用！
「没用、太没用了，简直是辜负答案之书的信任。」答案之书‘啪啪’地拍打着桌面表达不满，「都这样了，没用的靳魇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知道自己是个Alpha、不认为自己的记忆力差到需要提醒，呵。」
笑死书了！
“够了。”靳魇冷声打断它，“闭嘴。”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没用的靳魇居然还有脸对答案之书发脾气？」答案之书‘嘭嘭’地把桌面砸得更响，「可笑，太可笑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靳魇偏过脸，神情竟是罕见的僵硬与不自在。“我能怎么办？我又没有……我怎么会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天知道秦澈刚刚的“宣言”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仿佛重雷轰鸣，十几秒内，靳魇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完全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秦澈说出这种……这种近乎于表白的话。
他也没有经历过……他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
靳魇的嘴角不自然地抿起，微微皱起的眉间透出几分懊恼，深邃的眼底亦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
完全没预料到靳魇竟会是这种反应，答案之书茫然地呆住。几分钟后，那摊开的书页上才缓缓浮现出几行字。
「喂，没用的靳魇。」答案之书说道，「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靳魇：“……”
答案之书：「？」
“没有。”靳魇瞬间收回了所有外露的情绪，点开智能光脑冷淡道：“该工作了。”
「啊哈哈哈哈哈——害羞，没用的靳魇居然还会害羞！」答案之书书页上的字体大得猖狂，「没救了你孤独终老吧！答案之书会给小主人物色一个更好的Alpha——」
这行字刚浮现到结尾，字迹便突然卡壳，原本得意洋洋飘着的答案之书也僵在了原地。
就算是毒舌惯了的答案之书，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与之相比，靳魇眼底的神情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个……抱歉啊。」答案之书有些心虚地飘到靳魇身边，轻轻地用硬皮书壳碰了碰靳魇的手臂。「答案之书不是故意提起这个的。」
“没什么。”靳魇正在用智能光脑处理着学院首席的工作，“你说的是事实。”
秦澈未来也许会与某人相恋，经历美好的恋爱。无论那个人是Alpha、Beta还是Omega，最终和秦澈在一起的人都不可能是靳魇。
因为靳魇的信息素是S级，蛮横霸道，不顾一切。与非S级的Omega在一起，对方只会在这强盛到恐怖的信息素中受到重伤。
“无所谓。”靳魇垂下眼，“还有这段时间。”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至少，他还能拥有这段时间。
气氛突然低迷，答案之书低落得想把自己埋进书堆。图书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靳魇使用智能光脑处理工作的提示音偶尔作响。
「等等，不对啊。」灵光一闪而过，答案之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们为什么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小主人的信息素不是S级？」
「就像是有什么人给我们下了心理暗示一样……」
“你说什么？”靳魇严厉地打断它，“你不知道秦澈的信息素等级？”
「喂，你什么意思，别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书！」答案之书瞬间炸毛，「在被没用的靳魇唤醒之后，并没有人问过答案之书这个问题啊！」
即便它是记录一切事实的答案之书，也需要被询问才能——
“答案之书，告诉我秦澈的信息素等级。”靳魇直接开口询问。
随着提出问题的话语声落下，答案之书的书页开始疯狂翻动，隐约有光辉在那快速翻动的书页间亮起。十几秒后，书页翻动的速度渐渐放缓，最终停在一页。
在那空白的一页上，烫金烙印般的字体缓缓浮现，写道——
「【秦澈的信息素等级：S级】」
***
与此同时，凯文葛广场喷泉旁。
“阿嚏。”秦澈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被喷泉水溅到了？”亚尔斯拉起秦澈就要往前走，“在W区实训前生病可不行！快快，我们离喷泉远点。”
“没事。”秦澈说道，“我不怎么生病。”
肯定是靳魇在骂我。秦澈面无表情地想道
。
第69章
秦澈对自己的体魄非常自信。从小时候开始, 秦澈每天都带着那匹“灰扑扑的小马驹”一起在伊兰麦尔的风中肆意奔跑，仿佛有耗不尽的体力。
但今天，即使已经被亚尔斯拉着远离了凯文葛广场中央的喷泉, 秦澈的喷嚏还是打个不停。
“阿嚏、阿嚏。”秦澈不快地皱了皱鼻子, “怎么搞的……”
“你看看，果然是着凉了吧？”亚尔斯向四处张望了一周，“那边有台自动售货机！一会去买瓶热的暖暖身体，会好一些哦。”
“我不会着凉, 肯定是靳魇在骂我。”说着，秦澈的眼底流露出几分疑惑：“但我做了什么？”至于要骂这么久吗？
虽然这个猜测与事实存在一定的偏差, 但此刻的图书室，确实因为那则出乎意料的信息而正在经历一场混乱。
“你在说什么呢，学院首席怎么会突然骂你。”亚尔斯伸手敲了敲秦澈的脑袋，“比起在这里瞎说，好好保暖才是重点吧。”
“亚尔斯, 你不相信我。”秦澈面无表情地棒读：“啊，好伤心。”
“停停停，我现在已经能够免疫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了。”亚尔斯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撒娇没用了哦。”
“你管这叫撒娇？”秦澈面无表情地往前走，“我无法理解。”
***
自从那天开始, 秦澈感觉身边充满了“W区”的氛围。它明明还未到来, 却无处不在。
就像刚入学时校园里到处都是开学庆典的气息一样。现在无论他们在奥森校园里的哪个角落, 周围总有关于W区的讨论。
“教室第三排坐着的那几个家族出身的Alpha好像在出售关于W区的信息。”亚尔斯趴在桌上摆弄着智能光脑, “售价20积分一则, 还挺贵的诶。”
“最近越来越多了。”秦澈望着阶梯教室下方聚集的人群, 淡声说道。
“你是说出售W区信息的人？确实啦，而且大部分都是家族出身的天赋者。”亚尔斯的智能光脑上显示着校内论坛的界面, “毕竟做不到完全把W区的信息封锁在他们内部。这一周以来，非家族出身的学生们也收集到不少资料。”
“可能是觉得继续瞒下去也没用，还不如主动拿手上的信息换点好处或者干脆混淆视听吧……我看校内论坛去换了W区信息的同学说，有时候换来的信息特别奇怪，感觉是没什么用的边角料，也有可能是编出来的误导项。”说着，亚尔斯鼓了鼓嘴。“偏偏这是在奥森系统管控下使用积分的合规交易，出售W区信息的又都是家族出身的人。就算事后觉得被骗了亏了也什么都做不了，顶多在校内论坛里发个帖吐槽排雷。”
“不是出售信息的人越来越多了，是获取积分的人。”秦澈用智能光脑将亚尔斯上节课的笔记翻录完毕，“家族出身的学生们在尽力收集更多的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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